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她连一篓子猪草都比不上
江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放江故离开了。
回到书房后,江故越想越觉得自己得加快动作。
这里的人成婚普遍都很早,她要是不快些,恐怕就没机会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知道那个男子叫什么名字,只要知道了名字,那爹定然就知道那人是谁家的。
但问题是她不知道啊,江故又麻了,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信,不知道名字就算了,可在对方的眼里,她却连一篓子猪草都比不上。
可她总不能干巴巴地追着人家问,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那显得她多没礼貌,她可是个含蓄的人。
得想个法子套那男子的话,江故摸了摸下巴,有了,江故眼睛一亮,“是不能明目张胆的问,但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嘛,”
江故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翘着腿,一下一下地晃了起来。
明天就可以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了,江故笑得有些狗,可在同时,心里又隐隐心疼起那个男子来,他实在是太瘦了。
碰见好几次了,每次看见那个男子,她都会觉得心疼。
虽说不了解那男子家里的情况,可她也大致能猜得出来,那男子过得不太好。
据她所知,就算是这里的人普遍不太重视男孩,但也不会那般苛责,更别说虐待了,但看那男子的情况,分明就是遭受了长期的虐待。
可现在就算是心疼,她也没有立场去做什么。
江故圈了圈手指,笑得一脸灿烂,不过这以后那可就说不定了
自从知道江故每天清早都会去弄那个叫什么慢跑的时候,江氏就将吃早饭的时间提前了些。
他虽然不明白故儿大清早的为什么要那样做,但看着故儿的身子越来越好,他也就随故儿去了。
喝完粥后,江故一边将手中的空碗收了起来,打算拿去洗了,一边对正在喝粥的江氏说道:
“爹,故儿今天还有些事要做,回来的时候可能会晚些,您不要担心,要是中午我还没回来,您就自己吃午饭吧,不要管我了,”
江氏闻言,也没有多问江故要去干什么,而是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起身将江故手里的空碗拿了过来,催促道:
“这些你就别管了,还有爹爹那?赶紧去吧,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尽量早去早回。”
看着江氏一脸严肃的样子,江故有些心虚,但她总不能跟江氏说实话吧,说:不,你的女儿,之所以这么赶时间是为了急着套人家的话。
不过也不算骗江氏,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是挺重要的,于是江故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就出发了。
前几日,虽说她一直没有和那个男子说上话,但却在暗地里一直关注那个男子的动静,自然也大体掌握了那个男子常去的地方,因此今日她就只需要早早地等在那儿就好了。
看着眼前木讷的年轻男子,孙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恶狠狠地骂道:
“你个赔钱的贱蹄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猪草那?老子累死累活,还要养你这么个赔钱货,”
徐安听着孙氏的咒骂,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也没有出声,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那一块冷硬的黑馒头藏了起来,而后背起篓子就要出门。
时间还早,孙氏本就是在故意找茬,他自然知道这个贱蹄子半天憋不出个响屁的性子,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骂,都不会回嘴。
话虽这么说,但等到自己发火的时候,真的看着眼前的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孙氏莫名就觉得火大。
再加上昨日他在王氏那里落了个没脸,本就心情不好,此刻更是将所有的火气撒在了徐安的身上。
于是,随手就拾起旁边的扫帚打了过去,徐安本就没想过要躲。
因为他知道,他要是躲一下,那换来的将会是一顿更加残暴的毒打。
但此刻只要让孙氏出了气,就没事了,虽说会疼,但忍一忍就过去了。
徐安没躲,孙氏又抱着撒气的目的,那扫帚自然全数都狠狠地落在了徐安的后背上。
虽说是个男子,但孙氏好歹是从小干农活长大的,力气虽说比不上成年女子,但也不小,尤其还是存着出气的目的,因此下手是越发地不客气。
饶是徐安被打习惯了,此刻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孙氏此刻满门心思就只想着出气,那里顾得上徐安的反应,就算是注意到了,估计只会觉得解气,于是扫帚接二连三的就往徐安身上狠狠地落下。
一会儿后,孙氏的手打得有些酸了,待看见那个蹄子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依旧没有向自己讨饶的样子,孙氏忽然觉得没意思,于是将扫帚一扔,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打猪草,难不成你还想着吃白食那?”
孙氏继续骂骂咧咧地走远了:“贱蹄子,命这么硬,怪不得克死了那个病秧子爹,还真是晦气,”
虽说是在嘟囔,但孙氏根本就不在意徐安是否会听见,因此也没有压低声音,孙氏的话,自然是一字不差地传进了徐安的耳朵。
听到孙氏提起已故的爹,徐安那以往木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
爹去世的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爹那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摸着自己头,再后来…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徐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嘴唇有些哆嗦,孙氏说得没错,是自己命硬克死了爹爹,要不是他,爹爹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世?
他不懂,为什么爹爹在离开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要不是自己名声太差,早就被孙氏给买了,但孙氏不会忍很久了。
但还能比现在差到那里去那?
一瞬,徐安脸上的动容就又被麻木取代,木讷地背起背篓继续往外面走去。
此刻的江故,正百无聊赖地摔在一个坑里,准确地来说是懒洋洋地靠在了那儿。
要是忽略脸上那副懒散的神情,就单看江故此刻的模样,说这人是不小心掉进坑里的,确实很难让人怀疑。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法子最好,她一个大活人摔进这个坑里,而且还受了伤,就算是不认识她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这段日子以来,在早上这段时间,除了那个男子她还真没见过别的人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那个男子是故意的挑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这样的话,他定然也清楚,除了他肯定没人会救摔在坑里的自己。
而她受了伤,又跌进了这个坑里,自己出不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被人发现,更何谈及时获救。
所以她很是肯定,只要那个男子出现,他定然会救自己。
江故一脸的得意,还有谁?还有谁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她这脑袋瓜子可真是聪明。
可随着呆在坑里的时间越来越久,江故就有些耐不住了,
救自己的前提是那个男子会来这儿啊,要是连人都不出现的话,那还救个锤子?
但不对啊,江故有些疑惑,这个点,按理说也应该到了啊,难道是自己估摸错了?
江故将捻在手里的狗尾巴随手扔在了一旁,起身望了望头顶。
算了,看这时间还早,她还是再等等吧,要是今日碰不见的话,大不了她明日再来,实在是不行,就日日蹲在这儿,她就不信了这样还碰不着。
这么一想,江故的脸上就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而后靠着原先靠着的那块石头坐了下来,低头继续意兴阑珊地摆弄起手边的狗尾巴草来。
江故正百无聊赖那,忽而就听见了一些声响,江故眼睛一亮,连忙扔了手中的狗尾巴草,而后换上了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同时束起了耳朵,仔细地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江故渐渐地确定来的是人,而这个时间,除了那个男子,她想不到还会有别的人会出现。
于是就很是“虚弱”地向外喊道:“有人吗?可否帮帮我,我刚刚不小心掉到了这个坑里,出不来了,而且腿还受了伤。”
江故猜得不错,来的人正是徐安。
徐安来过这里这么多次,他很是确定这个时间段这里除了自己,平时根本就没有别的人会来。
因此当冷不丁听见有人在呼救的时候,徐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副木然的样子,放下背篓,打起了草。
而对于坑里呼救的人,徐安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看看,他想的就只是赶紧打完猪草,然后将那个馒头给吃了,不然回的晚了,孙氏定然又要打自己了。
但要是现在不吃的话,回去后,就不能吃了。
孙氏将粮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不是他怀里的馒头没人吃,孙氏也不会舍得给自己,但就算是这样,他每天就只能得到两个。
要是让他看见自己手里的馒头,肯定会以为自己偷偷进了厨房,说不好又会迎来一顿毒打。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徐安,自然而然忽略了江故说她受伤了的那后半句话。
那个坑他也不是没掉下去过,还不是好好上来了?
再说了,就算是没有他,不久也还会有人来寻坑里的人。
村子就这么小,虽然大清早的除了他,是没人来不错,但到了下午,还是会有人来这儿找野菜的。
而且,家里冷不丁就没了一个人,而且是个年轻女子,自然发现的更早。
不像他,除了爹爹,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才好,与其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他还是顾好自己吧。
此刻,坑里的江故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有些傻眼,她万分确定那人听见了她的呼救声,但那人就是没有靠近这个坑,而且更麻的是那人已经走远了。
果然,她还是比不上一篓子猪草,江故捡起了手边那根焉巴巴的狗尾巴草,一脸生无可恋。
麻了,我都这么不要脸了,没想到还是失算了。