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呤……一阵脆耳的闹铃声响起。

秦安康翻个身,习惯性的伸出胳膊摸索到床头柜上的闹表,关掉闹表继续睡觉。

对于一向晚睡晚起的人来讲,即使上了闹表,也不一定会起到相应的作用。

一阵气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安康不耐烦的动动身,把被子蒙到头上,任凭电话不断的响著,呼呼大睡。

“秦安康!”门口的人不停的按著门铃,还大声喊著这个房子的主人。

秦安康十分不情愿的掀开被子,一副懵懵懂懂的状态站在大门面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打开门。

谢鹏飞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也不惊讶,直接进屋,问:“你没有听见我给你打电话吗?你怎么不接电话?”

“听见了。”秦安康揉著还没有彻底睁开的眼睛。“醒不过来就没有接。”

谢鹏飞回头看见瘫坐在沙发里继续迷糊的人,实在是无话可说,一把将他拎起来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事情了?”

秦安康依旧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含糊的说:“嗯,嗯。”

“你嗯什么嗯啊?”谢鹏飞拉起他去卫生间,“快洗漱!”

秦安康被他这么一拽倒是清醒了一些,猛然想起:“对啊,今天要去看画展。”

谢鹏飞叹口气,总算是想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秦安康难得不是官司缠身,本打算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一直以来的睡眠不足。

谁料临下班的时候,好友谢鹏飞来了个电话,说是叫他一起去看一个朋友的画展。

谢鹏飞与秦安康是发小,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亲密。

後来,秦安康才知道他这个“朋友”其实是他帮忙打官司的一个客户的朋友的朋友的客户。

这个关系实在是八竿子也打不著,但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一是,他已经答应了;二是,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好哥们的要求,何况这要求也不过分,还可以借机陶冶一下情操。

当然他也知道谢鹏飞是个什么心思,一个人去未免无聊,索性拉个垫背陪绑的,好充解闷之用。

事实是,他完全不能做到在凌晨睡觉的情况下,为了陶冶什么情操而早早起床。

在谢鹏飞目不转睛的监督下,秦安康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一切。“好了,咱们走吧。”秦安康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你就穿这个啊?”谢鹏飞指著他一身合体的西装问。

“啊,怎么了?”秦安康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很合身,很得体。

“你能不能别穿的这么正式,咱们是去看画展,又不是去上庭。”

“啊。还这么多事。”秦安康一边嘟囔著,一边磨磨蹭蹭的去换了一身休闲装。

画展的展处就在美术学院的展览馆,听说举办画展的人是个年轻有为的新一代画家,自成一派的画风在绘画界颇有影响力。

但是当听到任家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印象,一个不关心艺术的人,怎么会知道艺术家的名字呢?!

他们到达的时候,画展刚刚开始。

来的人大多数都是绘画界的各位画家以及一些专家,还有美术学院的老师和学生。

任家宁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美术学院的教师。

还来了一些商界人士,不过都是这场画展的赞助商,现在商界的风气就是喜欢附庸风雅,好像不在这么做就跟不上潮流,抓不住形势一样。

陆陆续续的进来不少人,从衣著上就可以大概的分辨出来者的身份。

秦安康浏览了一遍挂在墙上的每一幅作品,听著身边人不断的赞叹与夸奖,又仔细看看那些画,实在不知道这些静态的东西怎么能叫他们有这么多的感叹。不由得颇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你看不明白?”身後的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著实吓了秦安康一跳。回

头看见一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人站在距离他差不多十几厘米的地方,保持著刚刚好的距离。

秦安康知道他就是任家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没有艺术细胞而且缺乏想象力的人。

万般无奈之下,就选择了最保守最聪明的办法,保持沈默。

任家宁见他不吭声,以为是气恼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仔细一想,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今日来的人必定不是个个都是画家,看不懂又能怎样?

不由得暗恼自己过於无礼。忙挽救局面,笑笑说:“对不起。”

秦安康有些奇怪,干嘛向自己道歉?

他没有想到任家宁此时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还好谢鹏飞适时的出现在两个人中间,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知名画家任家宁。这位是名声显赫的律师秦安康。”

“客气了。”两个人其口同声,稍後,略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笑笑。

谢鹏飞自然不知道他们中间的这段插曲,转向秦安康:“怎么样?任大画家的画不错吧。”

不错?

秦安康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哪里不错了,在他眼里这些十分抽象的画像毫无美意可谈,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纸张和颜料,在他眼里这些画和外面墙上的涂鸦没有什么分别,只是一个在墙里面,一个在墙外面。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完完全全是看了个热闹,而且这个热闹还不是从画上看出来的,而是从看画人身上找出来的。

当然了,他还没有傻到实话实说,去得罪这个知名的画家,只好含含糊糊的说:“不错。”

不错?

任家宁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秦安康的这个不错是指的什么,是说他的画不错还是说这个画展不错。

从秦安康一进门,他就注意上了这个穿著一身休闲服的英俊男子。

之所以注意他不是因为他的穿著打扮,也是相貌颜容。

而是他的神情和态度,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把整个画展看了遍。

当然,是心不在焉走马观花式的转了一圈。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会赏画的人。

一直忙著迎来送往,实在是腾不出功夫去会会这个人。

好不容易有些空闲,搜寻一下,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秦安康的身影。

此刻的他脸上带著些不解的神态,还不时的侧目看看周围看画的人。

“是吗?不过是一些拙作而已,难登大雅之堂,献丑了。”

喝!还拽文!

秦安康对任家宁的印象就是一个酸溜溜的学者加一个文绉绉的画家的形象。

秦安康一向对文人是敬而远之的,一来是自己对文艺一窍不通;二来是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们这份“铮铮傲骨”的文人情节,害怕一个不小心给人家玷污了。所以还是少来往的好。

谢鹏飞倒是好像很愿意与这位画家交朋友的样子,脸上一直洋溢著热情而崇敬的笑容,但是在秦安康眼里怎么看这个笑容都有点假。

“哪里,哪里。您是客气了。在绘画界,谁不知道您是少年成才,青年有成。”

秦安康忍不住给他一个大白眼,心想这人还真是会拍马屁。

“过奖了。”任家宁笑笑,“那边还有些事,我失陪了。你们自便。”

“您忙。”

秦安康一直是这场寒暄的旁观者,其实作为一名律师,应该对这些场面上的事更加的得心应手。

但是偏偏秦安康是个性子耿直,脾气暴躁的人,不要说应付场面,就是互相寒暄客道的话,他也不会说。

他不说,他也看不惯说这些话的人,他觉得那些人实在是假。戴著面具生活的人最可怕。

“没有看出来,你还真是会拍马屁。”秦安康小小的嘲讽一下谢鹏飞。

谢鹏飞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嗨,都是在面上混的人,怎么能不客气俩句呢?”

他会觉得不好意思是因为之前他的态度可是和秦安康一样的,哪里知道不过下海几年,态度就急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会不好意思的。

秦安康没有理他,知道他也是逼不得已。

何况自己因为这个脾气也是没少吃亏,觉得以後也是要收敛一点。

本以为与任家宁只会有一面之交的秦安康万万没有想到,在画展仅仅结束了几个小时之後就会又再次见面。

而且是在一种极为狼狈的情况下。

情况是在画展结束了之後,谢鹏飞接到公司的一个电话,说是建筑工地上有人闹事罢工,需要他出面解决一下。没

有办法,情况紧急,谢鹏飞和秦安康匆匆交代一下就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