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铜锅焖鸡
顾宝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上次小宴,若不是王夫人过来,只怕那些姨娘根本不会过来的。
顾宝璎只笑着说自己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找王夫人身边的人问了几句话,王夫人身边的人并没有藏着掖着,直说王夫人的确是自段姨娘之后开始求神拜佛,不过有个跟着王夫人多年的丫鬟只道——我们家夫人向来心善,这么多年不争不抢的,连旁人坏话都不曾说一句,怎么可能谋害段姨娘?
顾宝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看来看去,当真是王夫人嫌疑最大。
等着顾宝璎要出门之际,王夫人迎了出来:“我也知道,当初我无缘无故与段姨娘交好,段姨娘后来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实在是说不清,这几年我吃斋念佛为的也不是段姨娘,只是想叫自己的时间好打发些。”
说着,她更是苦笑一声:“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初我与段姨娘交好是因为王爷,想叫王爷能够多看我几眼……后来见段姨娘心地良善,这才与她成为闺中密友,若我想要害她,多的是法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如今有嫌疑的就这么几个,应该不是胡侧妃,你若有空还是去找找林夫人吧。”
顾宝璎愣了愣,道了谢。
王夫人有没有嫌疑,她不敢断定……她只觉得晋王妃丢了个烫手的山芋给她,这夫人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如今时候不早了,顾宝璎想着明儿一早再去林夫人那里。
这两日她忙的很,回去洗洗就歇下了,只是翌日一早她刚起身,就听见连翘仓皇进来,嘴里更是嚷嚷道:“姨娘,姨娘,不好了,出事了!王夫人自尽了!”
顾宝璎一个激灵,“你说什么?王夫人自尽了?”
连翘也是吓了一大跳,昨儿见到王夫人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奴婢听人说了,说是王夫人应该是昨天半夜悬梁自尽的……说她临终之前还留下一份遗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说当年她就是嫉恨段姨娘得王爷宠爱,所以才想要害死她的。”
顾宝璎只觉得不对劲,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等着她赶去王夫人住的院子时,院子上下已经被封了起来,她只好去了正院,病了好些日子的晋王妃一听说真凶查出来了,病也好了,见顾宝璎脸色不大好看,劝慰她起来:“……这件事当初我就怀疑过王夫人,当初她进府本就不清不楚的,进来之后王爷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倒是给她了个夫人之位,可从此之后再没问过她,她心生怨恨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光是晋王妃,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顾宝璎甚至看到胡侧妃长吁了一口气。
但她却觉得不对劲——若王夫人真的一心求死,昨日应该就不会与自己说那样的话了。
可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想要去瞧瞧王夫人的尸首,却被认告知已经下棺,不能再瞧。
顾宝璎只能作罢。
晋王妃当着众人的面倒没有居功,只说虽是王夫人自缢身亡,但若非有顾宝璎四处调查,王夫人也不会吐露真相的。
当着众人的面,晋王妃把顾宝璎一夸再夸,私底下她更是与顾宝璎说:“……这几日王爷事情多,等着王爷闲下来我会与王爷提一提晋你位份的事,这件事还得王爷拍板才行。”
“你的身份特殊,又是宫里头赏下来的人,我怕王爷会不答应……要不这样,等哪天王爷过来了,我差人喊你过来,你叫王爷见你一面,到时候说几句好听的,王爷定不会拒绝的。”
不是她对宇文池的脾气有信心,而是她对顾宝璎的长相很有信心,只觉得是个男子见到顾宝璎都会喜欢的。
顾宝璎动了动嘴,可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可回去之后,顾宝璎左思右想不对劲,心里还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儿,只想要去找小叶管事,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去找了宇文池身边的大成。
大成听闻这话倒也没说什么,半个时辰之后,宇文池就去了她说的听雨轩。
宇文池过去的时候是一肚子不高兴,他不傻,反之还很聪明,王夫人的死怕是大有蹊跷,如今被顾宝璎呼来喝去的,怎么高兴得起来?
偏偏之前他“小叶管事”的形象实在太过于和蔼可亲,如今冒冒然拒绝,好像也不大好。
顾宝璎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只道:“小叶管事,你可算来了?王爷可知道王夫人自尽的事儿?王妃娘娘说凶手是王夫人,可我却觉得不可能……”
如今正是傍晚,天气将暗未暗,在看到宇文池的那一瞬间,她眼里宛如亮起了星子,可在说完这话的时候,她面上都是颓然,难受极了。
宇文池没想到她会想到这里来:“为何这样说?这么大的事情,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顾宝璎低声道:“因为昨儿我去找王夫人的时候,她吩咐丫鬟说晚上做铜锅焖鸡,还说要放些紫苏,少放姜……小叶管事您说,这要是将死之人还有心情吃吃喝喝吗?我要是她,别说铜锅焖鸡,只怕连晚饭都吃不下去的。”
宇文池点点头:“有道理。”
想了想,他还是道:“这件事不必再管了,管多了对你没好处。”
晋王府内院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晋王府四周都有暗卫,昨夜暗卫曾见着黑衣人进了王夫人的院子。
顾宝璎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进晋王府虽没多少日子,可也就与王夫人多说过几句话,她虽不是什么极好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宇文池正准备宽慰她几句,谁知道她却是话锋一转,只道:“小叶管事可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样的人?”
话题转的太快,宇文池愣了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问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