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9.
阿瑶是第一次走进段云舟的卧房,她后背贴着房门,精致的雕花硌的后背生疼,阿瑶一言不发,只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段云舟站在屏风前,正在慢条斯理地解衣襟扣,看她垂着头不说话,心中莫名火起。
她仍穿着白天那身衣裙,青衫红裙,仿若踏在红云上的仙子。
早知她美貌,却也没像今日这般正经的打量过,她的肩背削瘦,细腰不盈一握,双腿藏在石榴裙下,亭亭笔直,勾的人想撩开看个究竟。
段云舟深色晦暗,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分明是最讨厌心思多的女人。
“过来。”段云舟命令。
阿瑶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段云舟日愈浓烈的占有欲。
但她知道,这种占有欲大约只是一种男人的自尊,他不过是把自己看成掌心的一只雀,摆着好看,逗弄着也有趣。
段云舟见她迟迟未动,不悦地问:“等我去请你?”
他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阿瑶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公子叫我是什么事?”
段云舟没兴趣陪她装傻,直接道:“伺候我宽衣。”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阿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不动,灼烫的目光就始终定在她的发顶,阿瑶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伸手去摸段云舟的衣带。
段云舟稍稍低头,能看见她莹润细白的手指和纤长的细颈,像是桌案上摆着的白瓷瓶,美丽又脆弱。他无法克制地想再往下探索,又深知不妥。
段云舟喉结滚了滚,竟觉得耳廓有些发烫。
明明叫她来只是想略施薄惩,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
这会儿却莫名想到白天把她拥进怀里的感觉,馨香柔软。
阿瑶一抬头就看到他黝黑的眸子闪了闪,本能察觉到危险,飞快替他解开衣带想要后退,却被人猛地拽住手腕,两条细胳膊被钳住,按在旁边的衣柜上。
“谁让你躲了?”段云舟的声音里藏着未知的危险。
阿瑶想挣扎却挣脱不开,后背贴住柜子,凉意几乎渗进了皮肤里。
对着旁的男人笑的天真烂漫,到他面前倒是会装泥胎木偶。
成日在府里作出乖巧顺从的模样,实际上心里算计得不知多深。
段云舟盯住她,单手拧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从桌案上随便捡了一把折扇,扇尖顺着她的额头一路滑下,经过耳骨、下巴、肩窝和锁骨,最后在胸口转下,停在心口处。
那扇子像是利剑挽了花,没两下就挑开阿瑶的小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住不停跳动的心脏。
阿瑶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心脏跳的欲发得快,双颊羞红滚烫。
段云舟端详着她这副模样,终于觉得稍稍顺眼了一些,握着折扇的手指稍稍用力,小衣被划出褶皱,他沉着声音问:“知不知道为什么罚你?”
原来这只是惩罚?
阿瑶抿着唇,强烈的羞辱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身子轻颤,说不出话来。
“不答?”段云舟唇边挑起,漫不经心道,“是忘了谁是主子?”
阿瑶眼角被逼得发红:“公子对阿瑶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说的倒是好听,段云舟立着折扇往上移,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知道,我劝你安分一些。”
他不遮不掩地将她上下打量个遍,嗤笑一声,冷冷道:“我能救你,也能杀你,所以,趁早死了你的心思。”
他说的是白天宁泗的事。
阿瑶被他握在掌心,忽的生出一股无力感。
和当初在公主府遇到的薛茂完全不同,段云舟实在太聪明、太敏感,她随便的一个动作就能被看透,逃不开躲不掉,就这样被他攥在手心,寸步难行。
感觉到她眼中情绪的变化,段云舟拍拍她的侧脸,唇边溢出一个轻慢的笑,那笑里藏着太多情绪,或许还有些隐秘的畅快淋漓。
他的出生本是一个错误,连活下来都多亏了太皇太后的庇佑,自小被人教导着学乖,隐忍,收敛情绪。
但实际上,段云舟心里藏着一头嗜血的狼。
他手中的一切都牢牢握在手心,哪怕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也不允许她脱离掌控,生出任何别的心思。
段云舟眸色冷暗,握着她的手不断用力,直到她忍耐不出溢出一声低.吟,才终于撂下今日的目的:“记住你的身份,给我宽衣。”
自己身上衣裙褶皱难堪,他却衣冠整齐。
“是。”
阿瑶尖利的犬齿咬住口腔里的软肉磨了磨,低下头,继续替他宽衣解带。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顺理成章,阿瑶替他脱去外袍,便开始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段云舟看见她的动作,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其实没想真的做什么……她倒是会上赶着投怀送抱。
段云舟拧起眉,眼看着她白嫩的胸口处已经露出大片的肌肤,忙侧过脸去。
阿瑶却仿佛已经忘了矜持和羞耻为何物,青衫顺着肩膀滑落,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段云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可如此明艳的一个美人赤着身子闯进他的视线,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
他不必错过,因为本就是他的人。
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掌掐住阿瑶的细腰,裙子被粗暴的扯碎,直到她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眼前,连发间的花簪都被拔下扔掉。
尖锐的痛意猛地传来,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两半,阿瑶咬唇攀住段云舟的肩膀,随他浮沉。
早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阿瑶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用一段露水情缘去换余生的安稳。
她好像也不吃亏。
段云舟长到这个年岁初尝人事,难免有些不知节制,压着她在身下一次又一次,直到深夜。
阿瑶软在床上,身上沾满了黏腻的汗,她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最后被放开后往旁边一滚就要睡过去。
段云舟却拎着她的胳膊将她生生拽起来,用被子将她裹住,蓦地出声唤道:“来人!”
房间门紧接着被人推开,两个婢女端着热水走进来,心照不宣地低着头,仿佛没有看见床榻上的人。
阿瑶从欲海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感觉双腿在打战,腰背酸软站都站不起来,她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半张脸掩在被子里,说:“公子,我自己来吧。”
段云舟却背过身去,说:“我不和人同房。快些收拾,去厢房睡。”
那两个婢女显然知道段云舟的规矩,阿瑶拒绝不了干脆闭着眼睛顺从,等最后挪到厢房睡过去的时候,天色都蒙蒙亮了。
好在宁苑的厢房也干净舒适,阿瑶沉沉睡过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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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舟实际上是让人将被褥整个换了一遍之后才躺下的,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身边若隐若无地萦绕着女子的气息,一整夜都翻来覆去地没有睡好,翌日也比平时晚起了一个时辰。
府中人大多都知道了主子已经宠幸了阿瑶姑娘。
禹回进来的时候,特地小心翼翼地觑了觑他的表情。段云舟坐在床边,瞪他一眼:“做什么?”
禹回缩缩脖子,道:“主子,雅贤郡主来了。”
雅贤郡主孟月柔是琅音长公主的独女,也是段云舟的亲表姐,自小就爱慕段云舟,直到后来段云舟回了陵阳,孟月柔才稍稍收敛。
却没想到上次两人在公主府再见之后,她竟到陵阳来了。
段云舟不耐烦地问:“她来搅什么浑水,查清楚了吗?”
禹回:“具体不知,但应当是奉了琅音公主的命令。”
他话音刚落,管家钟伯来回话:“主子,雅贤郡主的车架已经进城了,还有陆氏的马车也整往咱们这边来。”
倒是赶在一起了,段云舟想了想,说:“找人去迎一迎孟月柔,不用理会陆氏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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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柔走进花厅时,段云舟刚刚用完膳,残羹剩菜被端出去,孟月柔看着鱼贯而出的婢女,有些不悦地掩了掩鼻子:“怎么这时候刚用早膳。”
段云舟没答,撂下茶盏直接道:“郡主有事直说吧。”
孟月柔一噎,面上的笑容跟着僵住,可段云舟没空理会她的心情,她只好自己给自己递了个台阶下,说:“我是替母亲来看你的,她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段云舟说:“是吗,多谢公主关怀。”
孟月柔瞧着他冷淡的样子,想起她来时母亲的话,道:“母亲是听说定远侯对你不好,才叫我来。”
段云舟没否认,只挑了挑眉,问:“不好又如何?”
孟月柔打量着段云舟的脸色,将琅音教她的话全部说出来:“当年他算计承音姨母,如今还不想把家产爵位留给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提到承音长公主,段云舟脸色变了变,问:“你想做什么?”
孟月柔得意一笑:“若你和公主府联姻,又何至于今日还势单力薄?”
倒是学聪明了些。段云舟说:“郡主美意我心领了,只不过云舟还得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孟月柔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态度和往常不同,得意地问,“你不会不知道现如今有多少人想搭上公主府吧?”
这倒是事实,段云舟眼里含着几分打量,又说:“我倒是无妨,不过,我有一房美妾,郡主不会不知吧?”
孟月柔来之前自然是派人查过他,也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娇宠的舞女十分神秘。
可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孟月柔轻蔑一笑,她朝段云舟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上面放着一根精致的凤簪。
“权势还是美人,你怎么选?”
段云舟勾起唇角,接过金簪,慢条斯理道:“我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