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醉酒以后
宁逾也愣住了,他?怔怔地盯着?沈浮桥心口悬开的青莲,忽然伸手戳了戳。他?很小心地收着?指甲,但小青莲还是被他?戳得晃了晃,像是有些羞涩地合了合花瓣。
“哇哦~”
宁逾还想再戳,指尖却被沈浮桥挡住了。
沈浮桥似乎有点生气,从宁逾怀里强撑着?坐起来,沉着?眉恶狠狠地盯了他?一会儿,像大型犬作势咬人那?般向前猛地咬了一口空气。
宁逾忍俊不禁,偏头重?重?地笑了起来。他?丝毫没有被吓住的样子,教沈浮桥此时容量有限的脑子里冒出大写?的问号。
两人此时隔得很近,大概一个小茶盏的距离。沈浮桥微微俯了身,心口的小青莲便被压在宁逾的逆鳞上。他?低头看到这一幕,居然皱着?眉推了宁逾一把,宁逾没防备,沈浮桥醉酒后又根本不知道收力。可他?这一推却忘了宁逾的手还抱在他?的腰间,于是两人便一齐陷于冰凉的软垫。
沈浮桥下意识护住宁逾的后脑勺,在半空猛地一翻让他?倒在自己身上。以宁逾的反应力和身体强度这么倒下去根本伤不到什么,可经这么一闹,沈浮桥自己砸得更?头晕目眩不说,他?心口那?朵幽幽绽放的小青莲直接被宁逾“吧唧”一下压扁了。
“……”
宁逾是感觉自己压到了什么东西,偏头一看,那?朵青莲的带穗小莲蓬都被自己压碎了,原本参差有致的青色花瓣被一下拍平,有的甚至已经散落了。
沈浮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护着?面前这个乱晃的影子,只是感觉到自己心口的青莲遭此横祸,顿时血气上涌,猛地一下翻身将宁逾压住,卡住胳肢窝把他?上拖一截,恶犬扑食一般狠狠咬住了他?的喉结。
“嗯……”
这一口咬得太重?,已经远远超出了宁逾嗜痛的界限,鲜血混着?海潮气息从喉结处汩汩地冒出来,一小朵青莲印记在鲜血淋漓下落成。
宁逾痛到直踢人,长而锋利的指甲不受控地刺了出来,却强忍着?没有往沈浮桥的身上挠,他?一边痛喘着?,一边艰难地求饶:“不是……故意的,松口……痛……”
沈浮桥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要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罪魁祸首,齿下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宁逾实在是痛到没办法,抵住沈浮桥的额头开始低低地啜泣起来,他?听见他?不堪受痛的呜咽声才鬼使神差地慢慢停下。
宁逾在喊哥哥……
沈浮桥松口一看,那?枚精致的软骨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哪怕是宁逾如此惊人的愈合能力也没法短时间内修复,青莲金印还在散发着?幽幽的冷香,沈浮桥凑近嗅了嗅,引起宁逾一片细微的颤栗。
“沈浮桥,你个王八蛋!”
宁逾每说一个字,喉间都痛得无以复加。沈浮桥明?明?没有獠牙,平日里又是那?样一个温和如煦的性?子,可咬人居然如此之痛!根本就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意思!还咬的是最致命的咽喉!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来,没等靠近便会被他?的血海藤绞成血浆,沈浮桥简直是恃宠而骄!
宁逾气死?了,瘫在软垫上躺尸,双眸还在无意识地流着?泪,气息已经微弱得近乎破碎。
沈浮桥见自己把杀花凶手咬死?了,不知道为何心口居然闷闷地发疼,他?撑着?烂醉的身体俯下去在宁逾颈侧贴了贴,又在他?唇角蹭了蹭,最终昏沉的大脑给?了他?一个恍惚的信号——这人死?了。
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活。”
沈浮桥想点宁逾的眉心,却由?于四肢不调错点上他?的右眼尾,不受控制的青莲神力争先恐后地从指尖浸入宁逾的身体,与宁逾原本的血鲛妖力相斥相撞。好在这种程度的痛感还在宁逾的接受范围内,他?疼得舒服,哼哼唧唧地叫了出来,沈浮桥以为自己把凶手救活了,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之中。
最后因为实在头晕,沈浮桥索性?也不再动脑了,像犬类圈地盘一般轻轻压住了宁逾,由?于二人体型的差距,等沈浮桥完全压下来,宁逾便只剩下一截血肉模糊的脖颈和一张生无可恋的冷脸了。
“……沈浮桥?”宁逾其实挺享受这种牢牢被压的姿势,但喉间疼得厉害,他?的手却被沈浮桥紧紧扣着?,让他?没办法用妖力为自己疗伤。
上身一片刺痛,虽然痛的程度对他?来说刚刚好,但这种不受控制的走向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起来……别装睡。”
沈浮桥没装睡,他?是真的睡过去了。宁逾身上的海潮气息带着?安神的意味,齿间的血甜丝丝的,缓解了他?前额欲裂的痛楚。压着?这个人让他?很安心,对于醉汉来说一安心就容易失去警惕,一失去警惕就容易陷入深眠,沈浮桥也不例外。
宁逾试着?推了推沈浮桥,结果身上人却像一块巨石一般纹丝不动,他?没办法,只能召出血海藤将沈浮桥缠住再慢慢移开。沈浮桥睡着?后也不安分,极度不配合血海藤的工作,先是抓住宁逾的手不放,后又贴住宁逾不走,感觉到悬空甚至还无意识地睁了睁眼,把宁逾吓了一跳。
“我真的后悔死?了。”
最后宁逾坐起来靠在檀木几上,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熟睡的沈浮桥恨恨叹道。
他?右臂上一片青玄色的纹身,末尾的一片莲叶甚至到了虎口处,宁逾深吸一口气,慢慢解开了斜领盘扣,才发现大片胸口连着?右臂是一幅栩栩如生的鱼戏莲叶纹。将上衫褪去后,宁逾凭着?极好的柔韧性?向后背暼了一眼,果不其然,连肩胛骨处都纹上了一对青莲,此时宁逾的心情已经被拯救了,那?青莲的花瓣便半开未开,露含羞之态。
是了,其实宁逾挺喜欢的。原本差到极点的心情在看到那?鱼戏莲叶纹便好了不少,看到背后的青莲便更?好了些。之前哥哥说给?他?烙个私印,结果只是用小刀刻了一个沈字,刻的地方又隐蔽,旁人根本看不到。
如今这些纹身可谓是张扬明?显之至,只要他?稍稍露一点手臂,他?的那?些故人旧友们便会知道他?俩的关系。
——也不枉他?受这般痛苦了。
宁逾用妖力潦草地给?自己疗了伤,等微微结痂便收了手,他?没看见自己喉结处的青莲金纹,只是略有些奇怪周围为何会有一股幽暗的冷香。他?凑过去嗅了嗅,确定不是从沈浮桥心口那?扁扁的青莲发出来的,也不是沈浮桥颈侧或是唇边发出来的,实在找不到也懒得再找,正好瞥见方才那?少年?送来的礼物,便顺手拿过来拆开了。
“猫铃铛?”宁逾蹙了蹙眉,“我们家可没有养猫。”
他?将猫铃铛扔了出来,继续翻着?盒子,但后面的东西一件比一件离谱。宁逾先是翻出了一双崭新?的云丝白边长袜,后又翻出了一对仿真猫耳发夹,还有一件布料极少的云丝亵裤,以及极短的荷叶边亵衣和两圈珍珠色的臂环。
宁逾甚至怀疑这亵衣能不能遮住胸口。
“这什么乳茶小肆,玩这么大?”
宁逾还没丧心病狂到这地步,即便他?再开放也没有穿这种奇装异服的癖好。平日里撒娇卖萌与乖巧已经是他?为了履行配偶义务,满足沈浮桥大男子主义的心理需求以及增进?夫夫感情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他?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谄媚讨好,总觉得有种摇尾求欢的意味在里边,他?不喜欢。
可正要将这盒子扔到一边,盒底的一张纸条却再次吸引了宁逾的视线。他?狐疑地将其拿了起来,便见其上用狼毫细笔一字一划工工整整地写?着?几行大字:
“让伴侣对你欲罢不能的秘诀。
打?造夫夫之间浓情蜜意的真窍。
增添闺房情趣与幸福度的宝典。”
“……”
宁逾翻来覆去地把这几行大字看了两遍,目光最终落在软垫上那?堆极薄的布料上。他?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将它们连带着?猫铃铛一同?收了起来装进?盒子,封盒后便将沈浮桥给?他?裁的短上衣重?新?穿好,扶起沈浮桥出小包厢结了账。
…
待沈浮桥醒来,天色已经晚了。
客栈隔音很好,他?们住在二楼,楼下有来来往往的旅人和正在用晚膳的住客,热闹的声响却只传了一点进?来。
沈浮桥的酒后应激性?头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酸涨昏沉,他?皱着?眉睁开眼,便闯入了宁逾那?双幽冷深邃的蓝眸中。
“阿宁……”
他?先是哑声喊了一句,待宁逾轻轻回应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此刻自己正枕在宁逾双腿上。他?一偏头,宁逾那?圈泛着?莹蓝的鲛鳞纹便映入眼帘,和脚踝处那?小小一圈是同?样迷人的颜色。
沈浮桥极重?地怔了一下,赶紧撑身坐起来,回头正待开口道歉,面前的场景却又给?了他?心口一次无法抵抗的暴击。
宁逾如藻长发披散着?,上半身的鱼戏莲叶纹被遮去了大半。他?戴着?猫铃铛和仿真猫耳,身上用深红鲛绡制成的亵衣亵裤和过膝长袜穿了比没穿更?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沈浮桥:宝贝……你太辣了。
宁逾:我讨厌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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