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先生

元始走后,青君不禁多看了几眼抱着自己的小女娃,她好像叫苏倾,他几次听她娘亲叫她倾倾,小小的奶娃娃,长得倒是很可爱,粉妆玉琢,眉目精致,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坯子。

元始走后,就没再出现,青君便在侯府开始养伤。

期间也没事干,便多关注了他的小主人几分,越关注越发现这小女娃有趣,小小年纪,竟然是个小财迷,各种倒卖府中东西赚差价。

比如,她差人从花园里摘了很多花瓣,晾干后制成小香袋,每个卖五贝币,给丫鬟三个贝币的手工钱,自己什么也没干,净落两个贝币,她第一次一共制作了五十个香袋,还没出府就卖光了,这一下子就赚了一百贝币。

第二日,就又做了一百个,让丫鬟拿出府,到街上卖,刚过午就又卖光了。

之后几天,她除了做香袋,又想出新点子,研制了些颜色鲜艳的油脂,抹在唇上,能让嘴唇变亮变的红润。

同样是刚做出来,就在府里卖光了。

每日看这小女娃鼓捣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青君突然觉得养伤的日子似乎不那么无聊了,就连这小女娃有事没事就喜欢抓薅他的毛玩,他也渐渐习惯了。

日子就这么流水般过去了,转眼,从初春到了夏末,元始竟是再没出现过,倒让青君纳闷不已,难道他就这么放过自己了?这不太可能吧。

青君在苏府养伤三四个月,长得很快,原来像个小毛球,现在已经长大成超大毛球了,直立起来,和苏倾差不多了。

血解之后,他虽变成了幼崽模样,但其实他只是身受重伤,经过几个月日夜吸收天地精华,如今已经恢复了一点妖力,虽然还不能化为人形,但挖个人心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女娃正在屋里忙活着制作胭脂,青君跳起来,窜到院子里,在石阶上磨了磨锋利的爪子,考虑要不要趁着夜深人静时,挖个人心尽快恢复妖力。

之后就再也不用受制于元始了。

冀州城外,一座破庙中,垂眸打坐的元始猛然睁眼,掐指一算,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朝苏府走去。

那苏家小女娃不是要证据吗?他现在就去抓个现行,看那小女娃再如何庇护青君。

当初打赌时,只说不能用法术揭穿他的身份,又没说不能用法术抓他作恶。

苏府,夜深人静正酣眠时,青君从苏倾的怀里挣脱出来,朝着她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这一点点妖气,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只是让她睡的更深一些。

舒展开兽型身体,青君矫健的一跃,跳上墙头,朝着府中下人居住的地方掠去。

精准找到仆人的住所,青君正要抓个人来挖心练功时,脑中不知怎么闪过小女娃的脸,犹豫了下,他转身往府外跳去。

还是不动侯府的人了,随便去街上找个人挖心。

刚出了苏府,青君突然警戒的停下来,他盯着寂静街道上飘然而来的元始,只呆了一秒,就迅速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侯府。

元始不紧不慢的追在青君身后,了然道:“怎么,忍不住要害人了?”

青君根本无暇跟元始斗嘴,箭一样奔向苏倾的院子。

是他大意了,还以为元始几个月不出现,是放弃抓他了,幸好刚才没来得及作恶,要不这次真是逃不掉了。

苏倾睡得正香,突然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身边,没摸到小白,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苏倾匆匆披上衣服,跑出房间。

像是脑中有指引一样,苏倾一口气奔出院子,刚拐入回廊,就见到一道白影以快的不可思议的箭速朝她窜过来,隔了十几米,它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准确无误的扑入她怀里。

苏倾被撞到向后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抱紧怀里的大毛球,她责备道:“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了?”

青君当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他只用两只前爪抓住苏倾的衣襟,脑袋埋在她肩头,像是知道自己错了一样,一副垂头耷脑的样子。

苏倾顿时心疼了,拍着小白的背,连声安慰。

被树荫遮住的院墙下,元始望着前方抱在一起的小女娃和青君,目光若有所思。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青君今日能放过苏府的人,他日,未必不能放下对人族的偏见。

若是青君愿意就此放弃魔道,看在他是这世上唯一仅存的天狐血脉上,他也未尝不愿放他一条生路。

只是现在青君的天魔神功只差最后一颗人心,他不能冒险,还是要想个办法把青君从苏府带走亲自看管比较稳妥。

元始消失了。

但青君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元始就在暗处盯着自己。

之后一段时间,青君老老实实的待在苏倾身边,没敢轻举妄动,看着她每天忙着赚钱,日子竟是过得很快,匆匆又是几个月过去,天气从夏末转寒冬,过了新年,下第一场春雨时,苏倾过了个热闹的四岁生日,苏夫人打算给女儿请个先生教她启蒙知识了。

和丈夫商量了一番后,苏夫人最终请了冀州城最有学问的元先生给女儿当启蒙老师。

元先生虽然学识渊博,却是个一辈子没成家的孤寡老头,为了教学方便,元先生直接住进了苏府,就在苏倾院子隔壁。

上课第一天,青君一眼就认出这什么元先生是元始天尊假扮的,顿时心中一惊,元始来侯府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