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盘古也诡异的沉默了,程溪停下欣赏四周的目光,看着眼前冷静的少年。
“主人……他他他他怎么没有被影响到?”然后自言自语的试图解释,“原来人类中流传小孩子是最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因为他们在害怕。”
“害怕?”少年重复了这两个字,黑白分明的眼里写着几个字:无法理解。
程溪心念一动,蹲了下来,抓住少年的手臂,有些惊讶,那抹失态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程溪头顶上那根调皮的头发丝能量偷偷的黏在少年黑白色的马甲身上,然后装死。程溪看了一眼,没有管它。
程溪对于这场戏也没了任何的兴趣,对于少年的继续跟随,也稍微的放慢了脚步。
盘古虽然好奇,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道:“西南方还有生命存在迹象。”
程溪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走着。
少年问:“我们现在去哪里?”没有什么不安,似乎只是单纯的询问。
程溪的眸色闪过一抹鲜红,轻笑:“带你去看戏。”
程溪远远的便停了下来。少年沉默的站在程溪身边。
“双双,快点跑。”男人十分的狼狈,牵着女生的手踉踉跄跄的往前跑。身上不少的血痕,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错觉,后面追赶他们的鬼,越来越厉害。
女人咬着唇,脚上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她的眼神里藏着惧怕。
“双双,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女人的后面跟着一位满身是血的年轻男人,表情阴测测的,似乎随时都会杀掉对方,但语气近乎温柔,显得分外诡异。
“徐磊,你不是死了吗?放过我好不好,当初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人惊恐的尖叫,当初的事情又不是她故意的!
徐磊?男人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幅画面,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徐磊,穿着高中时代年轻的校服,他的脸上全是血,校服白色的内衬上都是干涸的血,身上到处是被缝合过的痕迹……他永远都记得他在太平间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徐磊脸上恶意的笑容被扩大,做出一个口型:“我来报仇了。”
恍惚间,他们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天台,他们身上穿着校服。
聂双双拼命的想取脱下那件肥大的校服,神色惊恐,但校服似乎跟黏在身上了一样,杨有财苍白着一张脸,试图打开天台的门,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这正是十年前他们当初三人对峙所在的天台。
他十几年的噩梦,在此刻终于发生了。
“徐磊,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当初不应该背叛你,你放过我,我回去给你磕头认错。”聂双双的精神已近崩溃。
杨有财紧紧的抱着对方:“双双,冷静下来。”
徐磊咧着嘴笑,冰冷带着滔天的恶意。
天台是昏暗的,下面来往的学生,老师都僵硬的走着。偶尔用贪婪的眸子盯着他们。
“徐磊,我们当初是兄弟,如果你不是因为失足掉下去的,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徐磊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恶意的咧嘴笑了:“不,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杨有财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后面正是阳台。
徐磊看着聂双双:“当初你们联手害死了我,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一命偿一命,可是你们却有两条命……”徐磊想起什么似的,拍手大笑,“不如这样,只要一个人死了,我就放掉另外一个人,如何?”
话音刚落,杨有财眼里划过一道凶光,在聂双双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她推下了黑俊俊的天台。
杨有财喃喃自语,似笑非笑:“双双,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会照顾好你爸妈的。”
杨有财问到了一股作呕的血腥味,徐磊和聂双双突兀的出现他面前,聂双双身上到处是鲜血,腿部,手臂,甚至是头都不正常的凹陷,扭转着。
杨有财睁大了眼睛,看到他们慢慢腐烂,变成了白骨,眼神依旧带着迷茫,似乎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推他们下去。
杨有财的世界被鲜血覆盖,徐磊和聂双双干枯的手将他拉入地狱。
杨有财和聂双双的身影消失,学校也慢慢的破碎。
只有程溪和少年站在那儿,不为所动。
盘古的声音抑扬顿挫:“真是勤勤恳恳的食梦呢,真对的起它情侣试金石的称呼,又拆散了一对情侣,真是让人感动。”
盘古口中的食梦,是一种特殊存在的生物,会将进入它领地的人拉入构建好的幻境之中,以人死前极端的情绪为食,人死后即清醒,对于幻境发生的事会变得模糊,对人体无害,性格温和懒惰。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程溪没有理盘古的话:“还有活人吗?”
“除了你身边的幼崽,没有其他活人了。”盘古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好像缺乏人应该有的情感,不会恐惧,不会害怕,难怪食梦对他没有影响,不过,主人,你可能无法借助其他手段送他离开了。”
程溪懒懒一笑。脸上没有任何杀意,手中的匕首只有1cm的距离,就会刺进对方的眼睛。但对方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连眨也没眨。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匕首的锋利。
下一秒,程溪手里的匕首消失:“你不怕?”
少年摇了摇头,带着一股让自己都困惑的信任道:“我不怕,我信你。”
程溪的目光停留在对方有些稚气的脸上。
程溪手轻轻一划,指尖覆盖了一层浅浅黑色的能量,空间上出现黑色的缝隙,甚至还有扩大的趋势。
这个空间,对于他而言,太粗糙了。
“你该走了。”程溪转身,嗓音带着一丝漠然。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淡,似乎即将被裂缝吸走。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的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对方任何的动作。
程溪没有回。楼言墨不死心道:“我叫——”后面的话消散于空间之中。
程溪的目光停留在远方的某处,盘古有种莫名的感觉,总感觉它的主人对那个人类幼崽特别优待。
是它的错觉吗?不过很快盘古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