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王梅梅一直说:“没事儿啊,她一个那么大的人难不成还丢了?再说了她也是本地人,回家也是很正常的吧。何诗芽你就别操心了。”

但是想想谢爱珍身上发生的事儿,何诗芽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谢爱珍对她有错在先,但这并不是何诗芽冷漠的理由。

何况她也跟谢爱珍说过,如果谢爱珍愿意跟她公平竞争,她还是会把她看作自己可敬的对手。

如果没有遇见那种事,谢爱珍哪怕几天不回宿舍,何诗芽恐怕也不会管,但是……想来想去,何诗芽还是奔出了宿舍。

第一步,是先找宿管阿姨。

“阿姨您好,我想问一下我们寝室的谢爱珍有没有跟你报备过?”

“怎么了?谢爱珍不在你们宿舍?”阿姨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气息。“我今天没查寝。她就偷偷不回来。”

宿管阿姨开始找东西。

“必须得回来吗?她家不就在附近,我听说他是本地人,也许回家了?”

宿管阿姨说:“那可不行,回家也是要报备的。虽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但万一丢了我也是要担责任的,谢爱珍现在到底在不在你们宿舍?”

都问到这份上了,何诗芽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宿管阿姨掏出一个本子:“他们家好像没留电话,我打辅导员电话问问。”

“是我,宿管站的,”阿姨熟练的,拨通了朱导的电话:“给你报备了吗?没有?那行,电话多少?你联系还是我联系?行,我知道了。”

宿管阿姨挂上电话,“我已经跟你们辅导员说了,这事归她管。行了,你走吧。”

何诗芽却没有马上离开,“刚才那个电话能给我吗?”

“什么电话?哎呀,朱导不是说了她去联系吗?这事是她负责,你就别管太多了,回去好好睡觉吧。”

何诗芽没走,宿管阿姨不耐烦的说:“行行,给你看一眼总成了吧。”

何诗芽的记忆力很好,看了一遍就全记住了,跟宿管阿姨说了声“谢谢”就飞奔离开。

趁宿管阿姨不注意,转到角落的电话机,拨通:“喂,你找谁呀?”

“你好,我找谢爱珍。”

“谢爱珍不在,他们家都没人。”

“那您能告诉我您的地址吗?”

“我们是北三胡同的,她家好几个礼拜没人了。你要是碰到谢爱珍跟她说一声,欠的水电费该交了,再不交就把电给她掐断了啊。”

对面粗暴的挂断了电话,北三胡同,何诗芽记住了这个地址,挂掉电话,准备去找地图。

宿管阿姨却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哦,我打个电话。”何诗芽解释说。

宿管阿姨懒得管这个爱管闲事的小孩,只说了一句,“别忘了登记啊。”

何诗芽把通话时长和电话号码登记在本子上。

打电话当时是不收费的,等到学期末才统一结算,所以同学们都是这样登记的。

何诗芽缓缓踱步回到了宿舍,找到自己带来的首都地图,寻找着北三胡同。

王梅梅和林道弟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到何诗芽半天不关灯,王梅梅说:“何诗芽,你怎么还不去洗呀?都11点啦。”

何诗芽:“我等会儿就睡。”何诗芽把宿舍的灯关了,拿个手电筒继续看地图。

林道弟问:“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北三胡同。”

“北三胡同在安宁街和邻水街的交叉路口。”

这么一说何诗芽马上就在地址地图上发现了安宁街和邻水街,原来在这里,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里有个北三胡同。

何诗芽用铅笔打了一个圈在这里。

“你找北三胡同干嘛?”

“没什么,该睡了。”何诗芽灭了灯,拿了个盆子去洗漱了。等她洗完回来,慢慢推开门,确认两个舍友都睡着了以后。她就悄悄翻墙从女生宿舍后墙跑了出去。

大半夜的一个人出门是有点紧张,何诗芽也不会傻到真的以身探险,所以她转到大街上的时候,马上找了公共电话,给时序的宿舍拨了过去。

时序很快就出现在何诗芽的面前。

对于何诗芽这么晚还独自出行,他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对于何诗芽找他,他感到非常的欣慰和满足。

听完何诗芽的叙述,时序分析:“你是说,谢爱珍有可能被那堆混混混纠缠上了。”

“她现在不在家,也没有回学校。图书馆自习室都已经关门了。虽然我不能确定,但心中隐隐不太放心。”

“女生的第六感一般很准。”

时序无条件信任何诗芽,包括她的感觉。

北三胡同不远,两个人喊了一辆黄包车,车很快就到了这边。

虽然在城区,但属于贫民集中生活的地区。一个巷道里面走进去,说住了五六十家人也不难想象。

满地都是污水以及大小便的气味儿,头顶上晾晒的衣服织成密网毫无规律可言。

一个字形容就是乱。

谢爱珍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何诗芽默默叹了口气,还真是不容易,容宝村虽然偏远落后,但面积很大,不管去哪里心境都十分开阔,与这里截然不同,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的谢爱珍,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难怪她求上进又偏激。

多半人家都睡觉了,但也有很多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坐在路边乘凉。时序上前打听,很快他就问到了谢爱珍家的具体的位置。

在巷道的深处。

经过了好几家的门口,终于看到了一个逼仄的小房间,这就是谢爱珍家。何诗芽前去敲门,确实没人应答。又敲了几遍,把邻居给敲醒了,“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呢?!”

“哦。阿姨你好,我是谢爱珍的同学。我们是来找她的。”

“不在不在,好几天没回来了,人现在不是牛气了,去上大学了吗?连她老弟和老妈都不管了。”

“这个……她现在不在学校,我们也很着急。”

“咋的啦?是不是跟男人跑了?就跟她妈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邻居阿姨语气粗暴,用词也不是很礼貌,何诗芽默默问了一句:“阿姨,那你知道谢爱珍有可能去哪儿吗?或者她妈在哪里上班?还有她弟弟在哪里读书啊?”

“她妈就在街上上班。抓住哪个男人就跟哪个男人去睡觉,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谁的床上,她弟在哪读书?你真是他同学吗?他弟读没读书你还不知道。你去天桥下看看吧。可能在那边儿读废报纸呢。”

“这意思是说她弟在拾荒?”何诗芽说。

“或许是吧,去看看。”时序不咸不淡。

周边的混子时序认识不少,但从没听说过有一个姓谢的。一时半会时序也想不出这个小青年。

到了天桥下面,挺热闹,两个人走近发现这里聚集了很多年轻男孩儿,这些男孩儿看上去10~18岁不等,正在开心的生着火,吃着烤饼子。

何诗芽和时序走过去。

“哇塞,这哪儿来的帅哥美女,过来给大爷解闷儿。”

“咱吃饱喝足了,就差洗洗洗眼了。”

几个小伙子配合着奸笑,突然有人过来拍了拍那说话人的头。“说什么风凉话呢?这是时哥!没见过总听过吧。”

“啊?时哥?就是你们说那时序。”

“狗胆包天,敢直呼大名,看我不……”

“算了。”时序沉声。

“哎,不好意思,时大哥,我错了,我刚才就是说着玩玩的。大哥,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吃饭?看咱这还有肉。”

这小伙子的转变,让何诗芽忍俊不禁。

“你们有没有见过谢爱珍的弟弟。”

“听过听过,你说的是涛子吧?我记得他姐叫谢爱珍,最近都在传。”

“涛子?时哥,你说的是谢涛吧。那小子已经十来天不在这儿了吧?”

“他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躲债呗,他姐上大学。这把他妈的储蓄都给偷了个精光。这些天他连饭都吃不起。那小子干啥啥不行?连保护费都收不上。借了华子一笔钱,说去搞投机倒把,就消失了。”

“华子是什么人?”

“那是真正的黑道!”

“沾上那人没啥好下场。谢涛现在已经叫人给盯上了,华子不是一般人。”

“你说什么呢?咱们时哥是怕华子的人?”

“时哥,这个华子不是什么好玩意,您可得小心,您可得防着点。”

“你的情报很好,叫什么名字?”

“啊,谢时哥抬举,小的叫王三丰。石哥有机会,可不可以去你队里?”

“嗯,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谢谢你的情报,一旦有谢涛的消息,随时联系我。我的意思是说,去临安街派出所登记一下。

离开的那群小混混,时序才解释说,“临安街派出所就是舅舅管辖的区域之一。如果他们去那边登记的话,我们应该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可是现在谢爱珍和谢涛都不见了,这事就变得越发的不确定了,我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何诗芽想了想,终究没开口,不过她听见时序说:“去找华子。”

时序哥哥,你是会读心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