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谭亭面前的失误，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凌芷？”，白咎自嘲的笑了笑，“我还以为队长是紧张，没想到居然是队长的演技太好，好到我都看不出来。”

车厢中突然变得很沉默，原本结束试镜后应该轻松的气氛此时也变得格外凝重。

凌芷他那一大通消息打破了本应该有的宁静，而始作俑者因为得不到回答，还在给沈洲意不停歇的发信息。

刺耳的手机提示音让沈洲意更加说不出话来。

“队长是当着我的面不好回凌芷消息吗？”白咎收起脸上笑，“因为凌芷是队长在意的omega，所以，我就可以被当作一个牺牲的工具？甚至连你自己的前程也要赔给他。沈洲意，昨天晚上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给我发了剧本，我以为...”白咎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而后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和我一起演对手戏，就那么不情愿吗？”

沈洲意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如果换做凌芷的话，队长应该是很高兴吧。”

“沈洲意，你实在是太偏心了。”白咎的声音冷冷淡淡，但这冷淡的言语之中，却能听到白咎的心酸委屈以及藏不住的怨气。

002:上神，您是真的生气了吗？对目标人物发火并不是一件利于完成任务的事情。

白咎：002，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002:002觉得上神应该选择原谅目标人物，毕竟目标人物的性格就是缺爱以及隐忍受气，这样说不定就能感化他呢？

白咎：然后我就会成为沈洲意人生中另一种形式的过客，明晃晃的爱意最为被人看不起，你也看见了吧，凌芷是怎么对待沈洲意的。

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难过悲伤，沈洲意就会对我心怀歉意。以沈洲意的个性，肯定会做些什么补偿措施；但是如果我对他愤怒、或者不当一回事，那么沈洲意会怎么样呢？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002:……，对哦！

白咎再次扼腕叹息，他在对全是数据构成的系统传授什么人类的情感知识呢，这不是对牛弹琴，毫无必要的浪费口舌，反正系统也不会理解。

不过……这番话，他怎么说的那么顺口呢，就好像是在某个时间点，重复过一样的话语。

空气凝固了很久，沈洲意才开口打破了僵局，而此刻他们已经快接近机场了。

“不是因为他。”

沈洲意的言语很坦然。

“我是失误了，但不是因为凌芷。白咎，你大可以骂我一顿，这样或许你会好受一点。”

沈洲意已经做好被白咎责怪的准备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蜗牛，背负着重重的壳，然后躲着，逃避着。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白咎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这个做法，如果这样就能消弭掉沈洲意的负罪感，那么他宁可不要，“我为什么要这样，快到机场了。”

..

回去的路上，沈洲意的眼神三番两次停留在白咎的脸上，他似乎是想说话，但是白咎带着耳机闭着眼睛，从L市到A市不过一小时的航程，白咎眯着眼睛休息，但他并没有睡着，他的耳机里并没有播放任何音乐。

所以白咎可以听见沈洲意淡淡的一声抱歉。

随着而来的是002欢喜的报告声音。

【目标人物目前好感度55。】

下飞机时，沈洲意因为扭了脚踝还有些行动不便，走下去的时候有些慢，甚至差点又被人撞上，白咎在后头轻轻扶了一下，而后又默默收回了手，他只是不想沈洲意摔倒而已，才不是看他可怜。

A市和L市相距千里，天气却是意外的一致。

出去后便是乌云遍布，还有一点打雷的迹象。

白咎讨厌雷声。

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默默的等待着雷声停止。

沈洲意也不动，刚才下楼梯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后头默默托了他一阵，而和他同行的人除了白咎还有谁呢？

两人随行的助理跑去车中拿伞的当即，沈洲意叫了白咎一声，说，“谢谢。”

“沈洲意。”白咎回道，“你冷吗？”

天空一声巨响，白咎不自觉就浑身发怵。

沈洲意默默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批在白咎身上，和上次录制现场的过道上的那件羽绒服一样，带着沈洲意的体温，带着一股能让白咎一闻就闻出来的味道……

沈洲意靠近了白咎一点，他看着白咎惨白的脸，心想，就当还上一次了。

而白咎的手也不自觉攥紧了沈洲意的衣角。

“白哥。”白咎的助理文然跑过来撑起伞，给白咎举着，“哥你身上怎么多了一件外套啊。”眼尖的助理很快就发现了这是沈洲意的，“这不是沈队的吗？”

这两人不是车上的时候，还在吵架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而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在场的人的回应。

三年的助理生涯让她不得不多想，又让她不得不的什么都不想，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助理，她不应该懂。

对就是这样。

而沈洲意的助理此时也过来了，他用眼神光问：怎么回事？

文然回以过来人的目光：不该问的别问。

“队长。”白咎将身上的外套拿下，递到沈洲意面前，“还你。”

沈洲意怔怔的接过，白咎的语气冷淡，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这样的疏远，可他们的关系本不就应该这样吗？

对，本就应该这样。

他和白咎，他和wind，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对了，队长，凌芷是不是还等你回复呢？”

成串的水线从伞檐落下，成了一道帷幕，白咎的明明是在笑，但是沈洲意却觉得...白咎很难过。

雨水肆无忌惮的溅在白咎的裤管上，文然在他们上车后送上一杯热水。

“白哥，小心烫。那个，其实...”

白咎摩挲着杯口，用鼻音发出了一声嗯？

“其实，沈队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