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康儿
历城
历王府内,历王轩辕昭洪把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重重放下,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这是要削我的兵权。”历王轩辕昭洪怒不可止。
历王身边的一个谋士说:“这个旨意真是难办啊,借防洛河汛期、开凿运河之事像我们要军队,偏偏我们无法抗旨。”
历王深深地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来了藩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才刚刚起步训练自己的军队。“这个轩辕瀚承!”
本来轩辕昭洪都计划好了,这两年先发展藩地的军力,将来若要起事也是可进可退的,现在被全打乱了。轩辕昭深有个好儿子,轩辕瀚承是一个优秀的储君,也是他为之深深忌惮的对手。
轩辕瀚承在军事上几乎战无不胜,行事果断狠绝,单是把蛮族灭族一事就可以看出其人心狠手辣。现在轩辕瀚承在政务上也是做的可圈可点,洛河工程这么大手笔,还逼得他不得不派军队前去。将来工程完成了,在民间威望也会更甚。想想真是令轩辕昭洪头疼不已。
还好他轩辕昭洪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太子妃薛采裕。想想轩辕瀚承比他小一岁,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而他早已有了嫡子和好几个庶子了……
若是轩辕瀚承一直后继无人,他就是再优秀再出色,也有这么一个致命的缺陷在。而他只要好好发展藩地的实力,等待时机成熟。
皇帝轩辕昭深已过中年渐渐老迈,二皇子性子冲动鲁莽,有勇无谋。其余的皇子还小没有成年,不足为虑。到时候只要除去轩辕瀚承,他就不需要兵戎相见也很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了。想到这里轩辕昭洪笑了,底下的谋士们都以为历王被气傻了。
“罢了,就按照圣旨上的做吧,我另有主张。修个工程而已,也要不了几年。”历王自信地道。轩辕昭洪想要与薛采裕联络一下,经过轩辕瀚承一年的出征,薛采裕手上的药粉药效肯定已经失了不少,需要再送些药粉到她的手上。
若没有必要轩辕昭洪很少主动与其联系,这事行事隐蔽,除了他们两人和少数心腹外再无其他人知晓。就连他的外祖家薛荣他们都是不知道的,几年下来一直进展顺利……只要再耐心等个几年……
轩辕瀚承再接下来的日子里,夜夜歇在林家宝住的平乐苑里。太子殿下专宠林小侍的消息渐渐传了出去,而轩辕瀚承在人前也从不避讳对林家宝的喜爱。
轩辕瀚承觉得真心挚爱的人若是要藏着掩着,他可受不了。他重生之后,发誓要好好爱护林家宝,让他一辈子平安喜乐,不让宝贝受任何委屈。他会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家宝是他的宝贝。
很多帝王都会树立一个挡箭牌,制造出喜爱某位妃子的假象,让其地位超然风光无限,也让其抵挡住后宫的明针暗箭,而挚爱却只能默默无闻,并没有得到其应该享受的宠爱。
就连他的父皇,虽然只爱他的母后,不喜欢其他的妃子,但也还是在后宫中雨露均沾,而庶子的出生虽是为了平衡前朝,也曾使得母后暗自伤心流泪。他不会让他的宝贝承受这些。
轩辕瀚承自信他这一世会比他的父皇做的更好,他精心布局慢慢铲除一切对他和林家宝的威胁。安排暗卫日夜守护,等把薛家和历王彻底解决后,他就会安心和宝贝孕育他们的孩子,他将来的继承人。他以后只要宝贝一个人,也不会再碰别人,总有一天他会让宝贝站到与他并肩的位置,让朝臣和百姓朝拜……
在之后的日子里,太子殿下专宠双儿小侍的消息愈演愈烈。听说这位双儿小侍今年才刚过14,长的娇媚无比,是皇后娘娘赐予的,太子殿下很是喜欢,经常带着他去永寿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照理来说,林家宝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但皇后娘娘从没有对太子殿下专宠的消息予以驳斥,据说对林小侍也很喜欢满意呢,宫里众人都对这位双儿小侍充满了好奇。
这个消息传到前朝,使得大臣们纷纷打探这个林安竹是何等人?无奈太子殿下把林家宝护的严严实实,寻常人等都无法见其真面目。
吏部尚书薛荣府上也在和他的谋士们商讨,“这个林安竹到底是个什么人?可曾打听清楚?”薛荣的嫡子薛志焦急地询问底下人。
“小的无能,查了很久也只查到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侍,其他具体的都查不到,像是被人抹去了痕迹,查不到具体的情况。按这双儿的年龄推断,应该是运泰四年入宫的。”一个谋士惭愧地回答。
“现在太子东宫我们已经收不到任何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采裕她如何了?我夫人几次递牌子要进宫,都被皇后娘娘驳回了,说是太子妃病了要静养,不能打扰。”薛松也就是薛采裕的父亲说道。
“唉……现在朝上皇上处处打压我们薛氏一族,唉……薛家的门生不是被贬就是被撤职,现在历王殿下也是自顾不暇了,父亲我们薛家是要完了吧……”薛荣的嫡子薛志看向父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我们薛家已经上了历王的船就没办法回头了,你们都吩咐下去,这阵子都安分收敛着些,不要让皇上再抓住了什么把柄了。”薛荣两鬓霜白,已年近六十,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对他们吩咐道。
薛荣眉头紧锁“这个双儿的事也不要再查了,也许就是一个迷惑众人的幌子。老夫是不相信深谋远虑的太子殿下会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也许是有什么阴谋……,就等我们薛家出手呢!”
“诺。”众人听了都觉得很有可能,大家都阴谋化了。平时面无表情,喜怒不露声色的太子殿下会这样招摇地专宠一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徐雪盈最近的日子也很不好,她已经被禁足了一年多快两年了。这么长的日子就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徐雪盈一开始被禁足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禁足那么久。一开始,她还是积极地派人去打探消息,贿赂宫人们求着能见上太子殿下一面,可是始终见不到太子殿的到来。
后来,徐雪盈就有些害怕慌了,几个月过去了,太子殿下仿佛将他遗忘一般。徐雪盈想着一定是她谋害皇嗣的事情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对她失望了。
徐雪盈曾重金贿赂了一个院子里的婆子,让她去找元福公公,为她带话。徐雪盈想只要能见到太子殿下,她就有自信能改变现在的处境。为此她思考了很多,想了很多滴水不漏的答案。若是太子殿下问起,她都有办法将事情圆过去,到时候再哭的梨花带雨的做出委屈的样子,必会引得太子殿下怜惜。
徐雪盈的打算很好,但她并没有机会实施。徐雪盈不久后就得到了太子殿下出征的消息。得了这个消息,徐雪盈在心中安慰自己,肯定是太子殿下忙于出征的事物,才把她给忘了。
徐雪盈渐渐又恢复往日的自信与骄傲,对宫人们也趾高气扬了起来。宫人们也知道徐氏曾受过宠,也不敢怠慢她。之后,徐雪盈更是得到了太子妃病了的消息,听说还病的蛮重的,都起不来床了。
徐雪盈她还没有来得及幸灾乐祸,皇后娘娘就派了一位邱嬷嬷来打理太子东宫。慢慢的徐雪盈的日子就难过了起来,邱嬷嬷处事严格,给她的份例都只是普通侍妾的规格。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啊,不止如此,她身边的人也渐渐的被换掉了。徐雪盈的处境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周围伺候她的宫人都对她的威逼利诱无动于衷。
就这样一年多下来,徐雪盈整个人都憔悴清瘦了不少。但她不甘心,徐雪盈想着只要有办法见了太子殿下,她一定要重拾太子殿下的宠爱。
院落外宫女们叽叽咋咋的谈话声,打断了徐雪盈的思绪。徐雪盈走到院子里,几个宫女们在讨论着什么,正说的眉飞色舞的。徐雪盈想着等她重新回到往日的风光日子,一定要好好的整治她们一番。
徐雪盈听到一个宫女正在说:“你们说那个林小主到底会长的什么模样啊,太子殿下可从来没有那么宠爱过一个人呢?”
另一个宫女说:“我听在平乐苑当差的姐妹说,那位林小主长的可美了,和天仙似的,太子殿下迷的不得了。夜夜宠幸,再也没有去过其他侍妾那里,就是膳食都是顿顿一起用的呢!”
“哇……那个林小主可真厉害啊!”一个宫女羡慕地说,“听说那林小主也是宫侍出身,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是啊,是啊,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们的身上呢!”一个宫女也在幻想着。
宫女中年纪比较大的一个说:“有什么好羡慕的,贵人们一向喜新厌旧。这个林小主还不知道能得宠到几时呢!”
“是啊,你们看那个侍妾徐氏,以前听说也是很风光,连太子妃都敢顶撞的。现在还不是被禁着足,太子殿下怕是早就把她给忘了。”一旁的宫女附和道。
“是啊,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在这宫里还少么?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别多想了啦。”宫女听了都赞同地点头。
徐雪盈听了这些心中大受打击,她走到院子的另一边。看着那院子围栏外面高高的围墙。原来太子殿下已经有了新宠……,而她难道就要这么被一直这么困在这个院子里吗?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院子围栏的缝隙外突然传来了些动静引起了徐雪盈的注意,只见围栏外一个穿着漂亮花裙衫的小女孩,在一个人玩着花草。
徐雪盈看清楚小女孩是谁后,心中一喜,小声地叫到“康儿,康儿……”
那小女孩正是轩辕瀚承的大女儿,今年已经快五岁的康儿。小女孩听到有人叫唤她,好奇地走到围栏前。从围栏缝隙朝里面看,“你是谁呀?”
“康儿你不记得我啦,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徐雪盈温柔亲切地说着。“你怎么一个人呀,你的奶嬷嬷呢?”
“我的奶嬷嬷我不喜欢,老是不许我出来玩,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嘻嘻。”康儿得意的说。康儿从小体弱多病,她的奶嬷嬷平日看她看得紧,甚少让她出来玩,就怕她有个闪失。
“康儿你真厉害啊!我院子里的嬷嬷可严了,你看我都不能出来玩。”徐雪盈说着。
“哈哈,还是我厉害!”康儿开心地说。
“康儿,你平日里经常见你父亲吗?”徐雪盈问。
“有啊,父亲有时会来看我午睡乖不乖,我都很乖啊,我都乖乖午睡的。”康儿回答。
轩辕瀚承有时会在林家宝午睡的时候,去两个女儿那里看看她们,特别是康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比较喜欢的。
“那康儿其他时间见不到你父亲吗?”徐雪盈又问。见康儿又摇头,徐雪盈心想这个宋氏真是没有用,太子殿下都来了,也不想办法留住他。
“康儿,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别的时候都不来看你吗?”徐雪盈神秘地说道。
“为什么呀?”康儿见徐雪盈这个样子,好奇地问。
“因为啊……你父亲身边有个怪物缠着他,不让他来看你。”徐雪盈向康儿诱骗道。
“怪物?什么怪物?”康儿又问。
“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徐雪盈继续哄骗道。
康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突然听到远处奶嬷嬷叫喊她的声音。“奶嬷嬷来了,我要走啦……”
“康儿……康儿,经常来找我说话好不好,你看我这么可怜,嬷嬷都不让我出去玩。”徐雪盈可怜兮兮地说。
“好呀,我下次溜出来就来找你说话。”康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徐雪盈看着小康儿跑远的身影,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