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陷害二

送走宋夕昭,韩书苓回去后没想太多,准备好明天要带去衙门的账簿,洗漱完就睡了。

这几天事情还没结束,摊是开不成了,韩书苓无奈,赚钱艰难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次日一早韩书苓便被吵醒了,官府的人一大早就来了,要带她回去配合调查,还有韩父、徐娘子他们都要被带回衙门接受问话。

衙门内。

李明坐在高堂上,昨天那个妇人已经到堂下了,她看到韩书苓,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韩书苓只是淡淡撇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韩书苓站在一侧,妇人站站在另一侧,旁边的是要接受问话的韩父等人,衙门门口已经站满看热闹的百姓了。

但韩书苓毫不怯场,腰杆站的笔直。

随着一声“升堂。”审问开始了。

韩书苓呈上了带过来的食材账单,李明翻看了下递给旁边的师爷,他看了眼韩书苓:“来人,传草市林承。”

接着在传人的空隙,他接连提问了韩父韩书成等人。李明:“当天的食物是否真的没有遗留到次日?”

徐娘子:“回大人,每天晚上收摊的时候确实没有食材剩,不会有留到第二天的可能。”

又问了几个外卖员,他们都证实生意很好,的确没有食材是第二天不新鲜的。

妇人听了,又急眼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互相包庇,大人不要相信他们。”

李明:“朝廷之上,不准喧哗,本官自有决断。”

不到一会,林承就到了,是一位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李明让人把林承带来的账单拿给师爷核对,他看着林承:“你每日给韩氏麻辣烫送的食材可都是新鲜的?”

林承看了一眼韩书苓,韩书苓皱眉,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看自己。

果然听到他结结巴巴的答道:“回大人,草民,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明也微微一愣,他受世子和郡主所托,要早日查明真相,还韩书苓清白,但这似乎真有其他问题,他凝眉道:“吞吞吐吐做什么,从实招来,要是做了假状,一定严惩。”

似是被堂上的人吓到,林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指着韩书苓:“是韩姑娘,韩姑娘说,一些食材不新鲜也看不出来,反正有些是外送的,客人更加看不到。草民一时财迷心才,才……。”

韩父听到他这样说,怒道:“你放屁,根本不是这样的。大人你不要信他。”林承是一直是韩父负责联系的,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说着韩父就要上前和他理论,韩书苓和韩书成连忙拉住他。

“老爹,先别冲动。”

韩书苓是傻的也看出来了,他被收买了,所以刚刚那账本肯定就对不上了。

果然旁边的师爷出声了:“大人,账本对不上。林承带来的账本有的食材价格比韩书苓的要低。”说着他又把账本拿到林承面前,问:“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

师爷指着的标记,赫然就是他们两个账本不符的地方。

据林承交代,价格低的就是卖给韩书苓的不新鲜的食材,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是韩书苓主动要求的,要求他把不新鲜的食材低价卖给她。

一直围在门口听审的百姓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李明看着默不作声的韩书苓,开口问道:“韩书苓,你可承认林承刚刚说的?”

韩书苓不卑不亢:“大人,林老板的指控,都是空口无凭,民女不认。”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民女不但不认,还要告林老板和这妇人合起来诬告我们,望大人明察。”

妇人破口大骂:“大人,她心虚了,还要反咬我们一口,大人快把她的摊收了,不要让她再出来祸害人。”

李明一拍惊堂木:“本官自有决断。不要乱插话。”

突然一衙役从屏风后方走了出来,在李明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堂下的他们,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李明到屏风后面,便看到在屏风后面坐着的宋夕昭,宋夕昭在堂审开始时便一直默默旁听。

李明:“不知郡主叫下官出来作何?”

宋夕昭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眼问:“本郡主只是想问问李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李明官职虽不高,但为人刚正,他直接道:“郡主可是想包庇韩书苓?”昨天他收到郡主和世子的嘱托,以为韩书苓是清白的,这才没有把她收监,但现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他可不会轻易放人。

宋夕昭轻笑一声,把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回到桌子上:“李大人言重了,韩书苓没有罪,本郡主又何来包庇一说。”

李明:“那郡主的意思是?”

……

过了快半个时辰,李明才重新回到堂上。

一回来,他就开口:“案件还没进展,本官会继续派人调查,但在案件结束之前,你们都不能离开,来人,收监。”

那妇人一听,脸色都白了,喊道:“大人,你要抓的人是她啊,不是我。”

但没人理会,李明直接离开了,衙役上前把他们都带了下去。

牢房在地下,十分昏暗,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空气潮湿夹杂着一股恶臭味。

他们进去牢房要经过受刑台,受刑台下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旁边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刑具,十分瘆人。

经过邢台后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住满了犯人,走道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

韩书苓是一个轻微洁癖的人,让她在这样的环境待着,真的十分煎熬,但又没办法。

韩书苓被关在一个牢房,韩书成和韩父在隔壁牢房,那个妇女在他们对面的牢房,她的旁边是草市老板林承。

那两人从进牢房就开始骂骂咧咧,韩书苓懒得分他们一个眼神。

韩书成显然也被里面的场景吓到,他隔着围栏坐到韩书苓旁边,有些忧心:“姐,他们会不会真的把我们的店封了,不让我们出去了吧?”

韩书苓在旁边安慰道:“放心吧,相信李大人会给我们一个清白的。”

韩父在旁边坐着,一直没出声,韩书苓知道他可能是内疚,因为食材的事情内疚,韩书苓宽慰道:“老爹,谁也不知道那林承会诬陷我们,不用放在心上,等我们出去了,换人合作,不找他了。”

其实按理说他们还没定罪,是不用被压进地牢的,把他们抓进地牢旁边的牢房就行了的,但李明是为了吓唬他们才故意让人把他们弄到地牢里面的。

围在衙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也随之散开了,宋宥这几天被他父王关在院子里,哪也不能去,只能让下人去打听消息。他听到小厮的汇报,有点坐不住了,刚想带着小林子爬墙溜出去,便有小厮禀报,父王找他,他懊恼,今天是出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了,是看守牢房的衙役,他走到韩书苓牢房面前,打开了锁,对她说:“你,出来一下。”

韩父和韩书成都紧张的看着她,她心里也有点忐忑,但还是一脸淡定的朝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便跟着衙役走了出去。

她经过受刑台的时候还害怕自己要被严刑拷打了,但幸好,衙役带着她经过了那里,直接带她出了牢房。

因为里面昏暗,一出来正值太阳高照的时候,她眼睛有点不适应,用手挡着眼睛慢慢移开适应。

她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站在自己跟前,看清她脸时,韩书苓笑了,是她熟悉的那张有点苍白但又好看的脸,宋夕昭朝她笑了笑。

韩书苓觉得此时天上的太阳都没她耀眼。

宋夕昭看着眼前呆呆望着自己的人,不由好笑,她上前嗔道:“你傻啦,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韩书苓这才有反应,想到刚刚的失态,她有点不好意思,轻咳问道:“夕昭怎么来了?这种地方这么潮湿,你身体又不好,还是快点离开好。”

宋夕昭抿抿唇:“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不来谁来帮你?”

“可是这传出去,对你不好。”

宋夕昭没回答她,她拿起她昨晚弄伤的手,一看,还是她昨晚包扎的模样,都没有换药。

“就知道你没换药。”她说着叫来旁边的小青,把药箱拿了过来。

她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被带过来了,哪有时间重新包扎,但她理亏,不敢辩驳。

宋夕昭轻轻解开昨晚缠着的纱布,清理伤口,撒上药粉,重新包扎。

韩书苓看着低眉温柔给自己的宋夕昭,眼里的神色晃了晃,心里有暖流淌过。

韩书苓轻声开口:“谢谢你,夕昭。”

“我不要口头感谢,要是真的谢我,等你事情结束,就给我做饭,我要吃好吃的。”

韩书苓顺从应道:“好。”

包扎完成,两人说起了这案件,韩书苓把自己怀疑的告诉了宋夕昭。

因为麻辣烫的发展而挡了某些人的财路,所以才来诬陷他们。宋夕昭也是这么想的,她们默契的看了眼对方。

宋夕昭把自己的计划简单的和她说了,韩书苓听完有点惊讶,随后一脸佩服。

韩书苓本来是寄希望于李明李大人的,希望他能早日查明真相,但现在看来,夕昭的办法更加快速。

韩书苓看着想办法救她的宋夕昭,不由开口问:“夕昭,为何你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像他们说的那样,真的是我做的呢?”

她轻声开口,话语轻柔:“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

韩书苓听了,唇角上扬的角度愈发大了些。

宋夕昭看了眼牢房方向,叹了口气:“还是要委屈书苓先待在这了。”

韩书苓朝她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的。

看着脸色一如既往苍白的宋夕昭,韩书苓关心道:“夕昭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吃饭?”

听到问话,宋夕昭还没回答,一直站在旁边的小青抢先回答了:“郡主身体又不好了,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为了韩姑娘的事也没有好好休息。”

宋夕昭严肃喊了一声:“小青。”

小青顿时不敢说话了。

韩书苓无奈的看着宋夕昭,也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处境,只轻声道:“回去好好吃饭,不然我会担心的。养好身体,等我出去做更多好吃的给你。”

宋夕昭点了点头。

韩书苓看着乖巧点头的宋夕昭,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宋夕昭愣了下,韩书苓也愣了下,连忙放下了手。

两人看着对方都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小青站在旁边挠挠头,虽然围观全程,但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