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翌日,季妤偌就出了院。
看着眼前这座豪华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别墅,季妤偌有点理解曾向柔那个高傲无比的公主会甘心做小三了。
贺璟深不仅是长得好看,还是非常有钱的好看,能让人牺牲一些底线跟原则。
不过有她在,别想。
司机将季妤偌的随身行李拿进屋内,梅姨就让他回去了,她见季妤偌的肤色还有苍白,连忙说道:“太太,你先上楼休息下吧,我待会儿将你的东西拿上去。”
季妤偌乌黑的眼睛透着几分茫然,声线软糯地开口:“我不知道房间。”
梅姨:“楼梯上去第三间。”
季妤偌扬起一丝淡笑,“好,我知道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睡哪儿,虽然说跟贺璟深是夫妻,可她忘记了啊,要让她跟个完全不熟的男人睡一张床,想想就自闭。
季妤偌上了二楼,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梅姨所指的房间,大致环顾了下,没有什么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她又去了衣帽间跟浴室,全是女性用品。
真是天助她也。
这下子不必愁最苦恼的问题了。
季妤偌倒在柔软的床上,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只是很快她又想到,她在乐什么?
现在的情况摆明了是贺璟深心里藏着白月光,不想跟她同床共枕吧?
有被气到。
白月光换做是别人也就算了,她绝对成全他们,放自己自由。
可那个人是曾向柔,抢别人东西还倒打一耙的劫匪,忍不了。
季妤偌休憩了片刻,大概对未来有了简单的规划。
既然贺璟深占着她老公的头衔,那么曾向柔就别想染指半分。
没一会儿她便起身去衣帽间拿了居家服去洗澡,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总感觉身上残留着一股消毒水气息。
灯光将偌大的镜面照得通透,季妤偌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蛋,眼眸陷入了沉思,就像不过睡了一觉,结果醒来已经过去七年了。
人对陌生的环境总有一种恐慌感,此刻的季妤偌也不例外,好在她天生适应力强。
季妤偌从小就长得好看,现在的她自然越发璀璨动人,五官精致娇艳,身段袅娜多姿。
人都是视觉动作,季妤偌就不信贺璟深能对她一直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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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妤偌用了几天,大致了解了目前的处境。
她跟贺璟深结婚两年了,据说是贺璟深的爷爷贺兴业很喜欢她,拍案决定的婚姻。
她自己开了一家茶叶店,就是因为这家茶叶店跟贺兴业结缘,成了忘年交。
用别人的话讲,就是她使劲手段巴结贺兴业,接近贺璟深,死皮赖脸成了贺太太。
笑死了,她竟然还是钮祜禄菜。
这天晚上,季妤偌刚坐到餐桌上准备吃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因为手机是新的,所以没保存任何号码。
她接起来才知道是叶瑾瑶。
听见熟悉的声音,季妤偌周遭的气场立刻冷了几度。
叶瑾瑶是告诉她曾国邦的生日快到了,那天让她准时出席。
“我出车祸刚醒,你作为母亲都不关心两句?”季妤偌的声线偏冷漠,但又像夹杂着丝丝不甘心。
叶瑾瑶顿了几秒,才出声道:“你怎么样?”
干涩的眼眶仿佛有什么东西酝酿,季妤偌的脑袋往上仰了仰,平静地说道:“时间地址发给我。”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因为接了叶瑾瑶的电话,季妤偌的心被负面情绪塞得满满当当,随便吃了两口饭就上了楼。
静谧昏暗的房间,季妤偌用手背盖住眼睛,此刻她倒希望这场车祸将她撞得记忆全失才好,不必记得那些不堪。
她的亲生妈妈给为了去给人家当后妈,拿她当垫脚石。
想想也是讽刺。
可能是真被伤到了脑袋,这些天季妤偌还有种浑浑噩噩的感觉,躺着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种饥饿感给弄醒的,晚上随便扒拉了几口,半夜饿了。
季妤偌躺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屈服于饥饿感之下,起身去找食物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梅姨没有留过夜菜的习惯,季妤偌勉强翻出一个还未开封的吐司,刚放进面包机里,就听见后方传来一声:“你在干嘛?”
吓得她整个人弹跳起来。
季妤偌转过身,就看见楼梯口那抹笔挺修长的身影,一室清辉落在他的周围,晕出淡淡的光圈。
刚受过惊的脸颊没什么气色,显得态度也冷淡了些许:“肚子饿了。”
贺璟深不紧不慢地走入厨房,季妤偌就看着他动作娴熟地烧水下面,然后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响起:“出去坐着。”
季妤偌看了眼干巴巴的吐司,很自觉地出去了。
等待了片刻,贺璟深端着两碗面出来,季妤偌的眸色顿时亮了几度。
吃了几口,缓解了那股饥饿感,季妤偌才想起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小时前。”
季妤偌看了眼大厅的钟摆,现在是凌晨三点。
果然谁的钱都不是大水飘过来的。
季妤偌乌黑的双眸看向贺璟深,低软地出声:“老公,听说我开销不大,你赚这么多钱,不会拿去给别人花吧?”
贺璟深懒散地掀了掀眼皮,“我赚的钱,就有绝对的支配权。”
“可是我们是夫妻啊,这是属于我们共同的财产。”
“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们在婚前签过协议书的。”
“内容呢?”季妤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贺璟深目光平静得不像话,说话的语调也很平淡:“就是你我财政自由,各管各的。”
季妤偌:“我看着不像这么蠢的人。”
这不就是白白送钱给别的女人吗?她是多想不开签这种玩意啊。
虽然她也没想贪他的钱,可是人的占有欲是不允许所有物被别人侵占的。
贺璟深:“明天找出来给你看。”
不想看见自己愚蠢的证据。
季妤偌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问他:“所以你真的赚钱给别的女人花?”
贺璟深瞟她一眼:“再不吃,面就坨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季妤偌的心就像被千万羽毛挠着般,难受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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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因为醒了,直到快五点,季妤偌才又睡了几个小时。
迷迷糊糊地走下楼,发现贺璟深竟然在家,只不过身旁多了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他主动向季妤偌示意:“太太,我是贺总的特助,应崇。”
“你好。”
应崇将一张邀请函递给贺璟深,说道:“这是曾董寿宴的邀请函,时间是一周后。”
季妤偌正准备前往餐厅的步伐微顿,就听见贺璟深对应崇说道:“你回复曾董那边,我会准时出席。”
“好的。”
“没事你就先回公司吧。”
应崇又跟季妤偌说道:“太太,我先走了。”
“好。”
季妤偌调转方向,从善如流地坐到贺璟深的身旁,“你要去曾国邦的生日宴?”
贺璟深微微侧过脸颊,幽深的眉眼有几分严肃:“在我面前就算了,南城没几个人敢直呼曾国邦这个名字。”
季妤偌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也知道贺璟深的话不假,曾向柔这个公主的名号底气就是背后的曾国邦,曾国邦只跟前妻育有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叶瑾瑶嫁给曾国邦时才三十几岁,两人也没再生孩子,足以见得曾国邦对曾向柔这个独生女的重视。
安静了几秒,贺璟深再次开口的声音已经温和了许多:“今年曾董五十岁,所以规格比较隆重,邀请了南城大部分名流。”
季妤偌却觉得生日宴事小,给曾向柔接风洗尘才是真。
思及此,她忍不住看向贺璟深,顿时后悔答应叶瑾瑶去了。
贺璟深:“我已经让人赶制你当天要穿的衣服,一周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你怎么我……”季妤偌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自然知道她跟曾家的关系。
她的神态恹恹,已经能够预见一周后的修罗场了。
**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南城最豪华的酒店门口豪车络绎不绝,璀璨的灯火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宛若白昼。
季妤偌快出门的时候,接到贺璟深的电话,告诉她公司还有点事,不能回家接她,让司机先送她过去。
她今天的礼服还算低调,黑色露肩款,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只佩戴了一条简单的项链,但架不住她的底子好,肤白如雪,容颜绝色。
所以她一踏入会场,就引得各方骚动不停。
“听说季妤偌失忆了,可真是时候。”
“摆明了是她惯常会耍的阴损手段,知道向柔要回来了,连撞车失忆这种狗血烂梗也用。”
“没有过人的手腕,她当初能嫁给贺璟深?”
“狠还是她狠,自残挽留。”
“可她挽留得住吗?没见她孤身一人进来的吗?贺璟深也收到了邀请函的,以前这种场合他们还是会扮演一下恩爱的,现在……”
旁边几道奚落的声音根本不加掩饰,不说她们在给曾向柔递投名状都不行。
季妤偌面不改色,姿态依然高贵优雅,她走向今天的寿星公,中规中矩地说了句贺词。
曾国邦对她的态度还算和善,问她贺璟深怎么没一起过来?
季妤偌将贺璟深的原话转达了,曾国邦又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被其他朋友给叫走了。
叶瑾瑶想跟她说话,季妤偌已经转过身了。
她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浮华喧嚣的场所,愿意出现在这种大概是带了股自虐的倾向。
想看看如今的曾太太过得有多好,也看看那个被众星捧月的曾小姐有多耀眼。
只不过季妤偌环顾了一圈,也没见曾向柔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的眼睛被一双柔嫩的手给捂住了,短暂的愣怔后,季妤偌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大明星,不是说有通告来不了吗?”
“想给你惊喜啊,免得你被这群小妖精吃干抹净。”
“真的好惊喜呢。”季妤偌配合着笑道。
“你说是不是来一顶皇冠,就可以给曾公主加冕了啊?”施幼菱看着今天宴会的规格,语气有些不屑。
这场打着曾国邦生日名号的宴会,请的更多的却是曾向柔同龄段的人,目的不言而喻。
“谁说不是呢?”
就算曾家近些年有走下坡路的趋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不给曾国邦一个面子?
季妤偌跟施幼菱闲聊了一会儿,就听见会场里响起一阵明显不同的动静。
她微微抬眸,便看见了大门口被众人簇拥着的曾向柔,一袭白色羽毛抹胸拖曳长裙,慵懒随意但又不失雅致的盘发将她衬托得美丽精致。
还真是应了那句“众星捧月”啊。
季妤偌兴致缺缺,刚要转开视线,余光就瞥见了曾向柔身后的那抹高挺身影。
好家伙,是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脸蛋变瘦了,所以贺璟深要用这种方式打肿她的脸吗?
说什么公司有事要晚点过来,让她自己先来。
结果他呢?跟曾向柔一前一后出现在会场??她看他是抓准了时机会见他的白月光吧?怎么不干脆搂着她一起出现啊??
“我就说吧,季妤偌今天这个小丑当定了。”
“她要自取其辱,活该。”
那些讨人厌的声音又在季妤偌的耳边响起,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的她比嚼舌根的那几个人高出了大半个头,她们微微瑟缩了下,又装腔作势道:“看什么看?”
季妤偌两端的唇角缓缓地勾起,“心情不好,想打人出气。”
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落荒而逃了。
就这?她长得柔柔弱弱,跟颗谁都能欺负的小白菜似的,是会打人的人吗?
季妤偌再次看向门口时,贺璟深已经朝着她这个位置走来了,连曾向柔伸手叫他都没停留半步。
大家的焦点都在他们两个身上,这一瞬间,众人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施幼菱轻拉季妤偌的裙子,激动地说道:“哇哦……我表哥真英俊,给你找回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