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钟昀摇摇头,笑着要了她的手机号。他打听着她的喜好,了解她的家人,很快就比江丰琢知道的还要多了。

他们相谈甚欢,像认识很久的熟人。

江丰琢没多想,还有些高兴孟娆能改善他的情绪。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没参与他们的话题。

茶几上有些凌乱,放着各种水果和营养品,还有一本医学杂志。

他看到了,拿起来,翻看了,关乎神经学科的,里面提到先天性痛觉缺失症的病人,还有些暂时或者永久阻断某一神经的医学方法。

如果疼痛神经能阻断或者切除就好了。

江丰琢看文章的出处和作者,想着后面详细了解下。

孟娆一直跟钟昀聊天,从围棋到国画,还约定了明天来学画画。其实,她对画画的兴趣不大,但她有一颗谦虚向学的心。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故步自封。

她曾是个很平凡的上班族,想接触这些艺术都没机会。因此,当机会来了,哪里舍得放弃?而且,让一个心情抑郁的人去教授国画,去帮助别人,去展现自己,想来也能让他有些成就感。他需要欣赏自己,肯定自己的价值。

江风琢分神听到他们的约定,觉得小舅对孟娆太热情了。他们舅甥俩很像,都很孤僻,不喜与人接近。小舅第一次见孟娆,这个态度很奇怪。不过,他很快说服自己,一是觉得孟娆太讨喜,二是觉得因了他的缘故。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翻着书页,笑着插话:“小舅教人画画时,特严厉,你可不要被骂哭了。”

孟娆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很不服气:“我像是会哭的人?放心,我可没有玻璃心。”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

隔天

孟娆来学画画,他中午抽空过来看,见她三好学生似的,学的可认真了。

当然,钟昀也很耐心,哪怕她失手打翻颜料,也一笑而过:“阿娆,小心点,溅到衣服上,很不好洗的。”

话音落下,还下床,找来拖把什么的,帮她清理地面。

孟娆哪能让他一个病人清理地面?

她忙把拖把抢过去:“我来,我来,小舅,你躺着休息吧。”

“没事。我身体好了很多。”

钟昀又伸手去拿拖把,自自然然握住她的手,笑意温柔:“让女人做这种事,可不是绅士所为。”

孟娆倏然被他握住了手,有点惊讶,可看他坦坦然然,也没多想,只不动声色地松了手,笑着回:“放心吧。这件小事不会影响你的绅士风度。”

她没再管这件事,收回目光,笑盈盈看向一旁静默的人:“阿琢,你来了?”

江丰琢点头,目光微沉,有点严肃,没说话。

孟娆蹙眉:“你怎么了?”

她觉得他有点奇怪。

奇怪的江丰琢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吃醋了,刚刚两人的相处画面刺得他心里不舒服。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不愿多想小舅对孟娆动了心思。

小舅怎么会喜欢孟娆呢?

她是他的女朋友!

未来会是他的妻子。

他作为长辈,怎么能打外甥媳妇的主意?

钟昀没打这个主意,跟孟娆搞好关系,主要是因为跟她肢体接触会止住他的头痛。

可惜,这个止住的时间很短暂。

他在想延长时间的方法,并在试验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他发现,两人肢体接触的时间长些,哪怕肢体分开了,疼痛继续了,但不是之前那种程度的疼痛。也就是说,她有终止并且减轻这种疼痛的神奇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她呢?

他想不通原因。

这非科学可以解释。

就像他们家族这个头痛的怪病,暂时无法解释。

钟昀终于清理好了地板,如往常一样,神色淡淡地跟外甥打了招呼:“小琢,你来了?工作不忙吗?”

这话听来像是不欢迎他的到来。

江丰琢心里有些膈应,面上没显露,只不咸不淡地说:“我来看看阿娆。有点事想跟她说。”

“什么事?”

他随口一句,并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纯粹是回个话,并不指望江丰琢会回答。

但江丰琢回答了,暗含着丝丝宣告主权的意思:“我去孟家拜访的事。”

这个事,他们在临海捡垃圾时聊过。

孟娆有印象,现在他提起了,还当着钟昀的面,挺不好意思的。

这是要见家长了啊!

当钟昀的目光骤然落到身上,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朝他笑了下,忙把人拉出了病房:“你做好准备了?”

“嗯。我早做好准备了。你呢?”

“我还好啊。”

不是她去江家见江爸爸,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准备,只要给父亲说一声就可以。

“那我明天过去。”

“你方便的话。”

她没什么意见。

两人很快谈好了这件事。

江丰琢把话题转到了小舅身上:“你跟我舅舅很谈得来啊。”

“还好吧。”

“他很健谈。”

“学识渊博,什么都知道。”

“跟他聊天,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这一句句夸奖可刺心了。

江丰琢轻哼一声:“我呢?”

孟娆没领会过来:“嗯?什么?”

“我呢?”

“你怎么了?”

“你夸别人,不夸我的?”

孟娆:“……”

那算什么夸啊?

她笑他:“哎,你好幼稚哦。”

幼稚的江丰琢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语气是霸道的温柔:“不管。你得夸我。快点。”

孟娆没夸,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

随后,妩媚多情的狐狸眼轻轻眨了下,过分的魅惑撩人。

江丰琢:“……”

真妖精了!

他捂住她的眼,看她伸手扒拉开,立刻用另一只手捂上去。

如此往复,显然更幼稚了。

不过,在深爱的人面前,幼稚一下又何方?

钟昀透过门窗,看着那对幼稚却甜蜜的情侣,心里生出了几分羡慕。他活了三十多年,看到过太多类似的情侣,甚至更甜蜜的也有,可从未羡慕过,但此刻,他开始羡慕了,期待了,他想要拥有一个人入怀。

脚步声靠近。

小情侣进来告别。

他挥挥手,垂下眼眸,百无聊赖的颓丧情绪占据头脑。

也许是病房里太空荡了。

*

孟娆跟江丰琢离开了医院。

后者还有工作,陪她在医院附近的奶茶店喝了杯奶茶,就回去上班了。

孟娆开车回了孟氏别墅,跟父亲说了江丰琢要来拜访的事。

孟父很震惊:“江丰琢?你真跟他交往了?”

还是要见家长的地步。

才几天?

真应了网上那句戏称——江三天啊!

孟娆不知父亲的想法,径直回答了:“是啊。后天来家里。他说要来拜访你。”

她坐在沙发上,吃着草莓,悠悠闲闲的模样。

孟父很欣慰:“看来你们感情进展很好。”

“那必须啊。”

“他超喜欢我。对我超好。”

她一提起他,眼里止不住的笑。

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孟晴下楼来,听到那些话,不由得抓紧了扶梯:江丰琢,她的男神,竟然要成为她的姐夫了。真想不到,前一秒她跌到谷底,这么几天,就爬到了高峰。

她羡慕,当然也为她高兴:“姐姐这么漂亮,无论谁跟你在一起,都会对你超好的。”

语气听来有几分真诚。

孟娆知道她是个白莲花女主,有些傻白甜,所以,穿书后,也没想着对付她。毕竟是女主,也怕一个举动,引起剧情的崩坏。于是,两人保持着表面和平。她听到她的话,敷衍回个笑,继续说:“也就来看看,爸爸,准备些家常菜就好。他不吃油腻。多点素食。”

这些话其实是跟邓美娟说的。

她是家里的女主人。

邓美娟坐在旁边,点了头:“好。你放心吧。我保管给你把人招待好了。”

她现在对孟娆心有忌惮,暂时不敢明着刷花招,可私下里嘛——

她让孟晴把周唯川请来了。

周唯川这些天跟孟晴关系有些冷淡,她甚是忧心,想着他过来看看孟娆心有所爱,好死心了,然后,收心跟女儿继续下去。

于是,就这样,孟娆的前任跟现任见面了。

不,不是前任,那是原身喜欢的人,也没到男女朋友的地步。

周唯川来的早,见到孟娆一袭盛装,就有些迷眼了。

沐浴在爱情里的女孩,艳光四射。

她气色很好,乌发红唇,眼睛明亮,笑颜如花,美的致命。

她提着裙摆跑出来,长发迎风飞舞,像是误坠人间的小仙女。

“孟娆!”

他下车,看到她,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可孟娆没理他,错开他,望着他身后的车:“阿琢——”

江丰琢来的巧,停好车,走下来,朝着她伸出了手。他本来看到两人见面,还有些吃醋的,可她的反应极大取悦了他。

“小娆——”

他伸手,等她扑过来,抱起她,就是一个旋转,停下来时,一个吻落在她的额间。

那画面俊男美女,唯美至极。

却刺痛了周唯川的眼。

倘若他珍惜,现在的这一幕,男主人公应该就是他了吧?

可惜啊……

他没有多看,迈步进了庭院。

孟娆牵着他的手,稍后也走了进去。她给他介绍家里布局,等到了客厅,又向他介绍了家人:“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后妈,这个是我的继妹。”

孟晴看到偶像,有些激动,脸红如朝霞:“江主播,你是我男神来着。”

江丰琢:“……”

周唯川:“……”

他有些受不住在意的女人都关注别的男人,可又不好说什么。心里呕死了。

简单的问候过后,大家坐到了沙发上。

主要是孟父问及他的情况:“令堂做什么?身体可还好?”

“家父从政。身体还行。”

“你妈妈——”

“咳咳——”

孟娆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了提醒父亲不要问及江丰琢母亲的事,好在,反应及时,打断了:“阿琢,你想吃什么水果?我给你洗点水果吃。”

江丰琢坐在她身边,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摇了头,笑着回了孟父的话:“我母亲病逝了。我有三个姐姐。大姐经商,已经结婚了。二姐还没结婚,做导演。三姐在国外留学……”

他把家里人都介绍了一遍。

这是个人丁兴旺、人才辈出的家族。

孟父很满意:“我家里,你也看到了,我两个女儿。阿娆亲生母亲走的早,被我养得有些大小姐性子,你可要多多包涵。”

“伯父言重了。阿娆很好。非常好。”

“那就好。”

他对江丰琢是满意的。

他那些丰功伟绩,足以当他孟家的贤婿了。

孟父很喜欢江丰琢,聊得热络,饭桌上还说了婚事。他这个年纪,免不了催婚的乐趣。而且这么好的女婿,自然要快些抓住了。

孟娆听羞了,没等江丰琢回话,就岔开了话题:“爸,你说什么呢?我们才刚交往。别说了,吃饭吧。马上饭菜都凉了。”

江丰琢其实挺喜欢这个话题。他也想把人娶回家。因此,笑着接了话:“我明天想带阿娆回家见我爸爸,然后我们可以商量下订婚的事。”

“等等——”

孟娆扯了扯他的衣袖:“太快了吧?”

江丰琢夹了个菜放到她餐盘里,笑问:“你不想嫁我?”

想!

她张张嘴,没话说了。

江丰琢揉揉她的发,宠笑:“别怕。我在呢。”

任何女人结婚时,都是既忐忑又期待的。

尤其她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结束午餐时,她带他逛别墅,一边逛,一边传达了这个想法。

江丰琢点头,两句话安抚了她:“阿娆,不是每件事都要做好充分准备的。我们未经准备就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我们做的很好,不是吗?”

回顾从前,展望未来,他对自己很满意。

尽管他一直被头痛困扰,可依然喜欢这样的自己。

孟娆亦然,不论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无愧于心,也无愧人生。

他们在宽阔的走廊停住脚。

外面宽大的露天游泳池波光粼粼。

她遥遥看着,天气阴沉沉,清风送爽,忽然想去玩水。想玩,也就去玩了。她脱了高跟鞋,拎着裙摆,坐下来,两脚伸进泳池里,轻轻荡着。

一圈圈涟漪绽放开来。

“我说不过你。”

她继续之前的话题,嘟着红艳艳的唇,嫩白的小脚丫勾着水,那脚趾上染着红色美甲,右脚的脚踝上还戴着银色脚链。

江丰琢欣赏着,半跪在她身边,圈住她的肩膀,温柔笑道:“你只要相信我。小娆,你相信我吗?”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太撩人了。

他的眼睛专注望着她,会说话、会放电。

她被蛊惑着点了头,等他的呼吸靠近,神智就不清醒了。

他们亲吻了。

温柔的。

缠/绵的。

无比依恋的。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息:“小娆,还记得吗?我说过人生短暂,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孟娆点头,提起这个,来意见了:“当然记得。你那时好高冷,跟我多说几句的耐心都没有。”

“别生我气。”

他目光温柔,语气深沉:“我那时候,并不快乐。我家里的教育是,人生短暂,应当有所贡献和成就。我谨记这些,专心工作,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可认识你之后,我明白了,人生短暂,只想和你浪费余生。”

他前半生忙忙碌碌,勉强可以说有所贡献和成就。

未来,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说他不思进取,说他恋爱脑,他都不在乎。

孟娆听到了他这般心迹剖白,感动得不行:“谢谢。江丰琢,我也想和你浪费余生。”

“那我们结婚吧。”

“嗯。”

“我明天接你去见我爸爸。”

“好。”

他们达成一致,行动很迅速。

第二天,江丰琢就带她去见了父亲。

江父住在老宅。

老宅在市一环的四合院里,里面很大,古色古香,曲径通幽,别有韵味。

孟娆走进去,这边瞧瞧,那边望望,很好奇,也很惊艳。

要知道,这种房子搁原来的世界,都是古董了。

她环视着问:“你在这里长大?”

“嗯。”

“住这里,是不是很容易没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

“我好像没见你有什么朋友。”

“我有朋友的。不过,他娶了我姐姐。成了姐夫。”

“哈哈哈。莫名觉得搞笑是什么情况?”

她不厚道地笑了,心里想的是: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姐夫。

这个梗太可乐了。

江丰琢不知道这个梗,见她笑了,奇怪了:“笑什么?哪里搞笑了?”

孟娆忍着笑,摇头:“没,没,就忽然想笑了。”

他们闲谈间,到了庭院,里面有一棵很粗的枣树。

这个时节,枣子还没熟,不过,夹杂在绿叶间的小枣子密密麻麻的,看着特别喜气。

显然,这是个丰收的季节。

“好多枣子啊!”

孟娆站在枣树下,踮着脚,想去摸一摸。

可她个子够不到,蹦跳了几下,就被江丰琢顺手举高高了。

这下,她终于摸着到枣儿了,圆溜溜的,被太阳晒得发热,滑滑的,还泛着光。

“好好玩。好想吃啊。”

“想吃就摘。不过,可能没熟,会不好吃。”

江丰琢提醒两句,等把她放下来,仗着个子高,伸手摘下一颗,掰开了,咬了点肉,涩涩的,酸酸的,不能吃。他算是以身试验了,再次提醒:“再等等。还不到枣子的季节。暂时不能吃。你想吃的话,我让人去超市买。”

总有些别的品种、或者别的地方的枣子会早熟。

货物流通,应该是能买到的。

孟娆说想吃,也就一时兴起,这个时候,已经没了胃口:“不用,我也就说说。”

她收回思绪,很快改了话题:“快别提枣子了,你看看我的妆容,没什么问题吧?”

她理了理长发,整了整裙摆,想起自己正在别人家里,深觉蹦蹦跳跳的不像样子。

江丰琢充当镜子,打量了下美美的女孩,笑着说:“不用紧张。这样很好。我爸爸会很喜欢你的。”

孟娆还是不放心,看一眼客厅,迅速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扫了两眼。仪容还行。她拍了拍胸口,放松心情。

江丰琢适时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一步又一步。

客厅越来越近了。

孟娆抬起了脚,迈过了客厅的门槛——江丰琢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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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宁格遛狗时,在垃圾堆里捡到个昏死过去的青年。

他颜值高,身材好,衣着不凡,手腕一块限量款名表,显然是个被人暗害的可怜大佬。

她怀着救人一命即暴富的美好念想,把人拖回了家。

哪怕对方失忆了,还好吃好喝,当大爷伺候,就等着他恢复记忆带领她走上人生巅峰了。

直到半月后的某个夜晚——

她觉醒了穿书记忆:原来可怜的大佬是个反派,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忘恩负义,明明自己救了他,却被他折断翅膀,关在了空荡的大别墅里……

宁格:真日了狗了!

隔天,果断申请退货,把人送回家。

不想,他扒拉着门框,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眼神纯良无辜:“我做错了什么?格格,你不要我了?”

宁格翻个白眼:“……兄弟,你没错,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