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结下梁子
很多伤口都是手雷的碎片的镶嵌伤,伤口不大,有的微深,但是痊愈得还好。只是胸口那里,因为碎片嵌入肺部,不得不手术取出,以至于伤口比较大点,缝了五针。
苏浅浅低头仔细看了看伤口,微微皱眉,扭头看贺经年。
贺经年一直动也不动,蹙眉无言的平躺,这时,即使苏浅浅看着他,也不为所动。
片刻,苏浅浅复又舒展了眉眼,笑着说:“不能随意乱动,有事找护工或者我或者护士都可以的。如果要快点痊愈,就要听医生的话。我相信你一个中校,必然是遵守医嘱的。”
也不等贺经年回应,反正这人都是闷得不行的,苏浅浅拿起病历笑着:“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到了护士站,苏浅浅问贺经年的责任护士:“莫莫,十五床贺经年的护工是什么人?他们队给请的还是我们帮请的?”
莫莫是她在科室里最要好的,经常两个一起蹦跶一起玩,苏浅浅干脆磨着护士长把莫莫安排为她所管床位的责任护士。
莫莫配着药水的动作停了,侧头想了想才说:“他?那护工是他们副队找的,据说很安静,因为贺经年怕吵。他的护工都闲死了,整天往外跑。怎么了?”
苏浅浅拧了拧眉,往外跑的护工要来做什么?却笑了笑:“没事,谢谢了莫莫。”
莫莫拉住她,眨着眼睛笑得贼兮兮的:“浅浅啊浅浅,他可是我见过的你最特别对待的病人哦,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兵哥哥了?”
苏浅浅一拍莫莫手背嗔道:“说什么呢!”
皱了皱细眉,苏浅浅又说:“不过,他是兵啊。莫莫,他是兵,是军人。”几分落寞,征求着。
莫莫搂着她肩头,安慰着:“浅浅,我懂,我懂你对军人特别的情感。”顿了顿,莫莫狡黠一笑,“我关心的,不过是你那特别情感之外的感情而已!”
“去!”苏浅浅笑骂。
莫莫知道,虽然苏浅浅对任何病人都是关怀备至,但是像对贺经年这样的特别细致,是因为贺经年的身份……军人。
因为病人是军人,苏浅浅会更加的细心和更加的关心。
而不是因为那是贺经年。
回到自己位置,苏浅浅仔细想了想,大眼睛便闪过了亮光。
晚了,一般这时候病人多数都休息了,医生护士也都是定时巡查,而这个点,不是巡查时间。
苏浅浅悄悄走近贺经年的病房,她走得极轻,特警的感官比一般人和不一般的人都要灵敏,也只有像猫一样轻手轻脚,才有可能偷袭成功。
房里只开了小灯,昏暗中看不清什么,门没关,医院规定病房是不能关门的。
苏浅浅憋着口气,心里暗自数着一、二,三!同时迅速的进门开灯再关门!动作利索迅速一气呵成!
病房一片大亮。
贺经年坐在床边,紧锁着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贺经年的病号服前面的扣子松了两个,露出了胸口绷带,气息平稳,只是脸上微微带了汗意。
苏浅浅一笑,双手放在身后倚在门边,笑眯眯的:“中校同志是做了仰卧起坐还是俯卧撑?做了多少个?”
贺经年面不改色,不动,不言不语,微微蹙眉,这女人看见了?不,不可能。
苏浅浅漫步走近,凑近他的脸看了看:“嗯……估计锻炼了大概十多分钟了吧?诶,比平时训练少了还是多了呢?”
贺经年还是不吭声,只是在苏浅浅的笑脸凑近他的时候又皱了皱眉。
大脸对小脸,小脸眉眼弯弯,大脸面无表情。
小脸上的眉眼更弯了弯,苏浅浅发觉贺经年的脸有点点红了,嘿嘿,有点萌!
几秒钟之后,贺经年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离我远点!”
远点?哼!
苏浅浅直起身子,换了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开始教训:“伤口还没痊愈你做什么运动?七天拆线知不知道?你倒好,才两天,硬是把缝针的针口给弄破损了,不想好了是不是?”
贺经年听她机关枪的噼里啪啦,依然不做声。为苏浅浅说对了,他是在做俯卧撑,不过在她推门那一霎就从地上起来坐回了床上,那点运动量,自己是连气都没粗,这个苏浅浅也能知道,不错。
“那片碎片没入胸口扎进肺里去了,知道什么意思吗?肺就像是气球,被扎了就像是气球破了洞,会漏气知道吗?等于说你呼吸的气体会从伤口漏出来到你的胸腔里头,会变成气胸,会加重,严重的,会死人懂不懂?”
苏浅浅才不管,把话都给说完了才白了他一眼。
贺经年终于开口了,却是二字经:“罗嗦。”
苏浅浅怒极反笑:“白痴!”
所以,贺经年倏地沉了脸:“你再说一次!”
苏浅浅歪着头,无辜一笑:“我说,白痴!不过呢,是说一个自以为是的不听医嘱的人,明明不该运动还偷偷摸摸运动,是你吗?中校同志,是你吗?”
贺经年大手紧了紧,别开头躺下:“我要睡了。”
苏浅浅心里偷笑,还是被她给治住了,中校了不起啊?让你了不起,我是医生啊医生,在医院你就得听我的!哈哈!
带着浅浅的微笑,顺便帮贺经年拿过被子盖好,说:“晚安贺经年。”
转身,施施然出去了。
贺经年憋着气,暗暗记下了“苏浅浅”这三个字。
第二天苏浅浅给贺经年查看伤口,满意的点头一笑。昨天伤口处的缝线针脚明显是在外力作用下被弄得歪歪扯扯的朝两边绷开,她又重新整理和包扎了,今天再看,一切很好,证明贺经年是很在意被人说“白痴”的。
抬头,看着贺经年,笑容盈盈然:“嗯,贺经年,很乖。”
一个“乖”字,成功的让贺经年黑了脸,莫莫捂着嘴偷偷笑,实习生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林主任最好,板着脸教训苏浅浅:“诶诶诶,苏浅浅,仪态,仪态!”可嘴角上扬的那点弧度,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