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乔嫣僵在原地,想再试着观望片刻,但对面却至此没了动静。如此古怪的情形,似乎在对她暗示着什么,稍加思索后,乔嫣还是拉上了窗帘,抱着猫咪坐到了床上。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贸然外出的风险太大,不如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试着从曹月桃嘴里探探对面那家的具体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前去查看。
若是换了旁人,大晚上看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估计就该不停地胡思乱想了,但乔嫣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将花猫抱回它的小窝后,就关灯休息了,似乎并不为本次任务担忧一般。
隔天当乔嫣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或许她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一觉会睡这么久。
想到昨天晚上对面诡异的情形,乔嫣立即起身,随意洗漱了一番。曹月桃早就出了门,现在家里空荡荡的,既然没看到人,乔嫣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先出去看看,白天比之夜晚要容易行事的多。
乔嫣家住在四楼,由于电梯给她的感觉过于封闭,加上所处的楼层并不算高,所以她干脆选择了走楼梯。
楼道内非常安静,只有乔嫣一个人的脚步声,但是当她走出楼道,来到外面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有些意外。
只见外面已经挤了不少人,还有两辆警车停滞在附近,一条长长的警戒线将众人隔离在外,但却没挡住这些人好奇的目光。
乔嫣毫不犹豫的走向前去,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人,是范治!
范治刚从楼上下来,脸色有些凝重,当看到逐渐走近的乔嫣时,惊讶中也带着些许了然。
他自从来到任务世界后,便想尽快找到第三营地的另外二人,但是同样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好在命运眷顾,范治很快就见到了楼观海,并且发现两人的身份一致,还在同一个组。
没错,范治和楼观海这次的身份就是本市的刑警,这和乔嫣当初的猜想差不多,只是不知道第四营地的人,在这个世界扮演着什么,何时才会出现。
周围的议论声纷纷,乔嫣尽管还不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也猜出了个大概。
今日一早,便有邻居在晒衣服时,发现隔壁阳台躺着个人,老半天了都一动不动,呼唤也没人回应,邻居生怕有个意外,最后便报了警。
范治是警方确定为凶杀案后,才被分配到这里,与他一同来的自然还有同营地的楼观海。
见乔嫣来到警戒线前,范治本想找个油头让她进来,却不想这个新人倒是先开了口:“警察哥哥,是这栋楼第四层的主人出了事吗?”
范治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这里不方便多说,所以只是对着乔嫣点了点头。
就目前来说,这个新人的素质还算不错,至少第一次参加任务没有慌乱,在看到他时,也没有直呼其名,而是表现的像一名好奇的普通群众。
乔嫣并不在意范治的想法,就见她抬头望了一眼楼上,又回头看了看自家的方向,然后才道:“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这话声音并不大,甚至在周围有些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范治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让她进来。”范治对着一边维护秩序的警员吩咐道。
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被放进了凶案现场,周围的人有些奇怪,但是却没人在这时候出声质疑。
走进楼内,耳边瞬间清净了不少,范治同样没有选择电梯,也没有急着相问,而是一路沉默不语的带着乔嫣来到了四楼。
楼观海和另外两名警员正在忙碌着,见到范治回来便立即上前:“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范治原本就是要下去询问周遭住户,看看有没哦目击证人的,却不想直接遇上了乔嫣,所以并没有来得及问,见楼观海问起,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乔嫣。
楼观海明白范治的意思,肯定是下去遇到了这个新人,这就耽误了原来的计划。
“真是麻烦!”楼观海看向乔嫣的目光有些不耐烦,这种关乎生死的大事,他可不会怜香惜玉。
范治知道楼观海的性子,只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然主张第三营地要团结,但并不包容拖后腿的新人,这就是人性的现实,希望乔嫣这个新人不会让他失望。
楼观海的性子虽然不讨喜,可从他的立场上来说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乔嫣表现出可取之处,他自然不会争对什么,但如果没有,他当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乔嫣没有理会楼观海,而是问范治拿了死者的资料,然后缓缓走向了阳台,这一举动让在场的警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个姑娘。
“她想干嘛?”楼观海下意识的问道。
范治摇了摇头,便快步上前,跟着乔嫣一同来到了案发的阳台,楼观海自然也不例外。
阳台并不杂乱,相反的十分干净,而死者的尸体已经被送走,只有白线标注着死者最后的形象。
根据范治提供的资料显示,死者名叫孙琳,今年刚上大学,由于成绩一般,所以干脆就选了本市的一所大学。
因为小区离学校并不算远,孙琳并没有选择住宿,平时都住在家里,事发当晚死者的父母都没有回家,早上还是邻居发现不对报的警。
乔嫣站在阳台边,眼神眺望着对面那扇围着铁栅栏的窗户,白天看过去视线还算清晰,至少她能看清自家的印花窗帘。
在短暂的沉默后,乔嫣突然开口了:“昨天晚上,我应该看到凶案发生的过程了!”
这话让范治和楼观海一惊,虽说之前乔嫣说她有线索,但范治只是以为,这名新人是想靠自己的方式进入凶案现场,并没有真的想那么多,而楼观海却有些怀疑,难道因为乔嫣是新人,所以任务一开始就给她降了难度不成?
仔细一想,楼观海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就算要降难度,也不是这么个降法。
“你都看到什么了?”楼观海先耐不住性子问道。
乔嫣回过头,将自己昨晚所见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这让范治和楼观海都陷入了沉思。
之所以警方会初步认定为凶案,是因为死者脖颈处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宽度大概有23毫米左右,且根据死者倒下的地方与其姿势,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从后方用某种物品,勒死了受害者。
现在的问题是,现场找不到符合凶器,屋内也没有明显的入侵痕迹,而且据死者父母透露,当晚死者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死者背后?
对于他们这些执行者来说,答案呼之欲出,也就是说他们才刚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就发生了灵异袭击事件。
乔嫣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又是一阵的沉默,最后还是范治打破了寂静:“现在第四营地的人还没出现,就已经出了鬼物杀人事件,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这话主要还是跟乔嫣说的,楼观海毕竟对这些事有些经验,而且又是与范治同为一组的警员,当然不太可能单独行动,只有乔嫣这个即不与他们在一处,又毫无任务经验的新人,才更让范治担忧。
乔嫣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无人知晓,至少从表面上看,她是听进去了。
范治提醒的本意是好的,但并不是所有新人都能规规矩矩的按照他的本意来,不听话的新人,要么有过人的存活手段,要么就永远的留在了任务中。
而他所见过的,目前只有后者……
“我想看一看尸体。”就在大家准备要收工的时候,乔嫣突然出声道。
范治惊讶的抬了抬眼,欣然的答应了这个略有些突兀的请求。
一般来说,新人们首次执行任务,对于尸体这些东西都有本能的排斥,一个小姑娘能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倒是让范治高看了几眼,就连楼观海的脸色都好看了些。
就这样,乔嫣以证人的身份,跟着范治他们一起坐警车离开了小区。
来到停尸处,迎面走来的不是法医,反而是两个红着眼睛的中年夫妇,在见到范治他们过来后,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把我女儿还给我,她都已经死了,还不让她安生……”中年夫妇中的微胖妇女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最前面的范治。
“大妈,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抓住凶手,帮你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范治略有些无奈,但又不能推开对方,只好耐心劝解道。
见自家婆娘抓着人家警员不放,中年男人恢复了一些理智,赶紧上前制止:“你这是干什么呢,咱们闺女死的这么惨,凶手不抓了?”
微胖妇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男人拉到一边,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闺女既然都已经死了,抓到凶手没准还能弄点赔偿金,到时候咱俩好歹不用再为赌债烦了。”
女人抽泣了几下,情绪倒是稍微安定一些,二人没有再为难其他警员,配合的离开了现场。
楼观海耳朵尖,听到了个大概,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场闹剧过去后,范治便带着乔嫣走了进去,刚入门时,乔嫣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可随后那股异常的气息却凭空消失,这让乔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范治一直在注意这名新人的情况,见她皱眉,不禁问道。
乔嫣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告诉范治,她的心里隐藏了一些秘密,比如她对鬼物气息的敏锐程度,又比如那张泛黄的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