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病猪
当新上任的交互新媒体运营部负责人小姐姐开始兴奋地敲着键盘回复球迷留言的时候,年轻的主席先生已经把新来的“崽子们”托付给正掂着手咂舌的安胖胖。虽然这位冠军教头对于自家新手上任的老大的选人眼光有所迟疑——毕竟据说这三个小年轻都是他亲点的,甚至没等球探团队的推荐报告就自己指名道姓地要录像带和资料了——但还是专门安排了训练场让队内的大佬们陪他们耍。毕竟当年一个卡卡来的时候,也是足够让他惊为天人地打脸的。他也不强求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像他们圣西罗的小王子一样有封王封圣的潜力和能力,但只要其中有一个人能在一线队坐住位置(哪怕只是稳定替补)就够了。毕竟他也晓得,米兰的年纪实在是不小了。
阿尔正为有些过大的平均年龄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困扰着:伤病。虽然老当益壮(???)的先生们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明里暗里或有沉疴痼疾,以至于有半支队伍全部拉出去修整的需求;但毕竟也不是全员满血。比如目前的后防线大梁内斯塔先生尤其必须一定绝对要做手术了。
但显然即使被强行剥离了日常训练,也已经退出意大利国家队,甚至也不需要陪女友的的大佬也依然不能安心做自己的术前修养准备(为了手术和术后恢复的效果这一步依然是重要和必不可少的)。倒也不是什么上蹿下跳的危险动作,而是——说出来有些让外人看笑话——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哪怕这家伙并不是那种一吃就胖的体质,但一个人三天小半扇猪肉什么的也有点过分了。阿尔开始怀疑自己把场里的各种农副产品作为给球队成员们的日常“特别奖励”是否真的是好主意。
比起队内兢兢业业却依然没有多大威慑力,并且正忙里忙外给新援们安排食谱的营养师,当年为了火腿配方特意考过相关证件的阿尔决定,让最近忙完一阵、没啥大事的自己撸袖子上。所以他把哼哼唧唧的内猪头领回家了,正好跟还没搬出去的德国人作伴。顺便一提,新租来的德国小门将正好也暂时和他做了室友,一起参加意大利语课程,之后再选择租房或者宿舍。本泽马则是找到了自己的法国同伴古尔库夫的公寓合租,而弟媳同样被巴西前辈卡福接手了。
后卫先生的小房子离主屋更近些,但是离厨房和餐厅最远的。一样是温馨柔软的木质结构和碎花布艺,有些复古或者真的是老旧的家具与超大的浴缸;不过决不可能有德国后辈们那样日常被阿尔和农庄里其他员工随手塞满的零食柜。
阿尔可是专门提醒过所有人的。
甚至蹭吃蹭喝也不行。
所以当几个老伙计第三次受邀来到灰溪庄园的时候——之前的广告也算一次——就看到了内斯塔像蜜蜂绕着花儿一样“在小斯伏尔扎身边嗡嗡嗡地绕圈子”(因扎吉语)。
前几笔引援因为需要把控时间差和价格、保证隐秘以及说服球员,阿尔不得不亲身上阵;现在就只剩几个要往青训营拐带的小甜心,团队间磨合也稍微好些了,他终于又能腾出手来亲自照料自家猪崽崽们。如果没有碍手碍脚的桑德罗就更好了。他不得不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着“拜托拜托我只是想要一小小小——小袋猪肉脯!”还把好看的脸皱成一团的大型动物,一边端着一大桶杂七杂八剁在一起的谷物和蔬果,用脚抵开幼猪圈的栅栏门。虽然桑大罗同志平时乍一看高冷霸气,稍微熟悉一点以后就活泼又二得不行。阿尔总不自觉想起自己小时候庄园里的长毛混血牧羊犬,那个名叫“炖菜”的大家伙也总在自己跑老跑去的时候扒住自己的脚,或是在腿间绕来绕去。
内斯塔可不想这么多。他毫不顾忌自己作为“内少”的形象——这位已经三十的足坛顶级球员只知道在大家一起分火腿,舀肉酱,切培根,嚼烤肉,吃甜点的时候,自己只能面对盘子里清淡的蔬菜和鸡鸭鱼肉!虽然是很好吃没错,他也感激老板亲自为他“真·开小灶”……可是怎么能没有猪肉呢!没有肥厚的油脂!没有刺激的调味料!没有!他本来还辛辛苦苦地坚持(了将近四天呢),结果就看到阿尔一大早专门去给那个正准备搭车去训练场的肉乎乎德国小门将抱了一大袋子的自制手撕猪肉脯!
他当然吃过那玩意儿,之前安帅得了好些特意与他们分了分,那绝对是在外面不曾吃到的味道。他以吃遍意大利的舌头发誓绝对是一流的。
但很显然主席先生过于说一不二了orz(更过分的是他完全找不到这些东西平时是被放在哪里的!)
而现在,他软磨硬泡许久都不松口的阿尔看到了自己忍不住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的队友们,才猛然停下来,堪堪用身子卡住了半开的栅栏和正要往外跑的猪猡们,“先去客厅坐一下吧,我叫克莱给你们准备了点心和果汁,还有昨天刚做好的猪肉脯;等我喂完猪就来。记得猪肉脯千万不要给桑德罗留哪怕一丁点儿。”
你看看,你看看!像什么样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有这么做主席的嘛!内斯塔差点气成河豚。
于是他毫无尊敬地对自家小老板翻了个白眼,跑到自家正哄笑着的伙伴们中间去找猪肉脯了——看谁敢真不给他!然后他在自家队长的瞪视下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只有一下。
今天的“过分严格”是有原因的;毕竟这几个老伙计过来是要亲自把内猪头送进屠宰场,啊,不,是病房的。今天这位病号先生需要先再做一次术前检查,没有问题就调整一下状态拉上屠宰台(划掉)手术台了。
即便日后米兰的主要综合医疗体系——米兰实验室——饱受诟病,甚至在伤病层出不穷、越治越久的情况下被球迷们甚至球员们心情复杂地抱怨,一度被冠以“米兰屠宰场”的称号;这时候还算可靠,尤其是阿尔大刀阔斧地引入了意大利首屈一指的外科圣手:雷欧·洛伦奇尼(好吧实际上是把他从自家猪场里扒拉出来)作为“特别顾问”用来辅佐(甚至逐渐取代)原本的负责人梅尔瑟曼博士,配备上新的仪器,还换代了进半数人员,把工作核心从逐渐走偏的化学分析与奇奇怪怪的软件编程引回更实用和适合的心理疏导、医疗诊断、病源分析,以及未来将会起到巨大作用的大数据计算上。
而现在,焕然一新的实验室2.0终于要迎来自己的“首开纪录”了。
虽然手术并不安排在内洛内部——虽然阿尔已经在着手准备在米兰实验室内安排基本的手术室和相关设备,但毕竟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的工作——但主刀的医师确实是阿尔为俱乐部特聘的业内名医,同时还在米兰医院内任职。手术也将是在医院进行。而雷欧也会参与手术(之所以不让他负责,到底是因为他长时间只会剖猪手生了不少),而紧接着的术后护理之类也会由米兰的专业团队和他从大学里“挖”来的人员一起在内洛进行。
内斯塔与平时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差别,毕竟作为“有点儿脆”的专业后卫来说伤病和手术都是毫不新鲜的玩意儿。坐在阿尔的小面包车上,他甚至还能和身边的加图索打打闹闹,直到被队长强行压制才安稳下来。开车的是因扎吉(很显然他并不算熟悉这种车型),因为阿尔有点儿担心过度,手心里都有些湿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成年的时候,亲自带大的小母猪罗斯第一次产崽崽就难产。半夜他满面慌张地推着比两个他还重的载着厚干草和罗斯跑到附近的动物诊所,也是这样心跳得飞快。
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洛伦奇尼医生正站在门口等他们。
一行人并没有打算进医院——确实也用不上他们什么了——只是把伤员托付给他。内斯塔跟每个来送他的人拥抱,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紧张,跟主席先生也毫不客套地用力抱了一下(谢天谢地他还知道顾忌自己的肩膀),甚至还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两下。
大概是因为也在农庄呆了好几天,桑德罗闻起来也像干干净净的小猪崽儿,带着点干草和胡萝卜的气味。
阿尔又想到他的罗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