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沈清舟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很凛然难犯,但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讨好。

沈清舟最喜欢的就是她很乖巧懂事,可沈清舟身边的那些狗腿子们却从来不这么认为,那些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们觉得她是个只会惹事的麻烦精。

沈清舟难相处也好相处。

对于沈清舟来说只要她安分守已,不主动联系他,对他而言她就还算是一个较为可心的女人。

而对于沈文口里的闹人,沈清舟觉得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而已,在他有限的精力下他是愿意宠着她的那些胡闹的。

沈清舟从来不会跟她生气吵架,只会给她脸色看。

她之前的童年过得并不算好,所以她对自己格外的好,毕竟除了自己也没人再愿意为她付出了。

所以看人眼色行事的技能已经被她修炼的炉火纯青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哄的沈清舟五迷三道的原因,她把沈清舟当做自己在讨好。

她是很不喜欢穿鞋的,前世如果是下雨天她能提着鞋光着脚在大街上疯跑一路。这个坏毛病她当然也带过来了,生活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但在这个年代她是万分不敢在大街上光着脚撒丫子跑的,她很惜命。

可这不能阻止她在家里光着脚啊,所以她花了大价钱买了足够的量的羊毛地毯厚厚的铺在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这也没事先经过沈清舟的同意,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的事情了,然后在她踩在软的不可思议的羊绒地毯上撒丫子跑的时候,就被沈清舟撞见了,当时他就把脸甩掉了几个温度,冷面阴沉沉的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她不明所以,外面冷风呼呼的刮着,您跟尊佛似的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她没办法只好去门口去请

“爷,外面怪冷的快进来吧。”

沈清舟一向清高惯了,而且还有着一些轻微的大男子主义,他是不可能屈尊降贵的把脚踩在这种软腻腻的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一样的地板上的。

她转头看了看她爱极了的软的不可思议的羊绒地毯,又看了看宁可站在门口刮冷风即也不肯进来,还不肯走的男人,只能满脸心疼的让桂嫂把羊绒毯先撤了,沈清舟才矜持的进来了。

不过楼上的她没撤,她实在不想撤,反正现在沈清舟也没看见楼上的羊绒地毯。

晚上的时候她担心沈清舟把她楼上房里的羊绒地毯也撤了,在楼下的时候她就开始勾这假正经的人,这男人有一阵子没碰她了,他虽然信佛,却没戒掉心中的邪念。

沈清舟把她抱上楼的时候就看见了地板上白花花一片,腿上打了个转,并不打算进去,想抱她走的时候,她赶紧又蹭了蹭他,沈清舟这才隐忍的把她抱床上去了,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凡事也要有个轻重缓急的。

天下的男人大抵都不过如此。

这几年对付沈青舟她也算手到擒来了,她在沈清舟变得特别好说话的那几秒,使出浑身解数的让沈清舟答应把她房间里的羊绒地毯留下来了。

沈清舟到底没抗住他大脑四肢思维逻辑变得极其简单的那几秒答应她了,只不过她付出的后果是第二天没能下的了床。

后来有几次,她不穿鞋就光着白嫩嫩的脚在楼下凉地板上踩着走,沈清舟就会皱着眉让她把拖鞋穿上。

她当时是听话的穿上了,过了没一会鞋子就不知道让她丢去哪了,如此反复几次,她就大着胆子把仓库里的羊绒地毯又铺在了客厅里,好在沈清舟没在矫情了,默许了她的行为。

她在家里也不喜欢穿衣服,觉得束缚的很,但家里还有个桂嫂,她也不可能整天什么都不穿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所以在家里她都挑一些料子好布料少的睡衣裙穿,这又触到沈大少爷的某些神经了。

沈清舟是极其不愿意看到她整天穿成这样在家里跑来跑去的,他觉得脑袋疼,还认为她十分不端庄,跟她摆脸子发脾气让她改。

她那几天心情有些低沉,也没有理他,不然以前是一定会换件布料多的衣服的,在用其他办法哄着他答应她穿那些布料少的衣服的。

沈清舟本来话就少,说了句让她以后端庄些就见她不理他自做自事,他便也不说话了,甚至一眼都不看她。

男人走到沙发上不声不响的坐了下去,随手又抄起手旁的杯盏措不及防的就砸在地上。

地板上因为铺了厚厚的羊绒毯子,所以砸出来的声音都是闷闷的,但还是把杯盏砸的七零八碎,遍地都是碎渣。

看着脚边被打碎的杯盏她才意识到沈清舟是真的不满意她的行为的。

她反应的也快,立马就把她的一双大眼睛弄的湿润无比,委屈巴巴的凑到沈清舟身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勾了下他的袖口,沈清舟十分不耐烦的把她挥开了。

她又锲而不舍的去贴他,老老实实的认错

“爷,我以后再也不穿这样的衣服了,我出门都不这样穿的,我只是家里才这样穿的。”

沈清舟还不理她,眼角都懒得搭理她,她继续轻声哄着

“别生我气了爷,我以后只在家里穿给你看,好不好?”

她说完了这句话沈清舟的脸色果然好看了点,她又晃了晃男人的臂膀,撒娇着

“爷,我保证以后出门一定穿的密不透风的好不好?”

沈清舟还没来得及回她,就被外面的沈文急匆匆的叫走了,她就当沈清舟同意了,一般沈清舟态度不明确回答她的时候,她都自动把它规划在了默许里,她又开心了。

她的姓是随了沈清舟的姓的,她跟了他以后才改的,毕竟她的名字目标太明显,还是太危险了。

休息了一天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她也就准备去学校了,不去学校她也难受。

她每天都会很早去学校,她把头发梳成了两条长长的俗不可耐的麻花辫,带上了大大的眼镜遮挡住了她半张脸,拿了几颗薄荷糖揣进了她的布袋书包里开开心心的上学去了。

她们学校在如今的江都城也算不得什么顶尖的学校,但一些传统的教学方式却是远近闻名的。

如今的新式教学是很受追捧的,所以在这里大都是些知书达礼,接受了先进的文化教育又不愿意抛弃传统文化的学生。

但每所大学总有那么几个格格不入的人。

她们学校有个荒草丛生,一般没人愿意来的死角,如果想要做些什么坏事都没人知道,但这种事情在这座学校里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里的学生可都是标杆正派的。

沈香肌就蹲在这片角落里摩擦着手指等着人,她的瘾有些犯了,吃饭都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什么嚼头。

沈香肌平常本来就来的早,今天更早,她等的有些不耐烦,正焦灼烦躁的时候一只素白玉指夹着一包香烟递到她眼前晃了晃。

“新产的,西洋货,尝尝看。”

沈香肌觉得她来晚了,有些抱怨

“怎么来的这么晚。”

她身边的人嘲讽她

“我一向这时候来学校,你早到我还能心意相通的跟着你来?”

沈香肌没回她,整个大脑都被嘴里的味道吸引了

“劲儿好大,哪里弄到的。”

她身边的女人勾起唇角,对她笑的不太正经

“偷的。”

她有些急不可耐的问她

“还能偷到吗?”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她身边的女人看她得眼神不太好,可能是觉得她没脑子,她摸了摸鼻子,换个方式问

“哪里偷的啊。”

冯香婷细细的吸了口香烟,漫不经心的答她

“从冯嘉岳那个蠢东西手里偷的。”

哦,那个她阿爹二姨太生的儿子,可冯嘉岳从小可没什么正事,也没什么大本事,能弄到这种香烟可真是奇了。

冯香婷往她脸上喷出一口香烟,又用看蠢货的眼神看她

“他偷我阿爹的,就算冯嘉岳发现他那几条香烟丢了他也不敢声张,我阿爹可成天盯着他呢,我给他留了一条,今早就让我阿爹发现了。”

说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对她讲

“这可是好烟,就这么几条,我阿爹都不舍得抽,冯嘉岳这回就算不脱层皮也够他喝一壶的。”

沈香肌看着冯香婷着嚣张不屑的嘴脸,觉得这个天下果真之大,无奇不有。

冯香婷在大家眼里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世家小姐,是整个江都城都在跟风学习之典范的才女,她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是一副知书达礼的做派。

可当冯香婷的父亲把一个女人带回家当了二姨太时。那时候小小的她躲在母亲的身后看着那个穿着一身旗袍的女人提着箱子进来的时候,厌恶的想把她浸在水里。

从那时候起她就学会了两面派,她觉得人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虚伪的像张假面人。

逐渐的,她也变成了让她最讨厌的假面人,从那之后,只要能让她的母亲开心,让她和母亲获得好处,能让那个女人不好过,她就愿意做任何事情。

后来,冯香婷真的长成了江都城里有名的才女,人人都要夸赞一句冯家有女,女中模范也。

知书达礼,多有才学,到哪都是一副进退有度识大体的淑女模样。

最起码她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她烟瘾犯了,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碰巧撞见了冯香婷在这里忧郁的吸着香烟,她都要被她骗了。

原书里对冯香婷的描写并不是很多,她记得就有些模糊,她只知道这位人人称赞有名的才女最后消失了,再多她也不记得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和冯香婷就成了烟友,每天早学之前都会来这吸一根。

她当然也想在家里抽,可如果哪天运气不好被沈清舟发现了,他可能会把她连人带行李都打包丢在门口。

沈清舟是不可能接受会吸香烟的女人的,若是日后沈清舟发现了,怕是再也不肯碰她的嘴唇了,也很可能她这个人他都会彻底的厌烦。

所以她不敢,她只敢在外面解解馋。

她真是活的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