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

汪爷爷和汪鸿业俱是一愣,然后就?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楚家的事应该让他?们?楚家人自己处理,汪爷爷好不容易回家,才不想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去。楚月没认出楚绍,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楚绍也没跟楚月说话,这明?眼?人一看就?很微妙的关系,他?们?两个外人,还是别说话了。

因此,楚月还是不知道,之前跟她?擦肩而过的少?年,就?是她?的亲堂哥。不过,她?倒是发现?了,汪爷爷对她?的态度稍微淡了一点,没有刚上来的时候那么亲近了。

奇怪,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楚月一头雾水,又寒暄了一会儿,看汪爷爷露出疲惫的神色,她?就?打道回府了。刷好感这种事,也不能太过火,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次过来,楚月都?没怎么跟汪鸿业说话,只?是临走的时候,对他?笑了笑,说了一句哥哥我走了。楚月结过好几次婚,遇见的男人不计其数,她?当然知道男人最吃哪一套,尤其是汪鸿业这种木头般的性格,他?喜欢的,肯定是乖巧温柔那一挂的。

楚月自觉这一次的初见面还挺成?功的,可她?不知道,汪鸿业听见她?说的话以后,心里第一反应是,叫他?哥哥叫的这么亲,自己的亲哥倒是跟陌生人一样,想不通,不理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

学校没放假,今天楚月是翘了上午最后一节课出来的,她?在学校里人缘不错,呼声也高?,她?还是他?们?班的班长,所以她?说自己不舒服以后,老师直接就?让她?回家了,也没说别的。楚月看完汪爷爷,又在外面玩了一下午,看了一场新上映的电影,然后才背着书包回了家。

晚上,她?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卧室和客厅仅仅用了一道木墙做隔断,所以外面人在说什么,她?全都?听得见。

“妈,我今天听说,韩家和汪家都?被平反了,汪春生坐火车回来,还没下车的时候,他?们?家的四合院就?已经还给他?了,韩家是专机接回来的,也是搬回自己家住了。”

楚立地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么大的事发生,结果他?就?只?关注人家住没住回自己家,不过他?的这种想法,倒是也能理解。楚立地和楚立强不一样,楚立强刚出生那几年,还过过苦日子,楚立地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呱呱落地的第一天,他?就?是楚家的小少?爷。一辈子没吃过苦,家里骤然没落,他?从四合院里搬出来,住到这逼仄的筒子楼,几乎每一天,他?都?在怀念那个宽敞又阔气的四合院。

楚立地对面是高?老太太,旁边则是他?的媳妇,高?美银。高?老太太一直介意?自己的出身,只?要别人对她?有一点不客气,她?就?认为,是因为自己出身农村,别人都?看不起她?。后来,楚立强也娶了一个农村出身的女?孩,高?老太太本来还挺高?兴,因为终于有跟自己一样的了,然而等张凤娟过门,她?才知道,张凤娟农村出身不假,可她?是大学生,还是首都?大学的大学生,跟她?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因为这件事,高?老太太更加生气,后来楚立地也该娶媳妇了,她?不顾楚兴华的反对,直接回老家,从自己的本家亲戚里,挑了一个已经出五服、而且好拿捏的农村媳妇,还别说,高?老太太眼?光确实不错,高?美银整个就?是高?老太太的翻版,小气、势利、欺软怕硬、重男轻女?,最重要的,她?特别听高?老太太的话。

婆媳成?立统一战线,外人也许还看不出来,但楚月知道的无比清楚,他?们?这个家,一直都?拿捏在高?老太太和高?美银的手里。

听见楚立地的话,高?老太太的声音有些烦躁,“他?们?平反是他?们?的事,你这么关心干啥?”

高?美银附和:“就?是,又不是你爸被平反了。”

楚立地:“我不就?是怕我爸被平反了么,妈,爸要是被平反了,咱们?怎么办?”

高?老太太表面淡定,实际心里也没底,她?当年做的太绝,现?在想往回找补,那可太不容易了,想不出头绪来,她?只?能自欺欺人的说:“你想啥呢,你爸跟汪家和韩家能一样么,他?是新中国的蛀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他?是踩着烈士血肉为自己创造利益,对,就?他?这样的,怎么可能平反。”

楚立地没声了,旁边的高?美银则幽幽的开?口:“其实平反了也挺好,那样咱们?家的东西就?都?能还回来了,我当初藏在床底下五百块钱,都?被他?们?搜走了,要是还回来,咱家的日子也能富裕些。”

楚家的日常话题就?一个,钱。

只?要提到钱,就?没人吵架了,他?们?平心静气的讨论,共同憧憬重回高?门大户的美好日子,屋里的楚月听着,表情?上闪过一丝厌恶。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自己的家,但再不喜欢,她?的父母也生了她?、养了她?,就?连重男轻女?的高?老太太,都?带了她?好几年。

家人对她?有失偏颇,后来还想着用她?换前程,她?知道自己应该怨恨,可怨恨的同时,她?又放不下这些养了她?二十来年的人们?。

楚月活了那么多年,她?也不是完全的拎不清,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更知道,她?虽然厌恶高?老太太,但很可惜,她?把高?老太太的性格继承了七八成?,也许,她?要是出生在另一个家庭,她?就?不会这样了。但是这种也许根本不会出现?,带着将近七十岁的灵魂,楚月就?是想改变自己的性格,也不知道该怎么改,索性,就?这么一黑到底吧,反正这辈子再差,也不会比前世更差了。

不再听外面的叽叽喳喳,楚月把目光放回到作业本上,本来应该抄写古诗的这一页,她?写下了两个名字。

汪鸿业,韩生义。

老一代?的人们?都?已经头发花白,再去讨好他?们?也没什么用了,他?们?活不了多久,而且形势总是瞬息万变,想抓住未来,就?得抓住未来的大佬们?。

这俩人,都?是楚月印象极深的,汪鸿业已经说过了,他?和楚月有过一段极其短暂的缘分?,所以楚月后来格外的关注他?,而韩生义,楚月根本没想过关注他?,但他?的名字出现?概率实在太高?,楚月就?是不想记住都?难。

韩生义,韩家唯一的后人,年轻的时候,他?寂寂无闻,大概从三十岁开?始,他?的前途一片大好,从市长到省长,再到楚月想都?不敢想的位置。汪鸿业再厉害,可他?是个商人,他?只?有钱,没有权,韩生义却是什么都?有,而且他?一辈子都?是单身,终身未娶,因为这一点,好多女?人都?争相恐后的往他?身边凑。

按理说,他?才是楚月的第一目标,毕竟现?在知道未来的走向了,楚月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去靠近他?。

但是,楚月不敢。

她?可以大胆的去邀功,可以提前认识所有未来会飞黄腾达的大佬们?,但韩生义,楚月不敢招惹他?,她?有自知之明?,韩生义不是她?笑一笑,给点好处,就?能拉拢过来的。

这人太狠了,他?刚起来没多久,他?的大伯就?死了,他?大伯的儿女?跑到国外,一个淹死,一个卷进枪杀案,最后一个因为手持大量du品,被判了好几十年的□□。还有他?亲妈后爹一家子,一个善终的都?没有,活的时间最长的那一位,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后半生。这些事情?网络上是不会有的,国外倒是传的沸沸扬扬,但大家没证据啊,所以根本影响不了他?什么。

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大家子被他?自己弄的就?剩下他?一个,而且,楚月听到过小道消息,据说,韩生义极度反感女?人,有个女?明?星对他?投怀送抱,他?直接把她?封杀了,再也没人敢让她?拍戏,连直播带货,都?没人敢让她?露脸,一个星途如日中天的人,就?这么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究竟活没活着,大家都?没法知道。

这人摆明?了心理有问题,楚月重活一回是让想让自己过得更好,她?可不想体?验一次冒险模式,她?还是喜欢那些人畜无害的大佬们?,像韩生义这种,就?让他?自己慢慢成?长吧,如果可以,她?在他?面前露露脸,混个印象就?完了,至于刷好感这种事,算了,神经病的世界她?不懂,谁知道她?刷的好感,到了韩生义那里,会不会变成?恶感。

喝了口水,楚月把韩生义的名字默默划掉,然后又添上一个新的。

关跃龙。

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楚月明?显更加用力了一些,而且她?写的很慢,写完以后,她?在纸面上轻轻点了一下,留下一个墨蓝色的墨点。

她?在心里默念。

关跃龙。

关、跃、龙。

*

成?年人的灵魂就?算回到小孩子的身体?里,也没法享受小孩子才能享受的乐趣了,而本身就?是小孩子的人,就?没有这种烦恼。

故宫里的人真的很少?,楚酒酒跑进去,第一件事就?是飞奔上汉白玉的台阶,跟摸韩家墙砖一样,楚酒酒爱不释手的摸了半天太阳底下会闪银光的汉白玉,然后紧赶慢赶,跑到最上面去看金銮殿。

金銮殿黑漆漆的,里面又不开?灯,楚酒酒还逆着光,其实她?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前面有一条警戒带,不让人们?靠的太近,楚酒酒只?好站在警戒带边上,伸着脖子往里瞅。

瞅了半天,她?喃喃地说:“为什么龙椅看起来这么小啊。”

韩生义不是第一回来故宫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故宫还是那个故宫,站在这块砖石上的韩生义,却不是以前那个韩生义了。

不过,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就?是从别人带他?,变成?了他?带别人。

“距离问题,站的这么远,就?算那边是头大象,也会显得很小。”

好的吧。

楚酒酒看了一会儿,没兴趣了,然后继续往前走。

故宫是真的超级大,一上午,他?俩就?逛了一半,这还是故宫没有完全开?放的情?况下,逛到珍宝馆的时候,楚酒酒兴致最高?,这里的古董超级多,有好几个,还是镇馆之宝。

看见金瓯永固杯的时候,楚酒酒忍不住笑出了声。

韩生义问她?,“笑什么?”

楚酒酒隔空点了点这个奢华至极的杯子,“乾隆可能是所有皇帝里最像龙的一个了,这么喜欢金子和宝石,我猜,如果不是因为身为皇帝,需要照顾面子,他?可能也想搞一个山洞出来,把里面堆满金子,然后躺在上面睡觉。”

韩生义微微俯下身,仔细的看了一下杯子上面的图案,他?说道:“这上面有蓝色的涂料,不太完整,可能以前这个杯子是蓝色的,后来时间太长,就?变成?纯金了。”

楚酒酒听了,她?也凑过去,眨眨眼?睛,她?回答:“什么蓝色,那叫点翠啦,嗯……仔细看看确实是这样,我记得金瓯永固杯不止一个,台湾那边有一个,伦敦那边有两个,唉,他?们?肯定是把最差的一个留给咱们?了,但凡好一点,就?都?被别人抢走了。”

这句话说出来就?有点沉重了,毕竟文物被抢这种事情?,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让人觉得窝火,楚酒酒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她?没注意?到,身旁一个中年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韩生义:“以后会再抢回来的。”

他?语气平淡,楚酒酒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韩生义对楚酒酒笑了笑,楚酒酒歪了歪头,她?重新看向这只?帝王专用的杯子,不着痕迹的改变了话题:“不愧是皇帝专用啊,就?是豪华,每年除夕夜,一到子时,这个杯子就?派上大用场了,跟请玉玺一样把杯子请出来,倒进屠苏酒,皇帝喝一口,然后再在书案上写下对国家明?年的盼望,啧啧啧,好强的生活仪式感。”

韩生义不知道未来如何,楚酒酒却知道,很可能在他?们?的有生之年,祖国都?不会再有战争,这其实是一件好事,不论什么时候,和平都?是最重要的。

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也不一定要用抢这么粗暴的方式,楚酒酒对自己的国家有信心,那些属于他?们?民族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再回到他?们?民族的土地上。这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人的努力,谁知道呢,也许,她?和韩生义,还能在里面贡献一份力呢。

楚酒酒不喜欢听楚绍说打打杀杀的事情?,自然也不喜欢韩生义说,楚绍四肢发达,比韩生义更暴力一些,所以大家一听说有人打架,第一反应都?是担心楚绍。但是好像很少?有人发现?,韩生义其实也是个不怎么安分?的性格,只?是很多时候,动动嘴皮,用用脑子,事情?就?都?解决了,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可要是真需要动用武力了,韩生义也不会犹豫。

男孩子就?是麻烦,一点都?不像她?们?女?孩子,深谙兵不血刃的道理。

楚酒酒这是忘了自己以前一被气到,就?恨不得把对方踹趴下的豪勇劲了。

……

两人继续聊天,一边聊一边走,后面他?俩聊的基本都?是文物相关了,看一眼?文物简介,然后聊聊自己知道的事情?,楚酒酒的知识储备量明?显高?于一般人,韩生义不如她?,却也能跟她?聊到一起去,从清朝说到汉朝,再从张骞说到月氏国,最后,连古巴比伦都?被拎出来,让他?俩点评了一下。

“尼布甲尼撒二世跟咱们?的秦始皇差不多,都?是给人做嫁衣啦,自己厉害,孩子不行,照样还是要完蛋,所以说,教育是多么的重要啊!”

韩生义表示认同:“你说得对,快十二点了,中午你打算吃什么?”

他?们?身后偷听的人:“……”

你俩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

他?们?俩顺着游览的路线走,很快就?出去了,身后的那人本来是慢悠悠的跟着他?们?,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走的,所以他?俩也没发现?,直到他?们?出去,那人才转过身,重新回到了金瓯永固杯的展台前。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快步走进来,在他?面前停下:“所长,我去问了,他?们?说让咱周一闭馆的时候再来,不过,只?允许拍照,不允许把东西带出去。”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他?背着手,眼?睛依然落在金瓯永固杯上,“这就?已经很好了,金器研究停滞了这么长时间,早该捡起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嘴角挂着笑,对面人看的好奇,不禁问道:“所长,您笑什么?”

就?因为人家同意?在馆内拍照了?这也不至于吧。

他?挺好奇,但被称为所长的男人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就?是碰上了两个有意?思的小孩,行了,既然人家答应了,那咱们?也走吧,吃饭去。”

上午逛一半,下午逛一半,从御花园出来的时候,楚酒酒感觉自己的腿都?废了。

她?哭唧唧的扶着墙,跟韩生义抱怨:“我今天一定走了三万步!故宫怎么这么大,皇帝住在这,他?每天走这么多路都?不觉得累吗?”

韩生义让她?抓着自己的胳膊,然后带着她?往前走,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感慨楚酒酒的体?力太差,还是感慨她?的想法太天真。

“你觉得皇帝是需要自己走路的吗?”

楚酒酒:“……”

万恶的封建主义。

故宫内部只?有一家卖水的,常见的景区食品,如泡面玉米之类的,全都?没有,楚酒酒跟韩生义一人买了一瓶饮料,还是玻璃瓶那种,喝完了把瓶子退回去,还能有退款。又饿又累,楚酒酒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任由韩生义拖着他?往回走,来到胡同口,韩生义把楚酒酒放在这,让她?自己歇着,然后他?又回到了午门那边,把他?们?早上拍的那张照片拿了回来。

之所以收费四块五,是因为楚酒酒要了最大的一张照片,足足十寸,都?可以挂在墙上当画了。

拿到照片,又拿到了底片,韩生义小心的把底片收好,看见门口有卖相框的,他?问了一下价格,然后又掏出一块五,买了一个黑色的檀木相框。

老板说这是檀木,但韩生义闻了一下,一点檀木味道都?没有,估计是假货。

拿着相框回去,彼时,楚酒酒也歇过来了,她?站起身,跟韩生义一起回家,家住的近就?是好,走不出两百米,就?已经到了。

楚酒酒抱着她?那个大相框,相框真的很大,楚酒酒又特别瘦,抱在胸前,直接把她?上半身横着遮住了。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拍的第一张照片,楚酒酒很宝贝,一边往里走,还要一边看一看。

韩生义比她?走得快,已经打开?了院门,楚酒酒抬起头,不经意?的一瞥,她?突然看见,旁边的信箱里多了点东西。

韩家门口有个信箱,上面锈迹斑斑,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住在这好几天了,从没看到里面有过信件,楚酒酒都?没怎么注意?到门口还有这个东西,此时看见,她?不禁走过去,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是一个信封,没有落款,也没有任何字,就?连胶水都?没粘,楚酒酒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几张钱,几张票,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钱和票都?不算多,但也不少?,楚酒酒正纳闷的时候,掉转回身的韩生义走过来,从信箱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

包装很严,但遮不住里面的味道,楚酒酒一闻就?知道,里面是草药。

但她?更奇怪了,“什么呀,谁送的,送钱,还送药,可是连个名字都?没有。”

小洋楼里有动静,说明?是有人在家的,不过这人挺低调,送东西都?没让里面的人看见。

看见这几样东西的时候,韩生义就?知道是谁了,他?用拇指蹭了一下牛皮纸包上的铁锈,“应该是我大伯送来的。”

韩继彬?

楚酒酒皱了皱眉,刚想问他?为什么要送草药,突然,她?反应过来,“这草药是不是给韩爷爷的,郭黑子帮他?监视你们?,所以他?知道韩爷爷身体?不好。但是,那不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韩爷爷早就?好了,他?怎么还送。”

谁知道呢。

韩生义没回答,人心多变,谁知道韩继彬这样做是想干什么,反正,他?没什么好心眼?就?是了。

也是韩生义他?们?回来的巧,要是再晚一点,韩奶奶出来看见,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楚酒酒有些气愤,又有些焦急,以前某些事情?可以不说,但现?在他?们?都?回来了,再不说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都?顾不上自己腿疼,楚酒酒赶紧把韩生义拉到自己身边,她?警惕的看向洋楼内部,发现?没人出来,她?压低声音说道:“生义哥,你就?别瞒着韩爷爷和韩奶奶了,你得把韩继彬是个什么德行告诉他?们?啊,要不然,他?们?还会再上当受骗的!”

韩生义轻笑一下,“不着急。”

楚酒酒:“……”

人家都?跑你家来送礼了,你还不着急呢!

发现?楚酒酒满脸都?是不理解,顿了顿,他?解释了一句:“韩继彬很谨慎,他?不会这么快就?过来的。”

今天是腊八,阖家团圆的日子,所以他?专挑今天,送了一个不留名、却饱含关心的中药包,按他?的性格,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韩家人都?不会再得到他?的消息,直到春节,他?才会再来这么一出,继续加深韩爷爷和韩奶奶心中的感情?。让他?们?知道,他?惦记着他?俩,他?送礼不留名,是因为他?没脸见他?俩。

楚酒酒不懂什么是怀柔政策,不过看着韩生义这个云淡风轻,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算了,我不管了,不过,提前说好,要是他?真的过来了,我可保证不了我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当场揭发不至于,但阴阳怪气是一定有的。

韩生义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垂眼?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推向她?的肩膀,“好,知道了,快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命运都变了,这辈子的韩生义不会再从政

韩继彬是坏蛋,但他不会伤害现有的韩家人,他对韩生义还是可以的,是韩生义一心想要搞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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