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一
“你们?好,我?是越前?铃。从?今天起就打扰了。”
女子有礼貌地鞠躬,向屋里的人打招呼。然后那个笑得很是猥琐的大叔就冲上来帮她提行李,边朝那边正一脸冷酷和一只喜马拉雅猫玩得很起劲的男孩叫了一声。
“龙马,你这小子别又臭着一张脸。过来过来,帮你小姑把行李拎上去!”
男孩一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看都不看来人一眼,拎上行李就往上走。而南次郞大叔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脑袋,“也不知道这别扭的小孩像是谁。铃你刚来日本,先?上去休息吧。”
“好的,”然后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地叫了一声,“姐…姐夫。”
“龙马?”
“……”
女子似乎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拜托你不要总摆个这样的脸好吧。我?从?来不知道网球选手都是这副嘴脸的。”
“你的‘这副嘴脸’用得……”
“啊啦,说错了吗?抱歉我?日语不大好,那么是‘表情’?总之就是这个意思。突然来日本又住在你们?家是我?不对,可是我?拜托你起码有点敷衍的微笑,这样才对得起你这张脸嘛。”说着她就不客气将魔爪伸向龙马,愣生生地拉出了一张笑脸,然后自己就笑得倒在了床上,“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看着这样一个疯女人,龙马却只能?冷冷地吐出句“无聊”然后又向门口走去。
“时雨芾依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样一句话停住了他急行的步伐,没有转头?,只觉得身?后那个人的表情一定又是调笑的样子,却又带着些认真与渴望,这让他很是迷茫。
“时雨,芾依。”
他口中默念着这样一个名字,似乎很耳熟,又似乎自己根本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字。而刚才他的脑中却好像浮过了一个银发的少?女,笑容似乎和身?后的她很是相像。可再仔细回想?一切便又消失不见。
“没听过。”
“出去的时候请关门。”
“嘭!”
芾依啊,你说过的那些人,我?见到?了第一个,怎么办,他果然是不记得你了呢。
女子在床上懒洋洋的翻了个滚,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开始老实地睡起了觉。
“不二老师,这个问题我?不太懂!”
“老师,这首诗句的第二联我?没有看懂是在说什么。”
“老师……”
不二的一天总是充实的过份。只是因为?一下?课必定是有一堆学生围上来问题的,而且其中还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生,热情地就黏了上来。而温柔如不二,也只是笑着为?她们?一一解答,手指在思考问题时无意放在唇边的小动作都会?让女孩们?心跳不己,却很是奇怪为?什么这样优秀的老师却似乎还没有结婚的样子,但同时也让她们?有了个憧憬。于是眼冒桃心,完全听不清此时不二是在讲什么。
不二在这样的目光中却仍是安之若素,继续微笑。
只是习惯。
“不二周助!”
“抱歉你是?”
不二转身?看向那个黑发黑眸的女子,一时间竟觉得她有些熟悉,于是在来人很无礼地直呼他姓名的情况下?仍是好脾气地笑着询问。
铃的脸上尽是嘲弄的表情,“我?是谁不重要,就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时雨芾依这个人,你是否相识?”
他的心突然痛了起来,连眼角都似乎有些湿润,却让他完全弄不清楚原因,只是觉得那个人他应该是认识的,像认识了几辈子那样,也许他们?还曾有过一些约定,也许发生过很多事情,但他,却完全记不起来了。
铃笑了,笑容带着些悲凉,却似乎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之前?还抱有的一丝幻想?,在看到?不二沉默的样子以后如同飞上高空的气球,突然炸裂。
芾依,你看不到?的吧。虽然那时是你自己要求要删去他们?的记忆,但那样深爱你的他,竟也是这副模样,你的心,会?痛吗?
再不想?做任何停留,转身?的瞬间却似乎听到?了好像“彼岸花”之类的词,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嘴角却有了微微上扬的弧度。
很有趣。
“跡部少?爷,您认识一位叫时雨芾依的小姐吗?”
这样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回荡,自从?中国之行结束回到?日本后,他还沉浸在这样的思考中,无法停止。
某个忙里偷闲突然想?要出去走的周末,喧闹的街上,有女孩突然从?街的另一头?走过来。
那时他并没有许多留意。哪怕在她开口的瞬间他还在想?,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但那女孩乌黑的眸子泛着不知为?何的光亮,只是笑着这样问他:
“跡部少?爷,您认识一位叫时雨芾依的小姐吗?”
是纯正的日语,那样的称呼,似乎从?前?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但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女孩便消失了,本以为?是个无关紧要很快便会?被遗忘的小插曲,却在之后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帮我?查一个叫时雨芾依的人。”
放下?电话跡部重重喘了口气,开始觉得自从?接管了跡部企业后自己的压力似乎多了不少?,决定拉忍足他们?好好去打场比赛。
她从?来没有想?到?,最后这个世界惟一记住芾依的人,竟然叫做——
忍足侑士。
“芾依?昀影,她,她在哪里?”
他的眼睛突然单纯好像孩子一般,辗转着,渴望,人类最单纯的渴望。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那是谁了。
只是记得这样两个名字,好像是沁入骨中的烙印,那样的深刻,却又悲哀地忘记了除这个烙印以外的其他一切。
“抱歉,打扰了。”
她轻叹了口气,低下?头?,转身?便要离去,却被身?后人抓住了手臂,紧紧地,让她难以挣开。
“你抓疼我?了。”
声音平静地过份,不卑,不亢。
“抱歉。”忍足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然后开口询问,“刚才,我?说了什么吗?”
“不,没有什么。再见。”
“请问小姐芳名。”
已经走了很远的她没有停下?前?进的步子,只是留给他一个有些孤单的背影,“越前?铃。”
其实在听那些故事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告诉芾依,她真正喜欢的男子是忍足侑士。虽然不如不二好似王子一般,却也是个体贴的过分的孩子。即使有时会?有些霸道,却又用自己的方式固执地去喜欢着一个人,看似不以为?意,却又是那样地,让人心痛。
和芾依的赌已经不想?继续了,铃这样想?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个人在东京地街上乱逛,身?边的繁华喧嚣,均与她无关。
芾依啊,正如你所说的,他们?忘记了一切,却又记得一切。
我?看到?了幸村,不二,跡部,龙马,还有你的长太郎,为?什么他们?明明都是笑着的,可我?一点都没有看出他们?的快乐来呢?
“你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女孩悠闲地端起一杯咖啡,轻抿了一口,幽雅地开口询问。
“你知道我?语文不好的,芾依。”对面的女孩子收拾着书?包,眼睛没有向这边看。“我?只是觉得,有些……唉,没有什么。呐,你说最后,我?们?俩结婚好不好?”
“好啊。”
可是芾依,我?想?要你回来,我?想?要你亲自看看这些你爱的人们?,他们?忘记了你,你去记得一切。这不公平。不,这很公平。他们?已经没有幸福的感觉了,拿回忆交换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啊嚏!”
女孩拿起一旁的纸巾,嘴角露出个有些落寞地弯钩来。
铃那个家伙,八成是在念叨自己吧。
从?十层的玻璃窗向外看,已经是十二点的时候,仍是一片灯红酒绿,她似乎都可以听到?人们?欢笑的声音。却已和她,格格不入了。
“龙马,今天要去打球吗?”
龙马边在穿门口穿着鞋,边向她投来一个明知故问的不耐烦的眼神?。
他明明就背着网球袋好吧。不然这女人以为?他是准备出去散步的啊?!
“那么,”身?后的铃一脸灿烂的笑容,“我?想?你应该是不介意带我?去顺道熟悉一下?地形的。”
这家俱乐部很奇怪,没有名字,门大的过分,却因为?装饰大方得当的关系丝毫不显空荡乏味,再加上必须要刷卡进入的原因,铃得出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结论?(……)。
“抱歉问一下?,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姓跡部?”
龙马正准备拉开网球袋,就看到?他这个刚才已经丢了一圈人的表姐用很是纠结的表情看向了他。嘴角略一抽动,点头?算是回答。
“呃,那么我?有点事情。”
“那边那个不华丽的女人,怎么听到?本少?爷的名字又吓得逃跑了啊?”
“您老人家华丽,我?让道,您继续。”铃忙让道,身?体略一弯,手还摆出标准的让路姿势,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我?们?又见面了,越前?铃小姐。”
“忍足…先?生,好久不见。”
“呵呵,在下?可以认为?一个夜晚的时间就让小姐觉得漫长了吗?”
铃抬头?微笑,没有回答,却让一旁的忍足明确感到?了她的不高兴,让他有些好奇,而他更好奇地是在他们?刚刚遇见时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之后他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而现在他却只能?将这些好奇都压下?去,观察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你叫越前?铃?”
跡部随意扫了一眼她,又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龙马。
“我?表姐。上周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回到?日本来的。”
“哦?”跡部眯起了眼睛,眼神?如同像突然发现猎物的鹰一般锐利,“这么说,小姐应该是刚从?中国回来的了?”
“那又怎么了?”铃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口气很冲,丝毫不给面前?这个大少?爷面子,引来周围包括忍足等一堆人的注视。
“没什么,只是很好奇你那天说的那个人。
时雨芾依。”
像是突然引爆了炸弹,世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三个男孩的心都好像是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觉,大脑是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难过得无法呼吸。
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三人,她轻轻地笑了。
“不,没有这个人,从?来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写多少发多少,我是好孩子。
最后好忙啊~~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