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她不搞基的。
程霏霏被她肆意嚣张作态噎了噎,心中窜着股怒意薄唇微启欲说点什么,可她转念又想只有这样的闻镜才是最好掌控得,也是最能将闻氏集团给带向覆灭的。
这样,她就能复仇了。
闻镜却没注意到她眼底晦暗不明的光,勾唇随意扫了眼佣人们道:“今儿个本家主不高兴,看到有人作怪的丑人就更不高兴了。”
这尖锐的言辞让她们纷纷瞧着脚尖,大气不敢说,颇有点战战兢兢。
闻镜闲闲扫了眼众人,抿了口清茶缓缓起身,缓缓走过第一排,在第六名女佣跟前停下,勾唇轻笑道:“抬头。”
那女佣鹅蛋脸,化了妆的脸显得精致漂亮,闻言抬头一笑道:“是的,小姐。”
惹家主生气的是作怪丑人,又不是她这样的美人。
搁在全体女佣里,她算得上是一朵玫瑰花了,闻镜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觑见手中小小的贴纸落在她身上,方才抱着胸眯眼冲她轻笑道:“程素?”
“是。”被记得名字的女佣眼角的笑意掩都掩饰不住。
众女佣免不得羡慕: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长得太丑,开除。”闻镜垮了脸,像巡视领地的狼王似的继续往前走。
程素瞪着眼不敢置信,恍然窒息,“……丑?”
不等她辩驳些什么,两个保镖就将她从队列中拉了出来。接着满屋子的人就眼睁睁瞧着闻镜把“丑人”们全部给开除了,顺便施施然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清茶,笑着冲众人道:“现在,我高兴了。”
依照吴伯给的女佣表,这些人要么都跟那瓶药有关系。
众人哪儿想到闻家易主,闻镜竟随随便便就开除掉了六个女佣,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也摸不准阴晴不定的新家主那次又心血来潮瞎折腾。
程霏霏抿唇,欲言又止,像十分为难的模样。
这一夜,闻镜没睡。
那种贴纸是微型摄像头,能进行行为监控,在开除六人时她随便拍拍对方肩膀就贴上了,几接着她躲在卧室里看着光屏上六人的举动。好几个女佣边收拾物品边哭,旁边女佣姐妹不断安慰,说了些鼓励安好的话,唯一表现异常的便是程素。
甚至,程素临走时还专程敲响了程霏霏的房门,跟她道别,颇为依依不舍。
闻镜瞧她们演了一场主仆情深,播了电话给温辞越让查六人的银行账户。
接下来两日,闻镜懒懒散散蹲在总裁办工作,温辞越兢兢业业当“男宠”查账,倒是每每有人进来,闻镜肆无忌惮跟他“搞基”。此外,倒也应了袁羌邀约出去吃喝,在酒桌上不少人上赶着来巴结她。
恰逢这日落下了CASE,是跟十六洲岛那边建造桥梁的事情,需要闻氏集□□遣代表进行巡查验收。
“闻总,这件事情很重要,要不,您亲自去一趟?”程霏霏提议道。
闻镜趴在办公桌上懒洋洋道:“不去,好无聊,坐飞机都要一天一夜,不去。”
十六洲的桥梁是帝国和闻氏为打通岛和国的距离,耗费巨资修建的桥梁,意义重大,被她这么一句“无聊”说得好似要将所有人的汗水否定似的。
“帝国三皇子李唯一殿下也会去,这可是难得机会。”程霏霏诱惑道。
闻镜伸了个懒腰,浑不在意道:“这种事你去办就好了嘛。”
程霏霏有点生气,还是浮现三分笑意解释道:“我不够资格。够资格的,是闻氏集团的总裁。”
“得,我现在认命你为闻氏集团副总裁,代替我出席这次活动。”闻镜揉了揉肩膀,噘着嘴任性十足道:“反正,我不去。”
“这……不好吧。”程霏霏迟疑道。
再不好,也是闻镜不好,也不会轮到她不好。再者能面见三皇子李唯一,又搭上一条人脉何乐而不为?闻镜,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最基础的社交都不懂,还变相得罪三皇子。
闻镜给的委任书很快下发,程霏霏隔日便启程前往十六洲岛。
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待送走了程霏霏,闻镜还坐在温辞越大腿上,啧啧了两声望着被贴心关上的门,倒没像往常一样立马爬起来,望着温辞越温润儒雅的脸,鼻梁上还戴着金丝边眼镜,倒让她有片刻恍惚,像看到裴宿似的。
不过,裴宿比较乖。
温辞越,跟冷冰冰计算机没什么区别。
温辞越抬眼,鲜少见她那样柔和认真凝视的眼神,又因为两人这糟糕的姿势,她稍稍一低头就能亲他了,他眼神一如既往冷漠无情道:“起来。”
“我多坐你怀里几下又怎么样?又不会真的爱上你?”闻镜被他命令颇为不爽,挑眉道:“你是Alpha,我也是Alpha,我不跟你搞基。”
温辞越冷淡盯着他,顷刻间释放着香草味信息素,企图在信息素上教训教训她。
……演戏也就算了,别的时候他可不愿意吃亏。
闻镜眯了眯眼睛,嗅到空气里浅淡的信息素味道,抬手随意扇了扇嫌弃道:“味道好臭。”
温辞越见她丝毫不为信息素所动,变相验证了她是SSS级Alpha的传闻,目光沉了沉,扣着她的腰将人提了起来摁在了对面沙发上,起身拿了纸质档案不悦朝外面走。
果然,还是个纨绔。
“……”闻镜掀起一边眉毛,见他离开总裁办,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就生气了?”
不得不说,法务部部长,真是可可爱爱呢。
因着温辞越在查账同时,顺便把那份“小弟”协议做好了,正准备播电话跟裴宿敲定签约时间地点,谁知裴宿就到了楼下。
发热期不在酒店呆着,来这儿干嘛?
她一到楼下,就见裴宿扶着墙像要晕倒似的,她一把将人拉去怀中就嗅到他身上极力克制却依旧忍不住散发的薄荷味信息素。
……艹!
这是要搞死闻氏集团员工啊?!
闻镜顾不得别的,脱了外套直接把人头给罩住了,直接把人横抱起来用了专属电梯,好在怀里软绵绵的Omega蜷缩着并没有更浓烈的信息素溢散。
到了办公室,她把裴宿放进隔间小浴缸里,开了冷水扯掉裴宿脸上的外套,见他眼角泛红,着急道:“你怎么样了?”
发热期的Omega,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我……我有点儿冷,你能不能……把你衣服给我……”裴宿粗喘着气,手指虚弱扯了下闻镜的衬衫。
闻镜把手里的外套给他盖住,辅一触及他冰冰凉凉的皮肤,还有抖得不太正常的身体。察觉不太对劲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凉?”
“……泡了很久,冷。”裴宿也没有办法,不得不太找闻镜,可他还有点儿理智,知道矜持,不能让闻镜随便抱他,让她觉得自己孟浪。
一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他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闻镜知道冷水是不能泡了,忙换了热水,给虚弱的裴宿升温,可他脸颊越来越红,双眼迷离,眼角有点儿红,十分委屈的模样。
“你……你能……”裴宿粗喘着气。
“没用的,我是个beta,没法帮你临时标记。”闻镜也很遗憾。
裴宿:“……”
裴宿被水温折磨得像难受,顾不得羞耻道:“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闻镜:“???”
闻镜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又拿了毛巾擦干,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几件闻松的衣服给他胡乱套上,把人抱到床上,拿被子盖上:“ok,抱了。”
裴宿脸颊越来越红,被她忽远忽近的味道折磨得都要疯了,咬着唇:“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冷……”
闻镜认真道:“我们孤男寡女,搂搂抱抱不好吧。”
裴宿现在倒恨不得信息素能对她起作用,声音里扬着哭腔道:“我……我好难受,你抱抱我……”
闻镜觉得Omega发热期简直是酷刑,裴宿现在像小孩儿似的撒娇,她想了下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哄小弟:“好啦好啦,抱抱,裴宿乖,老大抱抱。”
裴宿鼻尖萦绕着橘子味,一点一点安抚着他不安焦灼地神经,让他渐渐舒缓下来靠在她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Omega真惨。”闻镜有点儿同情裴宿,将人哄睡下后盖好被子,又愣了下:“不是,搞半天Omega被抱抱,哄一哄也能度过发热期啊。”
那她前两次折腾个什么?
下次抱抱小弟,就能顺利度过了啊。
中午时分,袁羌如怜爱小辈的长辈邀闻镜吃饭,闻镜欣然前往,又出现了好几个生面孔,皆是长得斯文俊秀的男性。袁羌美其名曰让她多认识认识公司的人,日后便与管理公司,闻镜开玩笑问了问职位,一个个从善如流还带着点期望一一说了,活像是希望空降升职似的。
“你两财务部的,你们是人事部的,你是秘书室的……”闻镜抿了口茶一一扫过,笑着记下,道:“挺不错的。”
袁羌叹道:“这些都是咱们公司的青年才俊,日后得是闻氏集团的脊梁啊。”
“袁羌叔叔,脊梁的是意思是支撑着整个整体的,怎么……他们还没当好肋骨,就已经想做脊梁了啊……”闻镜似笑非笑打趣道。
袁羌闹了个尴尬,一拍大腿倒酒敬她道:“瞧我说得,叔叔自罚一杯。”
“是该罚啊。”闻镜又抿了一杯茶。
“嘟嘟嘟”的手机声响从袁羌裤袋里响了起来,他忙掏出手机瞧了眼,见是财务部干事,有些恼这当口打扰他办事,瞧一桌子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忙挂断了电话笑眯眯招呼道:“吃吃吃,继续啊。”
闻镜唇角微勾喝了杯酒。
不过几秒,袁羌手机又响了起来,“嘟嘟嘟”的声音重新刺破了热络的饭局。
袁羌犹豫了下准备出去接电话。
谁料,闻镜轻嗤,睨了他一眼,搁下筷子淡淡道:“叔叔跟我吃饭,竟然没把手机设静音,这饭,吃得当真没什么诚意啊。我跟叔叔吃饭时,可早早把手机可关了啊。”
袁羌被扰得有些烦,又听闻镜这颇有些生气的语调,把电话挂断后谄媚一笑道:“叔叔这就关手机,丫头别生气才是。”
他这回,彻底把手机给关机了。
闻镜斜唇一笑,又重新拿了筷子吃饭。
这一顿饭吃到了一点半,重新进公司都两点了。
闻镜带着一票人一踏进公司,温辞越带着十几个保镖气势汹汹从里面出来,活像是要火并的两批人似的。周围路过的员工们见状面面相觑,这俨然是要发生点什么的状况。
“温辞越,你带这么多保镖来公司想做什么?这里可不是给你打群架的地方!”率先跳出来护驾的是袁羌,冲温辞越低声呵斥。
谁料,闻镜越过他朝温辞越走去,歪着头笑道:“所以,你是查清楚了?”
“都在这里。”温辞越将牛皮口袋递给他,目光疏冷望着袁羌道:“从五年前开始,袁部长就因玩儿股票被套牢而朝公司账户动手,从几万几万转移,到后面各种款项中克扣……这两年目标胃口大了,倾吞公司财产粗略估算10亿星币,数目庞大。”
“你放屁!谁倾吞公款了!你不要无中生有!!”袁羌一听脸当即红白交加,脑子轰隆隆响个不停,几近窒息,指着温辞越厉声辩驳道:“闻总,丫头!他早就看不惯我了!今天竟然来造谣诬陷我!”
温辞越眼神冷淡看着他,并不生气。
周围围观的人一片哗然,小声议论了起来。
闻镜打开袋子随便翻了几页,没看懂,抬眼似笑非笑道:“哦,袁叔叔是说,您这些财务报表上,送上法庭能判刑的证据……是假的么?”
“……你、你查了报表?!”袁羌震惊的望了望温辞越,骤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瞳孔越瞪越大,窒息瞪着闻镜道:“你……查我?!”
“我让查的。”闻镜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似的笑了下,歪着头道:“哦,就是今天中午你跟我吃饭的时候。”
此刻,那张脸上浮着的笑意让袁羌觉得毛骨悚然。
跟传闻里、印象中的纨绔浑然不同,甚至觉得闻镜眼底的笑夹杂着像恶魔般的东西。中午?!难怪中午她要阻止他接电话,这件事就是蓄谋已久。
闻镜斜唇一笑,抬手冷声道:“把人给我抓上楼。”
袁羌突然想起在餐桌上,闻镜那句“确实该罚”是什么意思。
……她早就计划好了,从进公司第一秒。
所谓抓人,不仅仅是抓袁羌,还有所有参与过袁羌组件饭局的人,几乎跟袁羌和闻镜同桌吃饭的人都被保镖请上了总裁办。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后,闻镜走在最后面朝大厅里的员工淡淡扫了一眼,唇角一斜笑得妩媚道:“诸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吧,别随随便便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该当良民,就好好当良民。”
这话,是变相警告那些不安分的。
总裁办里,乌怏怏二十几个人,闻镜闲闲品了一杯茶后,倒也不急着询问,只拿眼神瞧着袁羌,不时轻轻笑一笑,那笑意里却饱含着许多意味不明。
谁也不知道,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小姐想做什么。特别是除却袁羌外的人,一瞧闻镜的眼神脊背发凉,连美色上位那点想法都抛到十万八千里外,更何况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的意识到温辞越根本就不是靠男色上位的。
每一件事情,都细思极恐。
温辞越微微蹙眉,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站在她身后提醒道:“差不多了。”
浪费时间,他一点都不喜欢。
闻镜豁然起身,踱步走到被押着的袁羌跟前停下,眯了眯眼睛问:“说吧,那么大一笔巨款,到底去哪儿了?谁在背后指使你?”
要毁掉庞大闻氏集团,得从根上着手,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财务部。若袁羌是个有勇有谋的Alpha还好,可惜他却偏偏就不是个胆子那么大的人,要说背后被个靠山罩着他,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