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芩瞅他：“……腰的力量？”

莫森林被口中的包子噎了下，剧烈咳嗽起来。

好一阵，他才缓缓抬头。

莫森林眼角微红，表情意味深长，陆芩眼神飘忽，感到无地自容，脑袋垂得低低的。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莫森林慢吞吞回复：“你想多了，我说的是肱二头肌的力量。”

陆芩故作镇定：“哦，我就说嘛，保镖腰好也没什么用，肱二头肌发达才是王道。”

莫森林：“……”

“保镖也是男人。”他说。

陆芩不解：“嗯？”

“所以腰好是有用的。”

莫森林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跟她探讨学术问题。

“很感谢你对我的腰这么关注，这是它的荣幸。”

陆芩：“……”

大清早就开黄腔。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过好像，貌似是她开头的。

——

上楼时，陆芩跟莫森林说了去直播的时间，因为那栋鬼学堂在郊区，比较远，所以苏鱼鱼打算上午十点出发，让孟俊当司机。

一切准备妥当，大家出门。

陆芩背着画板，打算趁此机会练练手，熟悉一下许久不曾练的素描，出游很难得的。

她去敲了敲莫森林家的门。

过了几分钟，门开了，莫森林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帽子，脸被黑口罩遮了大半。

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出来。

苏鱼鱼憋了半天：“芩芩，你这位邻居是大明星？”

陆芩黑线：“你别问我，我不认识他。”

然后头也不回地下楼。

莫森林：“……”

楼下，陆芩把自己的画板还有背包放进了后备箱，手里拿了两三袋零食，坐进了后座。

莫森林安静坐在她旁边。

副驾驶座的苏鱼鱼看起来对莫森林十分好奇，不停地回头，开车的孟俊轻轻哼了声。

苏鱼鱼白他：“你又怎么了？”

孟俊目视前方，心里拐了三百六十五个弯道，又拐了回来，特别没骨气又委委屈屈。

“我口渴，你喂我。”

苏鱼鱼无语了，但还是拿了一小瓶矿泉水，拧开，喂到他嘴边：“你别喝太多，待会儿上了高速不能下车，你只能在车上解决。”

“噗！！！”

孟俊呛了下，喷出水。

苏鱼鱼：“……”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小脸都快被气炸了。

但为了车上四人的生命安全，她深呼吸几口，把想揍男友的冲动硬生生憋了回去。

苏鱼鱼咬牙切齿：“你等着。”

孟俊瑟瑟发抖。

陆芩默默捧着ipad玩游戏，她很少玩游戏，但这款手游她挺喜欢的，无聊时候就玩。

主要是画质和风格不错。

莫森林瞥到熟悉的界面，眨了眨眼，然后看到陆芩玩一次就换一套衣服，乐此不疲。

有的衣服十几块。

有的衣服几千块。

没看出来啊，这位生活拮据得只能租没电梯的房子的姑娘，玩游戏居然这么氪金。

莫森林不知道该不该笑。

“大叔。”苏鱼鱼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趴在座椅上：“你能不能把你的口罩和帽子摘下来？”

莫森林抬头，露出一双眼睛。

“我有点过敏，怕吓到你们。”他声音温和，很是礼貌。

旁边的陆芩呵呵一声，瞥他：“放心吧，他们不会嫌弃你丑，直播的时候再戴上就行。”

苏鱼鱼两手竖起大拇指。

莫森林想了想，大概觉得有理，而且他戴着口罩，呼吸有点不顺畅，于是取了下来。

苏鱼鱼眼睛一眨不眨。

虽然对莫森林的美色已经有了免疫力，陆芩还是忍不住看他一眼，这一看就愣住了。

“你脸怎么回事？”

她以为刚刚莫森林说过敏只是个借口，没想到是真的，脸上起了一些红色的小斑点。

陆芩吓到了：“去医院吧，你这都有点肿了。”

莫森林看她：“没事。”

陆芩也不玩游戏了，她回忆今早上经历的一切，忽然想起，包子店的桌上似乎插着花。

“你花粉过敏？”她问。

莫森林：“嗯，已经好多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

苏鱼鱼也有点不知所措。

孟俊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现在在高速上，不好停车，待会进了服务区再看吧。”

莫森林无奈：“真不用，我带了药，早上的时候更严重，这时候已经消了不少。”

陆芩伸手：“药在哪？”

陆芩以为他又在撒谎，没想到他还真慢悠悠从衣兜里拿出一瓶药，放进陆芩手心里。

陆芩看了看，真是过敏药。

莫森林摘了帽子，把口罩帽子随手放一边，降下车窗，凉凉的风从窗外呼呼吹了进来。

“来都来了，别让我影响了你们的心情。”他笑。

苏鱼鱼连忙摆手：“不影响。”

虽然这位大叔脸上起了小红点，但还是看得出来他长得很帅，比她男朋友都帅。

而且，叫大叔有点过了。

用成熟男人来形容还差不多，多了一丝韵味，还有漫不经心，姿态礼貌又温和。

苏鱼鱼暗道陆芩眼瞎。

他们是下午三点到的郊区，这里比较偏僻，没有酒店，于是找了一个看着挺靠谱的旅社。

“晚上八点钟直播。”苏鱼鱼看着男友把行李拖进房间，便拉住陆芩把行程交代：“这时候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午饭，然后爬山玩。”

莫森林脸上的红点基本消失，往日的帅气又回来了，苏鱼鱼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她把陆芩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这丫头也太不识好歹了，这么帅的男人，你居然喊他大叔？”

陆芩瞅她：“他二十九岁。”

“二十九怎么了？二十九就是老男人了？”苏鱼鱼有点无语，“我跟你说，大壮也二十六了，难不成我也要喊他大叔？”

陆芩：“……”

你喊大叔那是调情。

我喊大叔只是一种称号。

他们一共开了三间房，苏鱼鱼和孟俊一间，陆芩和莫森林单独一间。

见两个女生聊天聊得起劲，莫森林推着行李往里走，找到了属于自己卡号的房间。

莫森林再出来时，发现两个女生还站在走廊，且多了一男一女，他们正在聊天。

莫森林站着没动。

“莫森林，这里这里。”陆芩松了一口气，冲他招手。

见她似乎不介意，莫森林这才抬脚慢慢走过去，从陌生男人身边走过时，男人看了他一眼。

“芩芩，这是？”陌生男人目光一直落在莫森林身上。

陆芩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说了别叫我芩芩吗，杨昊，我们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苏鱼鱼也说：“走走走，大壮刚给我打电话说定好了餐，好饿好饿，莫大哥你快点。”

莫森林一句话未说，就被这两姑娘拉走了，他挑了挑眉。

“不给个解释？”

莫森林看向对面埋头吃的陆芩。

陆芩没怎么放在心上，开始饿虎扑食，声音含糊：“唔，就大学的一个追求者，情商很低，我说什么他都选择性听不见。”

苏鱼鱼添油加醋：“你是不知道，当初芩芩跟他聊天说有点困了，想睡觉，他居然回复：睡什么，再打会儿游戏，你说的那个游戏我已经下载好了，你带带我。”

苏鱼鱼故作呕吐。

“说得他为芩芩下了一个游戏，好像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还挺洋洋自得。”

莫森林关注点不一样：“她还有人追？”

陆芩啃鸡腿的动作一顿，她缓缓抬起头，慢条斯理用纸巾擦拭嘴角，身上散发着凉气。

苏鱼鱼缩缩肩，连忙拉着旁边一脸茫然的大壮逃离现场。

“你反省一下。”

陆芩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男人。

莫森林眨眨眼，很上道：“啊，你长得这么可爱，追求者肯定得从黄河头排到黄河尾。”

陆芩黑线：“你在讽刺我？”

莫森林很无辜。

——

原本计划的爬山取消了，计划不如变化，在车上待了那么久，大家都有些疲惫。

一睡就睡到了七点钟。

大家出门时，恰好在旅社门口遇到了杨昊和他的小学妹，据说杨昊是陪小学妹散心的。

小学妹最近刚失恋，心情不好。

杨昊虽然毕业了，但他在学生会人缘挺好，认识不少学弟学妹，现在依然彼此联系着。

他本身就以热情好心肠出名。

杨昊听说他们深夜探访鬼校，来了兴趣，说也想去。

苏鱼鱼虽然背地里会吐槽两句，但人站在你面前，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让他们一起。

她再三强调：“这次直播要播到十二点，你们要是中途想退出，我可不负责把你们送回去。”

杨昊没当回事：“放心吧。”

倒是他的小学妹有些胆小，似乎有些犹豫，无意间瞥到对面高大英俊的男人，她停顿了下。

今天下午她就注意到了他。

那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跟其他男人不同，虽然看着漫不经心，但那随意扫过来的视线，却让人不自主心跳加速。

感觉待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

苏鱼鱼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电筒，她显然经验丰富，设备齐全，走在前面给他们开路。

八点整，苏鱼鱼开了直播。

“感谢纸鸢风筝来到我的直播间……好了，我话不多说，大家看看，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民国学堂，废弃很久了，有流言说这里闹鬼。”

苏鱼鱼声音轻轻的，刻意在营造一种恐怖诡异的气氛。

她带着身后的几人走过灌木丛，周围发出细小的树叶刮擦声，夜晚显得比往常更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