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你刚刚没听到么？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和我哥都得死。”

傅瑶急忙甩开月儿的手后退一步，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是个狠人。

“啊！啊！”

月儿又疼得一声接着一声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外面的刀疤男忍不住踢门进来。

傅瑶赶紧先发制人：“出去！”

刀疤男被她吼得一愣，憨憨的急忙出去关上门。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她近床边，拉开被子，解开月儿的衣服：“你忍一忍，我先帮你调转胎位。”

徒手调转胎位，一般大夫，产婆，都无法做到，月儿见她年纪小小，心里没底，但现在自己痛不欲生又求死不得，只能相信她，闭上眼咬牙忍着，强制控制自己不乱动。

胎儿的头在左上。

傅瑶屏息凝神，双手将他固定住，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慢慢转动，转动……

“好了。”

“什么？！”

月儿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看你的肚子，应该没还没生过孩子，一会儿听我指挥，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

傅瑶从小顽皮，但两件事上她绝对认真，那就是吃和救人。

此刻她表情认真，只是一眼，坚定得比大人还大人的眼神就彻底打消了月儿的顾忌，对她刮目相看。

“好。”

月儿勉强点头。

傅瑶将被子拉来横搭在她的肚子上，现在也管不上弄不弄脏床了，褪掉她的裤子，让她把双腿踩起，分向两边。

下面已经松开了。

因为是死胎，所以就算没有工具，对傅瑶来说也影响不大。

刚给少年处理过伤口，她的手清理得很干净，徒手伸进去撕破胎膜。

一股暖流瞬间淌出来。

那一阵一阵的痛劲又上来，月儿忍不住大叫。

傅瑶提醒道：“你现在把喊的力气用来生，就像上茅房那样用力，把孩子生出来就不疼了，来，用力，用力。”

月儿很想配合，赶紧结束这痛，但她没生过孩子，没听人说过，更没见过，那里知道怎么生？

胡乱的用力根本没用，反而感觉更痛了。

这种痛很奇怪，人感觉忍无可忍了，简直是世间最痛最痛的痛，可就是痛不晕去，也痛不迷糊，一直很清醒，很清醒的感受着痛。

月儿浑身发冷，止不住颤抖，疼得开始后悔，后悔喝下那药，甚至想，只要让她不疼，让她做什么她都答应，或者一刀杀了她……

傅瑶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她给人接生过，也知道生孩子很疼，但看着月儿的样子，她都有些害怕。

按理说，五个多月的胎儿，远没有足月的大，应该好生些，可月儿乱吃药，情况就不一样了。

渐渐的，天黑了，屋里点上油灯，外面的刀疤男问了好几次，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开始自信慢慢的傅瑶也有些慌了，在她手上从来没医死过人，她不想月儿是第一个，也不想跟月儿陪葬。

“加油，用力，已经看见一点点头了！”

几个时辰，终于有了点进展，她高兴的鼓励月儿。

可惜月儿已经没力可用了。

她只好帮月儿按压肚子，又折腾好半天，累得满头是汗。

终于，随着月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孩子出来了！

那要命的痛也马上随之大大减弱，她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有种雨过天晴的轻松愉悦。

傅瑶也松了口气，即便早已知道结果，但没听到那熟悉的啼哭，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看着孩子，是个男娃，大概两斤左右的样子，浑身青紫，沾满月儿的血……小小软软的一只，都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走了，好可怜。

她扯了旁边的毯子，小心将孩子包起来，问月儿：“你要看看他吗？”

月儿虚弱的摇头，泪水大颗大颗流进头发里，心里难受极了。

傅瑶没再说话，抱着孩子出门。

子时已经过看了，原本着急得要死的刀疤男早已去休息，留两个手下守在外面。

看来他对月儿的在意，也不过如此。

她将孩子交给两人，口述了个简单的药方，让他们连夜去抓药，然后回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