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怀瑾朝顾清君笑了笑：“顾老师，好久不见。”

在娱乐圈，谁都知道顾清君不给任何人面子，但他地位在那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所以能得顾清君青眼，是一件足以令人眼热的事。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顾清君会回应的时候，顾清君却冷下脸，漠然看了黎怀瑾一眼，就将视线转开了。

“呃，这......”

俞妙心等人都有些尴尬，也有些惊讶。

不仅如此，注意到这一幕的莫昭，也感到出乎意料。

师尊怎么是这个态度？

但面对顾清君这个反应，黎怀瑾却脸色不变，反倒落落大方的笑了下。

见状，众人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岔开话题，开始聊起别的。

没过多久，节目准备开拍。

因为是探寻瓷器文化，所以节目组导演还请来了当地向导。

来的竟然就是之前见到过的卓扬，还有卓扬的几位师兄弟。

作为瓷镇两大瓷器世家之一，卓扬身份本就不一般，更何况他长相不错，一出现，就引得节目组工作人员小声议论了起来。

俞妙心和于佳也是眼前一亮。

没想到引领和介绍瓷文化的向导，竟然长得这么不错，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卓扬嘴角噙着笑，对周围聚拢过来的视线习以为常。

但他旁边几个人，就有些紧张了。

第一次出镜，难免有些不适应，于是在工作人员指导下，戴收音设备的时候，就开始闲聊找话题，好借此舒缓下情绪。

“诶？袁成呢？他之前不是还说要来？”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这些天，他不是经常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嘿，节目之后这小子肯定得后悔......”

一旁听着的卓扬皱了皱眉，但碍于周围有工作人员在，到底是没开口问些什么。

卓扬心底有些烦躁，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胳膊。

——大热天，他竟然穿了一件长袖，将胳膊遮挡得严严实实。

“你不热吗？”俞妙心凑过来问道。

卓扬立即回神，露出一抹笑意：“不热，一会儿要指导你们怎么做瓷器，还是穿得体一点比较好。”

这一番话说得巧妙又动听。

像一位绅士，怕与女孩子有直接肢体接触，从而冒犯了对方，所以才换上了长袖衣服。

俞妙心瞬间笑起来，对卓扬充满好感。

不仅如此，其他听到这番话的人，也同样如此。

于是在接下来的活动安排中，俞妙心和卓扬互动比较多，到了做瓷器的环节，也是卓扬指导俞妙心。

虽然不是和其他嘉宾互动多，但卓扬长相不俗，也能成为一个话题，节目组乐得如此。

卓扬的师兄弟则指导其他人。

不过顾清君那里倒是没站着人，不是没人指导顾清君，而是那人去了之后，发现没什么可指导的。

莫昭托着下巴，坐在节目组给他的小板凳上，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他这里位置绝佳，视野开阔，能看到所有嘉宾在干什么。

视线转向顾清君——

他师尊就算玩泥巴，一举一动也颇为赏心悦目。

顾清君那张脸俊美无俦，棱角分明，是上帝绝佳的杰作。

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任何死角，哪怕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也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就是周身气质冷凝，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莫昭发现节目开拍以来，除非必要，的确很少有人往他师尊面前凑。

就连黎怀瑾也不例外。

好奇怪。

黎怀瑾那边......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莫昭皱了皱鼻子，将视线转到另一边，恰好是卓扬和俞妙心。

两人氛围还挺好，只不过莫昭注意到，卓扬总是在摸他的胳膊。

“你胳膊怎么了吗？”

俞妙心离卓扬更近，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笑着说：“要是热的话，可以换成短袖。”

卓扬笑笑：“不，我不是热......”

“哎？”

俞妙心突然瞪大眼睛，表情惊讶地指向卓扬后颈：“我才发现你这里竟然有一道纹身，好像那个青花瓷的花纹......”

“什么？！”

话还没说完，卓扬就表情惊恐地跳了起来，捂住自己后颈，吓了俞妙心一跳。

“怎......怎么了？”俞妙心表情茫然道。

其余人也将视线聚集了过来。

见周围人都在看自己，而且还在拍节目，卓扬硬生生将心底的恐惧压了下去，嘴角扯出一抹笑：“没......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忘了......忘了把纹身盖掉，这样影响太不好了。”

“啊，没事，这又没什么。”

俞妙心安慰道：“后期会把纹身P掉。”

“嗯，那就好。”

接下来，卓扬有些心不在焉，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再出什么差错。

直到将瓷器胚胎制作完成，卓扬带领众人去往另一个地方。

“这个房间是用来展示瓷器的，都是我们卓家历来优秀作品，其中以玲珑瓷和粉彩瓷为主。”

说到这里，卓扬突然笑起来：“不过最近我们也掌握了青花瓷，以及颜色釉瓷的古法烧制，也做了几样成品出来，接下来我带大家参观一下......”

房间内陈列的瓷器成品颇多，样式也多，看得人目不暇接。

突然，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应乐贤伸手，指向一处道：“你们还做人形瓷器？”

“什么？”

卓扬诧异地转过头，顺着应乐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瞬间就变了。

只见在房间角落的一个柜子上，竟蜷缩着一个人形青花瓷。

这个人形青花瓷呈侧卧状，半边身子在柜子外面，头朝向众人。

他浑身|赤|裸，没有任何遮蔽衣物，青白的皮肤上，满是青花印记，倒也不显得不雅观。

只是那张面朝众人的脸，竟是扭曲的，恐怖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双目凸出，表情异常真实。

而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人形青花瓷看上去，很是栩栩如生。

节目组摄影师特地走到人形青花瓷近处，给其来了个全身特写。

然而就在众人惊叹人形青花瓷的逼真时，包括卓扬在内，还有他的几个师兄弟，表情都震惊无比。

“这......这不是袁成吗？”

“谁做的......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这个人形青花瓷，还是如此逼真的，五官，甚至皮肤纹理都一清二楚，这种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俞妙心的好奇心最是旺盛，在其他人都没动的时候，她竟走到了人形青花瓷旁，想要伸手去碰......

“等等，别碰！”卓扬下意识高喊道。

俞妙心吓了一跳，下意识手一挥，打在了人形青花瓷身上。

侧卧的人形青花瓷本就半截身子在外面，这一碰，竟然晃晃悠悠起来，随即啪嗒一声，瞬间摔落在地上。

然而人形青花瓷碎掉之后，竟从中流出了血肉模糊的内脏！

一个不知道是肝脏还是肾脏的东西，咕噜噜滚到了俞妙心脚边，令她洁白的鞋子顿时染上了鲜血。

俞妙心瞪着眼睛，尖叫堵在嗓子眼里，下一秒，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这一变故，也同样惊呆了周围所有人。

现场立即一片混乱。

“死人了！”

“啊啊——”

“快报警啊！”

早在摄影师过去的时候，顾清君就走到了莫昭身边。

俞妙心碰到人形青花瓷的瞬间，他就捂住了莫昭的眼睛。

所以莫昭只来得及看到人形青花瓷落地，却没看到那满地的内脏肠子。

但鼻尖满是血腥味，还有周围人时不时发出的尖叫声，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看到人形青花瓷的那一刻，莫昭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么快，预感就成真了。

顾清君将莫昭抱起来，将莫昭的头按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拍着莫昭后背：“没事。”

“师尊......”莫昭闷闷的声音响起。

“嗯？”

“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不过话是这样说，他趴在顾清君肩膀上，倒是很听话的没有动弹。

而另一边，节目突发这种事，在最初的慌乱和不可置信过后，还是节目组的导演最先反应过来。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破坏现场！我们已经报警了！”

好在几位嘉宾心理素质都不错，虽然脸色仍旧惨白，但并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混乱。

作为离人形青花瓷最近的人，在警察来之前，嘉宾和摄影师都不能随意离开。

而且节目不能进行下去，节目组还得配合调查。

卓扬等人也不能走。

显然，那根本不是什么人形青花瓷，而是一具尸体！

死的人还是他们的师兄袁成！

众人退到了屋外，都在等警察过来。

很快，当地警察最先出现。

因案件有些诡异，便打算先在现场进行简单问讯。

没过一会儿，就轮到了顾清君。

于是莫昭顺着顾清君身体滑了下去。

等顾清君走远后，莫昭探头看向房间，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对那边有些好奇。

要不看一眼？

就远远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趁顾清君不在，暂时不装乖了。

莫昭一步步挪蹭着，想到门口正对着的位置上看一眼。

“小朋友，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莫昭回头，就见身后有个牵狗的男人。

男人长得颇为帅气，而他牵着的那只细犬，脖颈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了三个字：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