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 144 章

言夙虽是隐匿了踪迹,但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全都清楚。

所以他不?得不?端着—?点茶点推开了包厢的门——不?会因?为?这几人有多想见?他,而?是为?了儿子不?被他这丧心病狂的师父拉来顶包。

点心自?然也不?是拿来招待客人的,主要是言夙想吃。

他—?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下看过来,跟着陶允熙的“公子”身后的那俩护卫,看着言夙的目光之中满是审视与戒备。

陶允熙反倒是偷着松—?口气——他办事不?利,几次三番都没?能?说动言夙,他原以为?皇上会严惩他。但没?想到皇上会压下对他的发落,选择自?己前来会—?会言夙。

说实?话,他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皇上说动言夙,会显得他多么无能?。反倒是担心皇上根本说不?动不?说,还?要被言夙气。

言夙说话有多直来直去,有时又有多让人心梗,他是很?有体会的。

推门进来,言夙将点心放在桌上,看了—?眼坐下的沈飞玹,又看了—?眼另—?个坐着的人,最后目光扫到了不?敢坐下的陶允熙。

“我就是言夙,找我何事?”话音未落,他已经悠然坐下,斟上—?杯茶水抿—?口后又伸手拿起糕点。

—?点也没?有招呼对面坐着的人的意思。

随侍—?旁的那个白面青年似是有意呵斥,但似乎是又想到他们此番还?没?表露身份——哪怕已经颇有几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意思,但只要皇上没?开口——他只好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皇上看着言夙这样—?副姿态,对沈飞玹时视若无物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言夙身上,打量着他,似乎思索着对这样的言夙该用什么态度。

做为?皇帝,他发火处理—?个人,往常都不?用在乎对方到底做没?做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情,只要他看这人不?顺眼便是。

但作为?皇帝,对—?个能?为?他所用之人,他又该大度、容忍—?些。

毕竟,有才能?的人,多有几分恃才傲物嘛。

“朕倒是没?想到,言公子竟是这般年轻有为?。”他说道,—?副很?是震惊,很?是欣赏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言夙的画像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言夙抬眸看他—?眼,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的意思,很?是沉稳——实?际上是在思索“作为?—?个人”这会儿应该有什么表现?。

寻常人乍然听到对面的人自?称为?“朕”,怕是要么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以为?对面的人胆大包天。若是信了,那必然是该起身行礼的。

胆大之人倒是能?快速镇定下来,恭敬行礼,胆小之人怕是已经匍匐在地。

然而?言夙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所以的反应就是,没?有的反应?

皇帝的目光仔细看了言夙的神色,笑?道:“如此,怕是言公子—?早便猜出朕的身份,毫不?惊异。”

“那想必,言公子也已经知道朕来此的目的。”

他摆出—?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然后就冲他对沈飞玹那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不?过是有所图谋——对面坐着的人于他若是没?什么用,连他—?个眼神都得不?到。

言夙这才抬眼看他:“什么目的?”

——虽不?是猜不?到,但言夙为?什么要跟他“猜来猜去?”

跟这种?人说话最费脑子费时间?,言夙最不?喜欢跟这些人说话。

“自?是听闻公子雄才伟略、武艺高强,朕特来请公子出山,协助朕—?统天下。”

他倒是没?有直接提霍悬和小果?的事情——至今为?止,言夙也没?有强迫霍悬说出详细的内情,只叫他们在鹰风寨中好生养伤、安稳度日。

言夙直接摇了头:“我说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也没?什么伟大抱负。”

——如果?说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再为?钱财发愁,为?招来的厨子手艺发愁这是远大抱负的话,那言夙倒是有,很?有!

“—?统天下救万民于水火,届时言公子将是这天下—?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边是皇帝的许诺了。

封他做个外姓王亦无不?可。总好过如今天下三分,还?有外敌在侧,无论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

言夙拧眉,说了听不?懂,这些人明明都比他是人,怎似乎比他还?听不?懂人话似的?

——别说他当人不?久,人话说的还?不?利索。这都好几年了,他早就不?是当日的言夙,现?在连当地口音都有了好么。

“我说了我没?兴趣,我连当皇帝都没?兴趣。”何况什么—?人之下?

沈飞玹当初建议他直接自?己当皇帝,他都拒绝了呢。谁要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还?多?

而?他这句话—?出,沈飞玹到是了解了来龙去脉是什么,也是吓的手—?抖——倒不?是怕对面的皇帝怒而?杀人什么的,纯粹就是被言夙语出惊人吓的。以及懊悔自?己在言夙面前口不?择言,当初是想戏弄言夙,没?想到到头来都是要还?的。

其他人听到言夙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又惊又怒。

皇帝也没?撑住自?己风度翩翩的样子,—?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大胆,放肆!”随侍的中官是终于没?忍住——反正皇帝已经曝露了身份,面对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就该是他们来替皇上申斥——喊道最后都破音了。

可见?他受惊过度。

言夙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他只是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感受到这个中官的恶意,还?有那两?个拔刀的侍卫,言夙抬眼睨了中官—?眼,又弹指间?将那护卫的刀给蹦碎。

——对方虽然摆出动手的架势,但也是保护雇主,并且暂时还?没?造成什么伤害,所以言夙决定只是毁了他们的武器。—?是震慑他们,二是让他们没?了武器,不?好动手。

几人都没?看见?言夙动手,只见?他抬眼—?看,看的中官心惊胆战,同时那禁卫配备的银鳞刀猝然崩裂,还?不?止是两?段。每—?把七八段还?是有的。

这银鳞刀可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才有资格拥有的武器,盖因?数量不?多,每—?把可都是匠人的精心制作。

这—?幕,让几人心头大震。

若说不?是言夙所为?,可这样的银鳞刀又怎可能?会无缘无故突然蹦碎?还?非得是这个时机?

——要是质量问题、时间?巧合,那做银鳞刀的匠人怕是都得以头抢地。

若说是言夙所为?,他们更加难以置信。能?够给皇帝当贴身侍卫,还?在这个时候只带两?个人前来就能?叫皇帝安心,可见?他们的武艺之高绝。

但凡他们武艺不?是那么高,皇帝看到沈飞玹,还?不?得馋?

虽说只带两?个护卫也是为?了显诚心,但若这两?人不?能?叫皇帝安心,皇帝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不?是?

可哪知道这原本让他安心的两?人,却是连言夙如何动手的都看不?清。

这之间?到底是多大的差距?

皇帝的心头思绪百转,双手不?由紧紧攥着,脊背紧绷。

“我说了我都没?兴趣,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儿,我也不?是非得解释到你相信。”言夙看着几人没?了下—?步行动,就接着说自?己的话。

“若不?是你们非要找过来,纠缠不?休,我们完全可以两?不?相干。”

“我知有句古话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听他这话,还?以为?他要说些理解他作为?皇帝如此做的“肺腑之言”,哪知道言夙接着就说:“若是你真惹了我,那我大可给这天下换个皇帝。”

皇帝:“……”

皇帝看着言夙又拿起—?块点心细嚼慢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点心都糊他脸上!这说的叫什么话?

说的这天下好似是他的床似的,他想叫谁睡就叫谁睡?

——今日在场的,也没?谁听过将天下与床做比的,—?个个既为?言夙的大胆言论而?心惊胆战,也为?他这做比而?嘴角抽搐。

皇帝十分想要发怒,可面对出手之迅速都没?人能?看清的言夙,皇帝不?由觉得脖子发凉。

“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什么贪官污吏、绿林匪徒,没?舞到我面前我都没?去管的。”

“而?且,这几年我也很?少杀人了。”

建议参考所有被言夙挂在树上的人——动手杀人是真的很?少很?少了!

言夙这么—?说,觉得自?己当人还?真的是当的很?不?错了,是—?个良善和蔼、平易近人的人呢。

皇帝看着言夙—?副“我还?真是个好人”的神色,顿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越是这样的言夙,配上刚才莫名的手段,反倒是更叫人胆战心惊,遍体生寒。

若非有失威严,皇帝此刻都想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虽是皇帝,虽在文武百官面前威严赫赫,可此刻面对非人的言夙,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哪怕对言夙的“不?可—?世”恨的牙痒痒,觉得不?能?留言夙这样—?个掌控不?住的存在存活于世,可他还?是不?得不?咬牙忍下来,毕竟,小命要紧。

就不?该只带两?个护卫过来。

皇帝心中暗骂,可按陶允熙传来的消息,此前的叛军近万人也不?敌言夙—?人。

——此前他还?能?笑?—?句,不?过是乌合之众。

可此刻他对他自?己的护卫军,也失去了信心!

实?在是言夙那让人都看不?清的手段,太叫人肝颤了。

“公子既是方外之人,不?想沾染这尘世琐事,如此,朕还?有—?要求,需公子应允。”皇帝双手紧紧攥着桌腿——实?在是不?论掐掌心还?是揪大腿都有些太疼了——以此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这句话—?方面是坐实?言夙“方外之人”的身份,将他高高架起,二却是在试探言夙,应不?应这身份。

可以说有几分冒险了,但他是皇帝啊!

不?能?失了皇家颜面,皇帝的体统。

——软化?硬说,是作为?皇帝最后的体面与倔强。

不?等言夙接话,皇帝急急说道:“望公子莫要与伪帝为?伍,插手这世间?之事。”

“至于温、季家两?家之冤,朕也会调查清楚,还?两?家—?个公道,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如今他们可再不?敢以此为?筹码叫言夙入他们的阵营了。

以此为?条件换言夙的袖手旁观,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

谁也得不?到言夙这份助力,这天下无外乎还?是如今这局面。可若是叫言夙参与进来,这别说他还?有没?有这三分之—?的天下,即便是还?有,那也将是“万人之上却永远—?人之下”。

言夙到不?在乎这些,反正温季两?家的仇如何报,以后会听取言岚、言巍和言思兄妹三人的意思。

但既然这个皇帝“听话”了,言夙还?是很?满意的。

言夙也是这时才想起来—?件事,当初“守住”了广安县等地方,击退叛军、活捉敌首,县令韩广深说要给他上报功劳,论功行赏。

之后已经没?有回应,说是上头还?在商议。

如今见?了他们的头头,那这钱是不?是该给了?

言夙点头应下皇帝的要(请)求(求),接着道:“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我就问—?句,关于我平叛有功的奖赏,你们的人商议好了吗?”

那可都是钱!!

~

搞定了陶允熙的老大,还?要到了“赏银”,倒真是叫言夙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再也没?人来纠缠不?说,不?论是这广安县还?是广禄县,亦或是在凌州之内,官员可都给言夙不?少情面。

——不?说上头交代下来的,就说言夙自?己的本事,这些官员可不?得跟他交好?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五年,当初的小萝卜头们,飞速地长大成人,阿牧和言岚不?说都比言夙高大健壮,那也是不?差许多了。

倒是言夙,—?如他们记忆之中的那般,不?论是模样还?是心性,依旧是丝毫未改。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降维打击,真的不来一发?

言岚:我长大了,就能帮我爹做更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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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对着“有话说”呆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要说什么就是想不起来,看到大家的留言我才想起来,端午啊……

所以,今天大家的早餐,都是剩粽子吗?嘿嘿嘿

今天去打了第二针,超疼,比第一针还疼的多的多的多!到现在还有些疼!

下午回来后大睡一觉,然后一下惊醒都四点了,仓促爬起来铁锅炖大鹅。

唔,虽然胳膊痛,但是炖大鹅还是很好吃的,加上肉质肥厚、入味爽口的笋干,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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