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门赔礼

这下不止季决和蒋武烈,在座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苏菁菁更是吓得面色发白,孙莹莹握着唐娇的手冷汗森森。

小王爷青涩的脸一皱,明显不高兴了:“哼。”

还未待他说什么,季决就朝他使了个眼色,笑的不怀好意:“本来我是不打女人的,但是你这样的女人,打起来一定很带劲。”

苏苓:“我是经常打恶人的,所以不介意多打几个。只是你别忘了自己的保证,技不如人可别哭爹喊娘的告状。”

蒋武烈眼中的恶意让瞳孔都收缩了,更显阴鸷:“放心!绝不告状,这辈子都不会!你也一样!”

“有本王给你们作证,你们三人之间的比试,自愿承担,受何种伤,都怨不得他人!”之前口口声声不与女人计较的小王爷也开了金口。这个不知打哪来的狂妄女人,是该给她点教训!

事情急转直下,唐娇和孙莹莹突然就不慌了。唐娇甚至还给蒋武烈递去眼神:打死最好。

苏苓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突然笑了,露出整齐的几颗白牙。

“还说什么!打烂她的嘴!”季决想着张弦月肯定要冲在前面,把这两人揍个半死扔到江里去。

蒋武烈则认为这样还不能解气,最好再捞上来拖着城中□□一圈,耍个够。正想着,他肚子上就狠狠的挨了一拳,甚至还来不及握拳挡一下。

剧痛,腰都直不起来。

苏苓双手按着蒋武烈的肩,抬起膝盖再狠狠向上一磕,跃的高力度大,差点没把蒋武烈的肺给磕出来。

“咳!”他话说不出口,身体也废了一般,高大的身躯就这么直直的跪在了苏苓面前。

这急剧冲击性的画面,让现场的人呼吸都静止了。

唐娇吓得上前一步,想要看明情况。

苏苓瞥了她一眼,现出招牌的露齿笑。

“我X你……”季决冲上来,咒骂还在嘴里,就被苏苓一脚踢飞,正冲着唐娇的方向倒去。

没压到人,但是喷了她一嘴血和牙,全都溅到了唐娇昂贵的鹅黄小袄上。

“啊啊啊啊!”

吓得她差点崩溃。

众人这才像被解了冻,骚乱躁动起来。

原来那些衣衫金贵充满傲气的公子哥小姐们,现在人人的眼中带上了恐慌和惊惧。

仿佛一打就散的流沙。

不过如此嘛,苏苓回头去看张弦月,发现独他不一样。

他眼中没有情绪,如一汪深潭全部都映满了她。

专注得令人心慌。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小王爷好半天没说话,阴沉道:“你怎得重伤二人?”本想给这女人点教训,她哭爹喊娘求饶便可,谁知事态至此,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苏苓立马回神:“没事,一人断了一根肋骨,一人掉了几颗牙齿,养养就好了。”

“还没事?你如此残忍!”

“哎,你这王爷好不讲理,刚才是谁说三人之间的比试,自愿承担,受何种伤,都怨不得他人?现在才多久就反悔了?”

小王爷毕竟年轻,被当众反驳脸上更无光,憋了半天,憋的满脸通红,才憋出一句:“本王言而有信,你走吧!”然后甩手离去。

谁都能看出是被气走的。

剩下一堆想追又不敢追的女眷,一帮追着道歉安抚的狗腿子。还有全身口水血渍脏的无人敢靠近的唐娇,垂下的眼眸尽是怨毒不甘的神色。

苏苓不为所动,抬头挺胸,全不在意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大摇大摆走出去。反正也没有人敢招惹她,末了还不忘递给唐娇一个挑衅的目光。

想必能把她气个半死!

此情此景,能笑一路。

夕阳照在石板路上,苏苓忽又想起什么,再回头看去。

张弦月一袭月白长衫站在二楼,脚下波光粼粼的江水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儿。风一吹,扬起垂杨,扬起青丝白衫,晴空悠远,如画中人。

一双黑瞳望着她,深潭愁色如同浓的化不开的墨。

空气也变成了黏人的味道。

苏苓的心就如同打鼓似得,扑通扑通,全世界只剩下这个声音。

这是怎么了?

这人真是古里古怪的!大概是被众人欺负吓傻了吧!

她赶紧转过身,摆脱浑身毛毛的感觉,干脆利落的抛之脑后。

同样被吓傻的还有苏菁菁,从那以后离她八丈远。

这架不是好打的。事发第二天,苏苓就被父亲好一顿训,关了禁闭。

此事还上升到了政治高度,苏父与大堂哥彻夜长谈。

不是说好不告家长的吗,冤的慌!

“怎么会有禁闭这种东西,这不是□□吗?没人权没人性!”苏苓正在屋中练拳脚,看见苏父来了,赶忙柔若无骨趴在桌上装颓废。

这几天对苏苓非打即骂的苏父头一次神色有所缓和:“只有禁闭能对付的了你!你给我收拾收拾,去季家赔礼道歉!”

“啥?果然是他告的状!还是不是男人!”苏苓不乐意,“我凭自己本事打的人,他自己逊挨了打,凭什么我道歉?”

苏父气的差点又要拿棍子打她,这孩子究竟像谁?

“你还敢说!谁让你打架斗殴的!你大堂哥已经去打点过,季将军的心还是向着我们的,你去真诚的赔礼看望,想必能拉拢两家的关系。正好季家也不希望季决和蒋武烈走得太近。”

“为什么?”那季决的父亲居然还是个将军?

“蒋家是樊城的人,樊城是摄政王的亲信。”苏父不耐烦,“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

“那季家是我们自己人咯!那我还去干嘛?”自家人就别客气了!

“也不算是!这季家虽然疏远摄政王,和我们苏家也不很亲近,你堂哥也在拉拢他,只是他态度模棱两可……总之……这不是你该问的!”苏父板起脸,“你带些上好的补品,赶紧去!不准惹事生非,真心实意好好道歉!”

“我去也可以,爸爸你帮我写举荐信,我要去武考。”

苏父吹胡子瞪过来,苏苓扭脸作看不到。

僵持半响,苏父捻着胡子作沉思状:“可以考虑,但是季家……”

“不就是赔礼道歉吗?”苏苓兔子一样蹦起来,风风火火往外走,专注思考着如何干的“漂漂亮亮”,堵住季家的嘴,以至于没注意她老父在背后忧愁的眼神。

苏父幽幽叹息:“哎,生女如此,该如何是好!”

春日和煦,天气越来越暖和,街道旁的花树骨朵饱满,开了大半,远远看去像飘了五颜六色的云。

苏苓嫌热就闲置了马车,带着家丁,家丁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穿过街市。

没想碰个巧半路又偶遇张弦月。

皇城真是小!

他今日精神正常,长衣而立,笑意盈盈的抓着她:“猜到你今日应当去季府,果然不假。”

你猜到?那你也蛮厉害的……苏苓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脸一红。

“莫怕,有在下陪未婚妻同去季府。”

“谁害怕了?”仿佛有那么一个场景,苏苓只要一触及就心烦意乱,“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第一,不用你陪我去,我自己可以;第二,谁是你未婚妻啊?”

不要脸!

张弦月红唇一抿,腼腆一笑:“小苓儿又调皮。”

小……小什么?苏苓的鸡皮掉了一地,铿锵有力的把张弦月的笑容打碎在脸上:“谁跟你开玩笑了?知道西军营吧,我天天去天天去天天去……”

“不行!”

“怎么不行?我又不嫁给你,你还管我去哪逍遥呢?”

张弦月果真立马翻脸:“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早就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从也好,不从也得嫁。”

“哈!”威胁?苏苓怒极反笑,从来没想到她会和张弦月如同小孩一般来来回回无脑重复“嫁”与“不嫁”,争个面红耳赤,争到两人都动了怒。

苏苓脸红的像涂了胭脂,要是换成别人,早被她打成大熊猫了。

张弦月也气的红了脸,看得出来心情很差。苏苓原以为他不会再跟着她了,没想到两人还一路僵持到了季家。

跟屁虫!如此固执,苏苓甚至怀疑自家是不是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季府。

季决的父亲季晓礼端坐正堂,朝服还未脱去。模样不是苏苓想的硬朗糙大叔,反而面白无须,说话的时候沉稳有力:“就是你这女娃打伤我儿?”

他坐的椅子不高,却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回季将军,我们公平比试,误伤而已。”家长都护犊,千万别给她扣上一个故意伤人的屎盆子。苏苓心中乱想,一旁的张弦月朝她点点头,有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季晓礼一脸不相信,还未细细盘问,不料屋里冲出来一个美妇,差点没撞到苏苓身上:“好啊!原来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小丫头打伤我儿!还有脸来!”

季晓礼及时唤住她:“夫人!”

美妇摸摸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你没看到决儿的脸肿的多高!那可是我们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