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梦中感受到推扯力，意识渐渐回笼，眼皮一掀，上方三个大脑袋齐齐的瞅着他，中间那位更是一双红眸，偏细的瞳孔、淡漠的目光让他看起来如冷血动物一般。

楚西一时受惊，刚醒的那点残留的朦胧感散了个干净，吓得从沙发上翻滚在地，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霍格：“你，你……”

方格和孟宁顺着看向吓人的龙，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谴责之意：你看吓得人。

霍格脸沉下来瞪回去，目光却没有再投向那个人类。

人类幼崽眼真瞎。

“楚西，你还好吗？”

方格声音清灵如雪，却仿佛有着抚慰人心的作用，楚西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方老师？”他看见熟悉的人才有了一些真实感，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他家，“我怎么在这？”

方格为他简单的讲解了一番经过，省略了其中他们尾随的细节，只说是正巧碰上。

“真是谢谢方老师将我带回来，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妈妈该要着急了。”

其实楚西是对霍格有些忌惮，着急忙慌的想要回家，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是不便久留为妙。

“现在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放心，可以跟你家人报个平安，明日跟我一起去学校。”

“不用了方老师，我打个车很快的。”楚西边说边往门口挪动，心里战战兢兢，面上克制着不敢表露出来。

方格：“……”

怎么剧情发展不一样？不管了。

马上就要到门口的楚西，突然被阻了步调，比他的还要细上一圈的手臂按在他的肩头，用尽了力气也不能往前迈一步。

手臂主人正是方格，笑容温柔友善。

对方薄薄的唇张张合合，楚西一个字也没听清，就被刺激的再次昏迷了过去。

“胆真小。”霍格语气颇为嫌弃，驾轻就熟的故伎重施，将人弄醒了。

孟宁老老实实不敢多言，心里槽道：还不是被你俩一前一后吓晕的。

“救，救命呀！”楚西醒了后再次转身就跑，嘴里还大喊着：“鬼爷爷行行好，别缠着我了！我没犯过事呀，只有前两个月考试别人给我递纸条，帮他做了次弊再没有过，罪不至死呀！”

楚西贫乏的认知里，自己可能遇见了所谓的鬼打墙，方老师自然真正的方老师。

方格捏了捏鼻梁，被他吵的有些头痛。

他是不是智障？！

霍格指尖冒出一簇火苗，在上面轻点弹跳欢脱的不行，他指尖一弹，分成五六簇火苗窜到楚西周围绕了一圈，热度瞬间烤的他出了不少汗。

方格上前一掌拍上他的后脑壳，气道：“睁大眼好好看看，有这么好看的鬼吗？”

楚西一停下来，脱水后腿软的不行，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汗委屈道：“我，我没见过呀，那你们是什么东西呀？！”

“你才是东西。”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方格快速的呸了一声，蹲下来与他平视，语气带着骄傲道：“你爷爷我是龙！”

才不是那些丑陋的没有实体的鬼可以比拟的。

“龙爷爷饶命！”

方格懒得再跟他辩驳，切入正题：“我们是来帮你的，找你那头猪。”

“他有名字的，叫大黑。”

楚西顶着灼人的目光为他家小猪崽正名，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如蚊子音大小，闭紧了嘴巴。

方格最后着实费了一番口舌，才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一再友善的表示让他不要害怕。

“你们真能帮我找到大黑？”能找到大黑的喜悦压过了本能的恐惧。

“当然，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作为合作伙伴，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关于我们的身份，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说，当然了，就算你说了，他们之后也不会记得。”

方格说到这，眼神凌厉起来不带温度，整个人气场放开，竟是带着股肃杀之气扑向楚西：“不要做蠢事。”

楚西被他压的额上密出不少冷汗，连连点头表忠诚，方老师不是人这件事他深刻认识到了。

霍格看着这样的方格，红眸夹着赞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出去打一架。

而方格盈盈一笑，问向孟宁：“是吧，老师？”

孟·吃瓜快乐·宁点点头“当然。”

清除相关人员记忆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接下来，我问问题，你来答，先将你捡到猪的过程详细说说。”

“唔，我捡到大黑是在一个雨夜……”

楚西记得很清楚，那一天，老师拖了堂，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是十月份最大的一场雨，他没有带伞，只得淋着雨加速往家里跑。

路过必经之路时，听到了小巷子里出来“哼唧哼唧”的声音，虽然虚弱，但确实有。

孟宁壮着胆子往里走，除了电线杆处堆积的纸箱再没其他，也没了声响。

“喵？喵喵？汪！汪汪！”

他试探性的嚷了好几天，没得到任何回应，本来都要放弃走了，结果纸箱中冲刷出来一滩血水。

他着实吓了一跳，口中默念着“阿弥陀佛”，上前闭着眼扒拉开那堆纸箱。

好半饷，他才敢睁开条眼缝，瞥见一只浑身是血的……猪，心落回原处，最后将其小心的揣在怀里抱回了家。

还好楚西妈妈是兽医，实在伤的太重，小猪崽勉强吊回来一口气。

她缓缓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心，“撑不了几天了，陪它最后一程吧。”

小猪崽身上不知遭受了什么，皮肤外翻露出里面的嫩肉，几乎每一块好地，小肚子起起伏伏，发出破碎的“哼唧”声，连呼吸都能感受到痛苦。

楚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遗余力的照顾着。

断言活不过几天的小猪崽，情况竟然慢慢好转，从只能躺在窝里，到可以下地行走，到完全痊愈，不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你以后就叫大黑吧，大黑，大黑！”楚西逗弄着刚刚成为大黑的小猪崽。

大黑却完全不想搭理里，甚至隐隐露出嫌弃之意。

楚西只当是眼花看错了，没有多加在意。

心里欢喜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