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私自豢养兽奴
简少庭尽量不去看安琪尔那张看起来尤为可怕的面庞。
也?是幸亏安琪尔脸上的皮肤四处绽开着,看不出她原本的长相,不然以简少庭的记性早就会?记起安琪尔的面容了。
虽然听到颜儒域和沈一行将这个形貌可怖的少女唤作“安琪尔”,但是简少庭并没有立刻将这个名字与吸血鬼古堡里被囚禁的天才少女联系在一起。
即使安琪尔现在也穿着一身白裙,但是外面白大褂整圈领口都被鲜血浸泡湿透的样子实在是太瘆人,别说联想到以前副本里遇到过的少女了,简少庭几乎看都不看她。
他的视线错过安琪尔径直看向?那个刚才踢了他好多脚的始作俑者,眼中盛满了怒意。
颜儒域正拿着从简少庭手中顺来的字条,半分注意力都没有分给简少庭,倒似乎对那张被血污蹭脏的字条更加感?兴趣。
简少庭:“……”
是他欠考虑了想简单了,果然一刀结果了他纯属是便宜了这个混蛋,就该把他绑在烈日下活活晒死!
光晒死也不够,最好彻底晒成?干再撕成?一条条的咸鱼干去喂海里鲨鱼!
安琪尔只觉得简少庭的表情阴沉,看着怪吓人的,不过她曾经在吸血鬼古堡的时候也?见过简少庭,对他的绅士风度印象深刻,见他不多看自己只以为是处于绅士对淑女的礼仪,并没有多想,因此安琪尔帮简少庭包扎的也?格外用心。
虽然联邦已经有很便捷的伤口敷料,像撕贴纸一样按上去就可以,但是安琪尔这个古堡里长大的少女却还是习惯使用最传统的绷带。
没一会?儿,她就把简少庭布满伤口的左侧手臂和脖子都缠上了绷带,到了脸部难以将绷带只固定在左半边,好在他左侧也?只有从额角到颧骨的位置被划了道伤口,便在额头到鼻梁的位置裹上了更细的止血绷带。
他的上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没有被包裹住。
颜儒域倒是一眼也没看正在被包扎的简少庭,反而将那张字条翻了个面,只见【替死】的背面,竟然用极为扭曲的字体写着【还生】,笔法极其生疏,像是第一次写下文字的稚童的笔迹,扭曲中带着一丝不详的意味。
颜儒域眼神冷了下来:“恐怕寻找‘过去经历同样遭遇的人’纯属无稽之谈,如果真像你刚才计划说的那样搜查监狱的犯人,那么掘地三尺,你也?找不到那群人的。”
“你什么意思?”简少庭勉力撑起了身,他半边身子被绷带裹缠起来,让那只透过绷带缝隙露出来的蓝色眼珠十分诡异。
颜儒域晃了晃字条,明明表情只是懒洋洋的,但是配合上这个动作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一直看戏的沈一行忽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一触即发的暗流涌动,朗声说道:“颜儒域说的没错,我猜想,那些有同样经历的很可能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同样流淌着蓝色血液的古生物。而且那些古老生物都是世纪公司捕捉来的,目的嘛,则是为了贩卖它们的血液赚取更多利润。”
随着他的诉说,颜儒域的表情反而越来越轻松。
不过沈一行作为背景板NPC也?没有办法说太多,刚刚从宕机中恢复过来的404立刻又用血红色的大字警告他不要崩典狱长人设了。
沈一行眨了眨眼,不能自己直接说出来也没关系,他还有别的法子。
见大家都若有所?思,沈一行立刻话锋一转:“我分析的对吗——胡研究员?哦,不对,胡研究员恐怕接触不到这些核心内容的吧?”
颜儒域颇感?兴趣地问道:“嗯?是这样吗?”
“当然了,这种事情连我的兽奴都知道。”沈一行说着,便在所有人眼前,拨弄了一下顾沐苏靠近他那侧的银灰色狼耳。
他的动作亲昵自然,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这样的姿态几乎不会?有人怀疑这个生着狼耳狼尾的半兽男人不是他的兽奴。
包括胡洌在内的那三名?世纪公司的男的甚至心说:恐怕不光是兽奴,还是玩到床上去的私奴吧?玩的够野的啊,典狱长大人。
别说是世纪公司的那几人了,秦篆都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欲言又止的神色仿佛在说:“老、老大,你这把玩这么大?这也?太有牺牲精神了吧……”
突然就成?为大家公认的典狱长大人私有豢养的兽奴,顾沐苏却不怒反笑:“我应该知道什么事?”
秦篆和邢正楷不由得捂住眼睛,坏了坏了,老大这该不会?是被沈教授给气笑了吧?
但很可惜,他们臆想里的反目成仇并没有发生,沈一行凑近了顾沐苏脸侧,却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量说:“就是你之前说,研究所里面遇到的有权有势的人,是什么样的?”
“啊……那个做基因的生化研究所啊。”顾沐苏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指的是联邦里不少地下非法做兽人基因实验的机构,毕竟这在联邦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几年前已经被取缔了,但是还是偶尔会?有兽人声称从一个偏远星系的地下研究所跑出来,引发轩然大波。
沈一行恰到好处地在这时露出了“怜惜”的表情:“好在你最后从那里逃出来了,诸神保佑。”
这要是不知情的瞧见了,真会?认为这是一位对兽奴极其温柔的好主人。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被生化研究所里的变态教授轻易放过。”顾沐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个教授据说可以五天五夜不用睡觉,滴水不沾也不在乎,只为了用尽手段折磨人。”
顾沐苏说的其实是某位沈姓教授曾经压榨式地使唤手下的小助手们,但是听在别人耳中,却将“人”自动替换理解为了成?为实验品的可怜兽人。
果然旁边顿时响起了倒抽气的声音。
沈一行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就当自己聋了没听到“变态教授”几个字,一脸和蔼问他:“……然后呢?”
顾沐苏:“然后……我就逃出来了。如果不是成功逃离了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呢?”
秦篆、邢正楷:“!!!”这也?太猝不及防了,说好的针锋相对呢??怎么变成?了狗粮味的!
安琪尔:“?”等?一下,顾哥哥说的这个变态教授的形容……怎么这么像哥哥实验室里那个泡在缸里的脑花形容哥哥时,偶尔零星蹦出来几个没被净化的不怎么好听的话?
如果不仅是脑花,顾哥哥其实说的也?是他对沈一行的第一印象的话……安琪尔不由得深切担忧起来自己哥哥对外的形象到底是有多糟糕。
沈一行的目光闪了闪:“但是当时那个教授所?做的基因实验——”
“他实际上管理着整个生化研究所里最核心的部分,也?掌握着机密实验,那时候应该只把我当成?了一个有点新奇感?的样品,根本没怎么太留意我吧。”顾沐苏半开玩笑地从他的角度调侃起了他们二人的初见,“所?以说,如果要接触实验里最核心的部分,最起码也?要向?那个变态一样,是个掌握研究所里实权的教授才对。”
要不是有周围这么多人在,沈一行真想将这个可爱的家伙扯过来抱住,再用力咬一口这个可恶的家伙——
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人既可爱又可恶呢?总是在动摇自己心里的界限,原本生人勿近的心防仿佛也?在随着他试探的只言片语,每一天都更加松动一分。
明明是个历经磨难又披荆斩棘才走到他面前的人,无论外表、性情、名?声,怎么看都和可爱二字半点关系都沾不上,却让沈一行越来越有种仿佛他是一只毛乎乎的大型犬,恨不得抱在怀里再将他浑身上下揉乱的奇怪念头。
被制式军装掩盖住的喉结上下滚动,沈一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应该挑这个时间和顾沐苏聊这些,也?觉得蓝色屋里这么多人有点碍事。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才有些生硬地将话题收尾到他原本的目的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胡研究员应该是不知道的,那种蓝色血液的古生物可是世纪公司最重要的核心项目,虽然胡研究员也?很优秀,但这种事问他也?没用的,毕竟这种赚钱项目很重要的,他什么都不清楚嘛——”
小胡子男胡洌猛地被点到姓名?,激动地破口而出:“我当然知道!这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懂鲎了!”他激动得唾沫横飞,条条是道,“赚钱?当然不是只为了赚钱!当你们自己的格局足够高了,在一个高纬度的视野去纵观全局才会?明白这些血有多么大的用处!如果没有那些鲎的蓝血替我们测毒,人类根本无法像现在这样延长寿命活这么久!第一个想出收集鲎血液的人不知道有多伟大!”
胡洌显然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种人,明明没多久之前典狱长大人刚用电磁脉冲枪抵着他的下巴,把他吓了个魂不附体,结果现在又不禁挑衅,沈一行不过是拉着顾沐苏演了一场戏,激将了一下,他就噼里啪啦交底了一波。
刚一口气不喘地说完,胡洌就顿觉不妙,在区陆不善的目光中,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紧自己的大嘴巴。
沈一行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哦?这么有格局、有高度的故事,那不如和我这个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普通典狱长详、细、讲、讲?”
说着,沈一行把玩着那支电磁脉冲枪,一脸“和善”地看向?胡洌,“说啊,胡研究员,我听着呢。”
他手里那支枪冷冰冰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胡洌的下巴赘肉上,只有被枪/口真正抵住过人才知道,枪抬起来的那一刻,这个喜怒不定?的典狱长是真的动了将人脑袋烧出个洞的念头。
胡洌顿时没了刚才的神气,肩膀缩了缩:“不是……刚才那都是我嘴上没门,胡说八道!对……都是瞎说的,千万别当真!”
沈一行:“哦?瞎说的么?可我看你逻辑条理都很清晰。你多听听,重新感受一下——”
说完,典狱长大人轻触面板,顿时胡洌刚才慷慨激昂的那段话就重放了出来,放了一遍不够,还又再次重复,一遍又一遍地洗脑循环播放。
听多了,连旁边记性最不好的秦篆都能够预判胡洌在哪个地方开始破音了。
胡洌也?终于受不了自己声音的魔性洗脑循环,捂着耳朵,连连求饶:“沈狱长,求求你别放了!快关了这玩意吧!我说、我不隐瞒了,知道的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沈狱长:我开着限定款典狱长小号来听你的精彩讲座,感不感动?
胡洌:不、不敢动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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