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段红绡，帝殊不禁惊于她的冷艳非常，只得摊手道：“我应该抓着封暮让他看你是如何谋事的……不过放心，钥匙是你拿来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封暮向来奉规则，该是谁的位置，他绝不会失信。”

段红绡没听进去，心跳很快，抓着钥匙向通道深处去。

仲庆的颤抖加剧，看向披着月光走进来的男子，一身的冰凉气息压迫了过来。他手里提了一件衣裳，神色平静，身后跟着暗部和司判部的人。

帝殊看他：“你方才哪去了？看吧，红绡做到了。”

暗室里的女人纷纷被救出，黑暗里照进了火把的光明。

暗部入门训分部的几个男子回来，看向封暮，“大人。红绡说少了人。”

仲庆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封暮抬起扇子压住他的脖颈动脉，“人呢？”

“下……下面……”

封暮默然，动身顺通道进去，找到向下的暗道，淤泥染血，封暮看见锁笼前的段红绡。

铁笼罩着死尸，四处有药香遮掩，而目光所及之处仍有腐臭侵袭，那是害人者的气味。

段红绡的手里握着最后一片锈色的钥匙，握得紧紧的，一直到有鲜血从手侧流淌下来。

封暮垂眸，向她接近过去，将衣裳递到段红绡手里，并无神色上的起伏，只是轻轻开了口，“正衣冠。”

夜色深深，喧嚣渐渐停歇，庭院里，封暮和司判部的人交代了后续事情的处理。

“那些丧命的人给我葬吧。”

段红绡在封暮和司判部主谢耘谈到女人的安置问题的时候插话道。

封暮停住，皱了眉。凌厉英俊的脸上带了一些不悦。

身边男子挤眉弄眼从背后拉扯段红绡。

帝殊咳嗽了一声，尴尬道，“部主有言时勿打扰。红绡，我平常这么教你的吧？”

段红绡没答话，她坚定着看封暮，“大人，将人给我吧。”

封暮的脸色沉了一些，叫人看不出喜怒，只微微动唇：“好。”

暗部的人皆是惊诧。

事情交代后，司判部的人带仲庆离开。

“红绡！红绡！”

仲庆呼唤。他已经在这一夜的翻天覆地的动荡里清醒了过来，这时看着段红绡的眼睛，失落而流连，“红绡，我真心待你的……”

段红绡看他，冷笑，“仲庆，你可能不知道，长安巷是我的家，地牢的人是我找了一年想要寻回的亲人。一年前的上元夜，我贪玩去了碧湖，否则你我会更早在这里结识。”

仲庆愣住。像巨石落在了他的眼前，顷刻之间挡了他与段红绡之间的一切尘缘。

四周的人也是震惊。

封暮微微低头，神色复杂。

仲庆说不出话来，被司判部的人带走了。

封暮看了帝殊，“带暗门客几个人安置丧命的那些女子。红绡说安葬地。”封暮看向段红绡。

“京都城外长安岗。”

“领命。”帝殊看向封暮身后的暗门客几人，“伙计们，做吧。”

暗门客几人对视未动，“大人，暗门客何时未还没入暗部的人打杂？此人还是个女子！”

“暗门客又何时靠着没入暗部的人解决案子？”封暮冷冷道，“训部的人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准时到暗部。”

帝殊一喜，看向段红绡等人，“明儿你们训部要正式入暗部了！”

段红绡身边两位年轻男子大喜，想到方才她与仲庆的对话又收敛情绪，抓着她，“红绡，多亏有你！终于能进暗部了。”

段红绡没说话，附和气氛的努力勾唇，挤出了一点笑容。

封暮默默立着，垂眸盯了片刻段红绡被拉住的手臂和握紧的拳头，目光一颤，沉声道，“红绡，你随我来。”

段红绡一顿，沉默点头，随封暮走了。

封暮到了庭院树下停下，取出小药瓶子递给段红绡，“医手的。”

“多谢大人。”段红绡稍稍低头，示意感激。

她收了药瓶子，依然握拳，听得封暮缓缓道：“红绡，青楼案是你立功了。达到了暗部的入门标准。但是……”

段红绡蹙眉，“大人和暗门客持同样想法，认为因着我是女子便不可入暗部？”

“已经说了让你们明日准时到暗部，且我只看能力，无论身份。”封暮道，他看着段红绡，瞧着她这时候颇落寞的模样，到底没将话说得太难听，“只是……段红绡，案子、事件不同，用的手段有别，自然不错，而暗部是为朝廷、为家国谋事之处，我是部主，希望我手下的人，都是精英之辈，至少等你们成了暗部部员后，做的事情，也该和这身份相当。而不是用一些不那么好看的手段，来处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