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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狐狸,感?情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等我答应,跳入火坑呢。”余秀是又好气又好笑,想起她那对便宜父母,也是头疼不已。

要说?原身和?父母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好,她上头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姐姐聪明又能干,成?绩很好,妹妹嘴甜可爱,哄得父母很高兴,唯独原身,性格胆小懦弱,像滩扶不起的烂泥,从小不争不抢,不会?说?好话,不会?看人眼色,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虽然说?不错,可比起前头那个姐姐,年年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差了?不少,她的父母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从小到大,原身表面吃穿不愁,实际都是捡得大姐的衣服穿,家里但凡要买什么好东西,父母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只给哥哥姐姐还有妹妹买,甚至很多时候父母带他们兄弟姐妹去国营饭店或者去爷奶外公?外婆家吃饭,从来没想过要带她一起去,她就像这个家里多余的一个人,谁都不在乎,谁都不欢喜。

她也知道自己不受父母喜欢,很少在父母面前撒娇玩闹。来到北寒平原之后,原身的父亲不满她自己做主,嫁去了?百川村,当时就跟她闹翻脸,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

余秀穿过来之后,其实是去看了?几次原身的父亲,都被他冷言冷语的赶了?出来,现在要去找她的父亲说?结婚的事情,余秀想想脑袋都疼。

韩延飞要娶余秀的事情,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分场部,李晓丽头一个过来恭喜说?:“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能成?,以后有韩延飞来做你后盾,我也不用担心你过苦日子了?。”

李晓丽说?到到后面眼泪都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段时间跟余秀相处,余秀的善良果敢,深深的打?动了?她,她是真心心疼的余秀这样刚强的姑娘,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人家,如今希望成?真,她比余秀本人还激动。

余秀看李晓丽那副样子也是很感?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李大姐,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刚嫁到百川村的那天?就已经死了?,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关注照顾着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你说?那么客套干啥?也就我没啥出息,说?点事眼泪就下来了?。”

李晓丽伸手擦了?擦泪水,笑着道:“乡邻乡亲的,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了?,我要是遇到啥事儿?,你不是也在帮我忙吗。你看我家三个小子,自打?到了?你的班级之后,听话老实多了?,我家老三还说?读书很有意思,以后要考上大学?,去大城市生活,这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我还听我家老大说?,你平时总自掏腰包,在县里的商店买书买笔买本子给学?生用,我家三个小的也不例外,那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像你这么好的老师,场部不应该下你的职,那两个姑娘出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想想我都替你心疼。”

“没事儿?,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未来我会?过得很好。”余秀把李晓丽拉进屋里坐,端了?一碗糖水给她喝,“李大姐,之前我嫁到百川村的时候,慌慌忙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不太?了?解结婚要用东西,您有空,不如让帮我看看。”

“好啊,左右我前几天?干活伤着了?手,这几天?正闲着呢。”李晓丽笑咪咪的应下。

她就喜欢凑热闹,喜欢办喜事儿?,沾沾喜气,日子也会?过得顺遂舒服很多。

余秀免不了?关心李晓丽的伤势,俩人就在屋子里,商讨了?半天?结婚要用的用品,约定好收了?麦子之后,和?韩延飞一起到县里的百货大楼买东西,李晓丽在旁边出出主意。

李晓丽一走,在外玩得芝芝和?陈冠军两个孩子就走了?进来。

余秀看陈冠军脑袋上有个很大的鼓包,身上沾满泥土,芝芝气鼓鼓的样子,愣了?一下,拉着陈冠军问:“你们跟人打?架了??冠军,是谁打?了?你?”

陈冠军摇头说?:“没打?!”

芝芝回答说?:“是没打?,别人没打?他,是哥哥打?得别人。”

余秀一下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兄妹两人说?:“你们居然主动打?人!是为了?什么?妈妈不是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别人把你们惹生气,否则不能主动出手的吗?”

“妈妈说?的话,我们并没有忘记。”陈冠军捏着小拳头,神情愤恨,“是那些人嘴太?贱,说?妈妈是骚狐狸,管不住自个儿?,前头男人没死多久就去勾搭韩叔叔,乌宏骏说?不定就是被你们这对奸夫□□给搞死的。我听了?很生气,就去打?了?那些嘴碎的人。”

“妈妈,哥哥也不是故意去打?那些人的,实在是他们说?的太?难听,忍不住了?才还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芝芝生怕余秀生气,怪责陈冠军,伸出粉嫩的小肉手,拉住余秀的手,委屈巴巴,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向她求情。

余秀有些心酸,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陈冠军的脑袋说?:“这件事情不怪你,是妈妈没有做好才落人口舌。不过,妈妈已经决定嫁给韩延飞叔叔,你们如果对他没意见,等秋收忙过以后,我们就要结婚住在一起,未来肯定要承受不少风言风语,到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别人说?一次,你们就当他在放屁,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胡言乱语,那就不要手下留情。”

“知道了?。”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余秀便拉着陈冠军处理伤口去。

天?黑之时,在农场忙碌了?一天?的职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居住的马架子,都顾不上洗漱,直接躺在硬炕上一动不动,连饭都不想吃。

三分队新上任的队长罗铁金,见三分队的大部分职工都没有去打?饭,就把三队所有的马架子、地窨子喊了?个遍,让大家在累也要去食堂打?饭吃,不能把自己饿出毛病。

走到余廉住的马架子前,罗铁金还特意进去说?:“余老师,你就不用去打?饭了?,你的女儿?拿了?两个个饭盒过来,在外面等你,叫你一起出去吃个饭。”

余廉年约五十,头发花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带补丁的长直缀,看起来像民国时代的大学?古板教授,一身泥巴,头发邋遢不成?样,也依然难改他那书生清高气质。

听到罗铁金的话,他头也不抬,瘫在小炕上说?:“我不见,叫她回去,我没她那个女儿?!”

罗铁金知道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也没说?什么,走出去对着站马架子外面的余秀说?:“你父亲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余秀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把手里捏着的一封信和?两个饭盒一并拿给罗铁金说?:“罗队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把信和?饭盒拿给我父亲,就说?我决定要再嫁人了?,希望到时候他给面子来吃酒。”

罗铁金下午的时候就听说?了?韩延飞要娶余秀的事情,笑着道:“恭喜你啊,我们韩场长是个好人,我们三队的人没少受他照顾,这是一大喜事,我会?替你转交父亲。”

余秀到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秋收很快结束,今年的老天?爷格外赏脸,从割小麦开始到收割完毕,一直都是火红热天?,没有下一天?雨。

麦子收割好后,放在空旷干净的地面晒得透透的,接着成?堆的麦子被装成?带一袋一袋的放在仓库里,又一袋一袋往五辆大卡车上搬运,往县里的农垦部上交粮食。

在这样忙得热火朝天?的画面中,余秀带着两个孩子,以及李晓丽和?她三个儿?子,挤坐在韩延飞的吉普车子,跟着粮食运输队,往县里行进。

跟以前车速极快,颠簸无?比,看不清楚车窗外的风景不同,韩延飞开车很稳,加上车队速度本就不快,车里虽然人多,但是大家聊天?聊的热闹,倒也没人出现晕车不适的情况。

车外闪过的景色中,荒草不在,取代而之的是各种?泛黄待收割的成?片大豆玉米小麦,无?数人手持镰刀,挥洒汗水在地里拼命干活的景象。

已经收割完的地方,露出传说?中只要把种?子丢下,就能长出一片天?的肥沃黑油油土地。

此时的北寒平原,到处是粮食成?堆,车辆运输跑动的画面,从这个时节开始,北寒平原不再是那荒蛮多年,令人谈之色变的流放之地,而是变成?了?国家人民迫切希望的北大粮仓!

因为担心芝芝会?晕车呕吐,余秀抱着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车窗半开,两人都望着外面,看到那热火朝天?的景象,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麦香味道,两人都被这个时代人们的艰苦奋斗精神给感?动。

生活在现代,从没挨过饿的人,永远想不到,几十年前,我们的先?辈为了?不饿肚子,为了?让大家吃饱喝足,在国家最偏远的东方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才回家,从早忙到晚,拼死累活,才有收获了?如此多的粮食。

但就算如此,在国家农科研究院没有研制出新型粮种?之前,在袁老没有研究成?功高产量水稻之前,这些粮食上交国家之后,剩余的粮食也仅仅只能让这些辛勤劳动者,吃个七八分饱而已。

余秀不经感?叹,一饭一粒真不易,节约粮食,不浪费,不奢侈,是人人都该做的事情,才能对得起这些辛苦种?粮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