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难言之隐莫要轻易提起啊!
焦躁的在房里来回逡巡,乔霜不住地打量着焚香,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时辰,不过现已天色渐暝,三个时辰定是早就过去了,这韩盈奕一看便不是背盟败约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什么琐事给牵绊住了。尽管有些坐立难安,不过乔霜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之又等,累了再等,等上加等。
本是轻而易举的任务,无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乔霜整整三顿饭都没有吃上了,此刻她是深深体会道何谓‘凄入肝脾,哀感顽艳。’
和同样前胸贴后背的老马苦逼的对视着,乔霜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先下楼去大堂里点上三五道菜,大不了尽量细嚼慢咽,中途再磕磕瓜子,品品香茗,再不济干坐着死等,她就不信韩盈奕能晚上十个时辰还不现身,还倒霉到正好能让自己碰上流莺众。
到时只要韩盈奕一出现,饭钱就有着落了,虽然有了那么一点坑蒙拐骗,空手套白狼的意味,不过老话讲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了自己的身子。
打定主意的乔霜提溜着神色蔫蔫的老马,踌躇满志的推开门——啪!老马转瞬之间圆润的落体了……
收起作势要踹门的右脚,流莺满面堆砌着好整以暇的微笑:“公主,在外一夜歇息的可好?”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低头边默默地碎碎念着边关上门,乔霜坚信是饿出了幻觉。
不动声色的以肘抵门,流莺笑靥如花:“别介啊,奴婢可是有很多心理话想和您谈呢。”
——我擦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离自己犯案这才几个时辰啊?主角光环自从被戳穿是个赝品后就再也没特么显过灵了!
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美人不是海市蜃楼,乔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出声道:“那啥……绑人之前……先给口饭吃行不?”
又回到了在轿中颠簸的日子,不同以往的是,原本与流莺相比还算和蔼可亲的四名壮汉,此刻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冥思苦想了半天,乔霜还是没想出自己的完美计划到底有何破绽,虽说现今是多说多错,一字一句都会招来流莺的冷嘲热讽,乔霜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你们到底是如何追踪到我的?”
冷冷一哂,流莺慢条斯理的应道:“自以为机关算尽,算无遗策,殊不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网恢恢,疏而……”
“打住打住!”听不得流莺长篇累牍的自夸状,乔霜先行投降,“小女愚钝,阁下有何高见劳烦不要拐弯抹角,明说即可。”
嗤了一声,美目中尽是不屑:“你有一点未顾及到,恰巧是这一点足以让你行踪败露。”
“哪点?”
以手指目,流莺但笑不语。
怔愣了片刻,乔霜幡然悔悟。
自己怎会忘了这点?阿奕异色的双眸实在是太扎眼了啊!整个一移动的回血中转站,谁见谁知道。
现今怎样捶胸顿足,悔不当初都无济于事了,你越是低迷,便越是中了敌人的下怀,简简单单的心理战便轻易让人万劫不复,这是兵不血刃的常见伎俩。
其实事情的暴露远没有流莺所指出的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她这么三言两语轻松带过不过是为了让乔霜意识到双方实力之悬殊,侧面箴诫她莫要负隅顽抗,若真要是个不学无术的民间女子定会被她轻易唬住,不敢再有丝毫造次。可惜乔霜上辈子深谙人情世故,是断断不可能入其彀中的。
思及此,乔霜很快便镇静下来,又成了以往宠辱不惊的惫懒样。
暗中惊异于其自愈能力之快,流莺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说过了让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花样,现在弄成这样,纯属自取其辱。”
吊儿郎当的上下打量着流莺明显与时代不相称的青丝,乔霜满不在乎的反唇相讥:“昨夜天黑还没瞧个透彻,今日借着炎炎烈日一看,果是短了许多。不得不说,这技术跟咱们那旮答楼下小店,38一次的非主流等离子烫一模一样!”
虽然不甚清楚乔霜后半句的含义,不过这番话还是一针见血,稳稳地戳中了流莺的痛处,这头发对于古代女子来说的重要性自是不必赘述。
“你……”双目几近喷出烈火,怒火中烧地流莺作势要向乔霜扑去。
见此情景,一直呈面无表情观望状的三壮众(四壮依旧在外赶车……)连忙出手压制住流莺,生怕其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举动:“大人,淡定!要淡定!”
“是啊。”二壮不知从何地摸出一把羽扇,一撇一撇的仿佛诸葛孔明上身,“无论如何,公主已经又回到了我们手中,这便是最值得庆贺的消息,有何怨气都及不上无法赴命的后果啊!”
“行了,都放手。”理了理衣袖,流莺也自知失了仪态,“我与这小丫头斗气作甚?嫁过去自有她好受的!”
不在意流莺话中的机锋,经过这一遭,乔霜突然忆起自己计划中的另一目的:“冒昧的问一句,若是你们在三日之内没有寻回我,作何打算?”
闻言众人有些错愕,继而纷纷陷入了沉默。
“果然……”哀婉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破绽太大,找到那是迟早的事,所以完全没有考虑若是寻不回人,可用流莺来顶替吗?
不想自己辛苦帮其置换衣物的努力付之东流,更不想让自己当初恳求刘恒卿准允带上流莺的行为显得像是在自掘坟墓,乔霜决定出言点醒:“那啥,你们没有发觉流莺早起时那身装扮,与谁颇有几分神似吗?”
“你。”耿直的大壮脱口而出。
——很好。
默默在心中点了点头,乔霜再接再厉,循循善诱:“既是与我相像,若是今日没有寻得我,你们也不会无计可施了吧?”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同志们!
众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状,睿智的二壮一马当先:“我明白了!可以禀明南陲的王,公主不幸在途中暴毙,然后让流大人扮作全尸以示其真实性。高,实在是高!”
其余人等恍然大悟,纷纷附和。
——纳尼?还可以来这一出?
“……”乔霜在目瞪口呆的同时又添了些头晕目眩,“……接近,不过为何不直接将流莺呈上去,顶替我来嫁去南陲呢?反正此事你知我知,旁的人除却近亲皆看不出任何端倪,就算南陲的王多年前曾与佑……我有过一面之缘,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早变得今非昔比了。再说了,流莺本就和我极为神似,此举更是天衣无缝。”
话音刚落,大壮就神色激动地嚷嚷道:“这怎么成?这可是欺君罔上!”
暗暗想着你们皇上能把我掺和进来本就是最大的骗局,乔霜依旧苦口婆心的规劝道:“这怎么能算欺君罔上?若是辱没了圣命,才是真真罪无可恕!善意的欺瞒南陲蠢蠢欲动的王,以达到邦交友好,国泰民安,还是据实禀告,白白送给对方一个挑起战火的缘由,以致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国势飘摇,这样的抉择我相信不难做出吧?”
听了如此一番振聋发聩、掷地有声的宣言,原本态度坚决的三壮们也不由动容起来,在心底默默的思虑着此举的可行性。
总算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口干舌燥的乔霜决定不再言语。
种子已经埋下,能不能生根发芽全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再逃出去了。
【阿奕,你可千万给点力啊!师傅全权把希望押在你身上了。】静静地祈祷着,乔霜企盼着奇迹的多次发生。
冷冷的一哼,适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流莺遽然发难:“谈的挺投机吗,恍入无人之境啊,究竟置我于何地?!”
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上来,乔霜感到这次非同以往,女魔头真心是火大了!
——果然婚姻问题是大龄女青年不可言喻的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