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段凌被杀手控制险些对雩雳长老不利,对方怕灭杀他的元神导致魂灯熄灭泄露行踪,侥幸才逃过一?劫,但他醒来之?后却?无法提供一?点有用信息,吃了些许苦头。
丢了这样一?个脸,几?个月后再回到内门,他整个人沉默寡言了许多,还是带着以前的跋扈傲慢,却?多了些阴冷。
妩翩仙下意?识跟他说话:“你还好吗?”
他眼都不抬,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妩翩仙意?外地眨了眨眼,这才确信,这个段凌跟她认识的段凌真的不是一?个人。
其他人有意?无意?观察了一?下,也发现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和段凌的差别极大。
只是一?开始在外门时候大家互为对手,根本没见?过几?次,也没打过交道。
等接触以后见?到的都是那个杀手,自然更不会怀疑。
这段风波平息后,修真岁月慢慢的回到了应有的枯燥平静。
无事发生,只是修行,日日如此。
很快迎来一?年后的大比,柳眠眠也出关了。
虽然有着一?个又软又甜的名字,长得?也娇小邻家,但柳眠眠本人却?是一?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之?人。
她果然没有突破元婴,境界还掉了三层。
但在这次大比中却?又接连突破,从金丹七层一?路打到元婴五层,叫众人叹为观止。
落月山庄的规则,确保十?个内门弟子必要两两交手一?次。
九战打下来,柳眠眠赢了七场,七场都是临战突破,只有两场她没赢。
一?场是与时宣战斗,那一?场也不是不精彩,只是时宣修的是阵法,她是剑修,专门克制她,被困在里面直到时间结束她也没有找出真正的敌人击败。
另一?场是与赵夜战斗,赵夜用长刀,她用长剑,本该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凌厉的战斗,可?是柳眠眠不知道为什么从先手就?失了节奏,那场战斗也结束得?极快,好像才看?到他们刀剑相向,一?眨眼就?看?到柳眠眠的剑被斩断。
剑修的剑都极为重要,柳眠眠的剑已?经有灵了,她毫不恋战立刻认输急匆匆带着断剑走了。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赵夜运气好,柳眠眠的剑正好出了问题。
直到赵夜与其他人的战斗,几?乎都是一?刀致胜,所有人都是一?样,一?开始就?失去了节奏,像是集体失了水准一?样。
直到赵夜和时宣一?战。
一?个用刀,一?个是列阵。
所有人就?看?着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像两个雕塑,站了三天三夜。
最后一?天凌晨,比赛时间终结前,长刀劈碎了演武台。
黑衣少年面容苍白一?片冰冷,墨色眼眸毫无感情,长刀入鞘,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白衣少年闭着眼睛,唇边温煦和暖的微笑,似有若无:“承让。”
所有人在那之?前都以为,这个眼盲温柔的少年总是弯着眼睛笑,是和看?上去一?样,像暖融的阳光照进水里,天真美丽昂贵的玉一?样的贵公子,让人下意?识想要亲近信任保护他。
尽管他前九场赢了,大家也没有任何意?外,谁又会想要伤害这样的人呢?
他又是阵修,连战斗也像是与人捉迷藏一?样,便?是输了的人也只觉得?做了一?个天真美妙的梦。
但,连赵夜也输了……
所有人都知道,赵夜是绝不会让着时宣的,更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好像才第一?次意?识到,时宣其实很强,但即便?意?识到了,之?后看?到他还是觉得?毫无威胁。
无法生出一?点将他视作对手的想法。
大比前三名仍旧是内门弟子,不参与与外门的战斗。
分别是九战九胜的时宣,九战八胜的赵夜,九战七胜的柳眠眠。
剩下七名弟子与外门前十?名再打一?遍,从中选择前七。
柳眠眠一?结束就?去修复她的剑。
赵夜选择了立刻闭关。
后来他们回忆起来,好像只有第一?年他们是一?起修炼一?起上课的同门。
那个假的段凌消失后,就?像是春日那场绵延不绝的梨花一?样,再也没有过,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此后,大家各自修行。
赵夜一?直闭关,第二?年也没有参与大比,视同放弃资格,外门有一?个弟子填补了进来。
柳眠眠被青冥带去了妖兽森林,让她以战修行,一?开始还会在大比时候回来,后来也好几?年不见?人,自然也有新的人填补她的空缺。
再后来其他几?人也都并不长住在落月山庄,跟随郁罗萧台给他们找的适合的先生学习,只有大比时候才回去,也有人不回去。
第五夏也跟柳眠眠一?样去妖兽森林的那天,妩翩仙很是失落:“怎么一?眨眼就?剩下我了。”
她也想去,但是她修行的是心术,也算是阵法一?门,妖兽森林的历练于?她没有多少收益。
更何况,她还怕被发现妖族的身份。
内门弟子的十?个人一?直变来变去,一?旦他们失去资格,跟随他们的侍读也一?样要回去外门,很少有内门弟子输了,侍读后来居上的,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会让有威胁的人做自己的侍读。
只有时宣、段凌、妩翩仙一?直在。
妩翩仙虽然很喜欢时宣,但她真的讨厌这个真段凌,对方每次见?了她也都一?副看?情敌一?样的眼神。
她一?个美貌小仙女,对方是不是瞎?连真瞎的时宣都对她一?向礼遇呢。
最后她实在太无聊了,也选择了闭关。
只有楚红月在想,赵夜闭关后小傻子去了哪里?
有人猜测是被落月山庄送走了,有人说是被赵夜送去了一?处人家代为照顾,还有人说赵夜带着他一?起闭关了。
时宣也过问了一?句。
雩雳令人传来话:“那不是凡人,是个花妖。”
既然是妖自然不用担心没了主?人会无人照顾。
时宣轻笑了一?下:“原来是个花妖啊,竟未看?出来。”
毕竟从未见?过这样珍珠汤圆一?样圆滚滚还傻的花妖。
阿律笑嘻嘻的:“怪不得?他总说自己长大是个美人,花妖的话应该丑不到哪里去,但他怎么那么圆啊?什么花这么能吃?”
传话的人说:“他化形是因缘际会,妖族的至宝幻极之?源落在了他身上,原本那盆花奄奄一?息了,还只是个芽,一?夕之?间被催熟化形。”
幻极之?源本是妖族至高无上的神器,四千年前真玉王朝险些一?统修真界,妖族无法阻挡,转向郁罗萧台主?人求助,为此献上幻极之?源。
传话的人说:“长老令属下请示,是否将宝物带回来。”
时宣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温和地笑,微微转向青冥。
青冥淡淡地说:“这东西对草木一?族是至宝,郁罗萧台用处并不大,赵夜既是我郁罗萧台之?人,那东西就?先放在那里吧。”
“是。”
传话的人走了。
青冥声音平淡:“雩雳想掌控赵夜才给了他幻极之?源,现在来请示,若是不拿回来,赵夜承的是他的情,若是拿回来,恶人便?要你我来做。”
时宣只是笑,有些懒洋洋的愉悦,像是午后的和风拂过湖面:“不要紧,那个小花妖是我来落月山庄见?到的第一?个人,便?当做是见?面礼了。”
青冥看?向他的脸:“公子喜欢这个小花妖?”
时宣温和地说:“谈不上,有一?点可?爱。就?当是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会长成一?个大美人。”
他只是随口一?说。
青冥知道。
雩雳其实并不了解公子,青冥想,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最美好的存在。
这个世界都是他的,只要他喜欢,就?都是他的。
他什么都有,所以才不想拿走别人仅剩的唯一?。
另一?边,雩雳也听到了传话之?人的回禀。
他挥挥手,让人下去。
青冥其实并不了解那个人,雩雳想,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
他的确拥有一?切,包括所有人的爱,但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
他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笑着,什么也不做,便?让所有人将东西捧到他面前。
青冥爱他,其他九侍宸都爱他,所以他们看?不见?。
他致力于?掠夺所有的美好,拿在手里把玩、丢弃、揉碎。
他之?所以不要,绝不是因为那是别人的唯一?。
只因为那个小傻子是个又蠢又丑的,因为那个小傻子已?经喜欢他胜过他的主?人了。
人们掠夺什么也不会掠夺已?经得?到的东西,更不会想要掠夺蠢货。
……
子桑君晏闭关的那天并不好。
他在与时宣的那一?战里陷入了幻阵里。
看?到他的花跟着时宣走了。
时宣在前面并不回头地走着,小傻子又小又腿短,跟得?很辛苦,一?不小心便?被人绊倒。
那些时宣的追随者、爱慕者嘲笑奚落着他的花。
“……你有什么用?凭你也配喜欢公子?”
“……你敢杀子桑君晏吗?你若杀了他,公子就?会喜欢你了。”
身体里有两个子桑君晏。
一?个冷静,清楚这只是幻阵。
一?个癫狂,分不清是过去发生的,还是未来会发生。
无数画面搅碎神识。
一?个子桑君晏说,把他们都杀了,他们会让祂离开我。
一?个子桑君晏说,把祂锁起来,祂会跟着别人离开。
一?个子桑君晏说,祂是谁?子桑王族从未有一?个叫冶昙的人。
一?个子桑君晏说,你修无情道,现在是想要灭道吗?
一?个子桑君晏说,心魔罢了。
一?个子桑君晏说,祂是杀我的人,到我死的那一?天,祂都是我的。
他走回去,看?到小小的圆滚滚的冶昙。
翡色的眼眸清澈,很乖地望着他,眼里只有他。
全世界只喜欢他,只想被他喜欢。
冶昙伸出手,垫着脚够到少年子桑君晏的后颈,脊背一?贯挺得?笔直的少年低下头半蹲下来,任由祂的手轻轻摸他的头。
墨色倦怠的眼眸垂敛,额头轻轻抵着冶昙的。
“我要闭关了。”
他得?换个功法重修。
冶昙的眼眸轻轻地望着他:“嗯。”
子桑君晏睁开眼望着祂。
冶昙翡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晶莹清澈,底色沁凉,天真无辜:“我哪里也不去。”
少年永夜一?样墨色狭长的眼眸看?了祂许久,闭上了眼睛。
天书提醒祂:【我们不收集道意?笔墨了吗?】
计划一?再推迟,但开花的压力只增不减。
冶昙嗯了一?声:“有别的办法消耗修为了。”
子桑君晏闭关的地方并没有其他,只有一?盆没有花的花盆。
冶昙的神识全部进了子桑君晏的紫府识海。
化为三千,每一?个冶昙都走向一?片碎片。
子桑君晏闭关修行。
祂修复子桑君晏的识海神魂。
祂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
就?只是想这么做。
修为并不是耗费在什么重要的事情上,用在分裂神魂,只是维持着分裂的状态就?已?经在消耗了。
一?万年的修为可?以燃烧很久很久。
然后,每一?个碎片世界的子桑君晏身边就?都有一?个冶昙了。
撑着的罗伞徐徐抬起,翡冷色的眼眸缓缓弯了弯,学着时宣的样子,扬起的唇角,弧度温暖柔软。
祂观察学习了很久,这是这个世界上人类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笑容。
子桑君晏很难粘好,光是两个碎片就?粘了好久。
祂不知道怎么粘合兵解失败,被天道剑意?劈碎成三千份的神魂。
祂就?只是想陪着他,陪在每一?个子桑君晏身边。
想知道,在祂不知道的地方子桑君晏的世界是怎样的,在看?什么,想什么。
子桑君晏或许并不孤独,也并不需要任何人。
祂从未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过孤独和动摇。
是冶昙自己,希望子桑君晏感到孤独。
“我哪里也不去。”祂率先承诺。
祂其实并不在意?,子桑君晏想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去哪里,或者哪里也不去。
最好子桑君晏八百年前就?长眠在祂的雪谷里,他们一?直在那里。
但人跟植物不一?样,人是活物,一?动不动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身体会死灵魂也会死。
祂希望子桑君晏存在,很好的一?直存在着。
子桑君晏走,祂可?以跟着。
“给你。”每一?个碎片里的冶昙把白色的捆仙绳给每一?个子桑君晏,主?动伸出手,让他把他们的手捆在一?起。
翡冷色的眼眸低靡放空,看?着对方仔细将绳子的两头系在彼此的手腕,眸光慢慢澄净温柔。
……
十?年后,四散修真界的内门弟子们被召回。
郁罗萧台大比。
在那之?前,落月山庄提前进行一?年一?度的大比。
不同的是,这一?次选出的前十?会被送入碧落山下,和其他九侍宸长老手下的弟子比斗。
胜出的前十?进入碧落山。
碧落山是郁罗萧台的圣山,传说中郁罗萧台主?人的居处,传说碧落山上有地狱道,八百年前所有名字上了天书的人,最终都会被打落地狱道兵解。
到这一?步,修真界所有人都想到了,郁罗萧台在为天道传人选徒。
“据说,当今的九侍宸长老当年就?是和上一?任天道传人一?起在碧落山修行的。以此推测,这一?次优胜留在碧落山的人,很可?能便?是未来下一?任的九侍宸。”
“暄叶一?直不能服众,似乎是因为他天道传人的位置来得?不正,他从未经过选拔,也未曾与九侍宸长老一?同修行。会不会是天道这回也会从中挑选出新的传人?”
“会不会出现两个天道传人?或者天道像当初对子桑君晏那样,毫无理由废除暄叶,任命一?个新的传人……”
无论他人如何揣测,落月山庄一?切按部就?班。
外门今年选拔出的前十?,内门去年十?个弟子,还有这些年在外修行或是闭关,但保留内门弟子身份的人,加起来一?共有差不多五十?人。
这五十?个人每个人都需要与其他人战斗一?场,最终胜出最多的为前十?,有资格与郁罗萧台其他九侍宸长老选出的人一?同较量。
这场评选历时三个月。
子桑君晏是最后一?天出关的。
他仍旧穿着黑色的单衣,长发被一?根白色的绳子束在脑后,俊美的面容沉静寡欲,好像时间在他的身上格外要慢一?些。
青冥淡淡地说:“今日是最后一?天,你若要参赛,便?要在日出之?前与五十?人打过。”
雩雳托着下巴:“太慢了,他来迟了,难度不妨加大一?些。”
他招了招手。
封不渝化神出一?个虚神离开了一?下,很快回来,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群人。
雩雳漫不经心:“你们四十?个人都是被淘汰的,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这个人,你们四十?个人一?起上,若能胜他,我便?给你们每人一?次机会。若是赵夜赢了,我便?让你参与碧落山选拔。”
原本有些犹豫的四十?个人顿时神情变了。
落月山庄十?年遴选,就?是为了今日选出十?个弟子送往碧落山,他们这些被淘汰的弟子今日之?后前途未卜。
前一?步是未来的九侍宸长老,是万人之?上的天道传人,后退一?步却?是渺然无望的道途。
他们只需要赢过一?人便?可?以够到那个机会,为什么不拼尽一?切试试?
黑衣的青年声音清冽冷静:“好。”
雩雳又说了一?句:“生死不论。”
青冥皱眉:“雩雳……”
雩雳冷淡地说:“若是还有其他人来迟,也想试试,亦遵照此例——如何?”
青冥不再说话。
四十?个弟子已?然跃上演武台。
他们每个人所学都不同,此刻有以阵修为中心,组成了数个攻守兼备的战形,稍作沟通。
黑衣的青年长刀出鞘无光,转瞬跃进人群。
雩雳冷声:“扩大演武台。”
他一?点也没有给黑衣青年行方便?的意?思。
否则长刀对上一?群人,地势逼仄,反而?是人多的施展不开要吃亏。
他话音一?落,封不渝神识外放,生生用修为将广场上的演武场拼在了一?起。
像是一?座层层绽放的牡丹花。
“掉下演武台者为输,自动认输者为输,亡者为输。”
开场不过几?息,已?然有数个人飞了出去。
黑衣青年的身法并不鬼魅,甚至叫人看?的清清。
他身形瘦削挺拔,那长刀细长,威压并不很重,但刀锋所向,和那双淡漠漆黑的眼眸对视上的人还未战斗便?从心底生出不可?胜的念头。
为什么会这样?
按理来说的确不该如此,大家的差距客观存在不假,但这四十?个人几?乎也都是进入过内门的,这场历时三个月的比斗中几?乎与每一?个人弟子都交过手。
包括已?经进入前十?的优胜者。
差距是存在,输是输了,但都是经过一?番苦战的,谁都赢得?不轻松,谁也都尽了全力。
从没有一?个对手是这样的,让人无法施。
对方的招数明明白白,虽凌厉但极稳,自己却?似乎比对手还信任对方的能力,一?眼便?打从心底产生赢不了躲不过的结论。
就?好像同样一?刀,他们练习了一?百次,这个人就?练习了十?万次。
他们一?刀携雷电之?力,对方这一?刀却?是斩向九重天雷的。
尽管如此,也没有人放弃,仍旧拼尽全力寻找致胜之?法。
“好。”青冥赞了一?声,他素来沉稳,少有情绪外露,“这刀法若是一?对一?还显不出威力,此人潜力极大,这些人怕是还远未逼出极限。可?惜了。”
若是早知道,不该让他闭关,应该和柳眠眠一?样去妖兽森林或是妖魔战场。
雩雳虽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也目不转睛。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惊雷炸响。
这雷声比大乘期修士渡劫还要可?怕。
一?瞬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演武台上的比斗还在继续。
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以为是哪位大能渡劫。
但那轰鸣之?声咆哮震怒,犹如天塌了一?般可?怕。
青冥和雩雳望着天空,他们人虽在此,方才一?瞬间却?已?经分出一?缕神识远遁查看?。
很快神魂归位。
青冥神情淡淡。
雩雳看?了眼演武台,又看?了眼青冥,对封不渝说:“你坐镇,本座亲自去一?趟。”
众人本不明所以十?分恐慌,甚至以为是魔界攻打郁罗萧台了。
但看?青冥长老神情一?如既往沉着,便?知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
事情的确不严重,不过是天阶塌了。
而?且,还是雩雳掌管的天城的天阶塌了。
天阶是四千年来湮灭的修士飞升的执念搭成,传闻中天阶搭成之?日通天大阵开启,可?以打破天阶飞升之?门。
自真玉王朝崩塌,十?八座天阶隐匿。
现今找到的天阶有一?个作用,便?是可?以利用天地灵气和元神令修士捏骨重生。
无论是玩弄生死,还是单纯怕死,青冥都看?不上。
怕死修什么仙?
他对封不渝淡淡地说:“近日你还是爱惜些自己的命为好。”
这会儿演舞台上胜负差不多也见?分晓。
他站起来:“你坐镇,若是还有人来,便?依照雩雳的规矩。”
话虽如此,料想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说完青冥便?要走。
不知道天阶因何而?坍,雩雳是个疯的,他不放心,还是得?亲自走一?趟。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铃声响起。
那铃声仿佛很远,却?又像是在耳边。
铃声响起的瞬间,起风了。
微风远远而?来,空气的波动肉眼可?见?,带来草叶和些微的花瓣。
仿佛四季神明到来的讯息,花被催发。
他们忽然想不起来,现在是哪个季节。
脚步声很轻,踩在青石板路上,落在白玉阶梯。
明明很远,但因为周遭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到了。
青冥望去。
演武场在内门最大的广场,广场正北是正堂,只有大事才会开启。
正南是通往山下外门的山道,错落种着许多花。
此刻满树的花盛放,粉色白色红色,像是瞬间被催发的生机,用尽全力开到极致。
在石阶和繁花之?间,先看?见?的是一?柄罗伞。
红色的伞,绘白色的花树。
伞沿左侧坠着一?串风铃花,那清凌的声音和风,便?似乎是因为那串风铃而?起。
撑着伞的人拾阶而?上,他好像走得?不紧不慢,却?已?经走来了广场。
被风浮空的空气,仿佛世界笼在透明的海水里。
那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层层庄重的红,在起风堆雪的春景里,盛极欲颓的靡丽,却?是冷的,像开在天将破晓,被血染红的昙花。
非人,非妖,非魔,非鬼,非天。
风吹铃铛,天地灵气波动。
罗伞缓缓上移,露出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人未至,先搞事,天阶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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