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意外
柯达警惕地盯着左茵婉。
忽然,旁边的小人鱼悄悄扯了下他的袖子,柯达转过头疑惑,见小人鱼指向不远处的老大。
他猛然回过了神。
远处的老大似乎已经看好了,正掏出一大袋子灵石打算买。
柯达立马着急地给老大发光迅。
欧阳校礼低头瞥了眼光脑,停顿一瞬,朝柯达的方向看过去。
他点击接通:“怎么了?”
“……”柯达看了眼旁边的左茵婉,捂着嘴小声说:“你快点过来,左茵婉把夏意欺负哭了!!”
虽然说谎不对,但柯达并不后悔对老大的撒谎,他对左茵婉本身就没多少好感,刚才左茵婉看夏意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觉得怪怪的。
还有些许不安。
话题引到左茵婉身上,最合适不过了,听到小人鱼被欺负,他就不信老大会无动于衷。
左茵婉脸色黑沉下去。
她冷冷盯着柯达,那目光犹如一把冰刃飞刀,像是要把柯达生生活刮,连带剔骨剥皮……
柯达打了个哆嗦。
欧阳校礼掀起眼皮远远看过去,小人鱼努力踮起脚望向他,见他看了过去,立马激动地挥手。
欧阳校礼嘴角微勾。
这哪里有气哭的模样?
但他也知道柯达没事不会扯谎,肯定有事才会这样。
或者不方便说出来。
欧阳校礼挂了通讯,收起那一袋子令周围人都眼红的鼓鼓的灵石,往夏意所在的方向走来。
唐斯和肖漠已经各自挑选好星石,解开了,有空的,也有成色不太好的玉石,运气一般。
他们走到柯达旁边。
唐斯看到了老大手里的大袋子,疑惑地问:“老大你没挑?”
欧阳校礼说:“再说。”
说完他看向柯达,用眼神示意他对刚才的行为给出一个解释,要是给不出就自己站出来挨打。
顺着视线,唐斯和肖漠也下意识看向柯达,都一脸怜悯。
柯达:“……”
这两个看戏的王八蛋!
于是他沉默片刻,突然跳起来愤愤指向左茵婉:“老大,她刚刚欺负夏意了!还威胁夏意不许靠近你,说要是纠缠你就把夏意腿打断!”
夏意:“???”
左茵婉:“……”
夏意表情懵懵的。
左茵婉则是觉得非常搞笑,她什么时候威胁过那条小人鱼了?这些人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欧阳校礼淡淡看向左茵婉,语气没有明显的起伏:“你欺负他了?”
左茵婉简直被气笑:“欧阳,就算我真要欺负他,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还不知道吗!”
欧阳校礼皱了皱眉。
他突然想起之前有黑色人鱼向他示好过,他没兴趣,但那黑人鱼一直纠缠着他,后来某一天,那黑色人鱼突然不见了,欧阳校礼对此没怎么在意。直到偶然有一天,柯达无意间说起过,说是左茵婉亲自解决的。
至于怎么解决的。
大概只有左茵婉自己知道。
欧阳校礼盯着左茵婉:“别把心思打在夏意身上。”语气有淡淡的警告的意味,虽不明显,但熟悉欧阳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左茵婉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欧阳校礼将视线再次转向柯达,柯达眼神躲避,一看就是有点心虚。
他依旧不解释,反而拉夏意在自己面前挡着,似乎笃定了老大再生气也不会对夏意生气的。
夏·挡箭牌·意:“……”
欧阳校礼自然明白柯达是因为左茵婉在这儿,才会吞吞吐吐找借口的。
确认夏意没受欺负,欧阳校礼走到柯达面前:“你跟我过来。”说完便朝一个空旷的地方走去。
柯达顿时松了口气。
他屁颠屁颠跟了上去,一站定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倒豆子吐了出来,包括夏意能看到星石里面的玉石。
欧阳校礼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问了句:“有其他人知道吗?”
柯达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要不我再问问夏意?”
欧阳校礼说:“算了。”有这功夫还不如他自己去问来得更快。
柯达连忙点点头。
欧阳校礼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脚回头:“以后扯谎记得扯个高明点的。”
“也别带上其他人。”
柯达颇为无辜,用上了自己的招牌动作,摊手手:“我也没办法啊,不说夏意你都不带理人的。”
欧阳校礼脚下差掉打个趔趄。
柯达差点乐出来,但他死死地憋住了嘴,要是笑出声来他绝对会被老大用目光杀死的!
欧阳校礼阴森森回头。
柯达:“!!!”
回到地方时,左茵婉已经离开了,欧阳校礼并不怎么关心,他走到夏意的面前打量一番。
然后低声问道:“柯达说,你能看到星石里有没有玉石?”
夏意眨眼:“嗯。”
“这事跟别人说过吗?”
夏意摇了摇头。
“夏意,以后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件事,要不然你会有危险。”欧阳校礼揉揉小人鱼的脑袋。
“嗯!”夏意认真点头。
他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学着之前柯达悄悄跟他说话的模样,想要凑到欧阳的耳边,但欧阳个子太高了,他努力垫脚也够不到。
夏意一时有点着急。
欧阳将小人鱼可爱的模样尽数收进眼里,眸中浮现出笑意。
他低下头配合小人鱼。
夏意红着脸小声说:“欧阳,你想要哪个颜色的石头,我都告诉你,不告诉别人。”
欧阳校礼弯起嘴唇。
他也学着小人鱼的模样,轻轻往夏意的耳朵里吹气:“好啊。”
夏意耳根更加红了。
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几声尖叫声,哭声以及谩骂声,不少人围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校礼抬头看了眼。
夏意睁大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那个方向,隐约听到支言片语中夹杂着“奴隶”“该死”等字眼。
奴隶?对了,在书里,这个地下城是有一类人的确是奴隶,他们跟市场签了永久的卖身契,只要有人买,那便是免费的劳动力,没有人权,连说话喝水都需要征求主人的同意。
地下城种不出植物,因此食物就显得弥足珍贵,因为饥饿,至亲之人不得不选择舍弃子女。
沦为奴隶。
跟牲口没区别。
但至少有口饭吃。
“妈的,敢偷咱们胡老大的星石,活腻了吧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彪悍汉子冲地上瘦弱的少年踹了几脚,那力度很大,仿佛地上躺的不是人,而是野猫野狗:“一个奴隶,也敢来星石市场,真当这里是垃圾场呢!”
“我呸!”
少年被啐了一脸。
“交出来!”彪悍汉子也不怕周围看笑话,他凶神恶煞:“你以为捂在肚子上老子就找不到?”他蹲下去,打算硬抢,谁知道这奴隶劲儿还挺大,被他掰断两根手指还不放手。
“我……这是我的!”倒在地上的奴隶身上全是脚印,他边吐血边护着来之不易的星石。
“分明是你偷的!”彪悍汉子冷笑一声,又狠狠一脚踢了过去:“拿出来,否则今天就死在这儿!”
“不,不要……”
奴隶奄奄一息呜呜哭着。
“咳咳……星……星石明明是我用灵石买的,是我的……”奴隶又断断续续吐出一口血,半条命差点去了:“有了星石,我就能自由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完整,像是憋着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刚说话,就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
眼看就要断气。
“这胡老二有点过分了,不就是一块儿星石吗,至于吗。我刚才看见了,分明是他旁边那黑人鱼看中了人家挑的星石,啧啧,这都叫什么世道,不就是欺负奴隶没有人权吗!”
“嘘,小声点!小心你的这张嘴,还敢叫人家胡老二,他现在可是北城老大了,不喜欢听别人喊他老二,你悠着点,别被他打死。”
“谁怕谁……”
话是这么说,但声音还是小了些,显然还是有点怕被报复。
在奴隶少年边上,一个油腻腻的大肚男人悠哉搂着旁边黑人鱼的腰,对奴隶少年一脸厌恶。
“行了行了,把星石拿回来,我宝贝喜欢,人死了就扔远点,免得臭气熏到我宝贝儿。”
他亲了口黑人鱼的嘴,发出啵的一声,又暧昧捏了捏腰。
黑人鱼娇笑着用小拳拳捶油腻男人的胸,身体扭啊扭啊,妖娆得很,胡老二眯着眼特别享受。
“欧阳!”
夏意捏紧男人衣襟。
欧阳校礼收回视线,遮住小人鱼的视线:“别看,会脏了你的眼。”他揽着小人鱼打算往回走。
夏意推开他:“不要!”
欧阳皱眉,就见小人鱼愤怒地瞪着他,还有些伤心,但嘴巴动了动,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你想救那奴隶?”
欧阳校礼淡淡地问。
小人鱼生气扭头。
他知道欧阳没理由,也没义务去救那个奴隶,可是,看到欧阳这么冷漠的样子他有点失望和伤心。
欧阳校礼怎么可能不懂小人鱼心里在想什么,他沉默一瞬:“有些事情你不能光凭眼睛看。”
夏意反驳:“可那个人用自己的灵石买星石也没有错!”为什么就要被那个丑兮兮的男人打死呢,这不公平,奴隶实在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