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屁股还没捂热，刚要起来做点什么，席泽耀已经俯身到她面前。

“小野，为什么？”

莫野眼睛划过一丝不自然，心脏莫名有些刺痛，她偏开头，故意忽略掉他迫人的视线。

“什么为什么……”

“你是富家千金，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

富家千金？莫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大哥或许现在还不知道吧，她早就被驱逐出门，再也不是曾经娇滴滴的席家大小姐。

可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莫野收了心绪，抬头看他，笑容既甜美又淑女，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一笑就是天荒地老。

“我来体验生活的嘛。哥，你也别嫌弃啦，他们家味道绝对是新市最正宗的，不信你尝尝？”

席泽耀不再说话，默然撸起袖子，在她对面坐下。

他总是见不得她的笑容，一而再再而三毫无止尽被蛊惑。

路边摊通常都是没有菜单的，莫野把玩餐具，月牙眼再也不敢直视对面的男人，她从口袋翻出一张陈旧的纸，递过去。

席泽耀眯着眼睛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竟然全是菜名。

“哥，你想吃什么，你点吧，七年不见了，今天我请客！”

“这……”

“哦，他们家没有菜单，我就自己写了一张，上面写的特别全，你点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阴冷的周身更冷了，大手一挥，‘菜单’差点被他撕成两截。

对面女人满脸胭脂水粉，烈焰红唇，看的他胸口发紧，太阳穴震动般连跳不止。

这张脸与记忆中的怎么都吻合不上。

“小野！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新市，怎么还学会化妆了！”

莫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不过两秒，又恢复如常。她急忙把席泽耀手里的菜单抢过来，垂下脑袋，豆大的泪珠在眼眶兜兜转转，险些落下。

“这样吧，上面的菜统统都来一份，今晚毕竟是咱们七年来第一次重逢，该好好庆祝的！”

说罢，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莫野唤来服务生，将纸张递出去，顺便要了一箱啤酒。

席泽耀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更是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他了解莫野，比了解他自己还要了解，她从不转移任何话题，除非那话题，是她心底的伤口。

他拧紧眉头，看来，是时候回趟墨城。搞清楚他不在的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酒上的比菜要快，莫野捧着啤酒瓶，习惯性用牙齿撬开瓶盖，一连撬了五六瓶，整齐摆在餐桌中间。

席泽耀紧抿着唇，不说话。

“哥，咱今天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说完，莫野抓起一瓶酒，往嘴里灌。下一秒，手心忽然落了空，莫野愣是对空手心发了半天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瓶酒已经被席泽耀喝了干净。

他啪嗒一声放下空酒瓶，气定神闲，“小野，想喝不？”

莫野一如儿时，被某人强大气场镇住，木讷点了头。

又是啪嗒一声，席泽耀横空甩来一瓶果汁，不偏不倚，正中某人手心。

“喝，想喝多少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