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要帮我复仇的。”

玄灵刚萌生出脱离的想法，沈清凝的声音就响起，虚弱得不成样子，看来是察觉到了玄灵的意识强撑着跑了出来。

玄灵倒是忘了还有个沈清凝在体内，如今二魂共用一体，沈清凝虚弱得反成了一个依附品。

“我是答应了你，可你也该知道，你是绝灵根，这样的天赋，就算给你本绝世神功，你也练不了，甚至连突破最低品的九阶修为都难。”

沈清凝陷入了沉默，当玄灵以为她又沉睡过去时，沈清凝才悠悠开口，带着些许哭腔。

“我知道……正是因为我是绝灵根，所以父母不喜，容得沈荣华欺侮折磨，可我也想搏一搏，如今我能信的只有你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副不堪用的身子，我求你……求你帮帮我……”

玄灵有些烦躁，从前她就是看重那可笑的感情才惹得如今连个身体都没有，好不容易忍辱负重寄生于往生花两百年才得以复生，只想冷心冷清再不管闲事。

“你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沈清凝不语，只余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我叫玄灵，是曾被众仙门合力诛杀的妖邪，妖邪的话，你也信？”

“我信！”沈清凝想也不想就答出，“当时我只剩一口气心如死灰被你重燃生机时就想好了，无论你是妖是魔，你既出现予我重生之机，我便视你为神佛。”

玄灵心中撼动，这世间竟还有人相信她，虽明白这是沈清凝无奈中的选择，可当初若是有一人信她，无奈也好，她就算死，也是安心的吧。

虽然自诛妖台被杀后，玄灵就决心若是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必定为祸苍生向仙门复仇，可如今她刚与沈清凝融合，不便于寄托她人之身，更没有合适的身子让她乘虚占取，更何况，沈清凝让她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感。

“你既相信我，我也不好辜负你，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身体现在是由我做主，便不得干涉我用你的身体做任何事，时机到后我会立即脱离你的身体，到时候你是死是活自与我无关，全看你的造化。”

沈清凝轻嗯了一声：“我妹妹沈荣华心狠手辣，你千万要小心应对，我的丫鬟冉冉忠心耿耿，自幼与我一同吃苦长大，也希望你……多照顾。”

随即便沉沉睡去，玄灵告诉沈清凝不必担心，已经有人送上门了。

门外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冉冉一进门就看到了来势汹汹的沈荣华，想到劫后余生虚弱的小姐，想也不想就放下碗筷追上去拦住沈荣华。

“二小姐，大小姐如今身体虚弱，实在没办法见客，二小姐放过大小姐吧。”

沈荣华挑了挑眉峰，美眸尽是不屑，冷冷道：“放过？本小姐不过是来看望大姐，到你嘴里，本小姐倒是来找茬的了？把她给我拉开，好好教训。”

冉冉心想沈荣华是不是来找茬的她心里还不清楚吗，每次她来小姐都会受一身伤，昨日虽说是被妖抓去了，谁又知道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自是拼命挡在前面。

说罢，拥簇沈荣华的婆子们便将冉冉生拖开，架住双手，连扇了好几个巴掌，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很是熟练。

冉冉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费力挣脱开哭喊着扑到沈荣华脚边，抱住她的脚：“二小姐，求求你放过大小姐吧，大小姐真的不能再受伤了！”

沈荣华厌恶地俯视冉冉，抬手止住了前来帮衬的婆子，蹲下身捏住冉冉的手腕，轻轻一提一拧，冉冉瞬时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玄灵听着门外的动静，蹙眉，看来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猜到沈荣华知道沈清凝没死会来找茬，却不想她这么迫不及待，她本可以现在出去救下冉冉，但玄灵选择了漠视，她倒想看看她们能做到哪一步，这冉冉是否真的这么忠心。

沈荣华看着痛苦的冉冉目光一狠，她的确是听说了沈清凝没死来探底，她倒是没想到沈清凝那条贱命这么能造做，只是放平日，冉冉这么哭喊，她早该出现，怎么今日还不现身，难道真的伤地下不了床了。

没关系，沈清凝不出来，她便折磨这小丫头，看她听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叫得这么惨是不是还能在里面装死。

见沈清凝不为所动，沈荣华加了力道，她是五阶修为，只要想，便能轻易要了冉冉的命，可她偏偏不让她这么死了。

冉冉被疼得意识渐无，脸上冷汗淋漓，却也紧咬着下嘴唇不发出声音，只要她不叫，沈清凝就不会跑出来护她。

沈荣华不慌，一手捏着冉冉的手腕一边慢慢往前走，冉冉如同一条破布一般被她拖着走，沙砾石子在她手上擦出一道道血痕。

冉冉本想忍着，但看到沈荣华前进的步伐后也再顾不得其他，硬生生挣脱起身折了自己的手腕咬住沈荣华的手。

沈荣华也没想让冉冉这一口，疼痛让她松了手，而冉冉想也不想就跑到门口垂着一只断了的手臂展开另一只手挡在门前，目光坚毅。

“疯狗！”

沈荣华再没有耐心，连手上的唾沫也没擦，抽出腰间的银鞭朝冉冉抽去。

冉冉霎时闭眼等死，她这等小角色怎么可能承住沈荣华一鞭，这一鞭下去不死也废，只是遗憾保护不了小姐了。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肩膀被人一拉，小心翼翼睁开眼，玄灵已将她护在了身后，而她的手中，是本该落在冉冉身上的鞭子。

玄灵眸色清冷，脸上因为鞭尾的惯性划出了一道小伤口，血色溢出，冉冉看着眼前的玄灵，从前小姐胆小柔弱，如何敢与二小姐对抗，也有过被沈荣华抽鞭子的经历，却只能抱着她默默承受，可如今的小姐，眼神平静，身体站得笔直，飒气地耀眼，她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小姐。

“小姐……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此时冉冉还在担心玄灵，玄灵只给了冉冉一个安心的眼神，明明她比自己还矮大半个头，是怎么觉得自己能护住沈清凝的。

“站到我身后，相信我。”

玄灵的话似有魔力，冉冉也不再逞强后退了一步。

“沈清凝，你长本事了！”

沈荣华的鞭子还在玄灵手中，她想抽回玄灵就是不放手，那银鞭上有尖刺，玄灵的手心已然被鲜红，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沈荣华越发发狠，想夺回，但几次抽取都不成功，正疑惑废物沈清凝怎么可能接得住她一鞭，对上她的眸子时却心底一颤。

感受到沈荣华的恶念，玄灵看沈荣华就像是在看一道美味，这让沈荣华有些毛骨悚然。

玄灵很想现在就把沈荣华吃了，可沈清凝这身子实在难堪此任，沈荣华好歹也有五阶修为。

她微扬了下颚，松开银鞭，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

“姐姐大伤未愈，妹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来灭口，是生怕父亲不知道妹妹残害手足的禽兽行为吗？”

“沈清凝！你找死！”

忽然的松手本就让沈荣华后退了两步，可谁知玄灵气人本事一向一流，面对挑衅，沈荣华再度挥起银鞭朝玄灵身上甩去，招招致命。

虽然沈清凝修行法术极难，可不影响玄灵发挥武技，最早玄灵没有接触到术法时武技就是她学会的第一样东西，并把它发挥到了极致。

而且绝灵根的沈清凝又有一个极大的优势，这也是让沈荣华对她多加折磨却能苟活的原因，她有着绝对免疫力。

那些由灵力而使出的法术对她根本无效，两人扭打起来，虽说是扭打，实际上是沈荣华攻玄灵守，沈荣华抽一鞭，玄灵就侧身躲一鞭，如耍猴一般轻盈躲过攻击，还不忘嘲讽沈荣华几句。

当然，玄灵也没有放过那几个围观的婆子，她时不时将她们拉一个出来挡鞭子，不过一会小小的院子瞬时人仰马翻，婆子顶着鞭伤倒了一地。

“妹妹，你这五阶修为也不过如此嘛～”

“沈清凝！”

听着沈荣华的无能怒吼，她很是畅快，她本可以近身废了沈荣华的手，甚至趁她不注意掐住她的脖子，但感觉到不远处逼近的灵气，玄灵想到了更好玩的事，她嘴角一挑，不再躲让，眼看着银鞭朝她直面而来。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