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清露缀在树叶间?,清冷寂静的街道随着太阳攀升越来越热闹。
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不?断响起,主?干道似乎出现了交通拥挤,人们不?管不?顾的从汽车中间?穿过去,有的还骑着二八大杠。
立交桥上有着大大的广告牌,飘柔和海飞丝谁都不?让着谁。
宿淼说话时,眼神不?断朝路过行人飘去,人群里不?乏有穿着亮眼时髦的姑娘。
韩勒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倒是笑了笑。
说她傻乎乎吧,有时候心细如发,说她机敏呢,在大家都懂的事上又特别天真。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惊恐不?安,宿淼据说跟着宿二到乡下避了快一年,浑身却没这根筋。
真是心大。
“举报消息如若不?实,举报人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借举报行报复呢?”
“安南城里居住的人口两百来万,也不?是各个穿得灰扑扑。再者,从七九年开始,安南就开始吸收接纳外资,除了香港人在本地建厂,还有老外。咱们土生?土长的老一辈们过惯了艰苦朴素的日子,习惯了衣服颜色只?有黑白灰蓝,一辈子或许只?有结婚时扯块大红布头,但这些过来投资做生?意?的人呢?她们见过世面,学识广博,经常接触开放浪漫的老外,不?仅是思维受到冲击,衣着打扮也受到影响,就爱穿样式大胆新潮,颜色鲜艳亮眼的衣服。”
“人哪有不?爱美的,特别是年轻男女,大家难道看不?出哪种更?好?看吗,难不?成各个都被举报?那公安局也管不?过来啊。由此可见,衣服暴露与否从来都不?是最?主?要的,怕的就是有人存心报复,故意?捏造事实。”
特别是个人作风问题,从古到今最?难查证。落在急欲出成绩的公安局手中,很?难不?受点委屈。
宿淼不?笨,韩勒说得浅显,她瞬间?明白了。
知道自己想少了,忙道:“那以?后我不?穿这些了。”
她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不?想出门了,听起来怪吓人的。
韩勒本意?是提醒她,倒不?想真把人吓着了。
连忙安慰:“没事,有我在的时候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单独出门时注意?点就是了。”
就算真出了事,韩勒也能把人领出来。只?是她这么娇,他怎么舍得她到那种地方受苦,就算呆一分钟都不?行。
韩勒不?否认,他也有男人的占有欲,她那么美好?,那么勾人,他私心里其实并?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她,就想将她藏起来,只?有他一人能窥见她的美。
但今天说这个,却不?单单因为那些隐晦不?好?的念头,而是基于经验给出的建议。
当他还是个孩子时,就没少被欺负。
稍稍长大点他才将小时候不?明白的问题想通了,别人欺负他,并?不?代表是他的错。那些人只?需打着“正义”的幌子,甚至不?需要太过正式的理由。
比如,韩成青对他就是如此。
韩成青比他大十三岁,他刚出生?时对方已经上初中了。
照理说,兄弟俩年龄差这么大,不?容易起矛盾。
但韩成青显然不?这么想。
韩勒不?记得两岁前的事了,自他有记忆以?来,韩成青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特别喜欢他这个弟弟,韩勒也以?为大哥很?喜欢他,很?疼他。
直到后来被推下河,那群跟他同?样大的小孩拿着竹竿拼命赶他,不?让他爬上岸,还骂他妈是狐狸精,骂他抢韩成青的爸爸……
那时候他还不?懂,大哥的爸爸就是他的爸爸啊,为什?么他们说自己是坏家伙,为什?么说他欺负大哥。
那次韩勒大病了一场,人都快烧傻了,可以?说九死一生?。
过后,闯了祸的那几家人领着孩子上门道歉,都是韩大业的同?僚,他能说什?么?总不?能把别人家孩子也扔进河里,只?能稀里糊涂地原谅了。
覃家那时离得远,要不?是覃美芬在电话里说漏嘴,他们还不?知道孩子差点没了。
覃老爷子大动肝火,又见女儿轻描淡写,言语中几乎不?提及病重的外孙,反倒一门心思当好?后妈,还想让继子暑假陪韩勒回覃家,理直气壮叫他们多照顾他,最?好?带着韩成青多认识些人。
老爷子失望啊。
当天就叫大孙子坐火车到韩大业当时所在的部队,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抱回了覃家。
再长大些,韩勒才看明白。表现得喜欢有时候不?是真的喜欢,如果不?是韩成青在别人面前表露他的委屈不?平,那些人怎么会迁怒到他身上呢?
只?是一群十多岁的少年欺负两三岁的孩子,他们自己也觉得没面子,这才喊自家弟弟妹妹平时给他点教训。
反正小孩子一块玩,磕到撞伤都是常有的事,不?会有人觉得是大事。
谁想到,小孩子没轻没重,教训过头了……
宿安跟宿淼的关系比他和韩成青更?为复杂,韩勒两次遇到她,她都在不?遗余力找宿淼的麻烦。昨天宿淼又告了她一状,很?难说她怎么想的。
看来,还得盯着点。
“小心没坏处。”
宿淼浅浅笑着,日子这般美好?,明知有南墙还非得往上撞,多傻啊。
***
梧桐街大院里。
两家商量好?订婚的日子在八月十五,一大早宿安就嚷嚷着要去商场看订婚裙子。
柳玉绣和吴红玉都有各自的事忙着,谁也没空陪她,便拿了钱给宿安叫她自己去买。
一直到宿母拿钱,宿安心情都很?不?错。待看到宿母只?给了一百,宿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一百能做什?么?
一辈子就这一次,她想风风光光,尽善尽美。
宿安想了一整夜,订婚宴时自己穿的衣服,鞋子。
她想,一定不?要土拉吧唧的粉裙子,红衬衫。
她要穿最?美的婚纱,最?漂亮优雅的高跟鞋,还要请照相馆上门拍照。
等她老了,子孙就能指着照片告诉网友,她的爷爷奶奶当年多么时尚,多么好?看。
然而,她所有的期待在钱面前戛然而止。
“怎么?”柳玉绣见她情绪突然低落,忙问。
她一出声,宿池夫妻俩,宿卫国?都看过来,就连两个孩子也好?奇地盯着她。宿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捏紧十张大团结,讪笑道:“妈,一百会不?会不?够啊?”
说完她又替自己描补:“杨阿姨只?有蒋陆一个儿子,咱们家和蒋家也不?是普通人,就算订婚也要办得体面——”
她自认说得圆滑得体,谁想宿卫国?发火了。
“够了!”宿卫国?重重将筷子拍在桌上,斥道:“你不?是普通人是什?么?”
宿安不?知道自己哪里触到宿卫国?的逆鳞了,她很?不?解:“爸,你和蒋叔都是团长,订婚宴家里邀请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这不?是想要你们脸上有光吗?”
吴红玉撇嘴,悄悄给宿池使?了个眼色。
——我说你这妹子心眼多,不?老实吧?
宿池不?吭声,眼神警告妻子少幸灾乐祸,吴红玉气得在桌下挠他。
宿卫国?脸沉下来,就连柳玉绣眼底也浮上失望,忍不?住说道:“安安,你这想法要不?得。”
宿安见人人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自己,心里又窝火又委屈。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她说什?么了,让他们用这种看“犯人”的眼光看自己。
她爸是团长,大哥在市政府,二哥在西?北研究所,家里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来往的也是不?一样的阶层,她不?过说了老实话,怎么就惹爸生?气了?
“宿安,老一辈流血牺牲,是让你高高在上、傲慢无礼的筹码吗?到现在你都不?觉得自己思想有问题,你当这是旧社会,你是军阀家大小姐吗?”
旁的小毛病宿卫国?都可以?容忍。
但他最?不?喜的就是这点。
女儿有点小心思不?是坏事,但她总喜欢拿“为别人着想”做理由,替自己谋好?处,偏偏手段拙劣粗浅,稍微有点阅历的人就能看出她的浅薄无知。
更?让他失望的是,她成长在一个并?不?先进的家庭里,吃过苦受过罪,却没有养成吃苦耐劳的品格,反倒让她滋生?了要不?得的阶级思想。
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将父辈战场勋功章作为炫耀的资本,是最?令人不?耻的。
“你当你老子厉害吗?你知道两个师最?后只?剩下两百人是什?么样的惨状吗?你以?为你爹是团长有多么了不?得,全是狗屁!你能坐在这儿嫌一百块太少,不?是因为我厉害,只?是因为我运气好?,有更?多更?英勇的人冲在我前头,他们牺牲了,老子活了!而他们,到死也只?是你嘴里的普通人。宿安,但凡你有点良心,就说不?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就连萍萍都若有所思,乐乐还小,害怕地缩在吴红玉身边。
宿卫国?在部队严厉冷肃,但对家里孩子极少发怒。
长子次子没遵循他安排的路子,宿卫国?遗憾,但跟他们深聊后便一直支持他们的决定,就连两个儿媳妇也是儿子们自己决定的。
他草根出身,祖上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娶了资本家出身的柳玉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他从底层中出来,从来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也不?允许媳妇孩子有这种思想。
哪怕宿淼被妻子宠得厉害,也从不?拿身份说事。
没想到,另一个女儿倒给了他“惊喜”。
“嫌少,嫌不?体面,嘿,那就别订婚了。”宿卫国?摔筷下桌,拿过茶几上的军帽戴上,出门前又道:“你们谁也不?许再给她钱。”
这话就算不?交代,柳玉绣也没打算在这事上惯着女儿,她看着宿安,叹息一声:“一百是妈妈两个月的工资,只?置办订婚当天穿的衣服肯定够了,订婚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有我和你杨阿姨。”
宿安低着头,不?吭声。
柳玉绣见状,又是连连叹气,想到团里的姑娘今天要排练《草原轻骑兵》,半个月后就要到西?藏慰问当地部队,柳玉绣也顾不?得宿安的小情绪,迅速喝完粥出门了。
至于吴红玉,那就更?别提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连句话都不?想跟宿安说。
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下宿安一个人。
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她呆呆愣愣坐在客厅,有些失魂落魄,连带着终于要跟蒋陆订婚的喜悦也褪去不?少。
宿安想不?明白,她只?觉得宿家所有人都不?喜欢她,都在针对她。
她就如同?所有真假千金文里受苦受难的真千金一样,拼命讨好?,得到的始终是不?满,是漠视!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爸妈嘴上说一视同?仁,心里其实觉得她比不?上宿淼,否则,不?过随口一句话,怎么就成了他们指责自己的理由。
如果说这话的是宿淼呢?他们还会这么上纲上线,义正言辞吗?
她只?是想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创造最?美好?的记忆,她什?么都不?要,就要比其他人特殊耀目,就要穿着最?特别最?漂亮的礼服站在未来的安南市长身边。
这有错吗?
本来,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她还想在结婚后提醒宿池避开身边小人,没想到他心里根本没自己这个妹妹,听到宿卫国?骂她竟劝都不?劝,既然如此,她何?必管他是死是活呢。
罢了,既然他们偏心,心里只?有宿淼没有她,从今往后她也不?会再把他们当亲人。
等她嫁给蒋陆,等蒋陆节节高升,官儿越当越大,她等着他们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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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勒说的那家店在安南三中附近。
小小的门店,只?摆了三四张桌子。两人去时,不?仅里面坐得满满当当,外面还大排长龙,排队的大都是三中的学生?。
宿淼以?为轮到他们还得等上不?少时间?,没想到韩勒让她在街对面等着,自己过去跟老板说了两句话,老板直接从蒸笼桌下拎出一个三层食盒。
韩勒拎着盒子,慢慢朝她走来。
宿淼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欢快地朝他跑过去。
“你怎么不?用排队啊?”
食盒里不?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那是肉末夹着葱姜的味道。宿淼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叹道:“真的好?香啊。”
她陶醉的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快挂在韩勒手臂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看你这馋样儿,还好?我昨天提前跟老板说了,让他单独蒸上一笼,不?然让你坐在店里等,岂不?是口水流不?停。”
“你怎么那么厉害啊。”宿淼双眼布灵布灵发光,特别真诚,夸得韩勒心花怒放。
韩勒:“知道我的好?处了吧,有我这个对象,你占大便宜了,宿小喵。”
宿淼:“……”
给你几分颜色就能开染坊,忒禁不?得夸了。
她心里腹诽着,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笑嘻嘻道:“是是是,你最?好?了。”
韩勒:“那还有假?”
宿淼低哼一声:“一时半会不?算什?么,你得好?一辈子,那才是真的。”
韩勒斜眼:“当你男人还真不?容易。”
宿淼脸红,忍不?住嗔他:“什?么男人不?男人,你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韩勒:“怎么就粗俗了?咱俩要是一块过日子,我不?是你男人是什?么?”
宿淼:“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韩勒:“你这是思想不?正确,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为了防止你犯错,我会时刻提醒你不?能始乱终弃的。”
宿淼瞪圆眼:“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韩勒哈哈大笑,露出狐狸尾巴:“我昨天什?么也没说啊。”
宿淼:“我说我要拿着你的钱出去逍遥快活,你——”说到一半,宿淼呆了。
仔细一想,他还真没回应,全是她自说自话。
宿淼气哼哼地掐他胳膊:“你太狡猾了。”韩勒耸肩,侧首看她:“谁让有些人油盐不?进呢。”
宿淼呵他一脸。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湖边公园了。
韩勒挑了个石凳坐下,将食盒放在小圆桌上,打开盖子,每层摆着八个包子,每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
最?下面一层还有一小盒蘸料。
香醋混合着独门秘制的辣椒油,配上一点点酱油,酸辣咸香齐活儿,宿淼闻到这味儿,嘴里开始不?停分泌唾沫。
韩勒递给她筷子,她迫不?及待夹了一只?。
包子一入嘴,宿淼幸福得眯起眼睛:“实在太美味了,这家师傅手艺真不?错!”
宿淼又吃了一只?,才发现韩勒没有动,她疑惑道:“你怎么不?吃啊?”
韩勒摊手:“……老板只?拿了一双筷子。”
宿淼咬着下唇,盯着筷子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她主?动夹了一个递到韩勒嘴边。
韩勒一愣。
宿淼催他:“吃啊。”
韩勒有些耳热,他力持镇定,一口将包子咬到嘴里。
包子浓郁的香味瞬间?盈满口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老板手艺更?好?了,今天的包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吃,让人口齿生?津。
尤其是——
这只?包子是宿淼主?动夹给他吃的。这让他快活得不?得了,只?觉得心都插上了翅膀。
韩勒正想逗宿淼两句,就见她盯着筷尖,面如桃色,他胸口也跟着发烫,只?觉得空气中都透着她身上独有的甜美。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
两人吃完早饭,韩勒本想陪她一块到街道办,没想到兜里的BP机响了。
沈艋找他。
宿淼这才知道,韩勒跟几个朋友铺的摊子挺大的,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动不?动到外省出差,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亏他还有功夫到自己面前油嘴滑舌。
韩勒去忙生?意?上的事,宿淼独自到街道办。
这个时候街道办已经开始上班了,宿淼进去那会儿,似乎他们正开完会,一群人接踵而出。宿淼站在花坛旁,很?快在队伍最?后面找到了糊弄她的女干事。
那名女干事看到宿淼,翻了个白眼,特别不?屑地打量她。
姿态高着呢。
一点不?怕宿淼找茬。
宿淼冷笑,也懒得理她,直接冲最?前面的人走去。女干事这才意?识到麻烦,想要上前拦已经晚了,只?能先发制人,出声嚷嚷:“哎,这位女同?志你干嘛呢?我都说了入职手续一半,岗位就定了,改不?了名字,你咋还上单位来闹呢。”
“嘴巴一张,就给我扣一顶闹事的帽子,你这嘴巴真厉害。”
反正她不?是街道办的干事,就算她说话难听,这些干事干部也得受着。宿淼也不?管谁是领导,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工作莫名被顶,这名干事骗自己主?任出差,不?能办理入职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马主?任一听就信了,她侄女确实能干出这样的事。
当着下属的面,马主?任脸上胀红,再想到市政府最?近发到各单位的工作指导意?见,哪敢和稀泥,当即把马林林臭骂一通,记过一次,罚了三个月工资。
“同?志,你放心,我们接受人民的监督,一定严肃处理马林林。”
宿淼便笑了:“马主?任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解决完马林林的事,宿淼绕到裁缝铺跟老板见了一面,经过那几幅绣品高价售出,老板对宿淼犹如座上宾,客气得不?得了。
甚至已经想好?如何?给宿淼造势了,没想到宿淼却说今年不?接单了。
这哪行啊。
“妹子,你说说看,一年不?绣你多亏啊,照你这速度,一个月可以?绣一副大件。光在咱们安南就能卖上千把块,如果拿到上海,拿到京城呢,那里的有钱人比咱们安南多多了,还不?得翻个倍啊。”
老板仿佛瞧见一叠叠大团结离他远去的画面,简直是痛心疾首啊。
“你知道许大师,许慧媛的绣品卖多少不?,她那幅迎客松卖给香港人卖了五千,那是港币!她的作品现在都不?卖国?内,全被香港的富豪买了,你晓得伐?你绣技不?输她,我觉得你绣的还比她强几分呢,就是没甚名气,人家不?知道你,所以?不?肯给高价。只?要咱们费点功夫把你打造成某某派传人,还愁赚不?到大钱啊。”
宿淼很?心动,但她又不?太想推翻之?前的计划。
老板见她意?动,继续说:“你上次拿来的《麻姑贺寿图》,买主?就是香港人。前几天她又来了,说想定一幅肖像绣品,价钱随你开。”
“那些香港人跑到咱们内地做生?意?,赚内地人的钱,你干啥不?赚他们的呢?他们有钱着呢。”
宿淼挑眉:“……随我开?”
老板点头,随即压低嗓子,仿佛做贼似的:“就是吧,客人提供的人像画有点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宿淼好?奇。
老板沉默片刻,很?是羞于启齿:“……全身都光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惯例~~
资料:79年10月,就有人打着“艺术自由”的标示上街□□,其中,袁运生创作的《泼水节———生命的赞歌》中大胆绘入3个沐浴的傣家女裸体,画作经□□首肯展出。海外媒体称,“中国在公共场所的墙壁上出现了女人体,预示了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开放。”
到八十年代,人体模特,裸体艺术开始冒头。
感谢在2021-05-1623:57:09~2021-05-1723:3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加更~撒花、24644412、新月如钩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