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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今涵被他的样子雷到了。

他难道不记得只有她一个人会叫他臭小子吗?

当年他愤愤看着她,特自豪,“小涵,不是少爷我吹,也只有你,允许叫我***(‘臭小子’这三个字一语带过,含糊其词。叮!),其他人少爷管他天王老子,一律咔咔,知道吗?”说完还比划了一下砍头的动作。

“呃呃呃,晓跌晓跌,少爷……”阳今涵应付了一声,可是马上,“喂!臭小子,别坐的这么近,大夏天的热死了……”

易少爷泪飙,“小涵,爷饿了”

“什么?”

易少爷像小狗一样马上粘过去,改口“唔唔唔——做饭,臭小子饿了——”妈的,人在食物前不得不低头啊。然后收回英雄一样的气概,糯糯道:“哦——臭小子要死了,哼!坏小孩,就拿着白菜当令箭,你丫就折腾吧……”

是啊,当年这小子因为一个称呼跟她闹了好一阵,后来在她威逼利诱,主要吧,就是不给他吃饭。好吧,今涵承认这一点不太厚道。足见他真的不喜欢别人对他除大爷以外的称呼。

不逗他了,小子怪可怜的。可是再想想,当年自己不是更可怜?

他找到回家的路了,可是她真的丢了……

“臭小子!”今涵清咳了一下,“那个,那个,貌似吧,你是叫易铭晨?”

“啊?”易铭晨显然没料想到她对他的态度360反转。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找啊找啊找不到,结果一拐弯就找到辽——

那叫一个兴奋地五体投地:“你记得啊!奥——小涵”

“滚开滚开!臭小子,姐姐我还要去放行李呢,别粘着了,自己去黄土堆那里刨土去,碍眼——”

叮!易少爷被秒杀了……

“小涵——”

“该干嘛干嘛去!没工夫陪你疯”

“嘿嘿,你跟我说说,这几年你怎么样啊?”这小子,全然一副狗腿模样,绝对有当汉奸的潜质。

阳今涵没搭理他,拖起行李就往前走。

小尾巴屁颠屁颠的跟上来,“来来来,爷给你拖!”

一种习惯,掩映了伤痛,撑起那样竖屹的墙,阻隔了苦难和指责。相遇在劫难逃,情起刺骨锥心。在爱中学会长大,在经历中相偎相惜。

“铭晨!”

易铭晨闻言,扭头,眼睛在阳光下闪着晶晶,“家羿?”

名叫家羿的少年冲着这位“男人”点头,还没缓过劲儿来,被一道阴影遮挡住视线——

“丫谁啊,挡住小爷了,没点儿眼力劲儿!”

说着家羿抬头,前额刘海乱乱的随意散下来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掩饰不了的笑意蔓延着。

“少骞——”

面前这个全身黑色休闲装的少年悠悠看着年少的玩伴,推了推镜框,淡淡开口:“好久不见!铭晨,家羿!”

人生何处不相逢,年少却道老来念。

祁少骞、唐家羿、易铭晨——混着长街一起长大的三个小霸王,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山冒险,然后叫嚷着生亦何欢,死亦名史,无所畏惧的扬言兴复山河。其实吧也就是他们每天胡闹折腾,把大人逼急了,不知道谁家爷爷说有本事去收复祖国。然后三个令人头疼的小鬼,马上着手计划丰功伟业,呵呵,收复失地指日可待了……

易铭晨自从那次离家出走然后再回易家,已经好久没见到儿时的铿锵二人了。

听说少骞彻底地脱离了祁家,走的傲然。自己呢,颠覆了世界,封闭了心房。他害怕自己会给别人继续带来灾难,然后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黑白无常类的彪汉随时候命,所以,对于家羿也就自然见得少了。

年少的狂热,不计较任何结果然后凭着喜恶做足够能忘记伤痛的事。然后自然而然的演变为一种模式——在任何人面前无畏无惧,扛着土豆当大炮,豪情壮志成就了如今。

“铭晨,我早就听我爷爷说了,没想到你小子也能进入凌远啊!”唐家羿吭哧吭哧跑过去。彼时,祁氏少年悠然踱步走向伙伴。

“少骞,你家伙那么早就走了,小爷还以为丫不回来了……”易铭晨笑着说。

“你说谁走了?嗯?”少骞眼睛直直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微微一笑。

喝!这是——传说中的——“祁氏三笑”吗?易铭晨汗流不止……

那个悠久的传说,祁氏少爷一笑倾人,二笑倾城,三笑倾众心。

可是,咱们易小弟可是心里跟明镜似的,倾你妹!真实情况是,一笑断筋,二笑封喉,三笑尸骨无存……

“阿弥陀佛——佛曰,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躲!我说易小弟,你想明天被包成粽子吗?”唐家羿眼睛一狭,对易铭晨说,“佛还曰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祁少爷就放了他吧,小喽罗哪儿能劳您费力呢?——阿门”唐家羿看着两个人杠起来了,还不防继续添油加醋一番,顺便很虔诚地胸前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十字。

“小糖子,啥时候剃了光头出家了?个假洋鬼子,五千年文化都被你小子糟蹋了。腐败啊——”铭晨绽着笑靥在太阳底下冲着家羿嚷嚷。

哈哈哈~~~

三个少年似乎忘记了今涵的存在,一齐勾着手臂围报一团。

昔时的记忆封存,而今只管一时的欢愉,忘却了,不再提起。既已相逢,我们旦旦何须考虑以后。随他吧,就先这样好了。

还是少骞最能体味观察,他看到一个安安静静呆在一旁,抿着嘴笑着,眼睛澄澈如镜的女孩,右边的酒窝很明显的显出来,左边隐隐埋着。这是他见到过最干净,最灿然的笑容。女孩似乎没有显出局促,只是在默默看着几个伙伴的相逢恨晚的场景。

“请问你是……”少骞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认识的,和咱们一届”铭晨抢在今涵前面解释。

刚认识吗?

原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背道而驰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有过去,也看不见未来。

今涵自嘲笑笑:“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阳今涵!”

那么明丽的笑容镌刻在阳光底下,时间剪影谁又会记得珍藏?

铭晨内心被感觉到一丝苦楚,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跟好友隐瞒两人已识的事实,是回避那段过去,还是更本连勇气都没有去提及?看着今涵落落大方的介绍,他害怕了。可是,他又在害怕什么呢?

“你好,祁少骞”少骞伸手。

“喂!你们两个,干嘛搞的那么隆重,很熟吗?”易铭晨打掉了少骞的手,反而自己握住今涵,宣告所属权似的向好友说:“走吧走吧,这大热天的,鸡蛋都能被太阳蒸熟了”

记忆中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握着的手不曾松开,丢失的岁月不曾有过。

今涵仰头看着易铭晨,白净的少年始终在笑,这是掩饰吗?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茫然不知所措,仿佛一切的际遇都只是一场空梦后的自嘲。

“对了,你们什么所属什么苑呐”家羿问。

凌远基地是欧洲,美洲和亚洲几个国家联合开办的,此属中国分校,面向全国录取最优秀最顶尖学生,集各国之力培养新型人才,堪称世界的学府第。不同于普通大学,也没有以**大学命名。基地涉及范围广,但招生人数寥寥,分为几个苑——工商,工程,工美,工理。

“工程苑”

“工商苑”

“工美苑”

“奥,那我和少骞一样,工程”,家羿转向少骞,“同学唐家羿,请多指教!”

哈哈哈……

“耶?小涵,你在工商,啊!肿么可以弃我而去啊?”易铭晨悲催地看着阳今涵。

家羿或许没有看出来,可是少骞却洞察到了——这两个人熟络得不行,绝对有猫腻。不过,祁少爷对八卦类的都一律杜绝,也就由着两个孩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