第4章 你敢要挟王爷!
听了这话,难民们纷纷附和。
“是啊!江医女给我们的药都不一样,她没日没夜地看病人、改配方、守药锅子,若不是她这么谨慎、这样辛劳,我们的病哪能好得那么快?”
听了这些话,那个头戴金冠的男子凤眸微眯,驱着宝马来到江临月面前,沉声道,“如此说来,江医女要跟奉天卫回京城了。”
近距离听见他的声音,江临月笃定,此人就是救她的人!
她冒着再次被打的危险抬起头,仰视那人,却见他剑眉星目,俊美无俦,而那薄唇和下颌,修长的颈、宽阔的肩膀,就是“恩公”无疑!
她不敢相信,半月前救她的人,竟然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宸王,萧玄瑾!
萧玄瑾也看着她。
这女人比半个月前更弱不禁风,简直比那些难民更显得面黄肌瘦。
只是她那双翦翦秋瞳,水波盈盈,充满了感恩却难掩惊惧地看着他,莫名在他的心里揪扯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声音依旧冷得像冰,半点感情也不带。
“带上你的儿子,随本王回京。”
一语惊醒了江临月。
她不能回京。
回到京城,江薄云就会想方设法害死她和煦儿。
她急忙说道,“恩公既然记得民女,那自然知道江家是不会允许我回京城的。”
“京城名医汇聚,岂能没人能治得了瘟疫,何须我一介女流之辈班门弄斧?求恩公……求宸王殿下放民女和稚子一条生路。”
萧玄瑾垂眸,睨了她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一介女流之辈,不也赶鸭子上架把麒麟镇的瘟疫治好了吗?现在来谦虚个什么劲儿?
“你觉得本王是在和你商量吗?”
“回京是命令,至于江家那边,本王保证,在治理瘟疫期间,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江临月不禁苦笑,“大晟朝的律法都不会保护我这种婚前失贞的女子,就算江家不再下杀手,京城里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我,宸王殿下如何保我?”
萧玄瑾见她竟然质疑他的保证,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江临月,你要本王如何保你,本王便如何保你!废话说够,可以走了吗!”
江临月心中暗暗一喜。
宸王越急,说明京城的瘟疫情况越严重,她就算不能坐地起价,至少能提个要求吧。
与其带着煦儿远离京城,去穷山恶水了此残生,耽误煦儿的前途,倒不如借次机会找到一个靠山,回到那繁华的京城,将来煦儿谋生、求学,也更容易些。
想到这儿,她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抬头看着萧玄瑾,平静地说道,“请宸王殿下认民女的儿子江安煦为义子,民女定当用尽所学,治理瘟疫,保证皇族、百官和京城百姓的安全。”
“混账!你敢要挟王爷!”
旁边侍卫吓得脸都绿了,正要扬鞭再打,鞭子刚甩起,就被萧玄瑾一把抓住了鞭梢。
“王爷……”侍卫疑惑。
萧玄瑾缓缓放下了鞭梢,目光在江临月那张苍白却更添柔弱媚态的容颜上停留了片刻。
生得一副我见犹怜、人畜无害的模样,脑子倒是很精明,知道在这种时候,胁迫萧玄瑾很容易。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一点不错。
娇气市侩,毫不掩饰攀附富贵的野心,和她那庶妹江柳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虽说江临月名声坏透了,沾染上总没好处,但为了京城百姓,堂堂王爷认一个出身不好的义子,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萧玄瑾鄙夷地冷笑一声,“好,本王答应。”
说着,他直接从马上弯腰伸手一捞,就像拎起一只羊羔似的,把江临月带上了马。
江临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惊呼一声,“宸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萧玄瑾手一松,她整个人就像麻袋似地搭在了马鞍上。
“自然是回京!”
难道她还想让他八抬大轿、吹吹打打迎接她不成?
说罢,调转马头,喝一声“驾!”,就当先驰离了麒麟镇。
侍卫们忙进去,拿颗枣子哄得煦儿不哭,就抱起孩子,飞快地追了上去。
萧玄瑾的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平时不消一刻就能赶路百里。
可是马上趴着一个浑身柔弱无骨的美人,速度不免就慢了许多。
见江临月被颠得七荤八素,只觉得肋骨全都像断了一样疼,胃里面翻江倒海,却因为她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想吐都吐不出来。
“宸王殿下,求你放我下来……不然你带回去的只能是一具死尸了……”
萧玄瑾听了,烦厌地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提起来,让她坐在了他身前。
“这样可以了?”
江临月长这么大,从没有和男子如此亲密地同乘一骑,她的脸瞬间滚烫。
“宸、宸王殿下,这……恐怕也不合适……能否帮我和煦儿安排一辆马车……”
萧玄瑾的眉头拧得像一团麻花,厌烦的情绪令他恨不得把这个娇气市侩的女人丢下去!
“荒郊野外何来马车?若再聒噪,麻绳拖走!”
这个威胁十分有效,江临月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看电视剧上那些被拖在马屁股后面的人,瞬间皮开肉绽,活活被拖死、疼死。
对于奉天卫而言,这种刑罚可不算什么,惹急了萧玄瑾,他绝对做得出来……
好容易挨到了京城外,眼看城楼在望,江临月回头仍看不见其他奉天卫赶来,不禁忧心地问,“宸王殿下,我家煦儿在哪儿?”
“本王的义子,本王自会安排妥当。只要你尽心治疗瘟疫,定让你们母子相见。”
萧玄瑾翻身下马,将宝马往道旁密林里牵去。
到了林中,他从马鞍旁的袋子里取出一套男装,塞进江临月的手中。
“这里有套男装,你换上。在治理瘟疫期间,最好不要让病人发现你是女子,更不要暴露你江府嫡女的身份。”
他无非是说,江临月污名在外,受人唾弃,若是暴露身份,连病人都嫌她脏。
何况医女独自坐诊行医,在大晟朝立国二百多年来从无先例。
被性别歧视,江临月心里有点别扭,但也没说什么。
男尊女卑,世道如此,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她躲在树后,换好了男装,将头发束起,用手上银环和一个银簪,挽了一个男式发髻,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袍角,才从树后走出。
听见脚步声,萧玄瑾将马缰从树上解下,转头正欲责她换个衣服都这么久,却见逆光之中,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一步步走来。
三千青丝挽得干净利落,身后白色丝带在微风里飞扬,瓜子小脸俏丽无双,修长天鹅颈洒上一层夕阳的金红色,却泛着羊脂玉一般柔和的光泽。
男式的腰带紧束腰肢,更衬得她纤弱如柳,婀娜多姿,即便是男装,也是貌比潘安宋玉的娇软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