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清凝有可能突破否？”

沈知安小心询问，看钰霄岩半天没说话，以为沈清凝再无突破可能，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安慰沈清凝几句时，钰霄岩清冷的声音便响起。

“突破也不是无可能。”

几人的眼睛瞬时就亮了，连一旁替冉冉正骨的老先生也看向了钰霄岩，却不想钰霄岩下一句话就泼了几人冷水。

“找准方位钻研，勤心修炼个十年二十年，突破九阶修为应是没问题。”说罢，钰霄岩一顿，看了一眼玄灵手腕上的染了灰的绷带后道，“前提是莫要再受这样的伤，否则谈不上突破她的灵璧就要被震碎了。”

“十年二十年……”

就照如今沈荣华一心想要除掉沈清凝的速度，哪还等到十年二十年，不出几月说不定就被搞死了。

冉冉默默念着，忽而似下定决心赴死一般跪倒在沈知安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将军，求求你救救大小姐吧，不说突破，至少让大小姐如常人平安活着就好！”

冉冉还想说什么，玄灵便打断了她，挤出两滴泪委屈道：“冉冉别说了，妹妹……妹妹不会这么狠心的……”

也亏得玄灵从前话本没少看，不然也说不出如此深意的话。

果然，闻言的沈知安脸色一沉，总算是想起还未处置的沈荣华了，瞬时怒上心头。

“传令下去，那些欺主的贱奴全部打三十鞭发卖出去，今后二小姐沈荣华不得踏入清凝居所半步，否者重处，沈荣华罚家法十棍，于……”

“于重紫阁禁足三月。”

沈知安话还没说完，一句女声便柔柔得接了过来，众人转向前来的端庄女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冉冉却霎时不敢说话赶紧低下头。

就连玄灵，也感觉到了来自沈清凝深处的恐惧心神一颤，不由警惕起来。

“将军，我方才听闻荣华打伤了清凝，便立即去问了荣华的罪，荣华已经知错了，不过是两姐妹小打小闹何必闹得如此大，再说了，清凝是绝灵根根本不受灵力伤害，能伤到哪里去，清凝，你说是吧？”

端庄貌美的万芳仪一颦一笑都极为温和，看着玄灵的眼睛冰冷却挑不出一丝毛病，但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刀都要了沈清凝的性命，这就是沈清凝那个至死都不理解的母亲吧。

“今日也是我赶到，当着我的面她都敢下此狠手，不知道背着我还如何狂傲！”

沈知安还想说什么，就被万芳仪挽住手臂看向玄灵：“咱们已经因为清凝的事叨扰了国师，这样的小事，还是莫要让国师看笑话了。”

好家伙，这是在明目张胆的示威呀，沈清凝呀沈清凝，你到底是进了什么虎狼窝，还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摊上这么一娘。

玄灵不由冷笑一声，明明是沈荣华找茬自己被重伤，沈清凝昨夜还受了那么大惊吓，她一来不关心便罢了，却是为沈荣华求情。

也罢，有万芳仪这个偏心的母亲护着，今日就算她是残了，估计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件小事，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再做争执，只需养精蓄锐慢慢鼓弄沈府这大染缸的人心，再一举吃掉，自有好戏看。

鸭子，就得养肥了再吃。

玄灵怯懦点点头：“母亲说得是，父母亲今日能来看女儿，还特意叨扰了国师，女儿已经很知足了，而且实在没必要罚妹妹太重，妹妹不像我，那么没用，沈家的以后，还是要靠妹妹的……”

玄灵这话简直茶味十足，万芳仪狠狠剜了清凝一眼，也没想到玄灵会说这样的话，果然，沈知安冷哼一声。

“我沈家还不至于要靠一个欺弱之人，清凝的院子被荣华毁了，你好好给她安排一个新住处，找些得力的伺候，莫要大门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还得靠一个小丫头断了手臂维护！”

“国师，今日家中丑事实在让你见笑了，我这就送您回宫。”

钰霄岩轻点了一下头，随沈知安离去时幽幽地看了玄灵一眼，玄灵不喜他的气息，自有意回避。

送走两尊大佛，万芳仪便立即收了赔笑的脸，目光冰冷注视着玄灵。

“你妹妹不过是打了你一鞭子，她自己还受了内伤，你却在你父亲面前搬弄是非，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万芳仪能没脸没皮说出这番话玄灵都为之佩服，只是她并没有露出怯色，而是垂了眸子抬起万芳仪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妹妹不过是挨十下家法，被禁足已是爹爹开恩，难道真要女儿死了母亲才会看女儿一眼？”

“母亲，乱葬岗的夜好冷呀……”

沈清凝本就生得柔美，此时干净失色的脸蛋上一双秋水潋眸挂着淡淡的水色，好不楚楚可怜。

万芳仪忽然浑身一滞，原本冷漠嫌恶的眼神中有了些许慌乱，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抽回手转过身去。

“你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吧，我会让人将菡萏水榭收拾出来，那里僻静，你休养正很合适。”

说罢便转身离去，万芳仪不知为何，今日的沈清凝给她的感觉与以往大不同，莫名地让她生出寒意。

“夫人这次竟就这么走了……”

看着万芳仪离去的身影，冉冉喃喃道，玄灵失笑，她不过是稍作试探想看看那晚之事是否是她授意，如今看来沈清凝这个母亲对沈荣华不只是包庇而已，只怕沈清凝过得如此惨烈，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只是……

凡人不都是讲究骨肉血亲之情吗，何故这个母亲会如此，想当年崆峒虽对她冷漠囚禁数十年，却也不曾为难过自己，这母亲，是亲生的吗？

玄灵也懒于纠结这些，万芳仪越是这般，她越是高兴，她只需要稍稍挑拨，这整个沈府于她来说就是任由她处置的屠宰场，邪念越多，食物越丰盛。

人心最是恶心难测，她玄灵又最懂人心。

只是可怜了这小丫头冉冉，如此忠心护主，实在是不好吃。

“小姐不用担心，将军今日能来就说明将军没有忘记小姐，以后咱们到了菡萏水榭，就平平淡淡得过自己的日子，冉冉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姐了！”

瞧着冉冉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玄灵抚上她的额头：“是呢，你的手如何？可还疼？”

“冉冉不疼，大夫医术高明，过不了几日就恢复了，不影响照顾小姐的。”

玄灵轻笑一声：“别担心，你手的仇，我会亲自帮你报回来，从前她们如何对我的，咱们都会，一样一样，加倍奉还，一个都跑不了～”

玄灵一字一句道出这句话，看得冉冉心里有些发毛，她不明白，为何小姐自苏醒后就有些不同了，特别是对战沈荣华时，她还清楚的记得沈荣华被玄灵戏耍地气急败坏才狠足了劲抽向玄灵的样子。

实在是……太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