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晚饭时,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在顾朝辞的记忆里,很少有这样和人平静吃饭的时候,小时候或许有过,但记忆已经有些久远,感受可以忽略不计。
容玉内心有点忐忑,他虽然会做饭,但厨艺真的只能算作一般。
小口喝着汤,感觉味道尚可后才放下心来。
即使比不上专业大厨,但好歹不至于难吃到毙命的地步。
热乎乎的一碗牛腩柿子汤下肚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胃口。
一碗米饭很快就被他吃下肚,起身盛饭时,扫到男人碗里不多的米饭,伸手过去:“盛饭吗?”
顾朝辞手上动作一顿,下一秒碗递过去:“好,谢谢。”
“不客气。”容玉接过他的碗,心里有些高兴,顾朝辞看起来还算满意他做的饭,盛完饭回来放到他面前,“不知道你口味轻重,没敢放太多盐,你不觉得淡吧?”
“挺好。”
“那就行。”得了顾朝辞这一句话,容玉心里更熨贴,美滋滋的吃下两碗饭喝了一大碗汤之后,满足的够呛。
晚饭结束后,顾朝辞摸着自己胃,黑眸泛起一抹不自然,他今晚好像有点吃多了。
容玉将碗筷送放进刷碗机中,擦干净手出来,看着在客厅里徘徊不知道做什么的男人,下意识问:“你要出去吗?”
顾朝辞转头看过来,少年面颊发红,衬着一双猫眼像是在泉水冲刷过的黑曜石,漂亮的有些耀眼,心头轻轻一颤,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不是。”
容玉点头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可以看电视吗?”
“随意。”
“好。”
得到允许容玉将电视打开,想了解这个世界最快的方式就是看电视,即便他提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但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
顾朝辞站在窗前,听着电视里传出的声音,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他觉得这座房子里充满了生气。
情不自禁朝沙发看去,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着了。
可能睡得不舒服,少年眉头紧蹙,凭白多了几分可怜。
顾朝辞过去想叫醒他上楼去睡,即便客厅开着空调,但也因为如此睡在这里才会感冒,手触碰到对方额头时,动作一僵,手上温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仔细贴上去试了下,眉头蹙起,回房间取来药箱,找出体温计,对着容玉额头嘀嘀两声,37.8摄氏度。
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顾朝辞眉头蹙的更紧了,伸手将睡着的人唤醒:“醒醒。”
“干什么?”被吵醒的人,透着不爽,眯着眼看他。
容玉下意识抬手抚额,只觉得头疼的不行,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意外的抻到不该抻的地方,动作一僵,同时听见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沉声道:“你发烧了,去医院吧。”
听见医院两个字,他就心里难受,摇头拒绝:“不去,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或者你有感冒药吗,给我两片也行。”
“你确定是感冒不是别的?”
顾朝辞眸色沉下来,只觉得容玉这话说的特别不负责任。
已经清醒过来的容玉却表情一僵,想到什么似的抬眸看了顾朝辞一眼,然后站起来:“那算了,我去睡觉了。”
说着将电视关掉,就要转身,结果被站在原地的顾朝辞抓住胳膊:“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打电话给容泉,让他过来问你?”
命脉可以说被抓的死死的。
这种事情他不好意思对顾朝辞说,难道他就好意思对容泉说。
何况容泉那边还有一笔账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让容泉知道,是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容玉瞪着他,猫眼里带出戏谑:“你说还能是什么原因,我后面疼死了。”
话落看着顾朝辞,大有这是你非要我说的意思。
有那么瞬间,顾朝辞心里确实泛起一股不自然,连同表情看起来都有些僵硬,昨天晚上在药物反应下,他确实有些失控。
而他本人在这方面,又种保守的洁癖,如果不是确定关系心灵契合的人,他宁愿做大魔法师。
沉着脸,伸手去拿手机:“抱歉,我叫医生过来看下。”
“看什么,看什么。”眼看顾朝辞掏电话,容玉一把抓住他的手,“叔,顾叔,求你了,让我做个人吧,今天已经在医生面前坦白一次,真不想再坦白第二次,要不你帮我出去买个药膏,我涂一下,不好我明天自己去医院成吗?”
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有点hold不住接二连三告诉别人,他昨天晚上和人419,把自己搞到这么惨的地步。
顾朝辞表情有些严肃,少年抓着他的手,掌心透着凉,是发烧的症状,理智上明知道该叫医生来,才能放心,但少年望着他的眼神,软软的带着恳求,没来由得就狠不下心:“药膏我可以买,但是不好使还是要看医生。”
“我知道。”容玉见他答应,松了口气,“那我回房间等你。”
他现在十分渴望躺下睡一觉。
顾朝辞看着他上楼,转身拿出电话,打给他的私人医生。
三十分钟后,李智提着药箱出现在他家门口,见到顾朝辞开门,一本正经的叫了声:“小顾先生。”
“进来,他在睡觉,你把药膏给我,今晚暂时住在楼下吧。”
“好的。”作为顾家的私人医生,李智向来都知道,主人家的事,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将带来的药膏找出来递给顾朝辞,:“这个药膏一日三次,连续涂三天,就可以见效,想要快一些,可以搭配一点消炎药。”
“都给我吧。”
“好。”
目送着顾朝辞上楼,李智自觉提着药箱进了楼下的客房。
推开虚掩的门,昏暗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夜灯,依稀能看到床上隆起。
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摸了下容玉发烫的额头,在床边坐下,叫醒他。
容玉恍惚了下,直到看清楚身侧的人才开口道:“你买回来了?”
“嗯,先把药吃了。”
顾朝辞将水连同消炎药一起送到他面前,容玉接过去不解得道:“什么药?”
“消炎药。”
容玉点点头,把药塞进嘴里,灌下一杯水后,就听顾朝辞道:“你自己涂还是我帮你?”
因为这一句话好险没打翻,好在里面水都喝完了,故作自然地将水杯放回柜子上:“我自己涂,你出去吧。”
顾朝辞对此结果没有任何意外,将药膏递给他:“一日三次,如果你涂不到可以喊我。”
“嗯嗯,你出去吧。”容玉心里别扭,不想和他讨论这种事情。
看出他脸皮薄,顾朝辞没多言,起身离开。
目送着男人关上门,容玉忍着别扭,下床进了洗手间,谁能想到他心脏好不容易不疼了,又摊上这事。
等他涂好从浴室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太难了,才穿来一天,把半辈子霉运都经历了,这要只是个开始……
不敢想,想就是自·杀!
顾朝辞从房里出来,没有急着离开,站在门口,等了一会,直到里面再没有声音,才小心推开门,看了眼床上隆起的部位。
可以说,在他有限的28年里,容玉是一个特别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