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七章:谋得生机
叶归嘴硬,一番纠缠下薛北望也未能从叶归口中套出半句。
反倒叶归从怀中拿出清册递至薛北望跟前:“薛公子这?是薛府近些?日子所运送出财务的全部明细,请过薛公子过目。”
“闵王府的人当真能干,这?账目倒笔笔清晰。”
叶归点头:“毕竟都是薛公子钱财,自是要记清的。”
表面算清的是钱财,实则是将薛北望与白承珏之间划分干净,薛北望心里窝火,倒也犯不着与白承珏的人过多计较,前脚刚拿到叶归的账目明细,后脚薛北望就?拿着账册给白承珏送去。
傍晚,白承珏睡梦中悠悠转醒,刚睁眼便见薛北望手掀起?半边帘子站在马车窗边,四目相对,薛北望下巴抵着窗边看着白承珏道:
“气色好些?了。”
白承珏在马车内缓缓起?身:“怎么不叫醒我?”
薛北望边上马车边说道:“这?两日在树林里你都没怎么休息好,本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现在看来,原是这?两日风餐露宿没歇息好”
说着薛北望在白承珏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账册递到白承珏跟前:“你收着。”
“什么?”
“我带出来的所有家?财都以?登记在册。”
白承珏接过账册借着月光手拂过册子上笔记,轻叹道:“别理他?,他?向来都是这?个性格,明日他?会先?带车队启程,接下来几日都没有机会再见。”
说罢,将账册递回薛北望手中。
薛北望笑着将账册推回白承珏怀中:“这?些?都归你,我也归你。”
白承珏低头看向揣在怀中的账册,浅笑道:“我都收下,你就?不担心日后我始乱终弃。”
薛北望强调道:“……我也归你。”
白承珏一个翻身将薛北望压倒在身下,呼吸声交错,账本搁置在薛北望脸边,白承珏贴近薛北望唇边,轻声道:“始乱终弃是你归我后,本王玩腻了便不要你了。”
薛北望一懵,眉头一蹙,眼神委屈看向白承珏,双手不由将白承珏腰身环紧,白承珏垂眼看着薛北望微启的唇瓣,脸颊越贴越近,直至一次又?一次轻啄着薛北望柔软的唇,手顺势将薛北望头顶的发冠取下,任由一头青丝在马车内散开。
双手情难自已的向衣物内探去,冰冷的掌心顺薛北望的腰身一路往上游走,吻一路顺着下颚落上薛北望耳根。
“好烫……”白承珏唇瓣贴在薛北望耳畔轻笑,另一只手揉捏着薛北望发烫的耳垂,“日后若真打赢我,床榻之上,我衣服刚卸至肩头,你怕就?不能动了吧?”
说着手指勾着薛北望的长发在其?后颈处轻轻打转,听他?喉咙中发出轻哼,白承珏唇瓣轻轻摩擦过薛北望的小耳,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喉咙中溢出的哼哼,听得白承珏骨头都酥了:“真敏感,居然摸后颈也会有反应。”
“我没有…唔……”
话音未落,白承珏双唇抿上薛北望的耳垂,黑暗中能感觉到这?人身子僵的更厉害,闯入衣袍的掌心能感知到紧绷的肌肉纹理。
一触即发,车外传来的轻咳声恰好将二人打断。
“主子,乐神医说过切忌房事。”
白承珏长吁了口气,在薛北望旁边躺下:“我知道。”
“主子身体?尚未恢复,定要谨遵医嘱。”
那么长时?间,叶归说话仍旧啰嗦,白承珏嗯了一声,借着月光见薛北望躺在身旁不敢动弹,白承珏扣住薛北望掌心:“睡吧……”
“昂,”薛北望望着车顶,许久轻声,“你多撩拨几次,等熟悉就?敢了。”
白承珏浅笑,两指夹上薛北望脸颊:“难。”
“要不你再撩拨试试?”
白承珏指尖顺过薛北望脸颊发丝道:“再撩拨今夜就?受不了场了,这?里那么多人守着,我可不想让旁人听见你的声音。”
“……好。”
……
离开陈国皇都的第?十日,陈国国主薨毙,举国上下乱作?一团。
那夜,薛北望在篝火旁坐了一整夜,白承珏便在马车里守了一整夜,他?与先?皇之间除去怨恨再无其?他?,哪怕亲眼看着那老不休咽下最后一口气,也难以?消弭白承珏心头的恨意。
这?一辈子他?兴许都琢磨不明白何为父子亲情。
无法去感同?身受的感情,每一句劝解,都像是旁观者的风凉话。
他?掀开马车车帘,见薛北望身前的篝火即将熄灭,拿起?身旁的狐裘,下马走到薛北望身旁,将狐裘披上薛北望肩头,薛北望抓住他?的手心,回头与之四目相对,轻声道:
“手好冷。”
“这?身子骨一年?四季都热不起?来,”边说白承珏边在薛北望身边坐下,“到了炎夏你将我往怀中一搂,便不热了。”
薛北望道:“……放心,我没事,生死?离别不过顺应天命。”
“恩。”
“皇室的父子情谊与寻常百姓家?比起?来一向凉薄,母妃被抄家?那日雨下得很大,她在父皇寝室外跪了一整夜,仍旧没能改变什么,那日起?她便病了,父皇来过几次,她都避而不见,终日郁郁寡欢,与我也不亲近,有一日她牵着我的手去娄贵妃宫里坐了坐,与娄贵妃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那夜后,她便再也没有醒来,”
“自我母妃死?后,父皇心有愧疚,知道娄贵妃待我不好,便将我送到军中磨练,与其?他?皇兄相比,我行为乖张,也最为自由,在宫外寻了府邸住下,不去太?学院早课,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过问,近一年?他?身上越发不行,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我当在身旁培养亲信,这?人欠我母妃的,都想偿还在我身上,”
“若不是几个皇兄相继离世,他?或许是希望我能随心随性过完这?一生的人。”
说到这?里,薛北望红了眼眶,白承珏搂住他?肩匣时?,他?趴在白承珏肩头哭出声来,口中呢喃着‘我没有爹了。’
白承珏轻抚薛北望肩膀。哭出来好,那些?难受憋在心中太?久,总会将自己憋坏。
待天空翻起?鱼肚,薛北望已经倚在白承珏怀中睡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白承珏轻叹着用袖口拭去薛北望面颊上的泪水,看着这?幅面容恍惚想起?这?个巴不得将他?护在手心,含在嘴里的人,实则比他?年?少些?许。
而所谓父子情谊,这?一夜白承珏还是品不明白,唯一能做的只有无声陪伴。
他?手指温柔的顺过薛北望鬓角,侧头发出两声轻咳后,从怀中摸出瓷瓶将药丸吞下。
薛北望倚在他?身上睡到日上三竿,他?便陪薛北望一直坐着,后脊自觉有些?发麻,指端顺了顺脊背,倒吸了口寒气。
当薛北望醒来时?,熄灭的篝火旁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软枕。
小木子将一个包裹丢到薛北望身旁:“闵王驾马在就?近的城内帮你买的。”
薛北望打开包裹看着包内的孝服,双唇紧抿。
“他?回来时?本想再陪你坐会,可身子不允许,我劝他?睡下了,昨夜你没睡,他?也一直没睡,他?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只能为你去寻了这?个。”
薛北望抱着孝服,拉开马车门帘,车内白承珏睁眼,对上薛北望目光时?,浅笑道:“按照如今的车程,后日便可离开陈国境内。”
薛北望坐在马车边,倾身握住白承珏指端:“我没事了,你好好睡会,我记得这?附近有河塘,等你睡醒我烤鱼给你吃。”
“好。”
“还好有你。”薛北望说着,缓缓松开白承珏指尖。
之后,薛北望带着小木子来到河中捕鱼,烈日当下,小木子单手挡着阳光,见薛北望站在河边迟迟不动,一时?不知该不该卷起?裤腿下河。
薛北望握着手中鱼叉深吸了口气。
“出了云台雅居一事,厉王就?算登上帝位,也会背上弑父的罪名,谁都知道厉王在云台雅居的丑事,此等丑事下,父皇断不会将皇位交予厉王之手。”
“爷想如何?”
“我需要陈国留有一双眼睛,若此番争斗的赢家?是敬王,你飞鸽传书与我们回合,要是厉王,你便留在城内等我消息,我军中亲信有五千余人,厉王登基,你便想办法在城中散播厉王弑父杀弟的丑闻,同?时?保证好自身安危,流言一旦散出以?三皇兄的脾性定会杀一儆百来压制谣言,”
“为君者一旦暴虐专横,定会激起?民怨,他?日事情若有变故,于?我而言便是可乘之机。”
“爷之前不是有了放弃夺位的打算。”
薛北望垂眸:“我也想不争,可厉王逼我太?紧,若可以?选我自是愿与小花魁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往后变数难料,不先?埋下饵线,待他?日局势难以?扭转再设新局,只怕会像我如今这?般输得一塌涂地。”
幸得及时?抽身,不然秦大将军倒戈相向与敬王自成一派,厉王占据宫闱手握先?机。
偏他?一个,夹在两股势力中撕扯,终会被撕个粉碎,哪能向如今这?般带着几大车家?财,逃离这?是非之处。
“他?们容不得我,吴国亦不是好居所,我若安于?现状,流落他?地,凭借这?些?银两只会引人心生贪婪妒厌,无权无势下又?何谈护他?周全,
“我还没输,若陈国内乱越长,于?我越有利,只要肯等,用不了多久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
“属下遵命。”
薛北望回头看向远处的营地,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昨夜在篝火旁想了许久,放弃争夺会与白承珏太?平安康吗?想到在吴国小皇帝在吴国的所作?所为,白承珏是否能顺利轻易摆脱吴国牵制尚且是未知数。
眼下只有位居高位,手握权重之人,才能逆转局势,为自身搏出一条活路。
薛北望低声道:“不行,无论是谁登上皇位,我都要争,你定时?告诉我城中情况,如果登上帝位的是四皇兄,我在想其?他?办法,陈国皇位我当势在必得。”
“爷若输了,就?没活路了……”
“他?回到吴国,哪怕我一败涂地,日后身边无我,他?自会有人庇护,我交代你的事,你只需去做,”薛北望从怀中摸出银袋递到小木子手中,“这?里有三千两银票,够你在陈国隐秘行事,若我败了,剩下的钱够你安身立命。”
小木子从薛北望手中接过银袋,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正?想开口,白承珏披着狐裘走近二人,小木子擦了擦眼角,握着手上鱼叉,笑面迎上前去。
小木子喊道:“闵王怎么来了?”
薛北望敛上笑意,走向前,搂住白承珏肩匣:“一夜未睡,怎不在马车内多休息会?”
“睡不着,寻思着你们主仆二人是不是抓鱼抓丢了,便过来看看,”白承珏看了一眼还未湿的下摆,凑近薛北望脸畔唇角微勒,“这?里是河塘,又?不是海边,你二人该不会等着退潮赶海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复,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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