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下午的时候,师娘如往常那般带着新摘的果子,送去城里,这次颜亦绮没解锁仙露,也就没有特别灵果,心情低落地回漏风的上等弟子房。
站在潮湿的屋子里,颜亦绮心好累,抬头是个大窟窿,低头是片泥泞,泥泞里搁着几个木盆,水也没倒。
真不知这原主和败酱师姐以前是咋过的,就宁愿住在“□□”中,也不愿意出资修缮下吗?
她不知道的是,两人都想住好的、都想修缮,可两人谁看谁都不对眼,都不想自己出力、出资后,让对方坐享其成,也就憋着劲一个看一个地拖。
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小窝,不能随意对付,眼看马上就入冬,可不想屋里下雪,那跟露营有啥两样。
修缮屋子这种事情,她也没做过,盯着四面八方漏风的房子发愁。不会干的事情,只能寻求外援,这外援败酱师姐肯定不会干,那就只能找旁人,男弟子中动手能力强的,都有谁呢?
想啊想,也没想到一个。
出门转转,就那么巧,遇到嘴馋来找二师兄的几位师兄。
二师兄平时和他们偷鸡摸狗的,可现在他自己领任务看守鱼塘,那绝对不能让这些师弟祸害,他可不想被师娘责罚。
几位师兄不高兴了,觉得兄弟没法做了,有好处都不和兄弟分享了,差点就当场嚷嚷着割袍断义。
颜亦绮蹲在上面瞧热闹,发现了可乘之机,遂即朝斜下方挥手。
“几位师兄好啊!”
“小师妹!”
他们瞧到漂亮小师妹笑眯眯地,顿时一个个挺胸抬头,麻溜跑到梯田下,仰头看漂亮女生。
“你咋在这里?喊师兄们要干啥?”
颜亦绮笑容甜甜地,指了指右侧的屋子。
“能不能请师兄帮忙修缮房子?”
几位师兄一听是要干活,顿时就没了兴致,摆手往后退,摸着下巴琢磨到哪里耍。
颜亦绮补着:“师兄们要是出力,我可以炖鱼给你们吃哦!”
也不知,吃的能不能诱惑到他们。
刚做群兽散的几位师兄,犹犹豫豫地回头,思量着这生意划不划算,值不值得干。
六师兄视线从那漏风的上等房收回,他还是知道那房子的状况,比他们住得也好不到哪里去。
“咱们有五个人,你鱼是要给多少条啊?都有多重啊?”
其余四位师兄点头,瞅着小师妹要个准话,可不能用小鱼仔糊弄他们,那就吃大亏,不划算干不得。
颜亦绮想了想,比划着长度,大概有四十厘米。
“这么长的,鱼肥两人吃不完那种,管饱可以吗?”
她没说是什么鱼,打算捞便宜的草鱼给他们,刺多,嘿嘿!
五位师兄对比划的长度都很满意,可这好不容易有小傻子送上门宰,他们怎么能痛痛快快地答应嘞,不狠狠宰一刀,都对不起送上门的举动啊!
六师兄和几位狗兄弟对视一眼,那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超级明白对方的狗想法,开始拿捏上。
“小师妹啊,这也不是师兄们不乐于助人,而是你那屋子漏风得厉害,是个大工程,特累人的活,一顿管饱真不够。”
颜亦绮慌了,这师兄们要是跑了,她可不好逮人来帮忙啊,弱弱地询问。
“那师兄想怎么样,才能帮忙呢?我们不是同门吗?要相亲相爱呀!”
五位师兄瞧她那紧张兮兮的小模样,心里乐开了花,暗戳戳摩拳擦掌要狠宰她。
原本是打算管两顿就成,现在嘛,啧啧,得三顿才成。
五人接头交耳地努嘴,暗暗比划手势,遂即飞快地达成统一,朝满眼期待的小师妹竖起三根手指。
“三顿海鲜饭,管饱,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啊?三顿呐!”
颜亦绮歪歪头,掰着小手指算账,过了一会儿,在几位师兄信心十足的期待中摇头。
“不好,那我还不如挑几条鱼去市场,雇佣专业的劳工来修缮呢!师兄,你们这是趁火打劫,这种行为十分可耻!”
呦呵,小师妹不好骗呐!
“那小师妹,两顿成不?你那房子不好修缮,修修补补的,贼拉费劲。”
颜亦绮揪着田埂上的野花,拍拍手起身。
“我还是找旁人去,你们这样,要是修补上偷工减料,那我岂不是很吃亏,这不行。”
说到这儿,双眼一亮,似自言自语。
“对,捞鱼进城,正好找师娘去!”
五位师兄一听到嘴的鱼肉要飞,哪里还惦记着宰,先吃一顿再说,绝对不能损失快到手的东西。
六师兄忙伸手喊。
“小师妹,我们刚才是逗你玩的,咱们是同门,理应互帮互助,咱们这就帮你修补,自己人干活,那绝对比外人要好。”
自己人?外人?
颜亦绮一听,觉得六师兄说得有道理,既然他们一顿管饱,那就用自己人啊。
“行,那就麻烦几位师兄,要在天黑前修补完哦,看这天气,指不定还会再下雨呢!”
五位师兄见小师妹答应,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证。
“放心吧,咱们这就开工,你得好好做晚饭啊,咱们要吃大白米饭,不要啃玉米窝窝头。”
“对了,鱼里面得加点鲜蘑菇,你到果林地里摘几颗猴头菇呗,小师妹。”
猴头菇?
颜亦绮惊呆叉腰,这些人是真敢想啊,都挑最好的要啊!心里想的立即从嘴里蹦跶出来。
“你们想上天呐?还猴头菇,白日做梦呢?师娘非把你们拆了不可,顶多几朵平菇。”
见小师妹惊得气呼呼,那叉腰的模样还有点可爱的剽悍,几位师兄也明白自己有点想多了,这要是让师娘知晓,那估计后面一段日子得过成水深火热。
“行吧,平菇就平菇。”
六师兄:“兄弟们,走搬梯子去,上房揭瓦,拆房子。”
吆喝声起,五人悠闲地吹着口哨走了。
颜亦绮回想六师兄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也没多想,搬来四方小凳子坐在门口,要做监工,免得被敷衍糊弄。
躺椅子上嗑瓜子的二师兄,全程盯着小师妹雇佣贪嘴的师弟们,他很想阻止,但师娘进城前来吩咐,这鱼塘是小师妹的,她爱怎么造就怎么造。
是以,他就没法再管她,只能瞅着她败家,想着那几个傻蛋比他还快一步吃上灵鱼,心里就有气,瓜子皮吐得满天飞,看得颜亦绮莫名其妙。
心道:二师兄的自娱自乐,还真特别呢,吐瓜子皮玩儿!
对这般特别的自娱自乐,坐凳子上的颜亦绮,朝下方二师兄竖大拇指!
二师兄:“???”
这小师妹是要干啥?是显摆吗?是炫耀吗?还不是师娘脑子不太好地惯着她啊!
这要是自己是师娘,早就把搁跟前作妖抢夫君的人打死。
哦不对,自己是男的,不能这么假想,淦!
大概过去一半个多小时,六师兄他们出现在颜亦绮视野里,后头跟着几位师姐,师姐们连背带扛修缮材料。
颜亦绮小嘴儿张成O字形,很想知道这些师兄会分吃的给师姐们吗?
若是没有,自己就多做些,大家伙一起吃。
待人走近,她往那些材料一瞅,好家伙,都是现成的,上面还带着环境潮湿而长的苔藓,干黄的、鲜绿的。
拉住走在最后的一位师姐,悄声询问着:“这些东西哪里捣鼓来的?”
那师姐不高兴地看着她。
“我房子拆的啊!”
说完甩开她的手,走两步后又回头,呸了声,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骂小绿茶。
“狐狸精!”
悄声骂完,这拎不清的师姐背着瓦片走了,遇上回头来看的六师兄,刚刚的嫉妒愤恨变成一朵花,快走几步迎上去,卖力干活。
对此,颜亦绮就很一堆问号啊,怎么雇佣人干活,还被牵连给骂了呢?
我花钱了呀,哦不是,拿东西换劳动力了呀,你自己愿意拆房子,还屁颠屁颠地背过来,怎么暗地里要骂人呢?
心塞塞,本宝宝不舒服!
啊,天哪,这都什么鬼哟!
可恶,好气人呀!
心情不好,颜宝宝就紧绷着小脸,做冷酷状,背着小细胳膊在身后,监督这伙人干活,有敷衍的,立马哒哒跑到跟前,盯着返工。
这修缮是个细致的活儿,要是质量不过关,那风一吹、雨一来,全白瞎,得盯死喽,不能亏了自己的鱼儿。
五位师兄惦记着吃的,也就吩咐师姐师妹们认真干活,不能马马虎虎了事。
快到饭点,修缮也差不多,颜亦绮先去高枝灵果地里,小心翼翼地摘了几朵平菇,拎着竹篮子回到鱼塘,捞上几条肥胖胖的草鱼,就去食堂,借用一锅开小灶。
管食堂的三师姐拎着铁质大菜刀,站到小师妹身后,弯腰去看她到底要干啥,怎么做饭。
没听说过到处散发茶气的小师妹会做饭,这是换路线了?
不走娇柔绿茶路线,该走全能居家调调?
这鱼鳞她会刮吗?
苦胆会不会抓破?
鱼腥线会去除吗?
颜亦绮忙着鼓捣配料呢,一回头,发现三师姐提拎着滴血的大菜刀,没半点笑意地在身后,吓得差点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拍着受惊的小心脏,苦巴着小脸。
“三师姐,你是要干嘛?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去阎王哪里耍了?”
三师姐扬扬滴血菜刀,解释着。
“我刚剁鸡了,来瞅瞅你会不会做饭,可别白瞎这么好的鱼。”
这鱼好不好,三师姐敢说,她比海鲜市场的商贩还清楚。
“谢谢师姐,我会做饭的哦,也不会祸害厨房的,请放心地去忙你的事情吧。”
颜亦绮去架子上挑调料,要做大锅水煮鱼,一锅搞定,简单快捷。
三师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小师妹手法熟练,跟久居厨房的厨师一样,麻利得很。
啧啧!
这小绿茶以前可真会装,估计是为了不被拉着做饭菜,才假装是个啥也不会的废物。
这小心机,厉害啊!
已经片好鱼肉、剁好玉骨,上浆腌制的颜亦绮,去三师姐那儿取了些黄豆芽、竹笋、木耳、猪血等配菜。
“师姐,一会儿我要煮白米饭,咱们一块儿吃饭,那鱼肉比寻常的鲜美,一起吃呀!”
三师姐好歹也是炼气三层的修士,自然能从那鱼上嗅到丝稀薄的气味,她说不上来,但这鱼好是没错的,也就不推迟。
想了想提醒着:“你这样开小灶,别的同门会眼红有意见的。”
颜亦绮小眉头一蹙,遂即舒展开。
“眼红就眼红吧,本宝宝不理就是啦,人家出工吃饭,有意见就勤快点,多挣钱自己买呗。”
三师姐心想:小绿茶改走路线,也变天真了?真是稀奇呀!
开饭前,颜亦绮去检查了修缮的结果,十分满意,小手手一招,招呼五位师兄往食堂走。
为什么没有招呼那些出材料、又出力的师姐呢?
可不想惯着这些师兄偷懒,也不想惯着这群自愿挨宰的师姐,得让她们知道干活了,却没得到应有的回报。
果然,那几位师姐听到师兄们聊吃的,却没她们啥事,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然后,就化作对小师妹的怨恨。
那骂她狐狸精的师姐上来问,为什么没做她饭菜时,颜亦绮很不客气地送她大白眼。
本来是要做的,但就因为你这蠢样,本宝宝不惯着你们这臭毛病。
“你们是谁找的,想吃,就找谁去。”
那师姐撸袖子要小绿茶头发,刚巧六师兄回头来喊颜亦绮,她顿时就缩回手,秒变脸,低声骂骂咧咧地离开。
颜亦绮去食堂转了圈,捞了碗水煮鱼,回师娘的甘草小院。
摘个茄子和瘦肉炒,又加了一道凉拌土豆丝,三道菜搁在饭桌上,人面向夕阳余晖,等师娘回来吃饭饭。
按往常,师娘这个时间点是已经回来的啦,怎么还不出现呢?
言如溪送灵果进城,去城中最好的点心铺子买糕点时,路过一家酒肆,瞧到和一群不着调人喝酒听曲的夫君,便寻地儿坐下,背对着听那群人侃天侃地。
牛都要被吹上天。
尽是些没营养的话,没少拉家里妻子出来评头论足。
直到那没钱还装富家子弟做派的夫君要买单,言如溪气得脑充血,到底没舍得捏碎酒杯,免去平白多一笔支出。
沉默着、安静地离开酒肆,连半月一次的点心都没心情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