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槐花飘香

“我丢了东西?”樊龙一惊,立刻一骨碌翻身下?床左右翻找,却?发现自己财物分文?不差,武器一个不缺,手机充电器也老老实实摆在床头,细数下?来竟没发现少了什么?。

他明白?过来,无语道,“你又耍我是?不是??”

白?新月仰躺在床上,白?皙的手指绕着一枚癞蛤/蟆状东西上的红穗穗,随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看看,认得不?”

樊龙不以为然的点开大?图,忽然,他的呼吸猛的停滞了——那是?封印着桑诘灵力的灵吸金蟾!

当初桑诘在和钟尧的大?战中被俘,钟尧用骨魂钉锲进了桑诘身体的十三处大?穴,以重达百斤的咒术铁锁加持,把桑诘牢牢的锁在了饕餮冰狱里,同时夺走了他一半的灵力,用十层禁制封印在了灵吸金蟾里。

樊龙冷汗“刷”的下?来了,这玩意怎么?会在白?新月手上!如果被桑诘流亡在外的手下?发现抢走,别说白?新月小命不保,重新获得全部灵力的桑诘一旦逃跑,魔界必将掀起又一场血雨腥风!

“快还?给我!”樊龙惊急交加下?发出了他有生之年第一条咆哮的语音,这么?大?的失误要是?被尊上知道,剁了他都是?轻的!

“你不过来我怎么?还?给你?”白?新月把那金蟾捧在手心左右端详,越看越丑,嫌弃地把金蟾抛起来又接住,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发语音过去,“快来,十分钟内见不到?你,我就把这东西扔到?护城河里去。”

樊笼魂飞魄散:“我来!我这就来!”话音未落,他已然化作一道暗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正午,研究所?。

明媚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照进来,检测仪器发出正在运作的低频翁鸣,贺亦欢抱着双臂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上飞快滚动的数字,下?颌线和脖颈因为紧张而微微收紧。

特邀嘉宾钟尧坐在窗台旁的暗处椅子上悠哉地喝茶,无声地注视着贺亦欢,金色的阳光让贺亦欢的轮廓越发明显,白?皙的颈部线条优美?流畅,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钟尧在暗中舔了舔嘴唇,在茶香中眸色有些深。

“叮!”仪器终于一声结束分析的提示音,贺亦欢眼睛一亮,立刻冲过去看报告。

钟尧放下?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结果如何?”

贺亦欢甚至来不及回话,一行行往下?看,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在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终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我猜的没错!”

他扬起手中的报告,嘴角勾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死?者的脑垂体检测出异常,生前的细胞活性明显降低,显然是?身体内部结构遭到?了破坏和侵入。而且他的脑垂体里还?检测出了一种不属于他自身的细胞组织。”

贺亦欢眼神发亮:“经过一上午的基因序列比对终于得出了匹配的结果,你猜这玩意儿是?什么??”

“是?什么??”钟尧很?配合地问。

“是?槐树。”

贺亦欢在钟尧略微惊讶的挑眉表情中笑了一下?,实验结果出来,他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他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跳到?钟尧一旁的转椅上,跪在椅子上转了几个圈背对着钟尧,抓着椅背仰头倒着看他:“你记得那股诡异的腐臭花香吗,现在想想,确实是?泡烂了发酵的槐花味儿。”

钟尧盯着他的眼睛,沉思了一下?:“所?以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只槐树妖?”

贺亦欢啪地打了个响指转过身来:“没错!”

虽然说着槐树,钟尧却?忍不住注意到?贺亦欢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干净纯粹,和少年的脸上意气风发的笑意相得益彰,像极了从前。

经历了前天一晚上险些丧命的经历,贺亦欢却?完全没有普通人常见的慌乱和惶恐,只用了一晚上就抓住了关键线索,初步锁定?了凶手,即便这一世他并不是?神仙,那种沉着和思维的敏捷依旧让人惊叹。

“你要小心一个人。”钟尧忽然想起很?久前,老魔尊万毒带着他在魔界的洛桑河畔漫步时说的话。

夕阳下?,钟尧记得自己那时沉吟了一下?:“您是?说,兵谏司的司主桑诘?”

万毒停下?脚步看着他,布满鱼尾纹的眼尾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刀刻般沧桑:“桑诘确实会是?你日?后前进路上的阻碍,但是?我相信最?后他不是?你的对手。”

“那您说的是?……”

万毒道:“你要小心的,是?天界的煜华。”

钟尧坝在这个名字在心中念了几遍,表面应道是?,心中却?不服。

老魔尊成魔千年,看人的眼神不可谓不毒辣,但那煜华升仙的时间比他入魔的时间还?要晚,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神而已,不过是?运气好风头正盛罢了,又有何足惧。

再者,一个和他没有交集的人,又怎么?会对他的未来产生影响。

“此人心思之深,头脑之敏锐,实属罕见。非我族群,必为大?患。”万毒似乎看出他的不认可,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而且他的命格几乎是?你的镜像翻版,你们注定?相生相克,一旦相遇,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离他远一点,钟尧,一辈子不要靠近他。”

……

晚了,已经做不到?了,钟尧想。

但现在,这种执念的参与者好像只有他一人,亦欢这辈子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无论他俩已经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无论是?否已经相熟,无论是?否亲吻过,亦欢却?始终对他抱有一定?的距离感,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进一步。

他总觉得贺亦欢在他面前无论多?放松,总有一根弦是?紧绷着的,似乎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警惕的潜意识,不愿意沾染任何麻烦,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被扯进纷繁复杂的感情中,谁都不能轻易闯入他的内心。

是?自己给他上一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吗,以至于这辈子天生的排斥感情?还?是?被爱情诅咒折磨了二十多?年,已经形成了生人勿近的习惯。

钟尧忽然觉的,是?该时候采用更激进的方法了。

贺亦欢用钟尧面前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对了钟尧,你知道特调局吗?我们这次案子的委托人。”

钟尧看着他,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疑惑:“不知道。”

贺亦欢不敢相信钟尧身为妖医竟然不知道这种重要消息,赶紧给他科普了一通,末了道:“他们头儿,那个叫周京的不是?个好东西,刘常乐和颜柠还?行,我记得刘常乐是?个银杏树妖,我一会儿可以问问他听没听说过这个槐树妖。”

“嗯。”钟尧给他添了点水,“那我们接下?来呢?”

我们?

大?中午的,实验室里的人都去吃饭了,贺亦欢也本以为钟尧跟着他忙了一上午,可能会厌倦,再麻烦他挺不好意思的,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钟尧对于参与这起案子的积极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白?来的苦劳力不用白?不用,反正是?老汪给补贴。

而且上午如果不是?钟尧这个专业医生在他处理脑垂体分析实验的时候,一直有问必答的给他补充脑垂体相关知识,实验的进展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接下?来我们该查这槐树妖是?怎么?选择受害者的了,切入点就是?谭哲,”贺亦欢怕钟尧反悔,立刻笑眯眯地站起来,“景文?胡同六十八号院,咱们打个车去?”

“好啊。”钟尧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什么?,也跟着站起来。

贺亦欢边往外走边披上外套,却?忽然听到?身后当的一声响。

他立刻回头,只见桌子上的茶杯倒了,里面的茶水泼了钟尧一身,淅淅沥沥地顺着钟尧的腰腹往下?流。

“啊对不起!烫着了吗!”贺亦欢赶紧扑过去,抓了好几张桌上的抽纸给他擦。

然而钟尧就穿了一层薄薄的黑色衬衫,已经被水全部打透了,透过湿透的衬衫,能清晰的看到?衣服下?面腹肌的块状结构和线条。

真奇怪!自己的衣服有那么?长吗,能甩到?桌子上的茶杯?

“我没事?,水不太热。”钟尧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的脾气向来很?好,随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滴,“餐巾纸可能不太够用,有毛巾吗,我想擦一下?。”

他抬手的时候腰腹的肌肉线条在浸湿的衣物下?越发明显,贺亦欢的脸有些烫,视线就像是?被吸铁石吸走似的忍不住往钟尧的腹肌上飘。

他赶紧低头转身:“有,你稍等一下?。”

贺亦欢自从知道他俩之间可能有过故事?以后,就刻意回避和钟尧的肢体接触,不想被卷进前世的烂摊子里来,然而老天不知道有什么?恶趣味,总要创造这种机会给他。

这种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简直是?他的死?穴。

他翻箱倒柜找毛巾,完全不知道身后钟尧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起来。

“找到?了。”贺亦欢拽出一条未拆封的毛巾拿出来,转过身正要过去,忽然原地窒息——钟尧竟然把黑衬衫脱掉了,修长强健的上半身反射着茶水的光泽,胸腹处漂亮紧实的肌肉清晰可见,完美?的几乎能让人当场喷出鼻血来。

之前贺亦欢也不是?没见过钟尧的腹肌,但那时候在地宫里黑灯瞎火只能看个大?概,现在却?是?近距离、强光源,连随着呼吸而起伏的微小幅度都看的一清二楚。

“给给给你!……拿去擦擦……”贺亦欢面红耳赤的背过身,伸出一只胳膊向后晃了晃,示意钟尧自己拿。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贺亦欢奇怪的回过头——只见钟尧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距离近得能看到?睫毛,感受到?他的体温。

钟尧一把抓住了贺亦欢的手腕,深邃如墨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你搞出的乱子,不应该你亲自动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钟尧:我媳妇儿,想怎么调戏怎么调戏,老天爷都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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