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人的斗争

她穿过前台往后走,凭记忆推开其中一间门,里面的女人正在换衣裳,见有人来慌忙遮着。

“是我。“朱怡真压低声音道,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朱姑娘,您怎么来这了?“

“打我一巴掌。“朱怡真开门见山。

“您说什么?“女人不可置信。

“打我一巴掌,打的时候用点力,打坏了算我的。“朱怡真凑近几步,将半张脸凑过去。

屋子里光线很暗,她素白的脸映着皎白的月色,更如凝雪白皙。

“朱姑娘,您别为难我了。“女人犹豫往后退了两步。

朱怡真将包里的大洋如数倒出扔在地板上,“快点打,这钱你要是不想赚,有的是人想赚。”

女人顿时双眼一亮,拦住她,“别。“

她狠下心打了朱怡真一下,不痛不痒,第二下才用了全力,打的朱怡真半边脸发烫,顿时肿了。

朱怡真扭头瞧了眼西洋镜,“再来。“

几分钟后,朱怡真捂着半张脸走了出去,司机吓坏了,”朱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

朱怡真钻进车里,扬着红肿的半边脸,冷冷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松松陷害我,被我拆穿恼羞成怒,打了我一巴掌。”

“可您明明……”司机瞧了眼红灯闪烁的舞厅。

“重要吗?“朱怡真打断他,”谁打了我,我最清楚,你只要记住,以后该对谁忠诚就是了。“

司机一愣,明显犹豫。

他不敢对齐恒说谎,何况如今松松明显比她得宠,他要帮首当其冲的选择也不是朱怡真。

朱怡真撂下脸,“你好好想想,我在少帅身边呆的时间呆了多久?若他真的想赶我走,还用你送我回来吗?但你今晚得罪了我,以后我还能留你吗?“

她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胸口的项链,中间镶嵌的紫色钻石成色通透,经过窗外的绚丽的灯火折射,泛起幽幽的碎光,更加美轮美奂,一如这纸醉金迷的岁月。

她故意亮给他看,“明面上她吃穿用度比我好,我只是不喜奢侈罢了。但她的一栋房子不及这条项链的价值,她眼里越宝贝的,在我手里不过是些小玩意,孰重孰轻,你该有数。”

司机低头,咬了咬牙,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家,小荷迎上,见她脸上挂彩,反应比司机还要激烈,“姑娘这是挨打了吗?”

朱怡真轻描淡写,“让一个疯子给挠了。”

小荷吓得发抖,手忙脚乱拿出医疗箱,想为她涂点药膏却被朱怡真拒绝。

“少帅看到会发火的。”

朱怡真若无其事将药膏抹在其他完好的地方,“就是要让他发火才好。”

小荷更疑惑了。“放心,有人为这巴掌买单。”朱怡真胸有成竹。

女人之间的斗争,有时无需花费多高明的心思,男人信与不信,不在于真相,而是取决于他对女人的感情深不深。

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刺目的白光打在窗户上,朱怡真整理了下衣裳。

齐恒打开门,小荷接过他的大衣挂起,表情忐忑。

朱怡真一脸平静,也不急着将伤口露出来,反而欲盖弥彰,将头发遮盖好。

“脸怎么了?”齐恒走近,意料之中问她。

“没事。”朱怡真侧过身子避开他的视线。

“过来。”

朱怡真顺从走到他面前,红肿的脸颊和明显的挠痕触目惊心。

挠痕是朱怡真自己弄的,论敢对自己下狠手在南城朱怡真第一,王茜茜也比不过她。

齐恒抬手轻碰了下她脸上的巴掌印,他力道没控制好,朱怡真下巴明显一抖,嘴唇也疼的发青。

齐恒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谁打的?”

朱怡真摇头,半句话也不肯多说。

齐恒呵斥了一声,“老张。”司机从门外走进来,明白东窗事发。

“谁打了她?”齐恒厉声质问。

朱怡真低着头,表情如常,也没和他对视。

司机犹豫了一下才答,“是……松小姐。”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将另一个女人推向亡途。

朱怡真一直紧握的拳头一下松开,心里悬着的巨石也落了地,她赌赢了。

齐恒一愣。

司机低着头继续说,“宴会的事确有人捣鬼,朱姑娘也气坏了,跑过去质问是不是她干的,松松姑娘不但承认陷害了朱姑娘,还动了手。”

“今天一大早确实有人把衣服和帖子交给姑娘,还自称是您给的,姑娘听了可高兴,还赏了他一对镯子。”

小荷在一旁扑通一声跪下,“姑娘怕您担心一直不让我告诉您她挨打的事,姑娘满心都是少帅,可她还被人……还请少帅为我家姑娘做主。”

齐恒若有所思盯着桌子上的茶杯,他依旧沉默。

沸腾的雾气几乎要将他的脸吞没,更让人琢磨不透。

司机继续道,“您的这些女人,朱姑娘受欺负最多。景姑娘又一向跋扈嚣张,打人也不奇怪,只是搅乱宴会这么大的事……大帅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司机跟了齐恒很久,此时一语中地,朱怡真万分庆幸拉他上了贼船。

这句话踩中了齐恒的底线,他抬手将桌上的茶盏横扫在地,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让她立马滚蛋。”

“如果她闹着不肯走,非要见您呢?”

齐恒的脸更黑了,“如果她不守规矩,就送她去见百灵。”

他丝毫不顾旧情,这一句话,让松松再无翻身的可能。

“明白。”司机退了出去,自始至终,两人都没对视一眼。

齐恒靠近握紧她的手,触到她掌心冰凉的汗,朱怡真怕他发现端倪,忙转头吩咐小荷,“少帅今天喝了不少酒,去做碗醒酒汤端过来。“

“是。”

小荷退下后,齐恒若有所思盯着她,隔着炽热的空气,朱怡真心虚,汗珠几乎要落下来。

“怎么了?我是不是变丑了。”朱怡真低头,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

齐恒将她脸颊边无意垂下的几缕发拢在她耳后,嘴角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高兴了吗?”

朱怡真一颤,表情瞬间僵硬,手也放了下来,一时拿捏不准他是获知了真相还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