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独孤寒霜动也不动,宛若一尊大佛。他抬手拿来宫女的灯笼,暗黄的光照亮林安影,林安影把头埋得更低,学着其他宫女露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

林安影熟读雷文,知道独孤寒霜与吟妃有染,他现在只怕帘子中的男人突发奇想,下来会情郎。若是被他瞧见自己的脸,认出来了,事情可就难办了。

好在吟妃顾及旁人,只在帘子中娇滴滴道:“独孤侍卫拦着本宫去路了,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本宫说?”

言语暧昧,不见恼怒,林安影一阵恶寒。

独孤寒霜却道:“娘娘请走。”说罢纵身跃起,长臂一伸,拎着林安影的后领,将人带上天去。

林安影不料有此变故,惊得神色大变,“独孤侍卫你这是做什么?!”

独孤寒霜闭嘴不言,拎着胖子轻功遁走,大约行了几十米,到了一处人迹稀少的地方,才将林安影一把摔下。

林安影屁股着地,来不及心疼自己,他赶紧爬起来。独孤寒霜冷笑道:“把衣服脱了!”

林安影抱着胳膊,“男女授受不亲!”

独孤寒霜,“你一个大男人装成女人混在宫女中,居心不轨。”说罢拔出腰间长剑,剑尖闪着寒光,正对着林安影。

林安影一哆嗦,他长得肥胖,喉结不显,又特意低着头,在这晚间,独孤寒霜是怎么发现他是男人的?

事到如此,林安影只得硬着头皮捏着嗓子道,“我真是女人,你不能冤枉人。”

独孤寒霜不愧为雷文主角攻,不按套路出牌,长剑刺去,林安影外衫四分五裂,只留下亵衣。林安影大惊,难不成此人真要把自己剥个精光验身?

想起书中独孤寒霜变态之处,林安影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是长得丑,可万一独孤寒霜脑子不清醒,要先、奸后杀怎么办?

独孤寒霜步步逼近,林安影脑袋血液倒流,他瞟了眼四周,发现边上正是莲池。

莲池?秦见欢和独孤寒霜做那档子事的场地?

林安影一咬牙,四处张望,果不其然,瞧见对面有个人。那人似乎也正在往这边看,林安影这一举动引起了独孤寒霜的注意,他微微侧目。

“何人?”

秦见欢小跑过来,一张脸惊得惨白,他瞅瞅林安影,又瞧瞧独孤寒霜。

林安影只期盼着双方看对眼,立刻干柴烈火,忘记自己这号人,他便能趁机开溜,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我是这期的秀男秦见欢。”美人小受像只受惊的兔子,不敢抬眼瞧着独孤寒霜,“我曾见过您,您、您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独孤寒霜打量一翻秦见欢,两人目光交流,颇有几分缠绵之意。

林安影刚想后退,一把剑飞速刺来,刚好卡在他的脖子处。林安影倒吸一口凉气,僵在原地。大美人秦见欢这才注意到边上的宫女,他探过头去,“咦”了一声。

林安影顿觉不妙,赶紧开口,“娘娘,我是你身边的宫……”

然而秦见欢这没脑子的小受张嘴比他还快,“这不是姐姐吗?”

“姐姐?”独孤寒霜看了眼林安影。

林安影不认命想挣扎,然而秦见欢给予了他致命一击,“这位是林秀男,和我一样,马上要入后宫了。”

林安影内心痛哭,秦白兔果然是秦白兔,指望他开窍救自己真是白日做梦。

“原来是位娘娘——”独孤寒霜拖长语调,侧眼看向林安影。这眼神里带着探究以及玩味,林安影喉咙泛起一阵恶心感,若真逃不出没蛋蛋的命运,比起被独孤寒霜这个变态这样那样,他还是更愿意去讨好皇帝给他讲故事!

“两位娘娘净身了吗?”

秦见欢脸色微红,“还未。”

独孤寒霜声音突然轻柔,“两位娘娘还未净身,大晚上的在宫里乱晃可不好。就让我送娘娘们去彩香宫吧。”

……

彩香宫门口站着几个太监,瞧见林安影等人后,点头道:“等候多时了。”

林安影脚步沉重,前方彩香宫大门如同刑场,他想起那些程序,到时候没得可不只是蛋蛋,连那……林安影猛地摇头,哭丧着脸。

秦见欢倒是脸泛薄红,毫不介意。

林安影看了眼为首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安公公,他想起放在屋子里的银子,两眼一翻,这世上大概没有哪个公公敢为了钱瞒天过海,欺骗皇帝。

独孤寒霜道:“往日这些事都是那些小太监做的,怎的这次安公公亲自来了?”

安公公笑了,“皇上吩咐了,这次要咱家亲自监督。”说罢,还瞧了眼林安影。

林安影看着秦见欢走进屋子,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安公公亲自监督,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摘了自己,前些日子被美色所迷,拉着皇帝要养他一辈子,现在遭报应了。

许久过后,秦见欢被抬了出来,脸色发白,脚边隐有血迹。

林安影咽了口口水,安公公在一旁道:“请吧。”

林安影迈着沉重的步子,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里面两个太监抬眼看他。一张木板放在正中央,林安影死活走不动,两个太监只好把人按到木板上,用两根布条捆住脚。

安公公拿来辣椒水,林安影只感觉衣服被扒掉,下面一凉。

“娘娘,对不住了。”

完了!林安影眼里蓄满泪水,从此之后他就是个废人了,别说在江南雄风大振了,在宫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他抬起下巴,眼珠暴突,脑袋一热,晕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是朱红色的木头,林安影张张嘴,扭头,皇帝端坐在边上。

林安影眨眼,后知后觉想起晕过去前的事,他一惊,伸手摸下去。

“别摸了。”皇帝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它在这里。”

林安影坐起来,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他惊疑不定地看向皇帝。皇帝晃晃手中的小瓶子:“男妃那玩意儿割了之后,都装在小瓶子里,想要留个念想的就带回去,不想的就扔了。”

他摊开手,手心一个小瓶子,“你要吗?”

林安影张张嘴,这是何等的恶趣味啊。他吸吸鼻子,想起从今以后就是个废人了,一时间悲从中来。

偏偏皇帝不懂怜香惜玉,“朕今夜召你侍寝,你讲个故事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