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木头人
拉得伯爵突然又对利拉起了兴趣,今镜却并不觉得利拉会因为这就和拉得伯爵又好上。
但是显然他似乎察觉错了,又或者说他不了解利拉。
当拉得伯爵来找利拉时,利拉跟他走了。
神明无法帮助他们一辈子,利拉清楚无比,她也做不出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神明的好心上,所以她总是要为儿子争取些东西的。
她要趁着拉得伯爵再次腻烦之前,为儿子多纳德得到够多的钱财,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装作神秘东方来的商人。
利拉知道最近庄园里发生的事情,来自东方的商人和多纳德一样是双黑,但是显然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和对多纳德完全不一样,这些人不会说那些商人是邪神的门徒或者转世。
是因为他们尊重别人的发色和瞳色吗?
不是,只是因为那些人有钱。
他们很有钱,看起来在他们的国度里地位也不错。
利拉以前一直觉得庄园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去之后多纳德就会被教会的人抓走烧死,但是这些商人的到来让利拉了解了很多她之前不曾了解的事情。
比如,多纳德会如此被人欺负双黑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原因,如果拉得伯爵把他当儿子,给他身份地位,那么没人会欺负他,多纳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时有可能被人带走烧死。
再或者,多纳德很有钱,那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利拉工作的时候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话,商人们给了教会很大一笔钱,所以教会的人承认他们的身份,而不是把他们打成邪神这一边。
所以多纳德是有机会过上自由快乐的生活。
只要他有钱,装成东方来的商人,跟着那些商人去往东方。
在那里所有人都是双黑,他不会受到歧视和欺负会过得很好。
为此利拉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她不依靠神明,只靠自己,她是孩子的母亲,一定要让孩子可以过上好的生活。
所以她装得很好,和以前一样好,让拉得伯爵以为她喜欢他,让今镜以为她是自愿的,只有多纳德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只看到母亲温柔地对着他笑,说:“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呀。”
于是他便说不出话来,因为妈妈看起来是自愿的。
他没想到利拉的想法,也不知道利拉为了他可以做出多少事情。
利拉会在温存后说点枕边话,她现在少了以前的锐利,温顺了太多,让拉得很是愉悦,于是拉得便随意给她点小东西。
但是这显然惹到了夫人。
于是五人小队找到了突破口。
他们不敢亲自对邪神动手,跟倾向于让这些人动手,一来是避免失败了,邪神觉醒后的报复针对,二来事情实在有些残忍,能不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做这种事情就别做。
但是他们也没忘记,那毕竟是邪神,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
付悦找到了夫人,和夫人喝着下午茶,又送了她翡翠、丝绸、茶叶一类的奢侈品,夫人很是受用,在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某次一起喝下午茶时聊起了伯爵的情人的事情。
付悦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担心夫人,“不会是......”
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成功引起了夫人的注意,“怎么了,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吧。”
“这种猜测也不一定准确呀!我担心误导了你呢。”付悦摆摆手,“还是不要说了。”
这下是让夫人更想知道了,“你怕什么,直接说吧,我听了自己能做出判断。”
“其实吧,你看伯爵大人其他的情人从来没有一个留在庄园里过,而且她还给伯爵生了个儿子,这伯爵的位置以后肯定是不能留给艾琳小姐的,伯爵是不是想着还是以后要把一切都留给儿子呀。”
夫人听了笑了,摆摆手,“不可能,那可是个双黑。”
她说完注意到眼前的人也是双黑,于是又说了一句,“他可跟你们不一样,他是邪神转世,随时会被教会的人带走烧死,我们留他在这里可是恩赐了。”
一个随时可以处理的孩子,她真的不担心。
“但是那孩子生下了孩子呢?等他长大了,他生个儿子可就是伯爵的孙子了,那是双黑的可能性不高吧。”付悦继续道。
夫人沉默了,脸色不太好看。
付悦仿佛没看到,继续说:“你说他为什么突然给情人钱财了,以前可都没有过,肯定是让对方拿来养儿子的,养大了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孩子,肯定有孙子。”
夫人的仪态不如之前了,放下杯子时杯子敲击的声音传来,“我有些不太舒服,今天先回房间休息了。”
“您身体要紧。”
等夫人走了,队长过来问:“怎么样?”
“解决了。”付悦说,然后问:“你们呢?”
他们自然没有只把目标放在夫人这里,“已经把那些玩具给了那些孩子和艾琳小姐。”
这个世界无数前辈来过,他们确信一点事情,所有的人都会去欺负虐待邪神,而现在他们把那些“玩具”给了那些人,他们用在邪神身上的可能性可就太高了,只要他们用了,这些都能成为削弱邪神的武器。
夫人想了很久,觉得付悦说得很对,她必须排除所有的阻碍,排除所有可能会损害她们母女的存在。
于是在下一次喝下午茶时,付悦送了些木锥和针线给她,“听说木锥可以削弱邪恶,最近听说了很多你们这边的故事,我真的很担心夫人,于是送这个给夫人避避邪吧。”
针线只是附赠,因为夫人对刺绣有些感兴趣,于是付悦带着夫人练习了一下刺绣,送了些针线给她。
晚上回去,看着木锥,夫人有些愣神。
木锥太过明显了,她要是真的要干掉阻碍,直接举报便是了,教会不会放过多纳德的,他也没办法逃脱,人证太多,他可不是来自东方的商人。
但是如果伯爵真的是这样想的,她如果举报了肯定会惹到伯爵,或许她该想点办法让教会的人自己注意到这里的怪事。
夫人已经想好了。
第二天,拉得伯爵又找上了利拉。
温存后,伯爵走了,利拉穿好衣服也准备离开,夫人却突然开门进来了。
她看着利拉笑了笑,“真是小看你了。”
后面跟着两个侍卫,帮夫人把利拉绑起来了,接着夫人让他们出去了。
城堡的隔音其实不错,但是门外他们仍然能听到利拉的嚎叫。
夫人把那些针扎到了利拉的身体里。
把利拉关起来后,她把剩下的针放到了伯爵的床上。
晚上伯爵回来,刚躺下就感觉到了一股疼痛,他猛地起来,拨掉那东西,发现是跟骨针,做得非常非常细,却很坚硬,血珠一下就冒出来了。
“怎么回事!”他惊呼。
夫人闻声而来,“怎么了。”
拉得伯爵把针举起来给夫人看,夫人脸色很恐惧,似乎知道什么。
“怎么了?”拉得伯爵问。
“你跟我来。”夫人说。
夫人拉着伯爵过去到了密道里,看到了浑身□□全是骨针的利拉,“今天你走了,我去找你,看到她突然蜷曲,紧接着全身冒出了骨针来!到底是生下了邪神转世的女人!她也是魔女!”
伯爵愣住了。
他根本不会怀疑夫人,夫人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也不会管他的情人。
那一瞬间拉得伯爵有一丝恐惧。
另一边,多纳德一直没等到母亲回来,于是他祈求道:“神明大人,您能去找一下我妈妈吗?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今镜躺在床上有些无聊,他这个人闲不住但是又懒得很,不想在现实里到处旅游就干脆在有些里探索未知世界到处走。
现在走不了,他就一直跟着多纳德,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我去。”他感知了一下,看到了利拉的惨状,脸色瞬间不太好看,“我带她回来。”
多纳德点头。
多纳德等了一小会儿,有些等不下去,跟着出去了。
缪德正在和朋友一起玩儿,他们把木锥扎到稻草人身上,玩儿消灭邪神的游戏。
突然看到了多纳德,于是说:“哟!这不是有现成的邪神吗!”
缪德带着同伴们过去了,他们拉住多纳德,不让他动。
多纳德一改之前的沉默,他说:“我以后陪你们玩儿,我现在要去找我妈妈。”
“你妈妈,多半在哪个男人床上吧。”缪德撇了撇嘴,他听爸爸杰克说了,多纳德的妈妈就是个碧池,谁都可以上。
多纳德愤怒不已,第一次反抗了,他挥拳头而去,却被抓住踹了一脚,捂着肚子在地上躺着。
缪德和同伴们一起抓住多纳德,四个人按住他,缪德举起木锥朝着多纳德的手腕扎去,血溢出来,却因为骨头的原因扎不进去了,多纳德□□着,喘着粗气。
缪德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木锥粗的那头砸了下去,尖刺的部分继续朝着进去了几分。
缪德也听妈妈说了太多多纳德和利拉的事情,利拉勾引爸爸,说不定多纳德以后会成为他弟弟,他才不要这样。
他把四个木锥扎到多纳德的手腕脚腕上。
多纳德的脸一边贴着泥土,眼睛已经失去了神色,他痛得有些麻木了,接着他仿佛看到了今镜面前被捆在椅子上的妈妈,她全身是血。
拉得伯爵和夫人倒在地上,也全身是血,拉得伯爵吼道:“是邪神!多纳德果然是邪神转世!这是他叫来的邪神!”
夫人也在喊着,“叫教会的人来。”
看到一切的仆人试图跑出去找教会。
多纳德心里升起了怒火,他终于明白了,生活永远不会变好,只会越来越糟糕,他如果不陷入黑暗之中,不成为他们口中的邪神,那妈妈和他都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开口道:“今镜。”
今镜刚给利拉治疗好,就听到了契约者在叫他。
他到了多纳德的身边,看着躺在地上被钉住的多纳德。
多纳德说:“来玩儿游戏吧,就你说的那种游戏。”
今镜说:“好。”
城堡里响起了孩子的声音,仔细听似乎是多纳德的声音,他在说:“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停!”
声音在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