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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针后的屠安面色惨白,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颇显虚弱,眼底却散着异样的光芒。

苗苗扶着他想让他躺床.上歇一歇,屠安坚持要这时候去周老?爷和周夫人面前致谢,以?及致歉。

为周老?爷在得?知他听不见?之后,没有让他离开反而亲自出面给他请来了医术高明的大夫。

为他本来存了离别的心思?,却又反悔反复的态度致歉。

周老?爷这会儿已?经没了之前恼怒的态度。

屠安当时说苗苗落水与他有关,周老?爷当时气是真的气。

可过后回过神,也明白过来屠安那话多少带着惹怒他的意思?。

男婚女嫁本就是你情我愿,即便自己偏心女儿,也不得?不承认,就算女儿因被拒绝想不开,那也与屠安没多大的关系。毕竟,不是每对?媒人上门相看的男女都?能成事。怪只怪那梁婆抱走了女儿,让她孤苦无?依,活的辛苦,让她对?生活没了期待。怪只怪当初他防范心不足,让人抱走了女儿。

更何况,屠安救了女儿一命,让女儿免了苦难日子,又对?她呵护备至,事事为她考量,他们更该感激欣慰才是。

周老?爷笑着让他好生休息,养好身体,为之后的诊治做好充足准备,希望他能早点恢复,往后好生待他的女儿。

苗苗扶着屠安靠在床头?,忙得?跟小蜜蜂一般,一边让人端水帮他擦汗一边寻了干净衣服帮他换衣。

屠安拉着她,让她坐在他身边。

“别忙活,我缓一阵就好了。”

“身上出了汗,衣服都?有湿.了,不换下来仔细着凉了。”苗苗伸手给他解.衣服要给他换。

等她帮他脱了衣服,他捉住身前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调笑道:

“中午不是出了一身的汗,也没见?你担心,反倒拉着我不撒手?”

苗苗瞪了他一眼,耳根子有些发烫。

“你这毛病能不能改改?”为何总是抓着机会便逗她。

屠安笑着摇头?,另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眼底全是笑意。

“苗娘,我很开心,真的。”

苗苗轻声道:

“我知道。”她也很开心,很开心。

一想到他能再次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以?后他的世界不再那么安静孤独,她真的觉得?很开心,比找着家人都?开心。

苗苗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幸好,你没有走。”

他要走了,怕就要错过机会了。

她听爹说,那大夫不是一般的大夫,是宫里出来的。

他们若要寻医,哪有机会寻到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

府城这么大,府城最好的大夫都?断定无?能为力,想一想,苗苗有些后怕。

屠安含.住她小巧的唇,细磨慢捻,许久。

“我的苗娘真厉害,挽留人的法子也越发熟练了。”

同一个法子到他身上百试不厌,且胆儿越来越大,还会放狠话了,还会直戳他的心坎,真是把他了解的透彻。

苗苗红着脸小口喘着气,哼哼道:

“方法在精不在多,我要不这么做,你能留下吗?”

屠安紧了紧她腰间的手,额间抵着她的,

“你也真是,什么药都?敢用,也不怕伤身。”

当时瞧见?她那模样,屠安心都?提了起来。

她靠在他怀里,浑身滚烫,面色潮.红,他便明白她说没陪她逛过府城,借口出门,就是为了一夕温存故意为之。

他当时生怕她自己没个分寸,怕她用药过量,一直留意着她的情况。

“为何不给我用?”反而自己胆大的用了。

苗苗轻轻.咬了他一口,道:

“你一直忍着,我怕你用了药都?不愿意,我多没面子。”

“呵……”屠安没忍住,笑出声。

苗苗红着脸,伸手推了推他。

“你别笑,再笑不理你了。”

“好。”

屠安收住笑,“我恨不得?把你揉进骨子里,如?何会不愿意?”

语毕,他的手往上托住她的后颈,再次含.住她的唇.瓣,托着她沉入柔软的被褥中,另一只手沿着腰线往上,停在衣服的细带之上就要扯开。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环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小姐,您和姑爷的药好了。”

苗苗闻声推了推身上的人,屠安哑着声问。

“怎么了?”

“你的药来了。”苗苗小声道。

屠安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胡乱的套上干净的衣服,扯了被褥挡在身前。

苗苗瞧着他这动作,红着脸别开眼,好一会儿,等脸上没那么燥热的时候,整了整有些皱了的衣服,方才开了门。

环翠端着两碗药进来,目不斜视,直接放在桌上。

环翠是伺候夫人的婢女,机灵有经验,现在被周夫人安排给了苗苗。

经过几日的时间,环翠已?经了解小姐的习惯,不喜欢伺候的人太热忱,也不喜欢她在屋里候着。

不等小姐开口,环翠福了福身。

“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说完退了出去,体贴的关上了门。

等环翠出去,屠安这才掀开被子起身。

缓了一会儿,屠安的面色好转了不少,没有刚施针后的苍白。

瞧着桌上两碗药,瞧着颜色还颇有差别。

屠安蹙眉。

“不是一副药吗?”

苗苗端着自己的药放在面前,指着他的道:

“这个是你的,我跟你一起喝。”

屠安一听她要喝药,面色骤显担忧。

“你怎么了?”

苗苗笑着道:

“你和爹在书房的时候,娘让人请了大夫给我看诊,怕我当初落水留下什么病根,这是大夫给我开的调理身子的药。”

屠安一听,松了口气。

他以?为她生了病。

苗苗的身体屠安作为她的夫君再清楚不过。

之前也调理过一阵,他还特意去镇上的医馆询问过,倒是没用什么药,而是饮食上调理,慢是慢一些,但?成效还是有的。

又加上他受伤那些时日,每日补身的吃食,对?她身体恢复也有帮助。

看着她面前的药,想着先前她提孩子的事,屠安突然摇了摇头?,好笑道:

“你真是……刚看了大夫,还能面不改色的提孩子?”

明知道现在不会有孕,还以?此来唬他。

苗苗哼哼道:

“你还说我,先前村医给我把脉都?是与你嘱咐的,我却是不清楚具体情况,可你应该最了解,明知道我身子没调养好,不会那么容易有孕,那时还借口怕我有孕避着我。”

翻旧账?

屠安挑眉,托着腮,笑问。

“为夫也没想到你懂得?竟比为夫还多,如?何避除有孕……嗯?”

那嗯字尾音拖得?老?长,惹得?苗苗脸都?红了,尴尬的不敢与他对?视了。

屠安笑着问道:

“谁教你的?”

总不会是赵婶儿?

苗苗红着脸,推了推他面前的药。

“我自己悟的,快喝药,一会儿凉了好苦的。”

自己?

屠安可不信,只以?为真是成婚前赵婶儿私下提醒的,她不好意思?说而已?。

鼻尖是一股子药味儿,屠安不免想到之前一个月一日三餐用药,苗娘温柔细心的模样。

“苗娘喂我,便不苦了。”

苗苗眨了眨眼,

“我喂你,我的药怎么办?”都?是喝药的人,为什么要人喂?

屠安含笑道:

“为夫喂你。”

苗苗撇了撇嘴,立马拒绝。

“不要,这么苦不赶着一口喝下去,谁像你一口一口的喝,怪癖。”

早上娘喂她喝药,她心里虽然甜甜的,但?是,嘴里却苦。

她可不要一口一口的来。

而屠安却理解有误,直接端起她的药一饮而尽。

“哎……那是我的药。”苗苗急忙阻止,只见?药已?经进了他的口。

男人怎么能喝女人的药,未来得?及让他吐出来,就见?她直接俯身托着她的后颈,以?唇封住了她的。

苗苗瞪大了眼……

许久,唇上的温热退开,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抹了抹溢在唇边的药汁。

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我知你怕苦,便随了你,喂你一口喝下去。”

苗苗面色爆红,结巴了半天。

“你……”

他竟然……竟然这么喂药!!!

偏生,尚且在震惊中的苗苗,又听到他低沉催促之语,眼神还示意的看了看他面前的药。

“药快凉了,苗娘,嗯?”

不会是要她也这么喂他?

苗苗蹭的一下站起来。

“屋子里一股子药味儿,我出去散散。”

她不去看他的神色,径自往门口而去。

屠安突然扶着额,声音扬了几分。

“嘶……头?疼。”

苗苗开门的动作一窒,回头?,看着他做作的动作,咬着牙。

“你刚刚不是没事了?”

屠安瞧着她,故作痛得?难受,另一只手还捂着胸口。

“适才有你疼痛被分散了,这会儿……可能施针后没及时用药缓解,现在疼的厉害。”

苗苗抿唇,白了他一眼,

“你就装。”头?疼谁见?捂着胸口的?

苗苗很想出去,但?,看他演得?这么的用力,还是坐回了椅子上,端着药递到他面前。

喂药可以?,只能这么喂,旁的别想!!!

屠安施针每三日一次,一次小半个时辰,每一回都?疼痛难忍,浑身脱力,耳中的嗡嗡声次数倒是渐曾,虽依然听不见?,但?情况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只差时间,会一次比一次好,直至能听见?。

他现在须得?静养,好在苗苗的住处安静,也没多少走动的人。

近来屠安在周老?爷的书房,和周老?爷学习如?何从商,如?何与人交际等等。

一来为打发时间,二来学着融入商人的圈子,为以?后耳疾好了之后,出门应酬做准备。

屠安已?经考虑好了,家以?后会回,但?也打算在府城安置一个家,两边走动。

如?此就得?努力赚钱,不能一直靠着岳家帮扶,得?自己挣出一番事业来。

但?他从前打猎,虽接触过一些买卖,却也只是一些皮毛。

要真正的从商需要知晓注意的,还得?请教周老?爷。

周老?爷对?屠安又打算在府城置家很是满意,这样以?后两边走动很是方便。

对?他不懂虚心请教的态度也满意,自是倾囊相授。

屠安从书房出来,寻着阴凉的地方回了院子。

回屋后并未瞧见?苗苗,倒见?着环翠端着一碗药进了屋,放在桌上。

屠安问道:

“苗娘呢?”

环翠垂着眸子,面对?着姑爷道:

“小姐在院子里喂鱼,少爷也在。”

院子?刚刚进来他并未没瞧见?人。

莫不是瞧着他便避着了?不然环翠如?何能及时端药上来?

“她的药呢?”这里为何只有一碗。

环翠小声道:“小姐已?经用了。”

屠安明白了,刚才苗娘瞧见?他了,又躲着了。

他坐在桌前,面不改色的与环翠道:

“这会儿头?疼,用不下.药,先端下去一会儿你们小姐回来再端上来。”

环翠暗道刚刚该放下.药就出去,没完成小姐的命令,她福了福身,只得?应道:

“……是。”

苗苗站在凭栏边的柱子后面,好一会儿探出脑袋,没瞧见?那人的身影,对?着身后和她一起走出来的周瑾承忍不住抱怨道:

“你说,那药那么苦,他非要一口一口的喝,不是找罪受吗?”现在还搞得?满府上下都?知道了,着实?让她臊得?慌。

周瑾承忍着笑。

“所以?,你这会儿在这里?”

苗苗趴在凭栏边,盯着里面的鱼儿,随手丢了几颗鱼食,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一直闻着药味儿。”

周瑾承没戳穿她口是心非的话。

环翠端着药直接寻到了凭栏边,唤了声小姐。

苗苗回头?,瞧着她手里一滴没少的药,蹙眉。

“这药怎么端出来了?”

环翠偷偷瞧了眼小姐,小声道:

“姑爷说头?疼,用不下,说是小姐回屋了再端过去。”

周瑾承没忍住笑出声。

“噗……”

苗苗被燥了一脸,忍不住跺了跺脚。

“往日半日便缓过劲儿了,昨日施针,过了一日还疼?”谁信?

周瑾承推了推妹妹,笑道:

“快回去吧,一会儿该寻来了。”

苗苗哼哼道:

“我不,我去书房找爹去。”

周瑾承立马去开口。

“他才从书房出来,爹现在定是出门了。”

苗苗瞪了他一眼。

“爹出门了,你怎么还在家?”

周瑾承被噎住。

“呵……原是我不识趣,不该这时候出现在你院子里,这就走,这就走。”

周瑾承深觉被妹妹嫌弃碍眼,行至月亮门边,瞧见?背手而入的高大男人,周瑾承停下脚步,忍不住啧啧开口。

“这么大块头?的一个人,用个药还如?此矫情,啧啧!”

屠安面不改色的瞥了他一眼,

“没成亲的人……”说完摇了摇头?,越过他往凭栏边而去,留下一道远去的背影。

周瑾承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

这和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大男人撒娇?

一个大男人,不觉得?娘???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单身汉的疑惑,哈哈哈!感谢在2021-06-2123:57:18~2021-06-2222:5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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