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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行?”江枫都?惊呆了。

余殊笑眯眯的掐着‘好兄弟’的脖子,“京城四坊繁华天下传,但是遗憾的是,坊坊住客都?要路传。虽然?有的坊管的松,但是这个险还是能不冒就不冒才好。”

“老?余……老?余……我不举报你……要死了要死了……”男子在她手下扑腾,“掐松点啊……要没气了啊……”

余殊好笑的低下头,“这段时?间,我要借你家庄园住一段时?间,”她漂亮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就像某种?大型猛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想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随便住都?行……”男子泪眼汪汪,丝毫不敢抵抗。

虽然?他知道眼前人目前是朝廷的通缉犯。

但是,好家伙,九阶中阶的武者,在京城横着走了吧?

他才不想赌一把呢。

余殊:“那就劳烦你跟你家里说一下,你要在庄园小住一月吧。”

“啊?我也要住在这里啊?”

余殊笑,“你不想和我们住吗?”

“我想我想我想死了。”

余殊笑着将?一个红色药丸打入他嘴里,“不要出门,不然?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男子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连忙摇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呆着。”

余殊:“我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等我们走了,就会给你解药。”

男子露出了苦瓜脸,“我信你。”

余殊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脸,“去弄点吃的,我喜欢吃什么你应该记得吧?”

男子揉着脖子,满脸憋屈的往外?走去,“知道知道祖宗。”

见?他离开,余殊才解释道,“鼎国侯的小儿子,极为受宠。”

“但是为人不务正业,是我当初的狐朋狗友之一。”

“鼎国侯?”

余殊点头,“属于那种?很荒唐,做什么事都?不出奇的那种?。”

“他以前干过很多次自己一个人住在庄园里生闷气的事情。”

“而且性格比较……”余殊斟酌了一下用词,“从善如流?”

“胆子比较小,”她道,“找事的可能性比较低。”

江枫:“我本来以为我要睡大街,没想到居然?还能住庄园。”

余殊笑,“带我没错吧?”

李清明?冷哼,“得意什么?”

“就知道跟纨绔混在一起,推杯换盏,怪不着名声差劲。”

“哦?我名声可不差?”余殊呵呵,“再差也没你差。”

江枫:“你不是说我家清明?有冷玉将?军的名号吗?”

余殊笑容一僵,幽怨道,“你就会向着她。”

江枫被她说的一愣,干笑着转移话?题,“刑部大牢在哪里?”

“子圭会被关在刑部还是大理寺?”

余殊想了想,“一般是刑部,但是也不一定。”

“今天太晚了,晚上会有慎刑司宵禁值夜,不太合适行动。”

“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等许别驾。”

“还有,换个衣服。”

说着,她进入内室,很快拿了几套衣服出来。

江枫:“……你怎么在这里会有衣服?”

余殊疑惑的看着她,“我每年述职都?会住她们几个人的庄园,所以即使是我没住过的,比如这家,也有镇东将?军府的下人送衣服过来备着。”

李清明?瞥了一眼,“这样?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你?”

余殊笑,“那就要看我们的速度了。”

“如果打草惊蛇之后,人还没救到,那可就不太美妙了。”

余殊看了眼江枫,“李清明?身?量跟我差不多,你怎么办?”

江枫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她黑着脸道,“我就一身?黑衣,有什么要换的?难道还能换一身?粉吗?”

李清明?眸光微闪,“未尝不可。”

“未尝你个头!”

李清明?低下头,下意识拿起那套深青色劲装。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人抓住。

李清明?抬眸,“?”

余殊眼眸含笑,“我觉得吧……”

李清明?面无表情的拍掉她的手,“滚。”

余殊:“你应该穿那件,这件是我的。”

李清明?的目光随之望了过去。

江枫看了看那暗红色的劲装,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们现在隐姓埋名,你们不要按平时?的习惯穿。”

“阿殊穿青色,清明?你穿红色。”

李清明?微微蹙眉,但还是走上前,拿着衣服就去后面换了。

余殊嘀咕,“早知道她这么干脆,我应该拿套大红色的给她。”

江枫:“……你衣服太显眼了。”

余殊无辜的看着她。

江枫:“但是我也想看,等走的时?候再试。”

她表情严肃的很,说的话?却……

余殊果然?绽放笑容,无声的竖起大拇指。

李清明?阴恻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好像,以为,我,听?,不,见??”

江枫下意识捂住嘴,与余殊对视。

余殊:“不是我说的,是江枫说的。”

李清明?眉眼阴翳,已然?掀开了帘子。

她本就腰细腿长,是天生的衣架子。

如今她阴着脸,一身?暗红,脊背笔直如初,居然?有种?独特的魅力。

江枫认真想了想,“清明?现在好像大反派。”

李清明?已经几步走到她身?前,正用阴沉沉的目光看着她,闻言她唇角微抿,语气凉薄而讽刺,“对,我像反派。”

江枫:“……我不是有意不带你的。”

“我觉得我真的合情合理的让你留守南州。”

“你到底气什么啊?”

余殊从里面掀开帘子,随手理了理衣襟,“大概是气你带我不带她吧。”

江枫:“……你对京城比较熟嘛。”

李清明?冷眼看着余殊。

余殊:“她之前又不知道我给先帝当过侍卫,以为你嫌弃她的人缘和办事能力。”

她终于走了出来,朝着李清明?灿烂一笑,“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李清明?一剑劈了过去。

余殊卧槽了一声,极限躲开,“李清明?,你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离这么近还偷袭!”

江枫一想,觉得余殊说到正点上了。

也有一部分可能是,李清明?刚得胜归来,意气风发,还被她赐字,心情很好的状态下,结果突然?发现自己要留守。

她还带余殊不带她。

心态炸了.jpg

李清明?面无表情的收起剑。

江枫惊艳的看着余殊,“阿殊,我怎么感觉你气质都?变了?”

余殊一身?深青,笑吟吟的看着江枫,还转了一圈,“是吗?变成什么气质了?”

江枫摸着下巴,“有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虽然?平时?余殊也挺沉稳可靠的,但是红衣的确削弱了这种?感觉。

江枫拉着她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还有种?温文尔雅的感觉,有列侯之后的感觉了。”

李清明?:“花孔雀。”

余殊墨发如云,身?形修长,浅青色衣领衬的她脖颈白?皙如雪,她唇角一勾,朝李清明?眨了眨眼,“羡慕我的美貌了?”

李清明?冷嗤,“恬不知耻。”

江枫好笑,“别逗清明?了。”

“清明?也好看,”她道,“既然?是隐姓埋名,那么从现在开始,清明?姓安,叫安长,记住,别忘了。”

李清明?冷冰冰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看江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骗子。

江枫:“对了,余殊,按你的家世,你应该是有字的吧?”

余殊眨了眨眼,“有倒是有的。”

江枫好奇,“怎么没听?你提过?”

余殊笑了,“军中哪有提字的。”

“你不问我都?要忘了我还有字。”

她笑容灿烂,但是江枫却感觉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开心。

想了一会,江枫道,“你离家时?应当还小,是谁帮你起的字?”

余殊低头拉腰带,没说话?。

李清明?也没忍住好奇,“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余殊抬眸,习惯性一笑,“倒也不是,只是说起来比较麻烦。”

她看向江枫道,“是我恩师。”

江枫:“恩师?”

余殊嗯了一声,“我家传是不练大剑的,我弱小那会力气优势比现在还大,是恩师教我用大剑的。”

李清明?惊愕,“你还会用剑?”

余殊白?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会?”

江枫:“代侯历史?上的确没用过大剑,她应该擅长用剑,倒是跟我们差不多。”

李清明?:“那你恩师是谁?”

余殊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是镇北侯。”

江枫惊愕,“镇北侯?”

余殊点头,“对,镇北侯。”

她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镇北侯府现在已经没落了。”

“但是在恩师还活着的时?候,历代镇北侯任镇北将?军镇守北疆,顺便监视北平王,地位煊赫。”

“只可惜……”

江枫:“节哀。”

余殊阖眸一笑,“没事,早就不伤心了。”

江枫:“那你还没说,你到底字什么呢?”

余殊轻声道,“连召。”

江枫:“连召?”

余殊点头,“说起来,自从取字以来,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介绍自己的字了。”

“以前根本没人问过。”

“除了恩师也没人喊过。”

江枫若有所思,“连召是连翘的别名吧?”

余殊歪了歪头,“好像是?”

江枫:“作用清热解毒,疏风散热,我当初还给江末小蠢货剪过药。”

她抬眸看着余殊笑,“你当初是易燃易爆炸吗?所以你恩师给你起字连召。”

余殊大受震撼,喃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江枫哈哈大笑。

别的不说,余小殊真的很会配合人。

她恩师给她赐的字,要说她不知道意思,江枫才不信。

但是还是很快乐啊。

李清明?也笑的意味不明?,“那你叫什么?召连?”

江枫:“召怜?会不会太弱了?”

“有点像倌人的名字。”

余殊笑不出来了,“你们在说什么?”

“又不是没有人姓连,就连召不行吗?”

江枫觉得也是,“连召,连招?”

“嗯,其实?还蛮好听?的。”

“你们吃饭吗?”被余殊掐了脖子的‘好兄弟’有气无力的敲门问道。

江枫:“吃。”

余殊:“不吃。”

面面相觑,江枫从善如流,“不吃。”

“那我自己吃了,别说我没喊你们吃饭啊。”那人放松了下来,拖着脚步吃饭去了,心里却在腹诽,不是余殊自己要吃的,现在又不吃,折腾人玩呢?

余殊:“在外?面还瞎吃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江枫回想起自己从前种?的招,干笑道,“对对对,阿殊说的有理。”

可能大胃王武夫当久了,她对吃着实?没什么抵抗力。

有吃的第?一反应就是吃。

由于在室内,人.皮面具带着很闷,江枫三?人已经将?面具拿了下来。

余殊这才笑了,她当当当拿出几块很大的肉,“我早有准备!”

江枫看着那脸大的牛肉,哇了一声,“你之前离开就是为了这个?”

余殊笑,“那可不止,等用到的时?候再跟你说。”

很快,两人已经围着余殊,盘子准备好,就等开吃了。

余殊还准备了铁锅,油盐酱醋都?带了。

很快,满室生香。

李清明?都?不得不感叹,“余殊有的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余殊:“?”

她停下李清明?那块的火,“什么叫有点用?”

“你自己煎。”

江枫笑出了声,“别呀,别欺负清明?。”

余殊瞪着她,“你什么耳朵?是我欺负她吗?明?明?是她欺负我!”

江枫和稀泥,“对对对,她欺负你。”

余殊这才继续给李清明?煎牛排,一边煎一边愤愤不平念叨。

李清明?隐约勾起唇角。

牛排贼好吃,余小殊火候不是盖的。

酒足饭饱,江枫招水,余殊烧开,又用上余殊带的茶叶,泡好。

三?人躺在屋外?,捧着茶水看星星。

“我差点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

江枫突然?皱眉,“按理说子圭应该到了,她人呢?”

余殊:“会不会是我们跑的太偏僻了,她找不到?”

江枫摇头,“不可能,她当时?才修身?,就能从南州飞到魔土,一路换乘,精准的找到我。”

“区区京城,应该不至于找不到我。”

“而且她这个身?体与猫狗离的越远,她反而越难,离的近她甚至还能变大。”

江枫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以前变成猫都?能当马骑。”

余殊愣了,就连李清明?都?愣了。

“猫?马?你骑猫?”

江枫肯定的点头,“对,但是她技术贼差,各种?撞树,颠死个人了。”

“当初我就是骑着大黄猫,”江枫道,“就是阿瑜那里那只胖猫。”

“以前是只野猫,被许子圭上了,然?后跳河里洗了个澡,变大了来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去救的阿瑜。”

说到这里,江枫摸着下巴,“还别说,有点点浪漫哎。”

余殊嘶了一声。

李清明?:“一点都?不浪漫,变态。”

江枫:“?哪里变态?你瞎说!”

过了一会,江枫皱眉,“阿殊,你看看镜子,定一下她的位。”

“这蠢猫,当时?应该跟着我们的,非要自己跑。”

余殊也凝重了心情,打开了镜子。

看了一会,她起身?蹲了下来,手指在地上画了起来。

江枫两人也看了过去。

在她指下,石板如同豆腐,轻而易举的被划出一道道痕迹。

而京城的地图,却渐渐清晰起来。

坊市,公侯宅院,外?城,内城,宫城,就连皇宫都?被她画了出来。

她甚至开始画巡逻路线了。

江枫紧急喊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余殊停了下来,极为疑惑的道,“她的位置怎么到了宫内?”

江枫:“???”

“喵喵喵?”

看着傻眼的两人,余殊也极为疑惑,“怎么会这样??”

“就算移动,她也顶多被移向诏狱吧?”

“皇帝不可能这么晚被人喊起来的。”

“难道是圣女把她救下来了?”

余殊自言自语,“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抓她的人,为了功劳,很可能早早的就向朝廷通报了。”

江枫却变色,“不行,她不能进宫。”

余殊微楞。

江枫:“她很可能是圣人心,狗皇帝的病可能会剖她心。”

“我不敢赌许琰对她有没有姐妹之情,或者是狗皇帝更重要。”

“阿殊,有没有办法进宫?”江枫蓦然?起身?。

余殊怔了怔,思考了起来,“能倒是能,但是……”

她极为犹豫,欲言又止。

江枫:“我是来救子圭的,我保证不打皇帝。”

余殊有点担心,“但是你看到皇帝会失控。”

江枫也头疼,“那……先找位置?找到之后,你们去把子圭救出来?”

余殊想了想,“那你告诉我,当时?你到底是怎么清醒的?”

江枫不太想回忆,但还是道,“因为血。”

余殊重复,“血?”

“嗯,”江枫道,“你的血粘在我眼睫上了,搞的我满眼都?是红色,怎么都?擦不干净,我就忙着擦眼睛,然?后……”

余殊若有所思,“我懂了。”

江枫:“你懂什么?”

余殊:“省内守卫极严,不过我倒是有办法带你进去。”

江枫看了余殊一会,终究忍不住叹息,“阿殊,你怎么这么好?”

余殊笑,“那你就答应我,到时?候如果有失控的迹象,就背对着她,看着我。”

江枫狠狠的点头,“我绝对会的!”

她不会再打余殊了。

绝对不会!!!

*

很快,余殊两人换好了中郎的装束,是褐色军装,怪帅的。

江枫忍不住回头,“不是?为什么你们是侍卫?我是太监?”

她一身?淡蓝色的太监服,显得俊俏的过分,很可爱的模样?。

李清明?微微低头,瞥了她一眼,嗤笑道,“还不是因为你矮。”

江枫倒吸了一口气,怒气upupupup。

有一说一,李清明?闹别扭的时?候,可气人了。

余殊忍着笑,“确实?如此,外?郎比较宽松,不计较身?高,但是地位也比较低,只能守卫宫城,不能在宫内行走。”

“内郎权限虽高,但是审核极严,一般作为皇帝禁卫,寸步不离宫禁,”余殊道,“所以很难混入。”

“只有中郎,权限不低,但也不高,人多眼杂,可以混一混。”

李清明?沉默了一会,“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你在禁卫里还有人?”

而且,余殊都?离开多久了。

那人怎么还听?她的。

她一开口借服装,还要人家这几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对好了口供。

那两个郎卫居然?也应了???

这一旦暴露是要掉脑袋的。

此时?,她们已经跟着余殊轻松跃入宫墙,一路七拐八拐,顺顺利利就进入了皇宫。

仿佛皇帝的省禁只是摆设一般。

要知道,她当初闯入皇宫,可是一路被挡被阻拦,如果不是她本身?有名有姓,是镇南将?军,那些?人不敢拦她,她根本走不到皇帝面前。

此时?,她们已经拐入后宫。

这里荒僻的很,仿佛很久没有人烟了,甚至有些?幽幽鬼气,等江枫定睛望去,又什么都?没有。

三?人立于竹下,余殊举目远眺,星幕下元明?宫灯火通明?。

她神情幽幽,“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们了。”

“其实?我以前混的最好的时?候,”余殊缓缓转过头,看着江枫的眼睛,“是东宫亲卫,姬祥第?一次清醒时?,正是登基前夕。”

“那时?候是我带着宫卫护送她登基的,”余殊道,“沿途杀了不少人。”

“所以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这种?明?显掉脑袋的事情,她们居然?毫不怀疑,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我进来了。”

江枫瞳孔微缩。

余殊却拉住她的手,“因为她们觉得我对皇帝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皇帝。”

江枫咽下心中突然?升起的烦躁感,平静道,“详细说说,我不缺这点时?间。”

余殊看了眼镜子,发现那位置并未变动,于是拉着江枫席地而坐。

“我一开始是先帝麾下,因为年纪小守卫他的秘密基地的,这点我告诉过你。”

“嗯。”

李清明?也坐了下来,侧耳倾听?。

后宫荒僻,月光清冷,偶有乌鸦啼鸣,幽深的很。

三?人却好似不觉,摆出了促膝长谈的架势。

余殊垂眸回忆,“但是,其实?我不是自己逃出来的。”

“我那个时?候小,没那么厉害,”她眼有哀色,“是恩师趁着自己还清醒,将?我想办法弄了出来,还让我有了个新身?份,在宫内做小郎卫。”

“后来有次因为意外?,我不谨慎,不小心被人看到了真实?容貌,”余殊道,“当时?先帝未崩,宫内依旧有猎艳令,我被追的差点无路可走。”

“结果正好遇到了太子落水。”

“东宫虽然?是傻子,但是东宫到底是东宫,”余殊道,“我趁着他们人仰马翻的时?候,混入了东宫,抽空将?妆补了回来,才算是躲过这次危机。”

江枫愣愣的道,“妆?”

余殊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对啊,妆。”

“那时?候我脸上有超大一个胎记,人人皆唤我无颜,”余殊笑道,“在走之前都?是这样?,甚至我当时?送皇帝登基,她看到我都?被吓了一跳。”

江枫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当时?真的太弱了,连宫门都?出不了。”

余殊也感慨,“虽然?太子自始至终不知道此事,但是我还是承她的情。”

“她虽是东宫,但是毕竟是个傻子,底下人非常慢怠她。”

“我后来渐渐有了起色,混来混去就混入东宫了。”

“然?后不知不觉成了从龙第?一批。”

江枫看着她,酸溜溜的道,“你不会是因为皇帝嫌你丑,才痛定思痛,决定换了本来的容颜再去找她吧?”

余殊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枫酸溜溜的,“按我的思维,就是这样?!”

余殊无奈,“不是,她不傻了,我怕我的事情暴露,而且这么多年,我觉得已经还完她的情了。”

“我很讨厌她的父皇,效忠她我的心结打不开。”余殊道,“送她继位之后,我就诈死脱身?了。”

“实?不相瞒,我找的那两个人,是当初我从手下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是唯二知道我诈死这件事的人。”

李清明?突然?抬眸,“原来那个传闻的无名是你?”

余殊眨了眨眼,“无名?是无颜吧?”

李清明?:“我听?到的传闻是无名。”

“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帝元从,最忠心的那种?。”

“但是没人知道你死了啊?”李清明?露出疑惑的表情,“都?猜测你那时?年纪不大,修为已然?九阶,现在应该更强了,在暗中偷偷保护皇帝呢。”

余殊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真的假的?”

“我在东州啊。”

“谁这么会想啊?”

江枫却是突然?想到,余殊到底是怎么成为镇东将?军候选的?

余殊:“不过后来我‘死’后,我的人都?被调开了,现在还是中郎。”

江枫:“……好惨。”

又被嫌丑,还被卸磨杀驴。

好了。

现在她信余殊心里真的没皇帝了。

不对,她现在还是在给她求情。

靠。

“余小殊,你真长情,”江枫还是酸溜溜的,“心念旧恩。”

余殊无奈极了,“那我怎么办?”

“有对比就有差距,跟先帝相比,皇帝真的很纯善了。”

“我虽然?没法效忠她,但是也着实?恨不了她。”

江枫酸溜溜,“你不也当了四年镇东吗?”

“我就不信你没忠心过?”

余殊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才深深的看着她道,“那不一样?。”

“我打算效忠你一辈子呢。”

“除非你不要我了。”

她一身?深青,月光下整个人显得清朗又温和,低着头眼眸好像在发光。

江枫破防了。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道,“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你要是敢违背,别怪我把你挂上耻辱柱了。”

余殊看了看她的耳垂,才笑吟吟的跟上,“怎么挂?”

江枫笑眯眯回头,“行同骑乘,坐共幄席。”

余殊倒吸了一口气,“这么恶毒?”

江枫:“别急,还有呢。”

“当初是高祖负代侯,轮到我,就一定显得我的仁爱和正义,你负我,怎么恶毒怎么来。”

“然?后让全天下都?知道,口诛笔伐。”

江枫笑嘻嘻,“说起来,天下人其实?挺会心疼皇帝的。”

特别是读书人,看到柔弱的皇帝被欺负,那是恨不得以头抢地,以身?代之。

但是臣子被负……

都?是她的错,跟皇帝有什么关系呢.jpg

余殊抬头看了看月亮,忍不住也笑了,“行吧,你怎么说都?对。”

李清明?默不作声的跟上,面无表情。

还好她跟来了,不然?回去之后,鬼知道她还是不是左将?军?

余殊真的特别会哄人,江枫居然?信了!

想着想着,李清明?脸就青了。

*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余殊小声道,“是兰台属官值夜之后休息的地方。”

江枫仔细的看了一会,突然?道,“这家伙不就是上次忽悠我把阿殊给她带回来的那家伙吗?”

“清明?,你看是不是?”

“是。”李清明?声音冷的像九幽寒冰。

江枫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看了过去。

然?后又被冻到了。

好的吧。

虽然?余殊可能心念旧恩,但是她的清明?心里肯定只有她。

而且还会吃醋。

嗯,非常给力。

但是怎么安抚是个问题……

开始头痛.jpg

余殊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坐在床沿的人,“她的态度不对劲。”

江枫:“什么不对劲?”

余殊:“她是皇帝的兰台令,为什么想把我带回去?”

“她目的我看不透。”

李清明?眼皮一掀,“你果然?听?得见?。”

余殊一愣,“什么?”

江枫也愣了一会,“哦,你怎么知道她想把你带回去?”

余殊:“……”

她忽然?低头笑了,“是啊,我的血脏不脏?”

“你们两个都?嫌,”余殊笑的很深,漆黑的眼眸已经看向了江枫的眼睛,“你好像嫌弃过好几次了。”

“第?一次赵文景还帮你擦脸了。”

江枫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到了这里都?能遇到修罗场。

这特么怎么办?

月光下,宫内静僻安宁。

三?人开着光影偏移的小设备,躲在花花草草中。

屋内,青衣女子悠然?坐在床沿,一手拿着书,一手偶敲窗台,就像是守株待兔。

屋外?,江枫陷入了修罗场,正在苦思冥想。

怎么办?

在线等,好急的。

作者有话要说:《淮书·太.祖本纪》:「……殊忠良渊淑,体通性达,见世事无所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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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题材原因,我文内偶尔会说几句文言。

大部分是我自己瞎扯的,但是也有的是书上的,一般不是出自史记就是出自三国志,再不济左传或者古文辞类纂什么的。

不过我引用一般不超过二十五字,如果有,我肯定会在作话标引用。

这是正文。

然后呢,我有时候会在作话抖机灵,作话我就懒得再去标引用了,出处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自己找,不想看可以屏蔽。

大概就这样,我提前在作话说一下,以后我就不会提了。

今日份更新送上,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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