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后果

办公室。

月考在即，高二年级组各科老师正在出题。

高二下学期，学习目标学习计划都需要向高考靠拢，题目难度定然需要更上一个层次。

“老陈啊。”五班数学老师问道，“听说一班一群孩子去上请愿书了？你做了什么，闹这么大？”

具体事情没传出去，年段其他老师还不知道，听到这个话题，纷纷侧耳。

老陈叼着烟，正在翻阅一份电子赛马报，烟雾过肺，从嘴里喷吐而出，晃晃悠悠散在办公室里。

老陈轻蔑的笑了声，揶揄：“随他们去呗。不就是请愿书？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说能怎么样？谁还不是B区贫民窟出来的？谁管呐？”

谁会管呢？

骂了林负星又会怎么样？他和他爸早就闹翻，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他敢把凳子举起来，到时候拿退学为要挟还能讹诈一笔钱。老陈心里算盘打得哐哐响，林负星家可是很有钱的啊……

“哈哈，也是。”那位老师笑了声，觉得这话题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坐回自己位置，“你姐可是副校长，以后还要你多帮衬帮衬我们。”

“当然，没问题啊。”老陈展齿大笑，不出题，继续翻看报纸。

前两天买错号码，输了一大笔钱，准备这场好好找补回来，他用红笔在某一个号码上画了个圈，拿出通讯仪登陆网页正准备购买，有个通讯打进来，老陈看了眼联系人，接起：“喂，姐，怎么了？”

通讯仪另一边的陈芳语气不大好，一上来直接问：“你惹到谁了？”

老陈不明所以，语气一如既往无所谓：“没啊？”

陈芳问：“请愿书怎么回事？”

老陈一声嗤笑：“请愿书？那事不用管，你随随便便拖几天不就压下去了？”

“……”听筒对面，陈芳沉默。

老陈感觉气氛不大对，挡住嘴，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陈芳叹了口气：“明天开始你不用来学校了。”

老陈：“？”

听闻这句，老陈猝不及防被一口烟呛到，猛咳起来，周围老师纷纷侧目，老陈摆摆手，慌慌张张走出办公室：“姐，怎么了啊？”

这人对自己做的事毫无自觉，陈芳不禁感到生气，揉了揉额心：“上头直接下的红头文件，革除教师职位，所以你惹到谁了？！我也被你牵连了知道吗！”

说完，她摔断通讯，盯着办公桌上的红头文件，目光僵冷。

老陈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耳边就只剩通讯中断的“嘟嘟”声，他连忙冲到陈芳办公室，用力锤门，陈芳见是他来，长叹一口气，压下怒火，出门察看左右，确定没人才放老陈进来，关上门，反锁。

“怎么回事啊！”老陈心急，“什么明天不用来？姐，你别开玩笑了！这不是铁饭碗吗？”

她隔着办公桌，将文件推给老陈，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自己看吧。”

文件由帝国教育部直接下发学校，开头第一行就写上老陈大名。

陈行，于2350年9月入职帝国B区五中。

职称：初级。

战争保护权限：初级。

2352年，9月，骚扰女学生，经调查，属实。

2352年，12月，违反帝国规定，私下向学生收费达到指定金额，经调查，属实。

2353年，3月，动手殴打，导致学生住院，并拒绝沟通赔偿，经调查，属实。

2353年，6月，修改成绩，并由此进行敲诈勒索，经调查，属实。

2354年，4月，无故旷工一周，经调查，属实。

……

一桩桩一件件，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陈脸色倏地变得煞白，什么也不看，张皇失措的翻到最后一页。

“以上行为严重违反《帝国A区B区教师行为准则规范》，《B区教师制度》，《针对B区未成年人保护法律》等条例，现将陈行革除教师职位，剔除战争保护名单，终生剥夺保护权。”

右下角，是帝国教育部门的印章。

红头标属，官方印章，这份文件绝不可能造假。

老陈慌了，双手一个没拿稳，文件“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姐？！为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陈芳摇摇头，起身背对老陈，避开他的眼神，“我被停职三个月，现在完全不能帮你。”

文件上写的每一件事，陈芳全都知晓，全部都是她动手压下来，自家弟弟犯了这么多年的混，她一路跟在身后处理烂摊子。幸好，除此之外并无过错，对工作认真负责，因此这件事只是被降级停职。

“我没办法。”陈芳说，“你看到了，上头直接下的文件。而且强调，不准处分一班任何一个，甚至要学校给他们表彰。”

陈芳眼神凉凉：“……我帮不了你这次。”

“不行啊，姐。”

老陈慌不择言，跌跌撞撞冲向陈芳，拉住她胳膊：“不行，你怎么能这么说啊！”

“你可是我亲姐啊，你怎么能不帮我！当时要不是你说没关系，我也不可能做这些事，而且我是因为小费，才和一班那群孩子起冲突，小费是你的儿子，你别想脱身其中！你得帮我啊！”

陈芳一听这些花，顿时火了，用力甩开他，猛地一拍桌子，把多年身为副校长练出的修养和沉稳通通抛到脑后：“我已经帮你很多了，你也知道当老师能受帝国庇护，你成绩差，你不够格，是我把你弄进来的！”

“这么多年来你做的事哪一件不是我帮你瞒下来？那么多次学生冲突哪次不是我压着？不然你以为就凭你这种工作成果，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啊？”

“你现在拉小费出来要挟我？你搞搞清楚，陈行，骂人的是你，惹祸的是你，人家针对的也是你！与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共沉沦，不如好好想想你到底惹了谁！”

“请愿书是大事吗？？是谁能直接让上头调查，这件事才发生几天？文件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惹了谁？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这件事她帮不了，也不敢帮，帝国层面直接下文件，哪有她开口说话的份？

说完，陈芳说完拎起包，摔门就走。

老陈瘫在办公桌前，软弱无力，手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