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男人像是不可置信,嗓音中还带有些颤抖。
很熟悉。
容枝整理衣领的手稍稍一顿,抬头看向镜中。镜面里似乎有岁月在流走,时光回旋间,少年与青年、校服与西装重叠。容枝眼帘轻垂了一下,开口时面带微笑,“好久不见,谢为。”
她唇角轻扬,笑容平淡而温和,是正合适的社交微笑,谢为却感到生疏冷淡,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黑眸里的惊喜也被浅淡伤感覆盖,缓过劲来,才说,“好久不见,你……这几年还好吗?”
“嗯。”容枝点头,表情平淡如水。
疏远到让人心凉,谢为却不想这样作罢,总想着和她多说几句,“北市跟南市气候不一样,干燥温差大,你还适应吗?”
容枝也没有半分不耐烦,如同跟老朋友寒暄,“还好,毕竟三年了。”
谢为一愣,“是啊,三年了……”
他总觉得最后一次分别到如今,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可竟然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这三年,他很多次梦到容枝,在梦中,对方一直是天蓝校服,裙摆微扬的骄傲明媚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灿若星辰,眸中满是不信命的倔强。那时候,她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女孩,除了漂亮,整个人都因未来与理想而熠熠生辉,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谢为一直记得,老师是如何夸耀容枝,也记得同学口中的容枝,记得成绩排行榜上的她,记得在课堂是记笔记,解题的她。
他曾经日日相见的女孩,那样夺目骄傲且生动。
而如今……
女人一身红裙,却没半点凡尘生气。
当年青涩眉眼已全然盛开,足够美丽,却没了明珠光辉,温柔笑着时,也只像个被提着线的精致木偶。
谢为感觉心口有些疼,像细密的刺扎进去,没有出血,又涩又疼,他连问话都很艰难,十分小心翼翼,“这三年……沈时对你好吗?”
容枝神色很淡,并不能与他共情,反而还扬着唇在笑,漫不经心的,“马马虎虎吧。”
谢为手指紧捏着衣角,“那时候……”
他停下来,没能说得下去。
容枝歪了歪头,像是疑惑,“嗯?”
谢为张口想说话,又出不了声,过了一会儿,才很艰难的,“有空我们坐下来谈谈?”
容枝唔了一声,继续整理衣服,“最近没什么时间。”
“你……你别躲着我。”谢为卡着喉咙出声。
容枝却笑起来,“没有的事,躲着你干什么,老同学碰面怎么会躲着?只不过最近工作忙而已。”
她笑得温温和和,说的每个字仿佛都是真心实意。
谢为手指轻颤,有些握不住衣角,他这三年一直希望可以遇见她。怕她躲着自己,又怕她不躲着自己。怕她恨,又怕她不恨,更怕她当做陌生人,一笑而过。他如同吞了黄连,舌尖都发着苦味。
“谢为,你看我这条……”
娇腻的女声,打破满室沉寂,女人从另一边的试衣间里走出来,十分敏感发现状况,过来一看,见到镜面中容枝一张脸,瞳孔顿时放大,下一秒提起半个唇角,“呦,容枝啊,好久不见,喊谢为出来逛街,居然能遇到你,真是缘分?”
她语气暧昧,谢为下意识否认,“今天晚上有个聚会,傅妙请我帮她挑衣服而已。”
容枝似乎没听见,神态语气与刚才跟谢为打招呼时,没有区别,也笑,“傅妙,好久不见。”
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傅妙看了眼旁边的谢为,咬牙直接问,“是啊,都三年了,你跟沈时怎么样,有时间出来逛街,今天不用伺候沈时了?”
声音刚落,谢为皱眉,“傅妙!”
傅妙却呵笑一声,眼睛盯着容枝,“怎么了,我问的有毛病吗?”
“没毛病。”容枝整理好腰间最后一个小蝴蝶结,转头,目光在傅妙身上转了一圈,笑着,“三年没见,傅妙还跟以前,这衣服挺衬你肤色,也看不出身材,眼光很不错。”
镜子。
同样颜色的红裙,一个肤白如雪,另一个黄里透黑。
傅妙笑容一滞,“你……”
容枝却施施然,“我还有事,你们慢慢挑,再见。”
她将卡递给旁边的售货员,踩着帆布鞋,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
红裙子很简单,却衬她身姿曼妙。裙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摇曳生姿,垂在膝盖上一点儿,露出的半截小腿,纤细雪白,线条优美。踩着的帆布鞋明明很普通,在她脚上,却像是什么名贵奢侈品。
漂亮的人总有这样多的特权。
“小姐,这裙子跟您很搭啊,衬你气色好,到时候配双今天这样的小高跟,洋气得不行。”售货员小姐见傅妙站在原地没动,笑着脸迎过来。
傅妙收回目光,横了她一眼,“你也觉得我很矮?”
售货员:……mmp
傅妙嗤了声,很不屑的,“漂亮有什么用?遇到事情,还不是只能被包?我要是她,我肯定羞都羞死了。”
旁边的谢为皱眉,“傅妙,你不了解实情就别说话。”
“有什么不了解?不就是搞不过人家,被包了吗?这种屈辱,我要是她,我早就跑了,也就她心大,还能活下来。”傅妙眼睛翻到天上,直白说。
谢为一直知道她嘴上没门,只是现在,实在是太过于尖酸,
他皱起眉头,声音有些冷,“行了,别说了。”
傅妙没想到他会凶自己,侧头看过去时,只见谢为还看着那边,黑眸似乎在追忆,微拧着眉,整个眼睛都只有那个人,即便那人已经走远。还好,还好,那个人背负上那样不堪的过往,还好,他们错过了。
傅妙牙关紧咬,牙齿间仿佛沁出血来。
“小姐,你看看这条……”
“看什么看!”
傅妙不耐烦地打断,胡乱扯动自己与容枝相似的红裙,一脸不满,恶狠狠推开售货员,踩着细高跟冲向试衣间。鞋跟打在地板上,好脾气的售货员都皱紧眉头,等人一走,跟同事吐槽,
“有病吧这女的,丑就是丑,把气撒我头上干嘛,我又不是整容大师。”
“害,就怕遇见这种人,没大款的钱,有大款的脾气。”
“可不是嘛。不过,你刚刚那个客人,是真好看,试穿出来,我差点都偷拍了。”
“而且巨温柔,身材皮肤巨好,我给拉拉链的时候,头发卡里面,她都超温柔的。”
“啧,一看两个就是情敌,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跟人家比,又丑嘴巴又贱,那男的也是瞎了眼。”
……
-
离开店铺,娇尹整个人还在梦里,走了两步,放不下八卦的心,小心翼翼问容枝,“枝枝,刚刚那个男的女的,是你高中同学?”
容枝:“嗯。”
娇尹趁热打铁,又问,“那女的是不喜欢那男的,然后那男的和你有过一腿,然后三年没见,那男的余情未了?”
容枝心不在焉的,“应该吧。”
“你让我理一理啊!”信息含量太多,娇尹努力把脑子里一团乱麻给理清楚,“所以,你们是三角关系?那时候发生了啥啊,那男的看上去很喜欢你,长得也还行,家境也不错,你为什么……”
她话没说完,想说,这样的追求者,怎么就选择当了沈时的情人。
但忽然想起,这样问不太合适。
干她们这行,除了本性贪婪,其他都有些难言之隐,像隔壁王小花,就是爸爸吸/毒被抓,妈妈跑了,剩下五个弟弟妹妹,没办法辍学来城里打工,因为长得还行,最后莫名其妙混入这一行。甚至于,娇尹本人也差不多是同样的状况。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
可容枝不缺钱,或者说,她有很多方法赚钱,这三年她写小说都赚得盆满钵满,完全没必要再当沈时的情人。更或者,那位刚才对她情根深重的同学,家里也不像是缺钱的……
她当沈时的情人,跟那个小帅哥这种状态,原因肯定很复杂。
容枝也从来没有提过,不提的事情要么是不重要,要么就是太伤人,娇尹觉得估计是太伤人。
作为好朋友,是不能为了好奇心,就去揭好朋友伤口的。
“怎么不说了?”容枝却问。
娇尹啊了一声,想了个别的问题,嬉笑着说,“就,挺好奇你跟那男的什么关系,看他挺有钱的,长得也不错,要是没啥关系,我就去试试。那我虽然没你好看,但也肯定比刚才那女的不知道好多少倍,试试说不定就钓到金龟子了。”
容枝脸色平淡,“去吧,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硬要说,就是同桌关系。”
娇尹疑惑,“那我看他挺喜欢你啊。”
她不瞎,容枝虽然神态一直很淡,可见到那人的第一瞬间,眼神还是动了一下,甚至眉头都皱了。她认识的容枝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那种起伏,肯定有故事。而且,那男的太明显了,整个眼睛里都是容枝,表情还都是那种,得而复失的幽怨悲伤。
“喜欢?”容枝仿佛笑了一声,“他的喜欢有什么用?”
语气十分冷淡,淡到异常。
娇尹感觉不对劲。
或许,那个故事是个不太好的故事。
夏风微热,日光渐昏,带着些微橙色的余晖照进容枝眼底,周而复始噩梦轮回之后,大梦初醒。原来,一直以为不会在意的过往,再回忆起来,仍旧心有不甘。
是啊,所有既定因此改变,盼望着的未来一朝崩塌,时光不能重来,失去的东西再也拿不回。
怎么可能甘心。
短信提示声打断容枝的思绪。
【傅柏:在哪里?】
容枝收回神,回了他地理位置。接着傅柏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宴提前了,现在过来接她。
正好。
容枝回了句没关系后,又跟娇尹讲了个原由,把要是给她,让她先回去,自己便在原地等傅柏。
广场上,活泼的小孩围着雕塑捉蜻蜓,蜻蜓飞得很低,似乎在故意逗着小孩玩,童真笑声愉悦,充斥在整个小广场。笑声里,年轻的学生三五成群,一路欢笑着想携去吃饭购物,一边走一边谈话,似乎在说班上哪个男生比较帅,那门选修课是不是比较好过。谈话里,忙碌的年轻人、慈祥的母亲,或脚步匆匆,或满脸微笑。
岁月平静而悠长,未来光明且灿烂。
所有人都在追逐他们所想要的生活,都将拥有美好未来。
只有她因过往纠葛而停在这里。
想过去,可似乎,怎么过不去,即便过了去,也在也没有办法追逐以前想要追逐的。
“怎么坐在外面,热不热?”
昂贵手工皮鞋停在她面前,容枝回过神抬起头。傅柏正低眉看着他,神态很柔,眼底似乎有真切的担忧。她勾起唇,笑容很温和,握住他的手腕。
她手指冰凉,无意识、随意地触碰,傅柏心下稍动。
容枝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很自然,笑着说,“怕你找不到我。”
傅柏垂下眼睑,很认真,“不会的。”
容枝挑挑眉,笑盈盈地望着他,桃花眼略微弯着,弧度很漂亮,只是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傅柏不知道怎么,口干舌燥,咳了一声,“走吧,车子就在旁边。”
穿过欢闹的人群,又涌来一堆刚放学的学生,傅柏忽然庆幸,他们家广场,生意还不错。人潮人海里,他握住相距几厘米的手,在掌心,柔软温和,安抚整个人的燥热,他侧头,平声,“人太多了,别走丢了。”
容枝勾着唇,笑容温和,柔顺说,“好。”
低眉间半分讥诮。
-
还没到下班时间,道路不算拥挤,轿车平稳驶向目的地,容枝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握着安全带,眸光悠远,看不清在想什么,眉头却微微蹙着。
轿车忽然停下,她侧头,看向傅柏。
傅柏解开安全带,说,“我去买点东西。”
容枝点头说好。
车窗外一片漆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店老板已经在拉卷闸门,却被傅柏拦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老板才犹犹豫豫、十分不舍地将手中小盒子给了傅柏。
……
怎么跟古时候恶霸强抢民女一样。
下一刻,车窗忽然响动,容枝放下半点儿窗户,傅柏从外面递来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正是刚才从老板手里抢夺来的。
他笑容温和,“试试看。”
小盒子里装着几种糖果,棕色小熊、蓝色小海豚、粉色小花、奶白的月亮,做工十分精致,看上去就很让人愉悦。容枝拿了一颗小海豚,放进嘴里,香草清香与微凉薄荷在舌尖展开,轻浅的甜味,高级且诱人,心旷神怡到眉头舒展。
是很好吃的糖果。
傅柏已经坐回在驾驶座上,只手拿着方向盘,扫她一眼:“味道怎么样?”
容枝诚实地点头夸赞。
小海豚有些大,她嘴里含着,鼓起半张小脸,红唇盈盈泛着水光,眼睛里满是笑,刚才的低落与深沉一扫而空,比起平常那种完美笑容、完美温柔,还多了几分可爱动人,像只餍足的小仓鼠。
傅柏情不自禁笑了下,骨指轻叩着方向盘,嗓音愉悦,“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糖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吃一粒。纯手工做的,听说还是祖传独门秘方,只不过,老板脾气怪,不开分店也不好好做生意,门店每天都只开到太阳下山。”
“本来这个点肯定没了,不过,他经常拿一小盒回家自己吃,今天算我们走运。”
资本家有什么走运不走运,想吃糖果,直接把整个店买下来不就好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将人家秘方买走,就像这样,把人家本要带回家的糖果,带回自家一样。
不过容枝也就这样想。
资本家们虽然常年不顾及他人感受,无恶不作,为所欲为,为非作歹。但现在,傅柏只是给她买糖而已,并不是罪无可赦的资本家行为。何况,俗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很体贴的嘴软,“傅柏这样的男朋友,简直天下第一好。”
傅柏微微一笑,没有追问。
车子再次上路,容枝却从车窗看见跟来时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又倒了回去。
所以,刚才开了这么久的车,和傅柏的目的地完全不是同一个方向。
他跑这么远,不惜以家宴迟到为结局,就是特意带她过来买糖果。
容枝舌尖抵着小海豚的尾巴,陷入沉思。
大约半分钟后,她开口,悠悠地说,“其实,今天发生了好多事。”
“嗯?”傅柏眉头挑了挑。
容枝平声继续说,“昨天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对着我家窗户照了一整晚,整个晚上都没睡好。醒来后,在剧组被程影后横眉冷对,接着又碰见沈时,他还莫名其妙阻止我吃盒饭,我就跟刘导辞职了,然后,想着明天要去你家,没什么得体的衣服,就去逛超市买衣服。”
她温声稳语,说着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像在和男朋友谈论日常,亲密而自然,“买衣服又遇到高中同学,说起沈时,好一顿嘲笑,总之,今天是不太开心的一天。”
“遇到这么多事?那的确是很坏了,”红灯停下来,傅柏听她说完,眼底有一瞬间的愉悦,也说,“我今天还好,公司开会,销售部经理的方案又没通过,新来的秘书马马虎虎把我花盆打碎了,二叔在会上一定要跟一个新人吵架,为了新广场的选址吵得不开交。接着还在开会,家里就说想要提前开宴,又只能给你发信息。”
“那你今天肯定也很烦。”容枝倚着靠背,侧头看他,笑容浅淡,“我吃了你买的糖已经不烦了,你怎么办呢?”
“没关系。”傅柏微笑。
这个红灯格外漫长,他也侧头看向容枝,四目相对,他笑意深了些,很认真,“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就已经没有烦恼了。”
容枝明白他什么意思。
之前冷淡说谎的是他,现在想要坦诚相见也是他,想要试一试是他,想要亲密也是他。
男人总以为自己才是主导者。
疯了叭,做梦。
容枝眸子动了动,“就因为说这些吗?你要是喜欢听,以后我都告诉你。不过,你毕竟是傅总,为了这么点事情开心,说出去多丢人,男女朋友本来就是这样亲密的。”
远处的红灯转成橙光,她凑上去,在傅柏眸光流转间,将唇印在他脸上,笑容生动,“女友额外赠送,男友开心必备。”
红唇与手不尽相同,一样的柔软,但却更加温柔,盖在脸上时,有别样的触感,仿佛还有唇齿间薄荷清香,心猿意马。只是下一秒,绿灯已经亮起,傅柏笑了下,“下次等红灯。”
等什么等,不可能等的。
要的就是浅尝辄止心心念念。
最好尽快去狗咬狗,帮她天凉沈破。
-
耽误了一趟,最终将近八点才到傅家。
傅家老宅在半山腰,月光阴寒,比较偏僻。容枝一直以为,傅家这样做生意的,老宅该是光鲜亮丽,坐落于北市中心来着。现在看来,傅家这样做生意到极致的人家,应该更注重传承,底蕴丰厚。
这样的话,估计家庭关系也很复杂。
容枝想起上次宴会见到的傅柏二叔,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
“不用紧张,你肯定饿了,进去随便吃喝就好。”傅柏从车另一侧下来,见她站在原地,又伸手,及其自然将她的手握住。
“我只是在想那条裙子。”容枝仰头看着他,“为了来见家长才买的,竟然没穿上就过来了。”
“你穿什么都好看。”傅柏下一秒就回,顿了下,又说,“没必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还要见面。
容枝抿抿唇,但没多问,温和笑着,反手也握住他的手,“走吧。”
傅柏点头。
两人一起朝老宅走去,门却在下一瞬打开,容枝听见有人在说,“我看见傅哥的车了,他们肯定到了,我来开门~”
声音很熟悉。
抬头,是更熟悉的一张脸。
傅妙站在门后,上一秒还在对身后的人说话,下一秒转身就看见容枝的脸,她要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里,下意识皱起眉头,狭小的眼睛因不可思议瞪出圆形模样,像是看见公鸡下蛋般不可思议,下意识忽略了傅柏,直接问,“你怎么在这里?”
容枝也没想到在这儿看见她。
不过,她看清了傅妙差点说出来的两个字,叫‘嫂子’
细想一想,傅妙姓傅,之前学校里就传她家庭背景不错,所以,出身傅家,似乎也很正常。就是傅家各个颜值不错,怎么在她这儿就垮了呢。
容枝撇撇唇,忍不住想基因的重要性。接着往傅柏身边靠了靠,意思很明显。
傅妙当然看明白了。
情敌忽然变嫂子,还是得罪不起的嫂子。
她整张脸唰得一下变白。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是个悲情写手了。
这个股妈妈不许你们买,不许【握紧小手】
不要急着下手,这才出来一个可爱小男孩呢qaq而且我还没开虐呢!
感谢在2020-04-2605:45:01~2020-04-2704: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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