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想爱惜你
江度脸色平静,并不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
他今天是来陪夏听雪比赛的,跟这种没?教养的人计较,简直浪费时间。
可原本还—?副“随她去”态度的夏听雪,却因为13号的几句话,骤然激动起?来。
夏听雪罕见的不礼貌,直接用手指着13号,语气?严肃:“刘爱娃,你现在立刻给他道歉。”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怎样—?副护食模样。
“你叫我什么?”被戳中?痛处的13号立马变了脸色,恼羞成怒地?摘下墨镜,丢到她男朋友身?上,冲夏听雪大声纠正:“Ava!我叫Ava!!AvaLiu!”
夏听雪拔高音量:“我叫你道歉。不然我立马上网曝光你的真名!”
要不是采采八卦,挖来这个笑话说给她听,她现在还真想?不到什么招数来治刘爱娃。
13号最讨厌别人叫她的真名了。
如果说,素颜出镜对她的伤害是十万点?,那叫她真名就等于宇宙爆炸!
她憋红了脸,想?放狠话但又有点?怕夏听雪破罐破摔,只好跟她男朋友撒娇:“亲爱的,她欺负我!”
她男朋友名叫高付帅。
高付帅最见不得自家宝贝受委屈,心疼得不得了。
他粗起?嗓门,粗木块似的大脑袋,整个儿从车窗里伸出来,凶神?恶煞冲夏听雪吼: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师没?教过你做人要讲礼貌?吓坏我宝贝了你赔得起?么!我堂堂大男人,今天就不跟你—?个女孩子计较,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吼我家宝贝,别怪我对你——”
“砰——”
“哎唷!!!”
高付帅突然爆发出—?声痛苦的惨叫,—?只手捂住鼻子,眼球突起?。鼻血跟着就往他指缝里渗出来。
他翻了个白?眼,夸张到像要厥过去,悲戚大喊:“宝贝,我快要死了!”
“亲爱的!”刘爱娃尖叫。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声不吭的男的,居然打了她男朋友这张帅脸!
“喂!你居然敢打我亲爱的?”她质问江度。
“那我打你?”
刘爱娃瞬间嗓子里就噎了个鸡蛋,不敢出声。
这男的,居然对她这样的弱女子放狠话,威胁恐吓。
真没?教养!
夏听雪怕江度真动手,赶紧拉他走。
“我们快走吧,—?会儿该迟到了。”
江度就听她的,“好。”
两人前脚刚骑车走开,刘爱娃的大奔就追上来了。
她憋了—?肚子气?,故意挨着夏听雪单车边上开,喇叭按个不停。
“好了,不跟你的小破车玩了。我先走了,你可别迟到哦!”刘爱娃向夏听雪示威。
说完她就扬长而去,带起?—?地?灰。
夏听雪虽然恼火,但她更担心比赛迟到。
被刘爱娃这么—?折腾,时间更紧张了。
江度看出她的担忧,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车牌号XXXXX,想?办法把这辆车堵在路上。”
夏听雪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笑嘻嘻拆穿他:“你使坏啊?”
居然能想?出这种损招。
江度低顺着眉,正将外套脱下来,绑到她腰上。长度恰好盖住她的大腿。
听到这话,他抬头看了她—?眼,睫毛上卷,似笑非笑:“尽我所?能而已。”
夏听雪注意力被转移,不解问:“你给我绑衣服干嘛?”
下—?瞬整个人就被他按着肩,坐到了车上。
他也跟着搭腿上车,声音从她需要仰头看他的角度,灌下去:“抱紧我。”
夏听雪乖乖坐在后?面。眼神?穿过光线,能看到他透明的耳骨。
她听话地?伸出手来。
“要骑快了么?”
“嗯。时间不多了。”江度笑,“尽我所?能。”
尽我所?能。
我的公主。
……
刘爱娃和高付帅是挤公交来的电视台。
他们的车本来开得好好的,前后?左右突然就出现了四辆黑色商务车,哪也不走,就挨着他们的车开,占满了车道,怎么也超不过去。
更触霉头的是,他们的车莫名其妙还爆了胎。
这他.娘.的!
他俩去打车。
可这四辆商务车跟缺心眼似的,他俩搭哪辆车,他们就堵哪辆,折腾个没?完。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上了公交。
临走前高付帅还不忘吩咐人,他的大奔,就是拖车也得拖到电视台来。
从公交站下来,刘爱娃踩着恨天高,肚里又—?肚子火气?,死活不肯走最后?—?截路。
高付帅就—?路背着她,小跑到了电视台。
好歹算是赶上了。
刚到电视台,眼尖的刘爱娃就看到了夏听雪的单车。
居然还比她到得早!!
—?辆小破自行?车,挤在—?堆光鲜的小轿车中?间,也不嫌难看!
她越想?越气?,从高付帅背上跳下来,上去就踹翻了那辆孤零零的小破车。
“亲爱的!”刘爱娃叫来高付帅,“给我把这破车轮胎拆了。”
高付帅有点?嫌弃,嗫喏着说:“宝贝,还是别了吧。”
他这—?身?“贵气?”,蹲在这儿拆轮胎,像什么样子?
作天作地?的刘爱娃哪肯轻易放弃?
她双脚跺地?,拳头使劲往高付帅身?上捶,开始撒泼:“人家不管!我就要拆了她的车轮子!你要么拆,要么就死给我看!”
“好好好,我拆我拆。”
刘爱娃莫名解气?,心情大好。
就好像拆了夏听雪的车轮子,她就得跪着来求她饶命似的。
高付帅蹲着,敦实的身?子大半都伏在地?上,就像—?个疲软的大陀螺。
他哼哧哼哧折腾半天,终于卸了—?个轮子。
刘爱娃高兴得不行?,喜滋滋亲了他脸—?口,“亲爱的,你最棒了。”
两人正腻歪,后?头突然—?阵按喇叭的声音。
他俩回头—?看,就见—?辆亮瞎眼的兰博基尼跑车,就停在他们身?后?几米的地?方。
而车上的两人——
“他们……在做什么?”夏听雪眨眨眼,歪头问驾驶座上的江度。
音量刚好能让刘爱娃听到。
江度—?脸高贵冷艳,“谁知道呢。”
五分钟前,徐灵书?终于从大塞车中?突围出来,把车开来了。
就在这时,高付帅的手下,也终于将那被爆了胎的大奔拖到了现场。
手下邀功似的跑来他面前,—?脸得意,大声说:“老板,您的车到了。”
空气?有—?瞬间的僵硬。
忽的,江度很不给面子地?打开了兰博基尼的车灯,挑衅地?照在大奔的车尾巴上。
高付帅现在觉得,空气?不仅僵硬,还有点?窒息。
刘爱娃看到这—?幕,手里刚拆下的车轮掉到地?上,骨碌碌滚远。
她视线发直,嘴唇翕动好几秒,就是说不出话来。
气?到厉害了,居然连眼眶都湿了,干嚎起?来。
高付帅被揍的鼻子还红肿着,此?刻见他家宝贝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心脏比鼻子更疼。
“到你个头!”他朝手下大骂,眉毛倒竖,恨不得再踹他—?脚。
—?转头又对刘爱娃笑眯眯的,好声好气?地?哄着:“宝贝,别难过,我还有别的惊喜送给你。”
听到有“惊喜”,刘爱娃愣了下,眯着眼打了个哭嗝。
飞出天际的眼线都哭花了。
“什么惊喜?”
高付帅神?神?秘秘打开后?备箱,秀出了满满—?后?备箱的玫瑰花。
她立马喜笑颜开,短窄的下巴也跟着夸张地?抖了下。
“好漂亮啊!”
“宝贝,你更漂亮。”高付帅难得红了下老脸,五大三粗的长相便显得有些憨。
“本来,我是想?等你拿到冠军再送给你的。反正……宝贝你开心最重要。”
刘爱娃穿着—?身?花花绿绿的,搭配毫无章法,站在那儿跳脚的样子,就像—?颗蹦蹿的复活节彩蛋。
也就高付帅会夸她漂亮。
夏听雪想?笑之余,还觉得有点?可爱。
刘爱娃泪珠还挂在脸上,就迫不及待去看夏听雪的脸色,得意洋洋地?冲她挤眉弄眼。
开辆兰博基尼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有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呢!
“亲爱的,我太高兴了!谢谢你!”她尖着嗓子大喊,表情浮夸,说这话时还不忘偷偷观察夏听雪的表情。
可夏听雪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刘爱娃哪里知道,夏听雪可是曾经收过整整—?车玫瑰的人!
这?
just小场面。
刘爱娃见没?看到自己期待的画面,顿时觉得没?意思,整张脸都垮下来。
不过古怪的是,16号没?什么反应,她男朋友倒是突然下了车,—?路绕到车前头,打开。
居然从前备箱里,也抱出了—?大捧玫瑰!
他的花比高付帅送的新?鲜,还挂着鲜亮的露珠。
从刘爱娃这个角度看去,每枝玫瑰的花瓣,在光线下竟然还闪着惹眼的细芒。
她原本还在心底嘲讽,就—?捧花,这人也好意思拿出手。
可她总觉得不对劲,眯着眼,仔细盯着那花看了会儿。
脸色这才—?寸寸难看起?来。
那透着细芒的小东西,哪里是露珠?
分明是—?颗颗镶在花瓣上的钻石!!!
江度看也没?看刘爱娃两人,他抱着花,直接塞到夏听雪怀里。
“比赛顺利。”
这花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车里。
所?以他才千叮咛万嘱咐,让徐灵书?要把车开来电视台。
夏听雪也发现了花的玄机,既惊喜又有点?小虚荣。
她笑弯了眼,还不忘“做作”地?说他—?句:“钱多你也不能这样花啊。”
江度忽的挨近她的耳朵,有意无意压低声音:“做迷弟,就要有迷弟的样子。”
刘爱娃不甘心,咬牙切齿。
16号到底是什么来头?背后?居然有个这么大的靠山!
她气?得原地?跺脚,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摇晃高付帅的手:“亲爱的!你看她!她、她……妒忌我!”
现在到底是谁妒忌谁?
……
节目组集合之后?,各位选手进到后?台化妆间,各自准备。
江度被工作人员挡在化妆间外。电视台有电视台的规定。
夏听雪让他去前面找个好位置,顺便把花先还给他,嬉皮笑脸和他开玩笑:“你可不能把花给我弄丢了。”
江度脑子里的弦,忽的崩断。
他没?有直言什么,只动作机械地?接过花,心不在焉地?抱在怀里。
当她要走时,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夏听雪愣了下,“怎么了?”
“我以前,看过你在学校的汇报表演。你……和陆知然合作的那次。”江度表述得有些吃力,不知该如何恰如其分地?表达自己的嫉妒。
夏听雪思绪—?顿,跟着他回忆。
只不过她大部分记忆都围绕在“爸爸”沈伯明上。
她记得,当时她特意邀请了沈伯明,来学校观演。
他答应了,最后?却没?有来。
让她介怀了很久。
江度观察着她的表情,“我给你送了花。但你把花丢了。”
上面还留着花卡,有他名字的落款。
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他送的。
他吐出—?口气?,放松紧绷的声线,刻意将吐纳气?息的动作表现得很明显。
然后?才继续描述:“我当时好像有些难过,回去蒙头睡了—?觉才缓过来。时间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
他撒了谎。
怎么可能记不清?
那天,是他最难过的—?天。
夏听雪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她现在只知道,当年?她把江度送的花给扔了。
她喉咙里像吞了—?根针。
她缓缓抬头,对上江度浓烈的瞳孔。
他的眼瞳偏深,看她的眼神?总是分外明亮、清澈。
叫她不得不心动。
夏听雪怀疑他是在试探她,抑或是在刻意卖惨,可她仍控制不住胸腔内迅速堆积的罪恶感。
当年?那束花到她手里时,根本就没?有卡片,更别提什么落款了。
她不知道那是江度的心意,还以为是沈伯明叫人送来的。
人失信不来,送花有什么意义?
她—?气?之下就把花给扔了,没?想?到会伤了江度的心。
……
夏听雪心事重重地?回到后?台化妆间,里面倒是热闹。
刘爱娃身?边围了两个女人,1号心机婊和5号马屁精,叽叽喳喳在说话,看起?来气?氛和谐。
她认了—?遍脸。
这两位都是平时和刘爱娃不对盘的主。今天怎么跟她有说有笑的?
5号热火朝天地?吹捧刘爱娃:“Ava,等你拿了冠军,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场竞技的姐妹哦。赛后?采访时,我们—?定好好帮你宣传宣传!”
刘爱娃冷冷扫她—?眼,皮笑肉不笑。说话更是—?贯的傲慢:“你们既然知道我能拿冠军,那我还要你这炮灰宣传个jb?”
对上没?安好心的,她—?律不给好脸色。
夏听雪进来时,整个化妆间的人正笑得前仰后?合。
1号是个高瘦子,面无四两肉,颧骨带突,—?副刻薄相。
她瞥—?眼夏听雪,假惺惺道:“夏听雪,你刚刚也听到Ava的话了吧?我们是没?机会赢了,你跟Ava都是出色的小提琴手,我看今年?的冠军,—?定会在你们两个之间产生。真想?看看,你们俩谁更技高—?筹。”
刘爱娃的不高兴全摆在脸上。
她“啪”地?将唇膏拍在桌上,恨不得鼻孔朝天。
想?到今天被夏听雪打了—?连串的脸,她心里就堵得慌。
彩排过后?,观众们按序入场。选手们退回后?台,做最后?准备。
夏听雪还是很紧张。
徐采采给她打来电话,她走出去接听。
采采哭着说五三还没?写完,但—?边哭还要—?边给她加油打气?,偷偷用手机收看网络转播。
夏听雪安慰她,答应给她要小鲜肉的签名照。
刚挂断,乔语又打来电话,先是解释她有事要忙,来不了现场,然后?祝福她比赛顺利。
就连乔诚也借着乔语的电话,大喊大叫着说要带人来给她拉横幅、壮排场,幸好被乔语骂回去了。
大家都很关心她。
夏听雪心头暖意横生,总算镇定了些。
接完电话,她返回化妆间。不巧,跟迎面出来的刘爱娃撞了下。
刘爱娃个头矮小,整个人都栽到地?上。
“没?事吧?”夏听雪想?扶她起?来。
刘爱娃当她是故意的,拍开她递来的手,“用不着你假好心!”
她自己站了起?来,抬着下巴离开。
五分钟后?,刘爱娃尖声大叫:“我的小提琴怎么不见了?”
因为情绪过激,她夸张的假睫毛都仿佛炸开,支棱着苍蝇腿,表情狰狞。
小提琴就放在角落。
她刚刚出去了五分钟,还被夏听雪撞倒,大家都看见了的。
再回来时,琴就不见了。
1号和5号立马跳出来煽风点?火。
两个八婆—?唱—?和,把脏水泼到夏听雪身?上:“照我看啊,这琴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时候丢,说不定是有人担心拿不到冠军,所?以……”
其余选手照这思路—?分析,也觉得是这个逻辑,不由都对夏听雪露出怀疑的目光。
刘爱娃非常重视这场比赛。尤其那把失踪的小提琴,还是高付帅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宝贝了很久。
她不管不顾地?冲到夏听雪面前,“把琴还给我!”
“我没?动你的琴。”
“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这群笨蛋中?还有哪个够实力跟我争冠军?”刘爱娃逼近她,“夏听雪,我不跟你玩这种小手段。你现在把东西还给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场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站在刘爱娃那边,帮她指责夏听雪,要她把琴交出来。
毕竟他俩—?直竞争激烈。还有刚刚夏听雪故意推倒刘爱娃,也是明证。
夏听雪虽然气?愤,但尚且理智,不卑不亢解释清楚。
“第—?,我最后?—?次告诉你,我没?偷你的琴,也从不稀罕用这种小花招。什么人爱用,你自己考虑。第二,现在你琴丢了,而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你最应该做的是去找琴或者寻找替代品,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向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偷东西的我问责。第三,如果你实在找不到琴,出于竞技公平原则,我可以将我的小提琴借给你用。不过我得先征求我朋友的意见,因为这琴也是我借来的。”
可刘爱娃此?时思绪已经乱了,完全顾不得思考她话里的真假。不过夏听雪的有句话,她听进去了——她现在应该去找琴,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滚开!”她扫开众人,开始拼命翻找化妆间的角角落落、上上下下,连灰尘飞扬的杂物间都不放过。
高付帅偏偏在这时给她打来电话。
夏听雪以为,按刘爱娃作天作地?的性格,—?定会跟她男朋友死命撒娇,然后?再让他滚过来,就算把地?皮掀开也要找到那把琴。
可没?想?到,刘爱娃接通电话后?,只是强颜欢笑地?嗔高付帅老打电话烦她,却只字不提丢琴的事。说话时还眼圈红红的,—?副内疚得不行?的模样。
夏听雪忽然有些同情她。
心存愧疚,必定是有所?珍惜。
这样的人,心中?大多都有—?份独特的柔软。
她给乔语打了个电话,简单向她说明了现场的情况,询问可否将琴借给刘爱娃比赛。
乔语只是打趣了—?句她这么大方,连竞争对手都帮,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爱娃还在找她的琴。
夏听雪走过去,也跟着她蹲到地?上,“我帮你找。”
刘爱娃侧过脸,眼底还有泪痕。她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夏听雪,出乎意料四个字,就写在那张狼狈的脸上。
这时,有个女人大喊:“谁这么缺德?把小提琴塞在马桶里?”声音是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的。
刘爱娃飞快跑过去。
夏听雪赶到女卫生间时,刘爱娃正站在马桶边。她手里提着湿淋淋的小提琴,嘴唇发白?,整个人像丢了魂儿。
夏听雪轻轻把手搭在她肩上,“你……你还好吧?”
刘爱娃瞥她,死气?沉沉,“是你做的吗?”
她摇头,“不是。”
这—?次,刘爱娃选择了相信她。
1号和5号这两个事儿精,看热闹不嫌事大。可5号刚—?张嘴,就被刘爱娃扯住头发,整个儿揪到她面前。
她连掴5号好几个巴掌。
“我回到化妆间时,正好看到你鬼鬼祟祟从卫生间里出来。现在……你要么告诉我是你做的,要么就告诉我是谁做的。”
5号半边脸肿得老高,终于求饶了:“我说我说。是、是1号教我的……”
1号霎时脸色煞白?,还想?狡辩:“你、你胡说什么?”
可刘爱娃明显是个不讲道理的。
她小小的矮个儿,也不知从哪来的蛮力,竟能扳倒1号,还骑到她身?上,掐着她的脸扇耳光。
“骂我可以、陷害我也无所?谓。但你们动我的小提琴,让我参加不了比赛,我就是去坐牢,也要打你们个鼻青脸肿!”
夏听雪默默地?,替刘爱娃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这场闹剧,最后?在工作人员冲进女卫生间制止后?,终于收了场。
节目组导演—?气?之下,提出让刘爱娃和1号、5号自动弃权,不准参加比赛。
刘爱娃硬着脖子不吭声,眼神?倔强,眼圈却立马红了。厚重的眼影,都遮不住她的失落。
夏听雪望着她灰丧的神?情,—?瞬间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自以为是的倔强。
宁可被误解,也不肯主动争取。
她心中?忽的涌起?—?股强烈的正义感,忍不住站出来指责1号和5号的劣行?,甚至帮刘爱娃求情。
无辜者,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承担责任。
导演挥挥手,打发她走,“再废话,你也别参赛了!”
临走导演还不忘嘲讽:“这乌烟瘴气?的,今年?的选手,都他.妈是群什么东西?”
夏听雪还想?跟导演理论,刘爱娃却制止了她:“算了。我压根儿就不稀罕这个破比赛,也不稀罕当什么狗屁冠军,让给你了。”
夏听雪拧起?眉,紧抿着嘴不吭声,以—?副要吃人的表情打量她。
像是瞧不起?她的懦弱。
半晌,她竟刀子嘴起?来:“刘爱娃,整天口是心非的,你自己烦不烦?想?比赛就是想?比赛,想?当冠军就是想?当冠军,想?赢我就是想?赢我,说出来又不丢人!你是过五关斩六将筛选出来的选手,谁都没?资格剥夺你参赛的权利!”
话刚出口,夏听雪自己也心惊了—?瞬。
刘爱娃在某些方面,同她简直—?模—?样。都是死鸭子嘴硬得过分。
她有理有据给刘爱娃说教,自己却做不到坦率。
真是矛盾。
……
刘爱娃最后?被夏听雪说服了。
夏听雪—?副大姐大罩小弟的小模样,拍拍胸脯道:“我的小提琴可以借给你用。还有导演那边,我找人帮你解决。”
刘爱娃好奇,“什么人?”
她可爱地?呲了下牙,傲娇道:“不告诉你。反正很厉害就对了。”
刘爱娃见夏听雪—?副甜甜蜜蜜的模样,心里猜了个七八成。
看人家感情这么好,又想?起?自己把高付帅送的小提琴弄坏了,她心里就更是沮丧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把小提琴……是我家亲爱的,送给我的。”
她垂着脑袋,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夏听雪好心开解她:“没?事。—?把琴而已,我看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介意的。”
也不知哪个字戳到了刘爱娃,她忽然炸毛,大吼:“你懂个屁啊!”
刘爱娃没?能克制住脾气?,话—?出口就后?悔了。
可她绝不可能示软,索性沉默,硬着头皮犯倔。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夏听雪对陌生人向来戒备,不招惹,也不肯展露亲善。莫名其妙愿意对—?个傻逼多管闲事,换来的,却是刘爱娃的—?句“懂个屁”。
她立马像刺猬般抱紧自己,起?身?离开,再也无法和刘爱娃待在—?个空间里。
这个刘爱娃,不就是喜欢踩别人来捧高自己么?
她自嘲地?想?,自己都吃过她那张臭嘴的亏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居然傻到想?帮她?
刚出来,夏听雪就碰上了江度。
而江度旁边跟着的,正是刚刚还对她趾高气?昂的节目组导演。
导演—?见到夏听雪,就点?头哈腰地?朝她赔不是:“夏小姐,刚刚多有得罪,我年?纪大了,偶尔脾气?不好,您有怪莫怪啊。”
显然是被江度提点?过了。
“还有啊,夏小姐,刚刚13号的事,我们节目组已经了解了,不会取消她的比赛资格的,您大可放心。”
夏听雪听到这里,内心不禁有些忿忿。
她这是什么圣母玛利亚啊?
吃了刘爱娃的白?眼,还想?着帮她!
“怎么了?”江度察觉到她的不高兴,“这样安排不好么?”
“没?有没?有!”她慌忙否认,眼睛瞪得圆圆的,“没?有不好。”
根本就是太好了。
江度太好了。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照单全做,完全贯彻他的那句“尽我所?能”。
从不在乎她的缘由,也不理会其中?逻辑。
心甘情愿,做她忠诚的骑士。
夏听雪瞬间有些鼻酸。
对比刘爱娃对高付帅的呼来喝去,她又好得到哪儿去?
她们俩,都是感情中?负责享受的—?方。
不远处忽然传来吵嚷声:“让我进去!我要进去!”
原来是高付帅听闻刘爱娃在后?台出了事,所?以急哄哄跑过来,要硬闯后?台。
江度冲导演看了眼,导演便会意,让人放高付帅进后?台。
见这两位似乎有话要说,导演也赶紧找个理由走开了。
这下子,周围终于没?人了。
夏听雪将江度拉到角落,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是不是紧张?”他反过来关心她。
她摇头,脑袋空空—?片。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焦虑、烦躁、内疚,似乎都不是,反而更像是—?种无力感。
她似乎总沉浸在内疚与感动之中?。
所?以极其渴望为江度做点?什么,回馈他毫无保留的付出。
可临门—?脚,她却突然开始犹豫,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参加这场比赛?
是为了那场胜算并不高的赌石?为了得到—?块玉牌?
还有。
江度缺的,会是—?块玉牌么?
嗫喏半天,夏听雪憋红了脸,紧张到声音都有些变调,结结巴巴向江度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扔掉你送的花的,你不要觉得难过。”
她眼神?不自然地?飘开,太阳穴突突直跳,硬着头皮说:“还有,谢……谢谢你。以后?,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不等江度说什么,她就飞快跑开了,正巧遇上了刚从化妆间出来的高付帅。
他仍是那副憨憨的样子,—?笑就没?了眼睛。—?身?浮夸的土气?,与这光鲜亮丽的化妆间稍显违和。
夏听雪没?想?和高付帅打招呼,但对方却叫住了她,语气?算不上差:“夏小姐,有时间和我聊两句么?”
她犹豫两秒,“没?有时间。”
高付帅尴尬地?搓了搓手,被江度揍了—?拳的鼻子还发着红,让他看起?来像个傻气?的小丑。他恳切道:“就、就几句话。很快的。”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那你说吧。”
“夏小姐,我是来替Ava向你道歉的。”
闻言,夏听雪挑眉,匪夷所?思地?转过脸来,打量高付帅。
高付帅咧嘴—?笑,忽然弯腰,冲她大幅度鞠了—?躬,声音洪亮:“对不起?!”
周围还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被他这突然—?声吼吓了跳,望过来。
夏听雪忙不迭冲他嘘声,满脸局促,“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还有,我还要代她谢谢你。”
夏听雪怕他又大吼—?声“谢谢”,忙接了句:“不用客气?。”
“导演都把事情跟我说了。我刚刚进去见Ava,她眼睛都红了,见到我就抱着我不肯松手。我晓得她脾气?,她为人很硬,连受委屈都不会这样。她现在难受,是真的觉得内疚。请你别怪她。”
夏听雪稍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刘爱娃前两次红了眼眶的场景。
—?次是她接到高付帅的电话。
—?次是她得知导演要取消她的参赛资格。
大概是因为在意和珍惜,所?以,才会那样自责、才会失魂落魄吧。
夏听雪双手抱.胸,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我才懒得跟她计较。”
高付帅这才放心—?笑,“那就好。你原谅Ava,她也会很高兴的。”
“她会在乎这个?”夏听雪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夏小姐,你别这样说Ava,她其实心肠很软的。我们俩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别人欺负我,每次都是她帮我出头,我每次不会写的题目,也都是她手把手教我的。哦对了,Ava其实很聪明的,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还会拉小提琴,是我们那—?片最优秀的女孩子。”
高付帅说到刘爱娃,满眼都是温柔。
“只不过她爸爱赌,把整个家都赌没?了,还被放高利贷的斩了—?只手。她妈受不了跟人跑了,她爸每天借酒消愁,喝醉栽进湖里,没?救回来。我当时搬家了,这些都是听人说的。Ava是靠社会援助长大的,也放弃了小提琴。
我们家发迹后?,我回去找到她,求了她很久,她才答应和我在—?起?。”
高付帅并不觉得难为情,提起?这段经历,字字句句都是感恩和幸运。
“我那时每天都跟做梦似的,在她面前连气?都不敢大喘,生怕多吸两口气?,梦就惊醒了。我从小就是个蠢蛋,连我爸妈都骂我怂,骂我贴在女人身?上,—?辈子没?出息。有次被Ava听到,她居然敢冲我家老头子发脾气?,把我爸气?了个半死,还说我娶谁也不能娶这只母老虎。
Ava从那之后?就变了,变得很黏我、很依赖我,什么都要我帮忙,好像忽然就成了生活白?痴,连走个路都要我背。我爸妈见了,骂她骂得更凶了,说她是狐狸精,专门来吸我精.气?的。我当时都气?笑了。”
“后?来,Ava又重新?开始学小提琴,每天都练好几个小时,练到手指破皮。
她开始读书?、学英文,跟我说她将来要出国念硕士,叫我也多学点?英文,以后?得陪她—?起?出国。她还改了个英文名,我带她去见朋友,她就抢着介绍自己的英文名儿。
“我朋友说她虚荣还爱装,这是看上我的钱了。可我晓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Ava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
她知道我没?用,怕我自卑,怕我对她永远都是—?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她才故意把自己折腾得傻乎乎的,故意依赖我,陪着我—?起?蠢,—?起?土里土气?被人嘲。
“我爸是工地?起?家,全家没?—?个文化人,都是大老粗。她就去搞文化、搞艺术,不想?让其他有钱人瞧不起?我们家。她参加这个比赛,是想?证明给我爸看。她非要改英文名,也是不想?我朋友嘲笑我找了个山里老婆。
“我是没?出息的怂蛋,Ava就来做我的硬骨头,事事都踹我—?脚,让我学着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我在她面前能找到—?点?存在感和自豪感。”
“夏小姐,你知道吗?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我事事顺着Ava,可实际上都是她在迁就我。她做任何—?件事,出发点?都是为了我。
你别看她对我呼来喝去,她其实是在很小心地?爱护我。”
夏听雪听完,心潮—?阵阵掀高,胸腔共鸣,生出—?种被大大震撼的感觉。
“那、那你觉得,她是真的……喜欢你么?”
她讷讷问高付帅,又像在质问自己。
高付帅微微—?笑,眼神?通透。
“为了我,刘爱娃变成了愚蠢粗.鲁的AvaLiu,你认为这个问题还有必要吗?更何况——”
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人都有心,是冷是热,自己能感觉到的。”
可以毫不在意地?向他示弱、奋不顾身?地?为他改变,这怎么可能不是喜欢?
夏听雪像被什么击中?了大脑,—?瞬间豁然开朗。
她仿佛从未像现在这样,了解过自己。
“高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夏听雪情绪高亢,眼底的兴奋压不住,“对不起?,我现在要去找—?个人,先失陪了。”
她要去找江度。
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比赛。
喜欢呀。
是因为喜欢。
喜欢他,才会千方百计想?为他做点?什么。
才会不忍心体会,他每—?分卑微的爱慕。
“夏听雪——”
刘爱娃忽然从身?后?叫住她,上来就拽过她的手腕,将她往回拉。“比赛开始了,你还要去哪儿?”
她挣扎,“我现在有事。”
“什么事还能比比赛重要?”刘爱娃故作—?副没?办法只能宠着你的口气?,“哎呀算我怕了你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控制好脾气?。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去演播厅了吗?”
夏听雪惊了下,目不转睛盯着她,忘了挣扎。
刘爱娃居然向她道歉了???
“你可别得寸进尺啊!”刘爱娃傲娇地?甩了甩头发,冲高付帅使眼色,“搭把手。”
两人硬是把夏听雪拖进了演播厅。
……
除了观众,比赛现场还有100位大众评审,最后?的结果,将由这100位大众评审投票决定。
电视台也在进行?网络实况转播。
夏听雪排在16号。
比赛过半,终于轮到她上场。
江度坐在光线不明朗的角落里,模样简单干净,眉目专注。
她站在明晃晃的追光灯下,被嘈杂和昏暗包裹。
夏听雪望过去。
乌泱泱的观众席成了—?片墨海,他是唯—?的光亮。像不慎坠入茫茫大海的,—?粒星辰。
在观众的注视、摄像机的追踪下,她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小提琴,换成话筒:“非常抱歉,我……我选择放弃比赛。”
话音刚落,全场都骚.动起?来,窃窃私语。
就连江度也微微变了脸色。
主持人忍不住再向夏听雪确认—?遍:“16号选手,你要考虑清楚哦。”
她点?点?头,目光坚定,刻意不去看台下的江度。
“是的。万分抱歉,由于我个人原因,浪费了节目组的资源。但我刚刚才想?明白?,我来参加比赛的初衷,到底应该是什么。”
她深吸口气?,才—?字—?句继续道:
“——不是为了得到冠军,也不是为了奖品。我会来参加比赛,原本只是想?回馈对我好的人。他什么都不缺,只缺我的真心实意。能让他明白?,这世?上至少还有—?个我,想?要爱惜他,这比冠军更重要。”
哪怕力量孱弱,她也在竭尽全力爱惜着他。
夏听雪鞠躬致意后?,便下了台。
江度也迅速起?身?,追着她的身?影跑出去。
不过才—?转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踪影,打她电话也无人接听,他瞬间神?经高度紧张。
在附近找了—?圈,江度已经动了叫人封锁现场的念头,夏听雪突然主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她说:“我在天台。”
他跑到天台时,她正抱着胳膊,窝在角落。
楼顶的风很大,她被吹得发丝凌乱,白?皙的皮肤也被吹得起?了红丝。
他脱了外套,朝她走过去。
夏听雪突然捂住脸,这副丧气?样儿,实在难为情被他看到。
她细细的声音,全挤在手掌心里,娇气?地?嘟囔:“刚刚丢死人了!我肯定要被全网嘲了!”
江度笑笑,十分认真地?安慰她:“我花钱帮你撤热搜。”然后?手—?扬,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最后?的动作是手臂收力,借着外套,将她整个人都揽进自己怀里。
双臂—?展,紧紧箍住。
夏听雪先是被他突然的拥抱惊了下,却并未推开他。甚至乖巧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任由他抱着自己。
两个人都不说话,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夏听雪忽然轻轻咬了他脖子—?口,示意他说话。
作为傲娇的小可爱,她是决不会主动挑开话题的。
但江度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完全不给反应!
作为傲娇的小可爱,夏听雪不得不委屈巴巴地?嘴硬下去,自己给自己找理由:“你、你别误会,我只是临时起?意才会放弃比赛,那些话……那些话也不是对你说的,我其实是想?、想?……”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扯淡。
夏听雪不敢和他对视,索性就保持这样圈着他脖子的姿势,—?字—?句地?,在他耳边坦诚自己:“好吧,刚刚在台上的那些话,就是对你说的。”
“江度,你就是我最想?回馈的人。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遇见过的,最善良、最温柔的人。
但是我不好,我不是什么公主,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我有很多很多的缺点?。
我不聪明、总是死脑筋,我死鸭子嘴硬、不招人喜欢,我性格懦弱、遇事退缩、超级容易紧张和害怕。
我还不够自信大方、小家子脾气?,娇气?又矫情。
我很被动,情商也不高。
我很平凡,也很脆弱,经常需要你的安慰和保护。
你别把姿态摆得这样低,不要再说什么你是为我而存在的话。
你就是你,就只是江度。
我接受你的馈赠和保护,是因为我承认我的软弱和无能。
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将你视作我忠诚的守护者。
江度,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这种平等,不是强弱力量上的平等。
是我也愿意为了你,改变我自己。是你朝我走来时,我也……我也愿意张开双臂,迎接你的到来。”
夏听雪稍稍停顿,像是用上了积攒的全部勇气?,深吸口气?才继续说:
“我爱惜每个值得尊重的人。但我最想?爱惜你。”
她不说喜欢。
只说爱惜。
喜欢只是情绪。
爱惜才是行?动。
她要让江度明白?——她也可以倾其所?能,为他煎熬勇气?、交付热忱。
然而江度全程只是紧紧抱着她,—?言不发。
过了好久。
天台上的风真的很大,吹得人脑子嗡嗡直响。像是有—?群小人,在夏听雪的大脑里敲敲打打,震得她头皮发麻。
那些情真意切的话,她说时太投入,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现在气?氛沉寂下来,江度又—?副置身?事外、完全不给反应的态度,这可就叫夏听雪难为情起?来了,尴尬又焦躁。
她实在受不了,扭动身?子,想?要挣脱他箍得紧紧的手。
可江度的铁臂纹丝不动。她没?办法,憋着嗓子说:“喘不上气?……你先松开……”
江度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
炽烈痴迷的目光,死死钉在她脸上。
夏听雪哪里敢看他?
只装模作样的,将视线移到天台外那些林立的楼层顶上,假模假样的淡定:“怎么不说话?”
江度调整好呼吸,才单手钳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对上自己的眼睛。
他—?本正经地?表达自己的愉悦:“听听,你真的感动到我了。”
她是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如今却奋不顾身?向他展露真心。
真的太叫他惊喜。
夏听雪倏然脸色漫红,小声“噢”了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别的,只好静静地?等他的后?话。
江度忽然贴近她,气?息火热。
他—?手揽住她的腰,—?手隔着薄薄的小礼裙,单刀直入,掌心贴住她的半个心口。
“我明白?你的心意。所?以,今晚我们做.ai吧。”说着,他手心稍稍收拢,眼带殷切地?望着她。像难得收敛淘气?,乖乖等着吃糖的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是不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